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巧遇

重生之溺寵妖嬈妻

蘇卿看了眼那花花綠綠的糕點,現在的她對甜點的興趣不大,不過見面前的小傢伙睜着一雙天真無邪的眼睛看着她,忙吃了一口,柔聲道:“嬸孃吃了,律哥兒也吃吧。”

二夫人在府中地位不一般,其中還有周氏生了一對討喜的雙生子的原因,這對兄弟連一向冷酷的王梣都頗爲喜愛,那疼愛甚至跟王昀祁不相上下,周氏生子有功,人雖和善卻沒有人敢小看她,跟蘇卿說話的小傢伙名喚王律祁,眉峰有一顆小黑痣,是哥哥,弟弟名喚王仕祁,雖然長得一模一樣,但有小黑痣能辨認,倒不會弄錯。

王律祁笑眯眯的點了一下頭,又回到了蘇語面前,蘇語無奈一嘆,姐姐似乎特別有孩子緣,哪個孩子看見她都願意跟她親近,不像她可是費了好大功夫才把這些小不點收買的呢。

“這糕點甜而不膩,又綿又軟,味道真好,語語這手藝真不錯,不知道是去哪兒學的?能不能教教我院子的廚娘們?”跟蘇卿不同,周氏特別喜愛甜食,每次兒子吵着來這裡她亦樂得來蘇語這嚐鮮,畢竟她這裡做的糕點連京城第一酒樓茗香居的小食都要甘拜下風,是不能錯過的美味。

周氏吃得一臉滿足,蘇語卻被這問題問得一僵,呵呵的笑道:“我本來就喜歡吃,結合各種吃食再自己動動腦子就弄出來了,不過剛開始嘗試的時候浪費了好多東西呢,晨碧姐要是喜歡的話可以讓廚娘過來跟我學。”

周氏名喚周晨碧,聞言她眼睛一亮,笑道:“沒想到語語這麼有天賦,那感情好,明個兒我就讓廚娘過來,只是要霸佔你們姐妹相處的時間了。”

蘇卿搖頭一笑,“不妨事的,難得你喜歡,反正這丫頭平日裡就喜歡搗鼓這些。”

蘇語見兩人都沒懷疑,心裡鬆了口氣,還好她沒說是在書上看到的,這傻丫頭長這麼大大字都不識幾個,還看書呢,自己的名字怕是都不會寫,蘇語慶幸自己腦子轉得快逃過一劫,卻不知道蘇卿眼裡皆是一片瞭然之色。

周氏把糕點吃完,抿了一口茶,道:“是了,瞧瞧我這記性,都差點忘了正事兒,明個兒傅家有滿月宴,是傅夫人的孫兒滿月,她派人來跟我說了,我一個人去也是無聊了,卿卿你跟我一塊兒去吧?”

蘇卿不好意思的道:“傅夫人請的是你,我怎麼好覥着臉去,這不好吧。”

“嗐,這有什麼,你不知道吧,傅夫人可是我那夫君的胞姐,關係好着呢,別說帶你去,就是帶個十個八個她也不會說什麼,她這人愛熱鬧,你去了她才歡喜呢。”

原來是這樣,傅夫人既然是王嶽霽胞姐,那也是二夫人所出了,只是說到傅家,蘇卿就不免想到傅儀生那去,便問道:“這傅家,可是左丞傅家?”

“咦,卿卿也知道,你認識傅家的人?”周氏有些驚訝,她知道蘇卿是定州一個小官吏的女兒,跟王家的門第差了十萬八千里,沒想到居然認識傅家的人,那可是隻略遜色於王家的大族,她倒是有些本事。

“呵呵,有過幾面之緣。”龐慧癡戀的傅儀生正是左丞嫡次子,沒想到他的母親竟是王嶽霽的胞姐,而王嶽翎跟王嶽霽是同父異母的兄弟,她又嫁給了王嶽翎,跟龐慧這個傅夫人媳婦倒有些千絲萬縷的親戚關係,沒想到兜兜轉轉,緣分還是讓她們再次相見了,蘇卿有些感嘆,這也太巧了。

“哦,原來是這樣,那就更好了,明天你跟我一塊兒去,正好跟她敘敘舊,你肚子裡的孩子月份雖小,但也不需這麼緊張,成日呆在家裡沒的悶壞了,想我懷着律哥兒和仕哥兒的時候還不是成日往外跑,不妨事的。”

