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嚐鮮

重生之溺寵妖嬈妻

賀敏這才笑道:“卿卿,我就知道你會來的,你這人總是格外敏感,要是身邊有什麼不穩定的因素,你一定很想知道。”

蘇卿站起身來,看着面前這個俊美迷人的貴公子,好像依舊如在定州那般意氣風發,但蘇卿卻知道他變了,他的眼神多了三分陰鷙,兩分貪婪,那個自信從容,風流惑人的賀敏已經回不來了。

“我是想知道,所以我來了,你可以說了。”蘇卿看了他兩眼便移開目光,淡淡的道。

賀敏沒有話說,一個勁兒的盯着她的小腹,似想從上邊看出朵花兒來,蘇卿身上披着鶴氅,裡邊穿着寬大的長襖,賀敏是斷不可能看出孩子的月份的,但蘇卿還是覺得賀敏的眼神別有深意。

“這孩子,快三個月了吧?”賀敏盯着她的肚子,若有所思的道。

蘇卿眉頭一皺,“你問這個做什麼?”

賀敏一笑,朝蘇卿走進兩步,蘇卿立即後退了幾步,賀敏眼裡閃過一道陰狠之色,旋即笑道:“好好好,你別退了,小心摔着了,我雖然不喜歡你肚子裡的孽種,但也不想你受傷。”

這話帶着一股狠辣的味道,蘇卿着實不喜,但這處遍地青草,草上佈滿殘雪,確實要防着摔倒,蘇卿走到竹椅上坐下,賀敏看着她,笑道:“卿卿,我會讓你知道,嫁給王嶽翎是個錯誤的決定。”

蘇卿抿着脣,回道:“有話就說。”

賀敏呵呵笑了一下,“五公主乃四妃之一的賢妃所出,自小聰明伶俐,頗得聖上寵愛,所以許給了重臣武定侯長子爲妻,可惜的是兩年前他出兵剿滅韃靼的時候戰亡,從此變成了寡婦,但她身份尊貴,怎麼可能就這樣寡居一輩子?於是她便在京城尋找適合的改嫁對象,找來找去,你猜猜,找到了誰?”

賀敏笑得頗有深意,看着蘇卿的眼神越發專注,他相信以她的聰明一定能想得到。

蘇卿心裡嘆了口氣,滿腦子都是‘麻煩’兩字,跟王嶽翎成婚完全是交易,以前想過或許會有人跟她爭搶丈夫,但這樣的戲碼她從未套用在王嶽翎身上,沒想到對方還是個公主?她要不要提前款一款包袱撤退?

賀敏見她久久不語,搖頭嘆道:“王嶽翎說來也算是個風度翩翩,相貌不俗的男人,曾經也是京城萬千閨秀眼中的如意郎君,但公主豆蔻年華時,彼時的王嶽翎已是喪妻,又有一子,高貴的公主即便心儀也看不上,可現在,一個寡婦,一個鰥夫,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你說,卿卿你的存在是不是很尷尬?”

蘇卿垂着眸,道:“聽你的意思,若沒有我的出現,公主和他或許已經喜結良緣了?”

賀敏滿意一笑,“卿卿真是聰明,正是如此,據說五公主因丈夫早逝,因爲怨懟命運不公,有些嫉世憤俗,脾氣暴躁又狠毒,卿卿你現在懷有身孕可得小心啊,而且你這絕色的容貌太過惹眼,若是讓公主撞上你可要遭殃了。”

“你在威脅我?”蘇卿眼睛微眯,不悅的道。

賀敏起身站在桌前,居高臨下的看着她,有些癡迷的道:“不敢,我怎麼敢威脅你呢,我愛你都來不及……”

“既然話說完了,我該走了。”蘇卿站起身,轉身欲走。

賀敏一把拉住她的手臂,用力一扯,蘇卿後背撞上他的胸膛,賀敏滿足的嘆了一聲,手臂將她整個人環在懷裡,他略一低頭,嘴脣貼着蘇卿的側臉,不住的輕吻道:“她遲早會動手的,我可以幫你,幫你離開王嶽翎的身邊,只要你離開,五公主絕對不會再找你麻煩的。”

