江痕聽林一夏說完劇中的這段臺詞,很驚訝的挑了挑眉。
林一夏並不只是單純的在背臺詞,她是在說,在和人對話,儘管她的雙眼看向的只是面前的一團空氣。
這段臺詞中完全的融入了她的感情和情緒,她微微的皺着眉頭,睫毛輕顫着,嘴巴抿了抿,露出左邊臉頰上深深的酒窩。她的表情中帶着一種無聲的譴責和隱忍的憤怒,這種情緒不仔細觀察不會發覺,可是在演藝圈裡浸淫了兩世的江痕卻抓住了,這個時候,他才發現,王謀選角的眼光還是那麼獨到,他的夏夏很適合演戲,至少,她已經抓住了這部劇中女主角的精髓和靈魂。
一段短短的臺詞就有這樣的出乎人意料的效果,除卻林一夏本身有演藝天賦之外,和她的努力也分不開,一個劇本能反覆研讀推敲上百次,熟悉到裡面的每個字每個標點符號都記得清清楚楚。放眼整個演藝圈,也沒幾個演員能愛崗敬業到這樣,更何況林一夏並不是演員,她從沒演過戲,沒受過專業方面的教育和訓練,沒接觸過大屏幕。前幾年拍了十幾期的真人秀節目也因爲失憶的緣故忘的一乾二淨,但這並不妨礙她對鏡頭的熱愛,對鏡頭的掌控力,和在鏡頭前的收放自如。
這一刻,江痕覺得讓林一夏接這部電影是個非常正確的決定,不僅僅因爲林一夏喜歡,更因爲她適合。鏡頭前的她會更高興,更有自信,更能展現出自己的魅力和價值!
林一夏和自己完全不同,自己雖然適合演戲,但自己並不喜歡那個行業,自己喜歡的只有林一夏和點點。既然林一夏喜歡,那自己就做她的後盾,永遠支持她保護她的堅強後盾。
林一夏說完了這段臺詞,有些忐忑又有些緊張都看着江痕,見江痕不說話,她更不安了,問:“江痕,我是不是說的不好啊?”
江痕握住林一夏,放在嘴邊親了親,說:“挺好的,出乎意料的好!”
林一夏被江痕說的又高興又有些不敢相信,她問:“真的假的啊?你別哄我玩啊!”
江痕點頭,“真的,不像沒拍過電影的人。”
林一夏還是不信,“沒騙我?”
江痕道:“沒有。”
林一夏心下狂喜,問:“哪裡還需要改進嗎?”
江痕想了想,說:“這段話可以,其他你覺得把握不準的地方可以圈出來,我們先對對戲。”
林一夏眨了眨那雙烏黑明亮的眼睛,問:“你要和我對戲啊?”
江痕問:“你不願意?”
林一夏忙搖頭,有些不好意思道:“不是,我願意的,就是對着你,我怕我會笑場。”
江痕說:“沒關係,你只要一直延續你在牀上的風格就行了。”
林一夏不解:“什麼風格?”
江痕一本正經的說:“自然,解放天性,舒服了就叫,還想要就勾住我不放,從不掩飾自己。”
林一夏被這話臊的臉頰發燙,她伸出拳頭錘了捶江痕,說:“典型的賊喊捉賊,你說的明明就是你自己。”
江痕輕笑出聲,他握住林一夏的手,問:“你知道你沒失憶的時候,我們是怎麼在一起的嗎?”
林一夏知道江痕問的是六年前,她離家出走七年後遇到江痕的時候,那段時間的事她確實不記得了,只知道她和江痕重逢了,在一起了,還有了點點。但具體的細節她還真不知道,她問:“怎麼在一起的?”
江痕說:“有一天我在咖啡館喝咖啡,你透過落地玻璃牆看到我,然後一直在門外等我,我出來之後,你跑過來找我說話,你說你走不動了,非要坐我的車,我看你可憐,就讓你上車了,車上,你問我要號碼,我架不住你一直要就給了……”
江痕話還沒說完就被林一夏打斷,她又羞又氣,叫道:“怎麼可能!我纔不是那樣的人!”
江痕一副特別淡定的樣子,說:“吳唯可以作證,你去問他,當初是不是你一直站在外面看我,是不是你上了我的車。”
林一夏氣呼呼道:“吳唯是你的人,當然會幫着你說話。”
江痕說:“我的人,自始至終只有你一個。”
林一夏心裡的火因爲這句話瞬間就給澆滅了。
她問:“那你倒說說看,後來我都是怎麼追你的!”
江痕沉吟了下,說:“其實,接受你的時候,我也是經過一番內心掙扎的。”
林一夏差點笑了起來,“你有什麼好掙扎的?”
在她十四歲的時候他就把她的初吻奪走了,他還會掙扎?
江痕說:“你隨便上了我的車要了我的號碼我就答應了,顯得我多沒面子。”
林一夏眉心跳了跳,問:“那請問你是如何掙扎的?”
江痕說:“所以我決定冷你一段時間,不能讓你太猖狂,也讓你知道,我不是那麼好追的。”
林一夏滿臉黑線,問:“然後呢?”
江痕說:“我知道你的號碼,可是我沒有給你打過電話。”
林一夏有些好笑,“就這樣?”
江痕又說:“我知道哪家飯店好吃,也沒帶你去吃。”
林一夏:“……”
江痕又接着說:“好幾次我無意中看到你在車站等公交車,我也沒送你回家。”
林一夏鄙視的看了眼江痕,說:“你別說你知道我上廁所沒帶紙,你也沒給我送衛生紙!”
江痕很認真的想了想,搖了搖頭,說:“這倒沒有!”