蘇卿嗯了一聲,點頭應下,都來了京城,她也想看看龐慧怎麼樣了,怎麼說兩人也相交了一段時日,她對這個少女的印象還不賴,去找她說說話也無妨。

隔天,蘇卿便跟蘇語周氏一同去傅家赴宴,傅家的門第在京城都是屈指可數的大家族,蘇卿等人即便是早到了,也要被同來赴宴的馬車堵在門前,周氏撩開簾子,看了外邊排成長龍的寶馬香車,嘆道:“我都來這麼早了,沒想到人還是這麼多,罷了罷了,媚兒,進府跟喬管事說一聲,讓他擡三頂轎子來,咱們坐轎子進去,順便跟九少夫人說一聲。”

因着蘇卿有孕,三人擠在一塊兒不舒服,便一人乘了一輛馬車,那丫鬟聽了,應了一聲下去了。

王嶽霽同坐在車內,笑道:“你跟這個小嫂嫂處得好像不錯,她剛回府的那陣兒你不是說她是小官吏的女兒,太過小氣嗎?”

周氏嗔了丈夫一眼,笑罵道:“我那不是還沒接觸過她嗎,處了幾次我倒覺得這小嫂嫂性子不錯,行事也規規矩矩優雅有禮,就算出身不高,可也是受過良好教養的,昨天聽她說還認識傅家的人呢,她能得你九哥的青眼說不定有什麼過人之處,總之跟她相處不虧。”

王嶽霽捏了一下妻子的臉,道:“雖然娘是爲了拉攏她才讓你去跟她交好的,現在見你心裡沒有不舒坦我就放心了。”

見丈夫知道疼人,周氏滿足一笑,“放心吧,我知道怎麼做。”

“少夫人,轎子來了。”外邊有丫鬟喊了一聲。

周氏把他的手拿下來,道:“好了,我們幾個女人就先進去了,你就在這兒等等吧,記得把你那小嫂嫂的賀禮帶上,她這人不愛佔人便宜。”

“行了,我知道了。”王嶽霽無奈一笑,心裡對蘇卿的魅力有些刮目相看,沒想到這個女人不僅美,處事也讓人挑不出錯處,果然是九哥看上的女人,當真不凡。

蘇卿下了馬車,看見停在馬車旁的轎子,對不遠處的周氏一笑。

轎子一路擡進了傅家,立即有丫鬟來迎周氏進去,見識過王家華貴的宅子,再看傅家,蘇卿也只是單純的欣賞罷了,周氏走在她身旁,笑道:“傅夫人跟我夫君的性子差不多,只不過她爲人更喜熱鬧一些,是個很好說話的長輩,你不用害怕。”周氏想着她雖然禮數周到,舉止得宜,但畢竟是出身不高,怕她到這種地方會緊張害怕,便開口安慰道。

蘇卿淡淡一笑,“我知道了。”

進了一處琉璃翠瓦的奢華廳堂,還未踏進就聽見了裡邊一陣陣的歡笑聲,跟當時在龐家的不同,多了兩分隨性的親和感。

周氏踏進去,笑眯眯的道:“姐姐,弟媳給您道喜了,恭喜您喜得乖孫。”

衆人見周氏來到,紛紛跟她問好,作爲王梣頗爲看重的兒媳婦,周氏在整個貴婦圈裡都是頗有臉面的,再加上傅夫人又是她丈夫的胞姐,對她自是客氣,誰知這一看就看見了她身後的蘇卿,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滿目驚豔。

“是晨碧來了,快來坐,律哥兒和仕哥兒怎麼沒來?”上首一個約莫四十雖左右的美婦笑問道,卻在看見蘇卿剎那有些呆愣。

“是,是蘇卿,你是卿卿?你也來京城了?”明豔動人的龐慧第一眼就看見了妖媚無雙的蘇卿,卻以爲自己出現了幻覺呆愣了半餉纔出聲。

“哎呀,我這小嫂嫂說傅家有她的故友,沒想到竟是姐姐的媳婦兒,真是巧了。”周氏看着一臉吃驚的龐慧,沒想到蘇卿竟認識這個龐家貴女,不過聽說龐慧也曾在定州呆過一些日子,看來蘇卿跟她交好的事不假。