蘇卿一邊掙扎,心裡恨恨的想到,賀敏這個混蛋,分明是沒有能力跟王嶽翎正面對抗,所以纔會選擇從她這裡下手,說得那勞什子公主有多狠毒多可怕似的,她既擔着公主的頭銜,又豈是說改嫁就能改嫁的,當武定侯一家是死的嗎?再說皇帝也不會允許她改嫁壞了跟武定侯的結盟,區區一個女兒的幸福永遠沒有利益來的重要,這一點蘇卿太清楚了。

所以就算五公主想嫁給王嶽翎也永遠沒有他說的那麼簡單,這廝根本是在危言聳聽,爲的就是騙她離開王嶽翎,因爲他知道她不是那種爲了情愛就能犧牲自己,任由驕傲和自尊被踐踏的人,是夠了解她,但把她想得太傻了點。

這時,一道冰冷的沉喝聲傳來,“你們在做什麼?”

蘇卿豐脣一抿,賀敏眉頭一蹙,在他猶豫的一瞬間,兩道快若閃電的身影飛逝而來,凌厲的掌風直逼背後空門,賀敏背後一涼,不得已放開蘇卿,卻因爲剛纔的那絲遲疑被掌風掃到,賀敏悶哼一聲,臉色煞白,後背一陣火辣,讓他喉頭泛腥。

他瞪着一雙噴火的眸子看去,剛纔襲擊他的人正是王毅藍,此時他握拳而立,一雙眼睛同樣憤恨的瞪着他,蘇卿被王毅白小心翼翼的送到王嶽翎身旁,動作雖輕柔,眼神不免有些責怪和不滿。

雖然剛纔兩人的動作有些曖昧,可蘇卿自認她對賀敏沒什麼特別的感情,見王嶽翎一臉高深莫測的表情,沒有質問的意思,蘇卿抿抿脣,站立一旁不語。

二婢在看見王嶽翎過來時就知道這事該讓他誤會了,忙走過來圍在蘇卿身旁,看着王嶽翎有些欲言又止。

這兩人,男的俊美至極,孤高冷絕,女的絕色傾城,妖媚冶麗,站在一起便忍不住讓人想起一個詞——天生絕配!

可在賀敏眼裡卻是刺眼無比,恨不得將這副和諧的畫面狠狠撕碎,再加上被王毅藍所傷,這個唆使他傷人的罪魁禍首王嶽翎更是讓他恨得發狂。

“哼,我當是誰,原來是五公主的姘夫,才從她的裙子底下鑽出來,又捨不得家中的嬌妻了?”

王毅藍大怒,咬牙切齒道:“污言穢語!你閉嘴!不許這樣侮辱爺!”

賀敏不怒反笑,笑得十分得意,“怎麼?被我說中所以惱羞成怒了?你們成雙成對可有爲卿卿設想一下?可憐她懷着身孕卻還被你們算計而矇在鼓裡,嘖嘖,卿卿,瞧瞧你嫁的是什麼人,連我都要爲你心疼了。”

賀敏捂着心口,看着蘇卿的目光一片深情,眼神卻暗含兩分得意的往王嶽翎身上瞟,嘴角的笑容越發邪肆。

沒有一個男人能容許別的男人用那種貪婪覬覦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妻子,王嶽翎亦是,他伸手摟住蘇卿,一個打橫將她抱起來,徑直離開,只是在路過賀敏身旁時,冷嗤了一聲,“只會佔口舌之利的小人,我不屑與你爭辯,你也不配讓我爭辯,我永遠是她的丈夫,而你只是一個求而不得上躥下跳的可憐小丑而已。”

一行人緊隨離去,賀敏氣得渾身氣血翻滾,終於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他捂着發疼的胸口,拳頭一拳拳落在園中的石桌上,怒吼道:“王嶽翎!王嶽翎!你憑什麼這樣說?憑什麼認定我會輸!”

求而不得的執念早就將賀敏這個心高氣傲的男人折磨得陰鷙頹廢,王嶽翎用那種勝利者的口吻說出了他將永遠擁有蘇卿的事實,徹底打碎了他自以爲是的幻想,他恨王嶽翎的自信,恨到他想狠狠碎裂,摧毀!

可更讓他發瘋的是,他比上他!他沒有官職,沒有權力,沒有任何力量能跟他對抗奪回蘇卿!