林一夏說:“那我就不明白了,你都這麼義正言辭的拒絕了,我們還怎麼在一起了?”
江痕說:“有一天你喝多了,跑到我家一邊說喜歡我,一邊脫我的衣服。”
林一夏憤怒了,“怎麼可能?!”
江痕挑了挑眉,說:“你失憶了就打算不認賬了?”
林一夏說:“我不是不認賬,關鍵我不是那種人!你剛剛說的那是女流氓!”
江痕說:“你當然不是女流氓!”在林一夏終於鬆了口氣的時候,江痕不知想起什麼,英俊的臉居然有些紅了,他道:“你比女流氓猛多了,那次我的胸都被你吸腫了!第二天出門我都沒敢穿白襯衫。”
林一夏滿臉不相信,“不可能!江痕,你少仗着我失憶誣陷我,哪天等我想起來了,我就,我就……”就了半天,林一夏說:“我就狠狠的譴責你!用髒話譴責你!”
江痕慢條斯理的說:“譴責我就不必了,你應該自我檢討!”
林一夏被氣笑了,“我幹嘛要自我檢討?”
江痕伸出手抱住林一夏,緊緊的抱着,宣誓主權般開口:“以後不準離開我,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能!”
林一夏:“……”
繞了這麼一大圈,江痕就是爲了說這句話啊!其實,林一夏想說的是,不用那麼麻煩,江痕那麼好,她哪裡捨得離開?趕她走她都不走,她這輩子賴定江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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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點自從知道林一夏要出去拍戲,要離開好多天,整個人都非常的不安,小蘆薈也不去照顧了,一直跟在林一夏身後轉,林一夏走到哪他跟到哪,像個小尾巴似的。
點點長這麼大從來沒有和媽媽分開過,所以,他小小的心裡非常恐慌和害怕。
林一夏知道點點心裡的想法,其實她又何嘗不是呢?一想到要離開江痕和點點好多天,還沒走呢,她就想哭了,可是沒辦法,她要去做自己喜歡做的事,雖然江痕會掙錢,她什麼都不做幾輩子都能衣食無憂,可是她卻不願意那樣過,人生在世,總得做些有意義的,體現自己價值的事!
想到這,林一夏對點點說:“點點是大孩子了,大孩子要乖乖的,媽媽不在家的時候要聽爸爸和太婆婆的話,知道嗎?”
點點癟着小嘴巴,拼命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緒,他說:“我會乖乖聽話,媽媽什麼時候回來?”
這點林一夏還真說不好,時間是根據拍攝的進度來決定的,她哪裡能知道拍攝進度具體如何呢。
林一夏只得道:“媽媽會很快回來,還會給點點帶禮物,帶鋼鐵俠好不好?”
點點除了喜歡小蘆薈、堆積木,最喜歡的就是鋼鐵俠了,最近他迷上了鋼鐵俠動畫片。
沒想到點點卻搖了搖小腦袋,他伸出白白嫩嫩的小手抓住林一夏的手,說:“不要鋼鐵俠,要媽媽。”
林一夏的鼻子有些發酸,這讓自己哪裡捨得離開啊!
林一夏離開的前一天晚上,點點說什麼都要和媽媽一起睡,林一夏自然捨不得拒絕點點,所以當天晚上一家三口睡在了一張牀上,因爲都想林一夏正面對着自己,父子倆因此吵了起來,點點氣的伸出小腳踢江痕,江痕抓住點點的小腳撓他的腳心,點點很怕癢,被撓的又笑又叫的。
一直鬧到大半夜,點點實在累了,才睡着了。
點點睡着之後,江痕下牀,從衣櫃裡抱出兩牀被子鋪在地板上。
林一夏詫異的問:“你要幹嘛?”
江痕走過來,抱起林一夏,將她放在鋪有地板的被子上,而後整個人壓了上來,也不說話,直接吻上林一夏。
林一夏這才知道江痕的用意,原來他是怕在牀上做那事會將點點吵醒。看來上次那事,真給江痕留下心理陰影了。
想到這,林一夏沒忍住笑了起來,江痕被笑的很不滿,他說:“專心點!”而後他尋到林一夏身體上的敏感處又親又摸。
林一夏被弄得悶哼一聲,因爲顧忌點點在這,她不敢叫出聲,只能咬緊嘴脣忍着。
也許是想到明天就要分開了,兩人做的格外的激烈,一次下來,林一夏的渾身都溼透了,江痕抱着林一夏去浴室洗澡的時候,兩人在浴室裡又來了一次。
回到房間的時候,點點還是睡着的,不過睡姿換了,小手握成拳放在被子外,撅着屁股背對着門口側身躺在牀上,後腰的衣服下襬撩起來一大塊,露出光溜溜帶肉的小後腰。
房間裡靜悄悄的,林一夏能聽到點點睡着之後的鼻息聲,一呼一呼,跟只小貓一樣。
兩人輕手輕腳的上了牀,林一夏坐到點點旁邊,彎腰湊近點點,伸手摸了摸點點軟乎乎的頭髮。
睡夢中的點點嘟了嘟嘴巴,又長又卷的睫毛顫了顫,小手半握成拳頭擡起來在牀單上蹭了蹭。
林一夏的心裡軟化了一片,她伸手將點點的小手握在手裡,而後慢慢的將點點的手放進被子裡。
點點迷迷糊糊中睜開了眼睛,半眯着看到了媽媽的臉,他扯脣呵呵傻笑了一下,小拳頭放在林一夏胸口的位子蹭了蹭,腦袋擱在林一夏的手臂上,小嘴巴里喃喃說了句什麼。
林一夏仔細一聽,才發現點點嘴裡在叫:“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