“哦,你喚她嫂嫂,莫不是意崇剛娶的新婦?快過來給我瞧瞧。”傅夫人年長王嶽霽十多歲,王嶽霽出生時她都快出嫁了,那時候她對王嶽翎這個弟弟還是頗爲疼愛的,只因那小子從小漂亮又聰明,沒幾個人不喜歡他,可後來大了,關係就疏遠了,見到這個弟弟的妻子,傅夫人來了興致。

蘇卿朝龐慧淡淡一笑,走過去給傅夫人行了個禮,傅夫人拉着她的手,左瞧瞧右瞧瞧,讚道:“我還嘀咕那小子怎麼一聲不吭就在定州成親了,有這相貌那就怪不得了,好好好,意崇那小子心如止水十來年了,我還擔心他一輩子就這麼過了呢,肯娶妻了就好。”傅夫人滿意的道,把手上一對龍鳳金鑲翠寶鐲套在了蘇卿腕上,“這是姐姐給你的見面禮,意崇膝下子息單薄,你得努力點給他生幾個大胖小子。”

周氏一聽,掩脣咯咯直笑,嗔道:“姐姐,那就承你吉言了,小嫂嫂定能生個大胖小子。”

傅夫人眼裡驚訝一閃,“這是有了?”王嶽翎只傳消息回京說在定州那邊娶了妻,沒說過妻子懷孕的事,傅夫人才有此一問。

“可不是,都兩個月了。”

傅夫人看蘇卿的眼神越發滿意了,趕緊讓丫鬟搬來凳子讓她坐下,跟周氏一問一答說得不亦樂乎,蘇卿連一句話也插不上,只能無奈的被傅夫人按在凳子上坐下,心裡有些奇怪傅夫人對她怎麼格外的和顏悅色?

衆人一見這是王嶽翎在任職間急急巴巴娶的媳婦兒,又合了傅夫人眼緣,雖對她來自定州有些不屑,不過看在傅夫人的面子上,跟蘇卿搭話的人不少。

龐慧看她梳着婦人頭,面容越發妖媚冶麗,還懷了身孕,臉裡劃過一絲苦澀。

蘇卿沒來得及跟龐慧說話,不過只用餘光看她在熱鬧的廳堂內格格不入的傲然時就知道她在傅家過得並不好。

她不由一嘆,女人真的是不管再出色都好,倒貼總是件不討喜的事兒。

跟傅夫人聊了一陣,蘇卿藉口去園子逛逛便帶着蘇語出去了,一出廳堂,蘇語便不好意思的道:“姐姐,我剛纔茶喝多了。”

蘇語似乎不太適應這種場合,只靦腆的坐在一旁喝茶,不太愛跟別人搭話,蘇卿一笑,道:“去吧,小心點別迷路了。”

蘇語嗯了一聲,帶着依依走了,一旁的佳信走過來,道:“蘇,不是,王少夫人,我家少夫人正等着你呢。”

“嗯,帶路吧。”蘇卿跟廳堂外的小丫鬟說了幾句,讓蘇語去龐慧的院子找她,便跟着佳信去了。

進了一處雅緻的院子,蘇卿就看見龐慧站在奼紫嫣紅的菊花旁發呆,幾個月不見,她的眉眼中少了幾分不甘,多了幾分無力,似已經對命運屈服了。

察覺到蘇卿靠近,龐慧淡淡笑道:“在定州那時我就猜到你會來京城,沒想到你真的來了,還嫁給了王嶽翎,他這個人俊美優秀,就算有個兒子也是萬千少女的如意郎君,卿卿,你嫁給他很不錯。”

如果不是先喜歡上了傅儀生,她說不定也會被王嶽翎吸引呢。

蘇卿淺淺一笑,“你呢?從你的表情來看似乎不開心?”

“哎,開不開心已經不重要了,也只是過日子罷了。”龐慧轉過身來,看了看她寬鬆的衣衫,有些出神的道:“我真羨慕你快要做母親了,這種感覺很幸福吧?”

蘇卿見她無力的面龐忽然露出一絲希翼的光彩,她成親到現在應該有半年了,這期間傅儀生冷落她了嗎?所以她纔沒有懷孕?