“我不甘心!不甘心!我一定會想到辦法的!王嶽翎你別想贏!永遠都別想!”賀敏紅着眼,俊美的五官變得猙獰可怖,緊握的拳頭憤怒的捶着石桌,發泄着心頭的怒火和不甘,拳掌間翻起一陣飛濺的血花卻還猶不自知,丫鬟們嚇得魂飛魄散,慌慌張張的請人。

新郎官賀宜正在招呼賓客,乍一聽這消息急忙趕過來,見一向疼愛的弟弟紅着眼在那自殘,趕緊讓小廝把他拉開,魔怔了的賀敏就像一頭髮瘋的野獸,逮誰打誰,就連賀宜靠近也捱了兩拳頭,賀通和賀夫人聽聞消息趕過來,讓人拿繩子把人綁起來擡到臥房去,請大夫去爲他診治。

折騰了半天,好容易才讓賀敏消停下來,賀宜揉揉眉心,回到宴上給賓客賠禮道歉。

跟貴婦們攀談的龐慧見賀夫人久久未歸,打聽了一下才知道賀敏那出了些狀況,眼裡閃過一絲瞭然之色,只希望蘇卿跟王嶽翎兩人不要因爲這次的事而產生什麼隔閡纔是。

而觀完禮後,一臉興奮的蘇語正想回去找蘇卿,半道上卻衝出一個人來,那人身姿挺拔,面容漂亮至極,臉上的表情卻傻愣愣的,對着蘇語傻乎乎一笑,拉了她就跑。

依依只看見一個男人冒出來,拉了她家姑娘就走,嚇了一大跳,提着裙子追上去,一邊喊道:“放開我家姑娘,你這個瘋子。”

追上來的一羣小廝氣喘吁吁道:“二,二皇子,等等奴才……”

蘇語認出了這人,想開口跟依依說一句讓她不用擔心,可被拉着一跑,冷風颼颼的灌進鼻子嘴巴里,她難受的吞嚥兩下,等適應過來已經被拉着跑遠了,她哼哧哼哧喘着粗氣道:“二,二皇子是吧?你究竟是,是要拉我去哪兒啊?”

別看二皇子跟個傻子似的,長腿一邁嗖一下跑得老遠,連氣兒也不帶喘一下的,他回頭給蘇語亮了一口亮晶晶的大白牙,神氣道:“等一下你知道了。”

約莫跑了一刻鐘,蘇語這個嬌滴滴的姑娘終於跑不動了,她雙腿一軟,咚的一聲砸在前面的二皇子背上,斷斷續續的喘道:“我,我不行了……”

這麼一砸,少女發育頗好的胸乳撞上他的後背,死狗一樣癱着的蘇語沒理會那麼多,殊不知二皇子心頭一蕩,耳根子都紅了。

他撅了撅嘴,嘟囔道:“那就不跑算了。”

二皇子把軟乎乎一團的蘇語從背上拉下來,放到花叢裡,那花叢軟軟的,蘇語一躺下頓時就陷了進去,掉落的花瓣落在蘇語臉上,身上,蘇語被那花瓣撓得鼻子癢癢,猛地打了幾個噴嚏。

二皇子傻乎乎一笑,總算從那‘劇烈運動’中回過神來的蘇語揉揉鼻子,瞪了他一眼,四周看了看,問道:“這是什麼地方?帶我來這兒幹嘛?”

二皇子無聊的拔着花,嘟囔道:“不知道。”

“不知道你還帶我來?”蘇語翻了個大白眼,想了想他是個傻子,不知道也正常,只是她跑到這來,依依找不見她一定會很擔心的,還有姐姐也是,要趕緊回去才行。

蘇語拍拍屁股站起來,環顧一下四周,迷茫的抓抓腦奈,說實話,她是個小路癡,不是熟悉的地方就算指着東南西北讓她走她都會迷路,“完了,沒有依依這個活動指南針,我該怎麼回去?”

蘇語哭喪着臉,見二皇子埋頭摧花,無奈道:“你有沒有侍衛啊?他們會不會來找你啊?”

二皇子抓起一把花,放在手心搓了一把,往空中一扔,看着那‘花雨’嘿嘿傻笑,聞言他搖搖頭,“被他們抓到就不能出來了,不回去。”

那就是有了,蘇語嘆了一聲,決定等人來找,不然他們一個路癡一個傻子,要怎麼走出去?

