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合謀

81 合謀

王夫人害怕王嶽翎是真的,但是她有身份有後臺也是真的,這樣的人就算心裡害怕,明知對方太強悍,可爲了心裡那點怨恨和不甘,誓死也要爲自己討回公道,哪怕付多大的代價也願意。

王嶽琮憤怒的攥着拳頭,“居然是他!又是他!不就是當了個四品官嗎?他還真是敢了!”

王夫人絕口不提因爲她的原因把王昀祁弄丟的事,一個勁兒的添油加醋跟兒子訴苦,直把傻乎乎的王嶽琮說得怒氣騰騰,差點沒衝出去跟王嶽翎同歸於盡,還是王夫人跟一屋子下人好說歹說才把他勸了下來。

王嶽琮坐在鼓凳上哼哧哼哧喘着粗氣,埋怨道:“爹呢?我爹怎麼說?你被他打成這樣他就不處置他嗎?”

說起這個王夫人就更加生氣了,一個出色的兒子跟只能在後宅指手畫腳的婦人,他會看重誰用腳趾頭想都知道,再說王嶽翎肯定跟他告狀說她把他兒子弄丟的事,他會幫自己纔有鬼了。

“我雖是他的妻子,可只是繼室而已,情意深厚比不過髮妻,能力又不如王嶽翎那個逆子,我就算是死了他估計都不會動王嶽翎一下,何況只是受傷。”王夫人悽悽慘慘的哀怨道,配上她那副無精打采的黃臉,連王嶽琮都感覺這樣的女人實在讓人憐惜不起來。

不過這女人是他娘,他怎麼樣也要爲她討個公道,便道:“娘放心,這事包在我身上,我一定幫你出了這口惡氣!”

王夫人聽得直點頭,滿意的道:“真是孃的乖兒子,不過你要記得不要跟他硬碰硬,這人發起脾氣來就是個瘋子,而且背後還有那人爲他撐腰,你可得當心點。”想起那一鞭鞭落在她身上的痛楚,王夫人打了個激靈,依舊是心有餘悸。

王嶽琮看着他娘眼裡閃過的懼意,不屑的撇撇嘴,心裡直道女人就是膽小,不過鄙夷歸鄙夷,想到在路上碰見的蘇卿,這樣的美人配王嶽翎那冷冰冰的呆子,實在可惜,這次新仇舊恨一起算,一定要把美人搶過來!

王嶽琮陰險一笑,眼裡盡是勢在必得。

來到一個新地方,跟嫁給王嶽翎那時一樣,蘇卿有些認牀,再加上這幾天睡多了,躺在榻上有些輾轉難眠,她撫着微凸的肚子,竟想念起閔嵇來。

他收到她的信一定很生氣,氣她自作主張一點都不信任他,不過他派人把王昀祁帶走,除了作爲掣肘王嶽翎的籌碼外,也是爲了讓她安心吧。

這時門吱呀一聲被推開,蘇卿從思緒中回神,撩開簾子往外邊看了一眼,那道身影緩緩走進,現出了熟悉的輪廓,是王嶽翎。

“吵醒你了?”他的聲音有些低沉,帶着些微的沙啞,卻是在王昀祁被閔嵇的人抓走後,他第一次主動跟她說話。

蘇卿放下簾子,淡淡道:“沒有,怎麼過來了?”

聽瑤光說他從王梣書房裡出來後就直接出府了,知道他一向很忙,蘇卿也不奇怪,自得其樂的吃飯梳洗睡覺。

王嶽翎上榻來,一把將蘇卿抱進了懷中,蘇卿聞到一股淡淡的酒氣,掰了一下他環在腰間的手腕,道:“你喝醉了吧?把我放開。”

“不放,就算他把我兒子抓去,一年之內他要是無法回來,我不會乖乖把你交出去。”王嶽翎用側臉蹭着她的秀髮,不知道是飲了酒的關係還是蘇卿的體香太醉人,這樣擁着她讓他身體一陣燥熱。

蘇卿眼裡的驚訝一閃,“如果他三年五載不回來,你兒子呆在那樣的虎狼之地也不要緊嗎?”