龐慧嘆了一聲,搖搖頭,牽着蘇卿的手往屋子走去,“外邊天太涼了,你是個孕婦不能站太久。”

進了屋子,蘇卿喝了一口熱茶,暖了身子,問道:“說來我們的關係也沒那麼生疏,你要是願意的話可以跟我說。”

龐慧端着茶盞的手一頓,嘆道:“好像一直以來都是我在跟你訴苦,即便有了你的幫助,我還是這般無能,反倒是你,悄無聲息間就能做下很多事情,一步一步用自己的努力得到想要的東西,如果我有你一半的能力該有多好。”

蘇卿把身子往椅背上一靠,“我是因爲出身平凡才需要努力,而你天生就有一般人求而不得的幸運和地位,即便什麼都不做也能得到想要的一切,你已經足夠幸運了,就不要再來埋汰我了。”

蘇卿雖用她的劣勢襯托了她的優越,可龐慧依舊開心不起來,但能在京城看見她,還是一件讓人值得高興的事,她放下茶盞,笑道:“你來京城就好了,以後我們可要經常來往,這裡的人都太虛僞了,也只有你合我的眼緣,遇見我還是蠻高興的。”

蘇卿笑道:“好,你若是悶了也可來王家找我。”蘇卿喜歡跟聰明人說話,特別是龐慧這種一點就通的聰明人,在京城或許要呆一個多月,在這期間蘇卿不介意有她這個‘玩伴’加入。

蘇語從淨房出來,正要回廳堂那兒,在路上聽見了一陣叫罵之聲,隱隱還聽到有人在哭,聽那宏亮的聲音還是個男的,男人在哭?

蘇語眼睛一亮,雞皮疙瘩立即浮上手臂,不是噁心,而是興奮的!

她眼裡閃過一道亮晶晶的激動光芒,悄悄的往聲音傳來的那個方向走去,依依趕緊拉住她,勸道:“姑娘,咱們回去吧,聽那聲音好像是在打人呢,咱們不要惹事啊,剛纔大姑娘還吩咐咱們不能亂跑的。”

想起蘇卿的吩咐,蘇語腳步一頓,不想惹麻煩讓她難做,但是她真的很好奇很想看啊,不由道:“依依你別鬧,咱們就去看一眼,我答應你只看一眼就走。”

說着,不待依依再勸,提着裙子就往那跑去,依依一急,生怕她惹事,急忙追上去。

然而蘇語才拐過一個岔道,沒等她隱匿身影偷偷觀看一場世紀大野戰,圍成一個小包圍圈的男人就看見了她,當即就慌了,卻梗着脖子呵斥道:“哪兒來的小姑娘,還不快走!小心老子連你一塊兒打!”

蘇語沒想到才一現身就暴露了,而且面前這羣人根本就不是在野戰,而是純粹的在羣毆,蘇語遺憾的嘆了口氣,聽見他們連她也要打,心裡有些慌,但在看見被圍在裡邊被打得有氣無力的男人有着一張極爲漂亮的臉蛋和一雙無辜純淨,還含着兩泡淚的眼睛時,心頭莫名的一軟,讓她想起了曾經的自己。

蘇語換了張嬌蠻的表情,呵斥道:“你們是什麼人?居然敢在傅家撒野!當我傅家沒人了嗎?還不快滾!”

打人的事被發現,幾個男人心裡本就慌張,再一聽蘇語這副主人家的口氣,氣焰一熄,忙道:“是是是,我們就走,就走……”幾人一轉身,慌張的跑了個沒影。

蘇語對着他們的背影哼了一聲,走到漂亮男人面前,蹲下身把他頭上的雜草摘下來,嘆道:“帥哥,你家在哪裡?我讓人送你回去吧。”

男人抹了一把淚,睜着一雙無辜的漂亮眼睛,委屈的道:“我不知道家在哪裡……”

他的眼神單純,又露出這個表情,連家也不知道在哪裡,蘇語呆呆的看着他漂亮的臉,苦惱的抓抓腦袋,“那怎麼辦?”

依依走過來,見他的表情愣愣的,好像有些傻,不由驚呼道:“這個男人,是傻子?”

蘇語突然回頭瞪了她一眼,厲聲道:“不要這樣說他!他就算傻又怎麼樣?傻子也是有自尊的,也理應得到人們的尊重,變傻又不是他自願的,如果可以誰不想做個正常人,他變成這樣已經夠可憐的了,你還這樣說他!”