她一屁股坐在花叢裡,整個人擺成大字形,笑眯眯道:“這樣真舒服,好久沒這麼自在過了。”

蘇家雖好,可家教頗爲嚴格,特別是‘不傻’了之後,依依跟秦媽總是叮囑她不能坐沒坐相站沒站相,太過拘束的生活弄得她渾身不自在,好在慢慢習慣之後也沒有那麼難接受了,可屬於她的空間不多,像這樣獨自一人呆在外邊的機會幾乎沒有,至於身邊的二皇子,鑑於他是個愣愣的傻子,不能算正常人,自動被蘇語忽略了。

蘇語雙手交疊枕在腦後,感受着軟綿綿的花叢和微冷的空氣,看着被薄霧籠罩的天空,有些出神的道:“這輩子估計就只能呆在這裡了,不過這樣也好,反正那裡沒有在乎我的家人,不像這裡有父母,有漂亮的姐姐,還不用過拮据的苦日子,不過好可惜啊,我暗戀了兩年的校草已經答應跟我交往了,還沒牽手也沒打啵就這樣掛了,啊啊,不甘心啊……”蘇語抓抓腦腦袋,一副抓狂的模樣。

二皇子歪着腦袋,問道:“校草是什麼?”

“校草就是長得特別好看特別帥的男人。”

二皇子皺眉,“那交往又是什麼?”

“交往就是談戀愛。”

二皇子不恥下問,又道:“談戀愛又是什麼?”

“談戀愛就是……”蘇語一頓,瞪了他一眼,“問那麼多幹什麼?說了你也不懂。”

二皇子嘴一扁,忽然一扭頭背過身去,恨恨的瞪着眼前綠油油的草,伸手一陣亂拔。

校草!拔死你!

蘇語以爲說中了他的傷心處,愧疚一嘆,片刻後,二皇子感覺頭上多了個東西,擡眸一看,忽然見頭上垂下一朵小花,不由問道:“這是什麼?”

“花環啊,送給你的,我剛纔不是故意說你的,你不要生氣啊。”蘇語看着他漂亮的臉,那長長的睫毛垂下來,簡直就像煙塵不染的天使,蘇語看得傻愣愣的,就差流口水了。

二皇子擡手摸了一下,嘿嘿一笑,完美的面龐被這傻乎乎的笑一破壞,頓時有些古怪,蘇語嘴角抽了抽,無奈一嘆。

二皇子的侍衛果真不是吃素的,不過一刻多鐘左右就找到了這裡,見兩人蹲在花叢裡玩得不亦樂乎,嘴角抽了抽,依依一路擔驚受怕,看到這一幕差點哭了,蘇語無奈,拍拍裙子起身去安慰她。

一行人離開花叢,一聽蘇卿被王嶽翎接走了,蘇語想着自己貪玩誤了時辰跟二皇子告別之後匆匆走了,二皇子有些不捨,對着蘇語的背影嘟囔了幾句,侍衛們看着他頭頂上的花環,伸手就想拿下來,二皇子一蹦三尺遠,怒道:“不許搶我的東西!”

侍衛們訕訕一笑,道:“是是是,奴才不搶,不搶就是了,二皇子咱們趕緊回吧,太子和大皇子都念叨你好久了。”

二皇子囁嚅了兩下,不情不願的上了車輦。

一路沉默的回到王家,王嶽翎似乎沒有要跟蘇卿好好談談的意思,徑直去了書房,蘇卿則回了院子,夫妻倆之間的怪異氣氛讓伺候的四人眉頭一皺,王毅白悄悄把瑤光拉到一邊,叮囑道:“今天的事是少夫人不對在先,你得勸勸少夫人讓他對爺……”

“憑什麼呀,姑爺不也跟那什麼公主牽扯不清,我家姑娘還懷着身孕,他這樣對得起姑娘嗎?”說起這陣子傳得沸沸揚揚的傳言,瑤光就很是惱火,忙一扭頭背對着他。

王毅白無奈,“你怎麼盡相信那些瘋言瘋語?我跟在爺身邊這麼久,他的性子我還不知道嗎?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你別想那些亂七八糟的。”

瑤光嘟着嘴,“要是真沒有,怎麼不見爺解釋一下?這麼冷着姑娘,難道姑娘還有錯了?是賀敏自個兒要纏上來的,跟我家姑娘有啥關係,哼,想要姑娘認錯,沒門兒!”