“我會處理這事,我們之間的約定沒有變。”王嶽翎在她耳邊低語了一聲,微涼的薄脣忽然吻上了她的臉頰,一下一下,輕若蜻蜓點水,似意亂,似渴求。

蘇卿眼裡的驚訝更深,一掙扎,躲開了他的親近,使勁兒掰開他的手,道:“你喝醉了,讓丫鬟給你端杯醒酒湯吧。”

黑暗中,王嶽翎的眼睛越發明亮,見她逃似的離他遠遠的,沉聲道:“我沒醉。”

那人雖怪他無令自回,但年關將近,加之才成了親,只灌了他三杯酒小懲大誡一番便放他回來了。

在宴上,他好奇追問他的妻子究竟有何魅力吸引他如此倉促的將她娶進門,還百般寵愛,他只笑之不答。

有興風作浪之輩取笑他定是被她絕色的容貌所迷惑,又猜測他的妻子一定妖媚動人,內媚鮮嫩,讓人一眼難忘,一觸難捨,雖說那番污言穢語讓他心生不喜,卻不得不承認,他的妻子真的是世間絕色,讓人一眼就難以忘懷,至於內媚鮮嫩?他卻是不知,現在看着她,他真的很想試一下,她的內媚是不是跟容貌一樣勾魂蕩魄,讓人心魂不守。

可兩人有約定在身,她現在又懷着身孕,王嶽翎只是想想就打消了念頭,但極少動情的他隱忍得頗爲難受,想走吧又捨不得枕畔的溫香軟玉,只好僵着身軀閉上眼睛,吐納着一聲聲粗重的呼吸。

蘇卿聽見他急促的呼吸聲,心頭撲通撲通的跳着,不是興奮歡喜,而是生怕他剋制不住撲過來,誰知等了一會兒也不見他有所動作,呼吸也漸漸沉穩了下來,心頭一鬆,對他遵守諾言的性子頗爲欣慰。

隔天一早,進來伺候蘇卿盥洗的丫鬟看見王嶽翎也在,臉色有些發紅,蘇卿昨天傍晚纔到,第二天肯定要見過府裡的長輩,認一認弟妹等人的,王嶽翎會出現在這裡,不就代表了要去給蘇卿撐腰嗎?難得見王嶽翎細心體貼的模樣,小丫鬟們對蘇卿羨慕得不行。

瑤光笑眯眯的給蘇卿梳妝打扮,蘇卿低聲吩咐她不要弄得太豔了,昨天那個直勾勾盯着她瞧的王嶽琮一看就知道是個大色鬼,穿得太豔沒的招來麻煩,瑤光覺得也是,便把那紅豔豔的衫兒丟到一邊,選了一件杏黃色刺繡綠萼梅風毛圓領褙子,素雅不失嬌媚,優雅不失大氣,就算容貌再妖也那些人也不敢說她太過狐媚,蘇卿滿意一點頭。

這時蘇語也到了,她先是小心翼翼的給王嶽翎問了聲好,才走到蘇卿身邊,蘇卿看她精神極好,在王家應該沒有什麼不習慣的地方,放心了不少。

王嶽翎對蘇語的隨行沒什麼感覺,只要蘇卿高興,多帶幾個人也無妨。

一行人在丫鬟的簇擁下浩浩蕩蕩往前廳走去,王梣位高權重,他的院子不是人人都能進的,一般有事宣佈或是一家子一起用飯的時候纔會在前廳聚集,好在他性子偏冷,對子嗣也極少過問,除了比較重大的節日和事情,一般府裡的少爺都是各過各的,每個院子都有小廚房,除了來往得好的幾個少夫人,一般很少聚在一塊兒,這一次還是因爲蘇卿這個新婦回家纔會聚在前廳,不然想要見到老爺子一面都難,這是昨天麗姑姑跟蘇卿說的。

遠遠的,蘇卿就看見一處雅緻的庭院外站着不少小廝婢子,粗略數去竟有三四十個之多,好在庭院夠大,那些下人看起來纔不那麼擁擠,不過這數字之多也夠讓人咋舌的,但一想府裡有十多個少爺姑娘,除去出嫁的還有兩個姑娘,包括王嶽翎在內的五兄弟和他們的妻子都在府裡,伺候的人多一些也不奇怪。