依依被她說得有些委屈,不過想想蘇語以前也傻過,對這事肯定很敏感,便道:“姑娘,是我錯了,我不該這樣說他,你不要生氣。”

此時的兩人,一個委屈,一個憤怒,都未曾看見那無辜的眼睛裡閃過一道灼目的光輝,似一道照亮黑夜的曙光,撥開了烏雲與黑暗。

“算了,你也不是有心的,下次不要這樣就行了,還是先把這個男人送回家吧,看那羣人凶神惡煞的模樣,他身上肯定有很多傷。”蘇語把男人拉起來,男人像沒骨頭一樣站得歪歪扭扭的,半邊身子都靠在了蘇語身上,蘇語一邊讚歎這人雖傻,但相貌和身高還真不賴,就像她一樣,以前雖然傻,可長得還是不錯的,怎麼說也是小美人一枚。

她嘿嘿的傻笑了一下,跟依依一人一邊扶着他往外走,迎面忽然涌一大羣人,七嘴八舌的道:“二皇子,你去哪裡了?”

“二皇子,你沒事吧?”

“有沒有受傷?是不是被人打了?”一個留着山羊鬍的老者走過來,揪着他髒兮兮的袍子,擔憂道。

蘇語傻住了,二皇子?這個呆呆的萌萌的是二皇子?隨手就能救個皇子?要不要這麼刺激啊!

二皇子眼裡含着兩泡淚,那淚掛在眼角,顫巍巍的似乎下一刻就會掉下來,來人的心也是顫巍巍的,生怕這位讓人鄙夷又不能得罪的祖宗出現什麼意外。

他用手指指了一下蘇語黑幽幽的腦袋,“有人打我,她救了我。”

山羊鬍老者指揮護衛把他擡走,一個手勢就有護衛送上一個小匣子,道:“這是送給姑娘的謝禮。”便把匣子放在蘇語手上,急急忙走了。

他一走,那涌過來的人羣嘩啦啦少了大半,蘇語瞪了一下眼,察覺到懷裡匣子的份量很重,應該是銀子之類的,想到救了個皇子而已就得到這麼多報酬,私房錢有了着落,蘇語笑得很滿足。

二皇子走了,也沒有留下來的必要,衆人看着這個似乎很好騙的傻姑娘,不屑的搖搖頭,轉身離去。

蘇語纔不管別人是怎麼想的,帶着依依抱着銀子往廳堂的方向走,心裡卻道,沒想到皇家竟也出產二皇子這樣的僞劣產品,哎,真是家門不幸。

她悠哉悠哉的走過,卻讓一個不遠處的身影愣了一下,“她……是蘇語?”

如幟揉揉眼睛,道:“好像是有點兒像,不過她不是在定州嗎?怎麼會來京城?”

“查,去查一下王嶽翎是不是回京城了!”此人正是代替賀宜來參加傅家宴會的賀敏,沒想到居然讓他遇到了蘇語,她在的地方蘇卿一定在,想到那個已經嫁爲人婦的女人,賀敏心頭還是忍不住掀起波瀾。

如幟見他眼神亮了一下就知道他在想什麼,忙道:“少爺,咱們回去吧,大少爺還有大半個月就成親了,大婚在即,老爺和夫人都忙得團團轉,你現在要是跟王嶽翎對上,會讓大少爺難做的。”

去找蘇卿,那不就是跟人家對上了嗎?別忘了蘇卿可是他的妻子,一而再再而三的得罪他,賀敏的下場絕對是吃不了兜着走!

賀敏臉色一僵,哼道:“這只是暫時的,蘇卿只能是我的!”他臉上閃過一道陰狠之色,拂袖離去。

如幟無奈一嘆,少爺執念太深了,跟王嶽翎對上的人都沒有好下場,少爺可不要自掘墳墓啊,看來這事得告訴老爺跟大少爺纔是,不然讓昏了頭的少爺擅自行動會壞事的,如幟拳頭一緊,打定了主意。

龐慧嫁進傅家就是傅家人了,今天傅家有宴,她不可能一直呆在院子裡,跟蘇卿聊了一會兒後便回了廳堂,正回去的路上碰見了被丫鬟領過來的蘇語,看着她手裡多出來的匣子,蘇卿疑惑道:“語語,這東西哪裡來的?”

蘇語知道她這姐姐手裡銀錢無數,肯定不會計較她的銀兩,便笑眯眯的道:“我剛纔救了一個貴人,這是人家給我的謝禮。”

龐慧沒有見過蘇語,但在調查蘇卿的時候聽說過她有一個心智不足的妹妹,但是看少女容貌嬌俏,整個人水靈靈的,一點也不像傻子,蘇卿看出她眼裡的疑惑,便跟她介紹了一下蘇語。

蘇語得知蘇卿遠在定州都能交到這樣的朋友,再次感嘆了一下她的優秀能力,對龐慧的態度除了客氣之外還多了三分親切。

聽蘇語和依依兩人嘰嘰喳喳把事兒一說,龐慧驚訝道:“沒想到你居然救了二皇子,不過二皇子因爲身有缺憾的關係時常受人欺凌,你會救到他也不奇怪,不過也因爲這個原因,他被打是常有的事,沒想到這一次居然送了份大禮給你,你的運氣不錯。”

“我也覺得運氣不錯,要是我以後能多救他幾次,豈不是要變成大富翁了?”蘇語傻乎乎的幻想道。

蘇卿無奈戳了一下她的額頭,“哪有你這樣的,你難道希望人家每次都被打不成?要萬一出個什麼事就麻煩了,你也是,這種事也摻和進去,要是被人波及了,我看你啊後悔都來不及。”

蘇語吐了一下舌頭,笑道:“所以才說我很幸運咯。”

龐慧亦是一笑,不過在傅家發生了皇子被打的事情她還是要去處理一下,蘇卿心知她忙,便跟她道了別。

周氏掛心兩個小不點,也沒在傅家多呆,入席吃了幾杯酒便跟蘇卿家去了,傅夫人讓蘇卿常來看她,蘇卿一一乖巧應下,傅夫人這才放了人。

茫茫瑞雪,素裹銀裝,蘇卿窩在軟榻上,慵慵懶懶,像只貪睡的小貓兒一樣懶得動彈,瑤光撩開簾子,把一個湯婆子塞在蘇卿手裡,開口嘀咕道:“姑娘,我打聽到了一個不得了的消息,昨個兒姑爺過了丑時纔回來,身上還有一股濃濃的酒氣和脂粉味兒,你說姑爺是去做什麼了?”

自從她嫁給王嶽翎之後,瑤光不知是開竅了還是受人點撥,時常關注王嶽翎的動向轉而告知她,但內容無非是今天又跟某某官員談事明天跟誰誰交涉,或許是因爲探聽得多了纔會跟王毅白結下這樣的關係,蘇卿即便覺得王嶽翎的行程枯燥得無聊,卻也沒制止她停止打聽,沒想到這一回倒是讓瑤光探聽到了稍微有趣一些的花邊消息。

蘇卿睜開一隻眼睛,看了憂心忡忡的瑤光一眼,問道:“王毅白也去了?”

瑤光正想點頭,回神一想,忙道:“姑娘,跟你說姑爺的事兒呢,你提王毅白乾嘛呀?他哪有姑爺重要。”

“出去應酬,逢場作戲沒什麼,你太大驚小怪了。”蘇卿淡淡說了一句,又閉上了眼睛。

“哎呀,姑娘你怎麼就半點不着急呢?下人都在傳姑爺有新歡了,你很快就要失寵了呢。”瑤光一臉着急,搖了搖她的手臂。

“我有孕在身,他就是納個妾也不稀奇。”蘇卿無奈的睜開眼睛,把她的手扒拉下來。

瑤光一撅嘴,“那怎麼行,姑娘嫁進王家才兩個月就納妾,姑娘日後可還有什麼顏面。”

蘇卿白了她一眼,“誰讓我懷孕了,怪只怪他來得早了。”

瑤光忙改口道:“不怪不怪,小少爺來得好,只要姑娘把小少爺生下來,就算老爺子也不敢對你怎麼樣。”

說起王家的老爺子,心思細膩的人都能看出來他對蘇卿的態度並不那麼友好,雖然他臉色總是冷冰冰的,但是性格使然跟排斥的感覺還是不一樣的,蘇卿能清楚的感覺出來,跟在她身邊的瑤光或多或少能察覺到一些,再說王嶽翎那天提出入族譜的事被老爺子婉拒了,仔細想想不難猜出他不喜歡她的原因。