“奴婢見過九少爺,九少夫人。”見蘇卿等人行近,下人們紛紛開口問安,而有一些怔怔看着蘇卿呆住的則慌慌張張回神,本該整齊的請安之聲卻參差不齊,聽起來錯亂無序,讓廳內坐着的人不滿的皺緊眉頭。

王嶽翎掃了眼目光癡迷的小廝們,冷光乍現,讓小廝心驚肉跳,撲通一聲就跪了下去,蘇卿看了一眼,不置一詞,見他們收斂了那不知死活的眼神,王嶽翎才一拂袖走在前邊,蘇卿跟蘇語落後一步緩步踏進廳內。

王嶽翎的相貌乃庸中佼佼,極爲俊美,這一點王家上下都知道,但一看見他身後的蘇卿,衆人不禁有些目瞪口呆。

王嶽琮爲了見蘇卿,一大早就在這兒等着了,看着蘇卿風姿婀娜的走進來,再次看見那顛倒衆生的妖媚容貌,三魂七魄都被她勾走了,心臟撲通撲通跳得飛快幾乎要蹦出他的嗓子眼兒,激動得手心都溼了。

如今的蘇卿容貌太妖豔了,那奪魄的媚眸一個流轉間就能勾人心魂,更別提她因有孕在身而越發華光盡顯的面龐,精緻的眉眼,豔冶的眼神,顧盼間攝人神魂,毫不誇張的說,她要是想引誘人,這天下的男人估計沒有一個人能逃得出她的手掌心。

蘇卿微擡眸,往兩邊看了一眼,王嶽琮見她妖媚的眸子往他這兒掃過來,呼吸都頓住了,見蘇卿只是淡淡一掃就離開,心裡有些失望。

王嶽翎上前,對着上首的王梣道:“父親,這是我的妻子蘇卿。”

這話似在衆人腦袋上敲了一錘,紛紛清醒了過來,羨慕嫉妒厭惡打量喜愛各種古怪的眼神如針一般朝蘇卿射過來,蘇卿無動於衷,端過丫鬟呈上來的茶盞道:“爹,喝茶。”

這聲稱呼蘇卿叫得極不情願,在她心裡只有蘇治才配她這樣稱呼,可環境所逼,她只能無奈妥協。

王梣不動聲色的打量她,看向蘇卿的眼神就像在打量貨品一般,似在估價這件東西能賣多少錢,或許是發現了蘇卿價值不大,只是看了幾眼就移開了目光,蘇卿卻被這目光看得更不爽了。

王梣喝了茶,給了紅封,蘇語上前兩步乖巧的給長輩問安,他只是冷淡的一點頭,蘇卿轉而給他右手邊坐着的一個貴婦人奉茶,沒看見王夫人的身影,或許是因爲丟臉或許是因爲受傷所以沒來,蘇卿無所謂,給這個據說權力不小地位不輕的二夫人敬茶,二夫人估計是知道了什麼內幕,對蘇卿頗爲友好,蘇卿想到了‘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句話,王夫人跟二夫人應是恩怨頗深,聽見她跟她亦是不和的消息,便打起了攏絡她的心思。

兩個聰明的女人對視一眼,蘇卿回以一笑,二夫人滿意的拍拍她的手,褪了手腕上一個奢華的紫晶石手鐲給她,蘇卿看了一眼就知道價值不菲,雖然她比王夫人這個繼室年長許多,不及她年輕美貌,但可以看出她在府裡的地位真的不差。

她看見了她身旁的蘇語,一招手把她叫過去說話,蘇卿給她一個不用害怕的眼神,蘇語回以一笑。

其餘的都是些姨娘,就算育有子嗣,蘇卿也不必跟她們請安,便轉向了邊上一個俊朗的中年男人。

王梣育有子女一共十五個,老大已經去世,老二和十三早夭,王超王榮各排行老三老五也都不在了,老四老六老七早已出嫁,面前這個是王嶽翎的兄長,乃靜姨娘所出的王嶽殊及他的妻子馮氏。

他的性格似乎頗爲陰冷,蘇卿敬茶也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身旁坐着的馮氏生得一雙狹長的丹鳳眼,看人的眼神極爲不友好,盯着她的臉幾乎想戳出兩個洞來,蘇卿暗自對這種小心眼的女人翻了個大白眼,敬了茶後便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王嶽翎排行第九,府裡的兄弟除了王嶽殊這個老八之外就是他最大,剩下的幾個男男女女紛紛過來見禮。

老十乃傅姨娘所出,看蘇卿的眼神很是冷淡,反觀他的妻子戚氏倒是一臉的不服和嫉妒,但在王嶽翎眼神的壓力下不敢多說什麼,但語氣卻好不到哪兒去就是了。

蘇卿心知爲什麼,這個戚氏五官拆開來說是不錯,可是組合在一起就太過平凡了,跟蘇卿的妖媚相比,絕對是扔進人堆裡就認不出來的路人相。

王嶽翎快三十歲了,底下兄弟雖多卻也都成親了,就只有一個異類,那便是王嶽琮,妻妾成羣,今年都二十有五了還未娶妻。

他笑眯眯的走過來,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蘇卿瞧,被王嶽翎冷眼諷了幾句,才怨懟的坐回位子去,離開前還陰狠的剜了王嶽翎一眼,後者連個眼角也不屑給他。

老十二性子頗爲和善,夫妻倆對蘇卿也算客氣,蘇卿看了眼王嶽霽的相貌,跟二夫人有些相似,兩人應該是母子關係。

剩下的就是就是十四和十五兩個姑娘了,態度說不上友好,眼裡隱隱帶着不屑卻沒有莫名奇妙的敵視她,接下來就是一羣小鬼頭了,男男女女約莫十個左右,還有兩三個牙牙學語的,蘇卿一一給了豐厚的紅封。

一下子見過這麼多形形色色神態各異的人,蘇卿有些審美疲勞,也有些累。

人都見過了,王嶽翎便開口道:“父親,我不能在京城多呆,擇日讓卿卿入族譜吧。”

衆人見他一回來就提讓蘇卿入族譜的事,對蘇卿或多或少的豔羨起來,他越是着急就代表他越看重她,做女人的能被自己的男人看重,那是一件極有臉面的事。

“心知不能在京城多逗留,你又何必回來這麼早?”王梣如老僧入定般,神色不明的道。

言下之意卻是,我明明只讓蘇卿一個人回京,你湊什麼熱鬧,年關將近,你到時再回又不會少塊肉,現在這處境完全是你咎由自取。

“卿卿有孕在身,我不放心她遠行,那位不許我多在京城停留,父親就不要再推辭了。”

這下衆人的眼神又變了一下,一聲不響娶妻就算了,靜悄悄的連孩子都有了,一時衆人心思各異,只有王嶽琮滿心不是滋味兒,本以爲只是個絕色尤物,沒想到肚子裡還有個孽種,王嶽翎手腳可真夠快的,這下他怎麼辦?難道要給王嶽翎帶孩子嗎?

王梣知道他爲誰賣命,也知道那人權力極大,就算是位高權重的他也不敢正面跟他對着幹,不由道:“你若有事大可先行回去,眼看着年關將近,不需這麼着急。”

王嶽翎眼睛微眯,心知王梣是在故意拖延,他沒有按照他的意願迎娶門當戶對的妻子,讓他損失了一個攏絡同盟的機會,對他很是不滿,對蘇卿更是,他推辭不過是想要從中獲取機會罷了,他又怎麼會允許?

但在此跟他爭辯沒有意義,他不肯,那就只好藉助外力了,他一定會讓他點頭答應讓蘇卿入族譜的,只有入了族譜她才能真正算是他的妻子。

王梣說完話後便離開了,在坐的少爺也隨後離去,不過一會兒便走了個七七八八,蘇卿跟二夫人說了些話,帶着蘇語回了院子,王嶽翎有事處理,半道就跟蘇卿分開了。

蘇語一邊挽着她的手,一邊嘆道:“沒想到王家居然這麼多人,那個老爺子也真能生。”

蘇卿嗔了她一眼,道:“別讓人聽見了,大家族就是這樣的了,習慣就好。”