王昀祁在閔嵇手裡,蘇卿有預感自己在一年內一定能離開王家,入族譜一事對她來說可有可無,可王嶽翎卻那般堅持,蘇卿大概知道他的心思,她看在眼裡卻不點破,總的來說就是,王梣的態度對她半點影響都沒有,一旦過了年,就算挺着大肚子她也要回定州去。

“管他如何,咱們過咱們的,要是爲了讓他改觀,咱們過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那得多受罪,咱們還不需那麼做。”

瑤光一聽也是,這時紀隱走了進來,這倆丫頭好像約定分工合作似的,瑤光盯着王嶽翎的動向,紀隱因爲有武功在身,動作利落,便打探起了王府內的動向。

“姑娘,王夫人身上的傷已然大好,估計正在謀劃着對付你呢,不過昨晚她兒子被人打得鼻青臉腫送回來,一隻胳膊都斷了,現在正讓大夫診治,咱們應該還能清淨幾天。”紀隱得意的道。

“被打傷了?”蘇卿有些訝異,王嶽琮怎麼說也是王家的嫡子,身份擺在那兒,有誰那麼大膽敢打傷他?

“是啊,但奇怪的是王夫人和老爺子都沒什麼表示,只讓大夫過來診治,也沒有揚言要替她兒子報仇什麼的。”

聽到這裡蘇卿就明白了,打王嶽琮的人應該是王家內部的人員,極有可能是昨天一身酒氣的王嶽翎,王嶽翎出色的能力深得老爺子看重,一個無爲的嫡子被打就被打了,還不至於到讓他去找王嶽翎麻煩的地步。

不多會兒,蘇語也過來了,因爲在王家的關係,少爺姑娘們衆多,爲了避免碰見他們自找無趣,蘇語平日大多呆在蘇卿這裡,有了一段時間的親密相處,姐妹倆的感情越發深厚了。

這邊的王嶽琮從渾身的疼痛中醒來,看見王夫人守在榻旁,怒道:“娘!王嶽翎那個雜種居然敢讓手下打我!真是太可恨了……唔。”這一發怒,牽扯到胸口的疼痛,王嶽琮捂着胸口,臉色煞白。

“乖兒子,你別激動,娘知道你委屈,該死的王嶽翎敢打你,我一定不會放過他的!”王夫人趕緊幫兒子順着心口,見他原本俊朗的容貌如今青一塊紫一塊,變得醜陋不堪,心如刀絞,恨不得把王嶽翎大卸八塊。

片刻後,王嶽琮又道:“對,一定不能放過他,可惜昨晚的計劃讓他躲開了,不然今天他非吃不了兜着走不可!”

“你真做了?怎麼會讓他躲開了?”王夫人一臉詫異。

“誰讓那個花癡公主露餡讓王嶽翎看穿了,但凡他要是接近她一些,她就能把髒水潑到他身上,染指一個寡婦公主,武定候一家一定不會放過他,就是那位出手也保不住他,準要他脫層皮不可,誰知偏偏讓那該死的蠢女人壞了大事,該死的!”說起昨晚的事兒王嶽琮就一肚子怒火,卻還知道如今的身體不能動怒,不然整個屋子都會被他掀翻不可。

王夫人眉頭緊鎖,“哎,真是可惜,五公主嫁給武定候長子爲妻,丈夫卻在剿滅韃靼的戰爭中殞命,武定侯痛失愛子,要是知道媳婦跟王嶽翎有染,說不定還會告到聖上面前去狠狠懲治這對狗男女,一旦計劃失敗,下次想要算計他就難了,哎。”

見相商好的計劃失敗,王嶽琮亦有些懊惱,特別是妖媚冶麗的蘇卿,看得到吃不到的感覺實在是折磨得他心神不寧,不過想到蘇卿,他腦海中靈光一閃,“誰說這種事一定要眼見爲實,有證有據呢,要知道流言猛於虎,一旦兩人曖昧不清的傳言在市井中流傳,武定侯爲了維護臉面一定會有所行動,咱們就等着看好戲吧。”

王夫人眼睛一亮,要是有五公主介入王嶽翎跟蘇卿之間,五公主身份尊貴,蘇卿只能靠邊站,這可不就是折磨那小賤人的最佳法子嗎?