“嗯,也是,聽說皇帝還有三宮六院七十二妃呢,也不知道皇子公主有多少個,估計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吧。”蘇語嘀咕道。

跟在身後的幾個婢子想着那個數字就是一陣頭暈眼花,蘇卿無奈一笑,她跟娘沒少叮囑蘇語不要口無遮攔什麼都說,可沒想到她還是百無禁忌連皇帝的事也敢拿來說,不過這是王家不是外邊倒也不用那麼小心翼翼。

一望無際的冰雪草原上,幾十頂孤零零的帳篷豎立其中,看似單薄,卻足足聚集了一千多的騎兵,這些騎兵身強力壯不畏嚴寒,個個都是以一敵二的好手,正是邊境的單裘大人賣王嶽翎面子給答納爾的一小支軍隊。

此時一個頗爲寬敞的營帳內圍坐着答納爾和奇森,及掌管一千騎兵的小將軍劉崢嶸和手下一個小副將莫正高,答納爾經過幾天的調養生息,草原上的漢子恢復能力本就極快,傷口雖沒好全卻已經精神奕奕了,傷勢有好轉,答納爾忍不住來找劉崢嶸,叫囂着要去殺閔嵇泄憤。

“你們既然是來幫我的,一定跟冉羅有仇恨,爲什麼不幫我去殺了他泄憤,乾等在這裡做什麼?”答納爾一臉陰沉的道。

經過詢問,劉崢嶸等人才得知閔嵇就是他口中的冉羅,見他不要命的想去殺人,不由不屑的哼了一聲,“我的騎兵是人不是神,一千騎兵想衝進部落裡殺掉他,你是做夢還沒清醒吧?”

答納爾被諷刺得臉色怒紅,吼道:“不跟我去殺人,你們究竟想怎麼樣?”

奇森這幾天才得知他的家族被閔嵇踏平的事,想殺閔嵇爲族人報仇的急切一點都不比答納爾少,但他比答納爾冷靜一些,這羣漢人雖然救了他們,但幾天的相處也看出來了,他們是帶着目的來的,並不聽命於他。

“你們是不是有要我們幫忙的地方?如果是的話,我們願意幫忙,只要事情成功後把騎兵借給我們一用就行。”奇森用眼神示意答納爾稍安勿躁,問出了心中的疑惑,答納爾聞言,打量了這兩個漢人一眼,眼裡精光一閃。

奇森這個辦法不錯,只要最後能借到兵,再聯合部落裡他早前設下的暗樁,裡應外合,一千騎兵或許能出奇制勝也不一定,成功後再把這羣狗眼看人低的漢人殺掉,才能一泄這陣子的屈辱,只是不知道他們的目的是什麼。

“你倒是有點腦子,看出了我們的目的,沒錯,我們確實有事跟你們合作,只要你肯答應並達到我們的目的,借兵給你們也無妨。”劉崢嶸得意一笑,心裡暗道,等目的一達到他就帶人回邊境,韃靼跟漢人有不共戴天之仇,等事一辦妥誰還借兵給他?做夢去吧!

奇森戒備的道:“什麼目的?若是裡應外合攻打部落我們是不會同意的。”兩個種族之間的關係大家心知肚明,劉崢嶸提出這個條件讓奇森不得不謹慎對待,他是想殺閔嵇沒錯,可那是個人恩怨,如果他們真的是打定主意要收買他們去攻打他們賴以生存的地方,他一定會宰了這兩個漢人。

答納爾也想到了這一點,他兩眼危險的眯起,渾身肌肉繃緊,蓄勢待發,似乎只要劉崢嶸說出那個要求他就會上去擰了他的腦袋。

見氣氛冷凝,莫正高一聲嗤笑打破了尷尬,“你們何必這麼緊張,只是個小小的要求而已,就算要攻打我們也不會在你們面前露面了,靜悄悄殺光你們的族人不是更好?”

這話雖囂張得讓答納爾兩人氣憤,但是也打消了兩人心頭的戒備,奇森哼道:“廢話不多說,究竟是什麼要求,快說吧。”

劉崢嶸見他們臉上已有不耐之色,比了一個手指頭,道:“除了正面出擊,只要你們能把閔嵇拖在部落一年,我們就答應借兵給你。”

這也是王嶽翎交代單裘的事,因爲這事波及不大,影響也小,考慮了沒有什麼大風險之後,單裘很爽快的答應了王嶽翎的要求,這纔有了劉崢嶸和莫正高的出現。

“什麼?一年!拖住冉羅一年,爲什麼?”答納爾反應激動的道,這個時間太長了,長到足夠讓冉羅的勢力在部落裡生根發芽,到時候殺回去也少了幾分勝算,最重要的是,他現在時時刻刻都飽受着不甘仇恨的煎熬,一秒鐘都等不下去,要他一年後纔出手,他忍不了!

奇森亦是有些激動,不過想了想之後,他問道:“你說不要跟部落正面衝突,是想要我們從側面攻擊?你會借兵給我們?”

“哼,只是一部分而已,不然讓你們幾個光桿司令上嗎?”

奇森老臉一紅,半天才忍下臉上的憤怒,道:“一年就一年,我答應!”

“奇森!誰讓你答應的?你有那個權利嗎?”答納爾騰的站起來,怒道。

在部落裡他是首領的兒子,作爲順位繼承人理應得到族人的尊敬,可現在兩人被閔嵇追殺,早就不復以前地位尊崇的模樣了,奇森對答納爾擺架子很是不爽,臉色有些陰沉的道:“他在明我們在暗,只要偷襲得當,未必不能讓他損兵折將,一年又怎麼樣?只要一年內能讓部落風雨飄搖,等咱們回去要一統部落就更容易了。”

答納爾平時雖陰險,但腦子到底不比奇森這個汲汲營營的族長靈光,被他這麼一說,答納爾有些呆愣,但還是不甘的道:“一年太久了,我等不了那麼長的時間。”

“冉羅就算一輩子呆在部落也總有落單的一天,只要我們把握好機會,想殺他很容易,你不就是想爲自己報仇嗎?只要找到機會就能完成你這個願望了。”

兩人在這兒嘀嘀咕咕,劉崢嶸跟莫正高對視了一眼,得意一笑,信上雖說了只要拖住那個叫閔嵇的男人就行,可信上也沒說不能殺人,要是他們把人殺了,他們說不定不用跟這兩個野蠻人周旋一年之久。

被奇森這麼一勸導,答納爾已經冷靜了下來,道:“好,我也答應。”

劉崢嶸撫掌一笑,就這樣,兩方不懷好意心思各異的人達成了短暫的共識,一致將矛頭對準閔嵇。

經過幾天的趕路,路扎爾帶着王昀祁回到了部落,王昀祁這幾天看着一行人越走越遠,將中原地界遠遠甩在身後,大概知道了這些人是要把他抓回老巢,心裡充滿了迷茫和對未知的未來感到恐懼,但他堅信父親一定不會坐視他被人抓走而不理的,他要保護好自己等待父親的救援。

路扎爾揉着胸口,步履有些虛浮,本就有傷在身又日夜兼程去定州拐了個小屁孩回來,現在他是頭昏腦脹全身輕飄飄的,烏木託在路上看見他,道:“路扎爾,你回來了?怎麼樣?身體還撐得住嗎?”

“我,我估計是要翹辮子了……”路扎爾無力的擺擺手,一向健康的麥色肌膚現在看來竟像紙一樣白。

烏木託皺眉,看見了他身後被幾個兄弟看得很緊的漂亮小少年,道:“這個就是冉羅要你抓的人嗎?我幫你給他送過去吧,你回去讓人醫治一下。”

“不,我要親自送去,不然冉羅是不會消氣的。”路扎爾堅定的搖搖頭,他的腦子有時候雖然不靈光,可也知道現在慘兮兮的模樣最能博取同情心,最好冉羅看了之後心軟了不再生他的氣了,不然他這日子過得都不踏實。

烏木託看他這樣實在是可憐,也想到閔嵇看了估計就不捨得生氣了,便道:“好,我跟你一起去。”

王昀祁感覺自己掉進了巨人國,身邊的男人個個肌肉結實,看起來力大如牛,反觀自己小胳膊小腿,要是被人打一拳估計要一命嗚呼了,他這個情敵的兒子處境堪憂啊,這可咋辦?