“不過,要是真讓王嶽翎跟五公主走到一起,他豈不是如虎添翼?到時你爹會更加看中他,對我們實在不利。”爲了磋磨一個蘇卿,助漲了王嶽翎的勢力,這事對她們來說真是吃力不討好。

王嶽琮嗤笑了一聲,“娘別忘了,這中間還有個武定侯呢,五公主既嫁給了他的長子,就算他不喜歡,爲了死去的兒子就算尊貴如五公主也只能守寡,讓她改嫁給王嶽翎不僅打了他武定侯的臉,更是對不住陰間的兒子,武定侯是萬萬不肯同意的,作爲姘夫的王嶽翎就等着乖乖承受武定侯的怒火吧。”

王夫人開懷一笑,得意道:“我兒好計策,就這麼辦,王嶽翎娶不到五公主,還會引來武定侯的怒火,更能離間蘇卿跟他的感情,那位說不定還會斥責於他,這一招內外夾攻,讓他分身乏術忙得焦頭爛額,實在是妙計。”

不僅如此,到時他再誘哄一下蘇卿這個爲情所傷的小妖精,她一定會歡喜萬分的轉投他的懷抱,到時他再用藥弄死她肚子裡的孩子,絕了王嶽翎的子息,讓他嚐嚐心痛的滋味!

王嶽琮陰狠一笑,不過想起蘇卿不日就要投進他的環抱,心頭有些盪漾,忙道:“娘,咱們現在就行動吧,王嶽翎囂張太久,咱們是該好好挫挫他的銳氣了。”

“好,我這就讓人去辦。”

自從閔嵇奪回部落,有個安定的居所之後,跟蘇卿一直有書信往來,滿腔的思念雖然無法用寥寥幾句話訴說,但字跡間亦能體會來自對方心中深刻的思念,閔嵇讓線人把信送去京城,又把蘇卿寫給他的信重新翻看了一遍,看着那娟秀的字跡說着近來的身體情況,閔嵇長嘆一聲,心愛的女人懷着身孕,他卻不能陪伴在她身邊,這種遺憾是日後無論怎麼補償都彌補不了的。

忽然,一陣騷動打破了深夜的寧靜。

閔嵇眼裡冷光一閃,快速的將蘇卿的書信收進盒子裡,掀簾出去。

路扎爾經過一陣子的休養早就生龍活虎了,他跟在閔嵇身邊聽候調遣,烏木託則被閔嵇派去照顧王昀祁,聽着不遠處傳來的騷動,路扎爾立即意識到有敵人來襲,正要找閔嵇卻見他先一步出來了,忙道:“好像是烏木託那邊出了事,我趕過去看看,但敵人有可能是聲東擊西,冉羅你要小心。”

路扎爾身體好了,腦子也轉得飛快,立馬就對這次的事情做出了判斷,並提出了警示。

閔嵇一點頭,“嗯,你去看看,我會注意。”

路扎爾一點頭,招呼一小隊騎兵往烏木託那邊的營帳而去。

閔嵇站在原地思索起來,烏木託那邊有王昀祁在,來人有可能是衝着他來的,他沒忘記王嶽翎在定州是個大官,但若是想潛入這裡救出他的兒子,未免太過異想天開。

閔嵇不屑的冷哼一聲,吩咐四周的守兵警覺,進了營帳。

見有人悄無聲息的闖進營地中,烏木託立即警覺發出敵襲的信號,但對方對營地的熟悉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才一交手就被對方所傷,不過他也知道了對方武功的套路,不顧身上流血的傷口,冷喝道:“答納爾!我知道是你!你這個逃犯居然敢回來!哈哈,正好,今天就送你去跟克巴斯作伴!”

答納爾扯開臉上的黑布,露出一張英俊中帶着陰狠的臉龐,要不是臨出發前劉崢嶸硬要他蒙上黑布,他又怎麼屑於遮遮掩掩,“哼,草原的漢子不屑說謊!沒錯,就是我!我回來了!今天就先取了你的狗命!冉羅的人頭先記着,我遲早會討回的!”

“大言不慚,先過我這關再說!”烏木託怒目一瞪,大喝一聲,提刀與之廝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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