就在王昀祁哀嘆自己有可能英年早逝的時候,一行人往營地中最大的一間帳篷走去,烏木託才把帳簾撩起來,裡邊就衝出來一個衣衫不整的女人,他驚呼道:“瑪娜!你爲什麼會在這裡?”

瑪娜一臉淚痕,抱着身上堪堪裹體的衣衫哭着離開,王昀祁眼睛一瞪,立即擡眼望天,太陽還沒下山,這個女人居然就從帳篷裡衣衫不整的出來了?

聽路扎爾等人的對話,這人應該就是父親的情敵冉羅的營帳了,這人不是喜歡蘇卿嗎?居然在外跟女人廝混,本以爲他對蘇卿很長情,所以纔要把他抓來泄憤,沒想到也不過如此嘛,王昀祁不屑的撇撇嘴。

卻不知道瑪娜在跑遠後,忽然哇的一聲吐出一大口鮮血,她倒在地上,淚流滿臉道:“冉羅,你居然打我,你居然捨得打我?我恨你,我恨你!”

烏木託等人進來,見閔嵇一臉陰沉的坐在椅子上,暫時打住腦袋裡的腦補畫面,道:“冉羅,你要的人帶來了。”

路扎爾趕緊拉過王昀祁,把他往閔嵇面前一推,頗有些可憐兮兮的道:“冉羅,人給你帶回來了,你就不要生氣了吧?”

閔嵇睨了一眼他蒼白的臉,看向面前抿着脣,一臉戒備的小少年,這個模樣真的像,像極了那個揹着他打他女人主意的卑鄙小人,王昀祁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長得一點都不差,跟他的父親有得一拼,但是在他心裡還是父親最帥,他攥着小拳頭,戒備的道:“你想做什麼?抓我來是爲了威脅我父親嗎?我一定不會讓你如願的!”

閔嵇哼了一聲,“怎麼不讓我如願?你要以死明志嗎?”

王昀祁一噎,眼神有些不確定,真的要死嗎?他還這麼小,真這麼死了會不會太可惜了……

“嗤,帶他下去吧,好生安置,不要讓他逃跑了。”

烏木託點頭,拉了王昀祁就走,王昀祁有些驚訝的看着閔嵇,他卻已經轉身了,他呆呆的看着閔嵇高大偉岸的背影,心道,沒有對他這個小孩子出氣,他這人還算是個漢子。

王昀祁小少年全然忘了,小孩子這個以前被他鄙夷的詞現在卻頻繁的被他當做保命符用,心裡反而慶幸自己還好是個小孩。

人走後,閔嵇問道:“你見到蘇卿了嗎?她怎麼樣?”

當時他怒上心頭,心裡只想着讓路扎爾把王昀祁抓來報復王嶽翎,卻忘了囑咐他順便看下蘇卿的情況。

呃?蘇卿?路扎爾臉色有些訕訕,蘇卿去京城了,他怎麼可能看到?

“沒有看見她,聽馬依斯說她去京城了。”

“京城?她去那裡做什麼?”閔嵇眉頭緊皺,草原的風雪那麼大,定州那邊應該也頗爲寒冷,這種時候她呆在家裡養胎還來不及,怎麼會山長水遠的跑去京城?

“你在哪裡抓到他的?”

路扎爾想說是在一個小樹林裡,可馬依斯說了,王嶽翎跟他兒子也去京城了,他們在京城,蘇卿也要去京城,這麼說……

路扎爾腦子裡靈光一閃,驚呼道:“蘇卿難道嫁給王嶽翎了?所以你纔會這麼生氣的把他兒子抓來?”

我的個乖乖,冉羅還沒死呢,蘇卿怎麼就改嫁了呢?還帶着他的孩子改嫁?怪不得他那麼生氣,換做是他也該氣瘋了,那封信估計是蘇卿寫給他的‘絕情’信吧,可憐英明睿智的冉羅居然被女人拋棄了。

見他一臉同情,閔嵇的臉都黑了,呵斥道:“閉嘴!”

路扎爾捂住了嘴,眼神越發同情了,閔嵇臉色鐵青,不用他說他已經明白了,王嶽翎帶着蘇卿去了京城,該死的王嶽翎,蘇卿還懷着他的孩子呢,還這樣折騰她,他一定是故意的!要是蘇卿有個閃失他一定擰斷王昀祁的脖子!

王昀祁走在路上,忽然打了冷戰,烏木託見他臉色冷得發青,心知這個小屁孩一定不適應草原的嚴寒,扛起他就鑽進了帳篷裡。

另一邊正在跟答納爾商量拖敵良策的劉崢嶸收到一封快馬加鞭送來的急信,拆開一看,驚得他一蹦三尺高。

什麼?王嶽翎的寶貝兒子被閔嵇的人拐到部落去了?

莫正高湊過來看了一眼,眉頭一蹙,王嶽翎跟單裘大人不是一般的關係,王嶽翎對單裘有數次的援助之恩,王嶽翎不曾跟他索要回報,這次開口單裘對他一定有求必應,看來這拖敵良策得暫緩了,當務之急還要以救出王昀祁爲主。

兩人對視一眼,心裡有了主意。

“姐姐,這是什麼呀?”兩個脣紅齒白的可愛小娃娃看着蘇語弄出來那一盤花花綠綠特別好看的糕點好奇的問道。

蘇語被兩雙水汪汪的黑葡萄大眼睛一看,心都快化了,見兩人好奇的目光,她嘻嘻一笑,拿過一隻削水果的小刀,切了一塊兒放在小碟子裡,推在他們面前,道:“這個是蛋糕,很好吃的。”

兩個一模一樣的小娃娃聞到一陣濃郁的奶香味兒,吸溜了一下口水,蘇語拿着銀勺挖了一小塊送到小娃娃嘴邊,可愛的小傢伙啊嗚一口吃掉,脣齒不清的道:“姐姐,這個好好吃。”

“姐姐,我也要吃。”看着哥哥吃得歡,另一個小傢伙嘴巴一扁,兩眼汪汪委屈的道。

“哎喲,小傢伙不要哭啊,姐姐餵你吃就是了。”蘇語最見不得可愛的小傢伙掉眼淚,忙勺了一小口蛋糕餵過去,這樣一口一個,把倆小孩喂得眉眼彎彎,蘇語看見那喜愛和崇拜的目光,特別驕傲,從蘇壑那吃的癟這回被兩個小傢伙完全滿足了。

看着這兩個小不點,蘇卿想起了在定州的弟弟,心裡有點想他了,周氏看着一對兒子一臉歡喜,亦是笑得開懷,見蘇卿看着她那兒子愣愣出神,便笑道:“嫂嫂這般相貌,你的兒女必定是人中龍鳳,也不過幾個月的時間,到時你就能見到了。”

說話的周氏正是老十二王嶽霽的妻子,那天二夫人給了蘇卿一個紫晶石手鐲後,蘇卿就從龐慧給她的幾匣子珠寶裡挑了一套璀璨華貴的紅寶石頭面和一顆鴿子蛋大的祖母綠金戒回了她,第二天周氏就帶着一對可愛的雙生兒來蘇卿這兒串門子了。

再加上蘇語層出不窮的糕點把倆小孩兒的胃和心都收買了,三天兩頭就鬧着要來蘇卿這裡,來往幾次,蘇卿跟周氏也頗熟了,笑道:“不是讓你喊我名字嗎?總是嫂嫂嫂嫂的喊,讓我怪不好意思的。”

周氏五年前就進門了,算算年紀也有二十了,蘇卿連十五都不到,雖然輩份擺在那兒,可喊這麼一個年輕的少女做嫂嫂,周氏也有些不習慣,笑道:“好好,那我就喊你卿卿了,這樣還顯得我們親近些。”

蘇卿眼光一閃,知道她會主動跟她示好一定是得了二夫人的意思,再聽她這話已經是再明顯不過的拉攏了,忙道:“是啊,這樣叫舒坦多了。”

倆小孩兒看着大人說笑,一個小不點看看蘇卿,走過來張着紅通通的小嘴,用那軟軟糯糯的聲音道:“嬸孃,你不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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