“嘿,我說你這丫頭脾氣怎麼這麼拗呢,爺一個大老爺們兒哪能低聲下氣跟少夫人說那些?少夫人……”

“那姑娘還懷着身孕呢,天大地大孕婦最大,說幾句好話怎麼了?又不會少塊肉,不然氣着了我家姑娘,小小少爺有個差池,姑爺就內疚去吧。”瑤光掐着腰,恨恨的呲牙道。

王毅白被堵得啞口無言,瑤光得意的哼了一聲,轉身離去,王毅白搓了把臉,覺得就是這個謠言搞的鬼,那對母子倆最好別犯在他手上,不然他非把兩人的皮都剝下來不可。

回到書房,王毅白腦海裡閃過瑤光的話,雖然不中聽,可要是爺能跟少夫人澄清一下,這事兒不就輕易解決了。

王嶽翎忙着公文,沒看見他一臉的欲言又止,片刻後,王毅藍進來,“爺,有邊境的信。”

王嶽翎放下筆,接過來拆開一看,臉色有些冷凝,王毅藍心繫王昀祁的安危,問道:“爺,怎麼樣了?小少爺可安全?”

“單裘的人失敗了,他沒救出來。”

王毅藍握着拳頭,怒道:“可惡!這個閔嵇真是陰險!有本事真刀真槍來,爲難一個孩子做什麼?”

王嶽翎沉默半餉,道:“準備人手,我要去一趟。”

王毅藍和王毅白兩人一瞪眼,驚訝道:“爺,你要親自去?這怎麼行,太危險了!”

“他是我兒子,我必須將他救回來。”

其實這事情很好解決,把蘇卿給閔嵇就行了,可王嶽翎割捨不下,王毅白二人沒有立場,也不敢開口建議,只能坐等單裘那邊傳來好消息,可現在單裘那邊失敗了,這消息無異於給擔心的人心頭又一重擊,不親自去看一眼實在放心不下。

王毅白猶豫再三,道:“爺,要不咱們跟太子借人手吧?咱們也不用那麼多……”

“太子不會同意的,他的立場不允許做出這樣的事,一旦引起戰爭,他會成爲整個國家的罪人,不僅不能向他借兵,我們還要瞞着他不能讓他知道,他一旦知道我跟邊境的武官有聯繫,爲了避嫌他不會再重用我。”王嶽翎臉色發黑,冷酷的道。

王毅白知道自己說錯話了,低着頭有些懊惱,“但爺這樣去也太危險了,您要是有個萬一……”

“不用多說,調集手下到時跟我去一趟。”

王毅白知道他心意已決,多說無益,應道:“是,我知道了,那少夫人?”

王嶽翎眼神一閃,“她那邊我去說。”他只是去救兒子,並沒有破壞約定,不算毀約,蘇卿應該不會阻撓,就算會,他也一定要去。

“那爺打算什麼時候出發?”王毅藍沉默半餉,開口道。

“後天,我會藉口回定州一趟。”這回他回來沒有帶上王昀祁就是藉口把他留在了定州,如果能把他救回來,這個藉口剛好合適。

兩人一點頭,“是,那我們下去準備了。”

王嶽翎一點頭,低頭繼續處理公務,王毅白見他絲毫沒有要跟蘇卿解釋的意思,有些無奈,爺冷心冷清慣了,再加上男人的驕傲,‘解釋’這種類似於‘示弱’的方式,他一定不會做,更不會這樣想,可男女相處哪能顧及面子,驕傲這種事?要這麼下去夫妻了倆遲早會出問題的,可他又不好開口勸,哎,有個脾氣古怪的主子真是愁得他頭髮都白了。

蘇語回到王家,急急忙去了蘇卿院子,態度良好的主動承認了錯誤,蘇卿見她身上的衣衫沾着泥巴和花汁,衣衫還溼答答的,罵了一句瘋丫頭,趕緊讓她把身上的衣衫換了,讓廚房端來雞湯讓她喝了,蘇語捧着瓷碗,看着一臉溫柔的蘇卿,心頭暖洋洋的。

夜晚,蘇卿睡得迷迷糊糊,察覺到耳邊有悉悉索索的聲響,不由睜開了眼睛,見是王嶽翎又重新閉上。

王嶽翎除了衫在她身旁躺下,直到身子緩和些了才靠近她,見她閉着眼睛似乎睡着了,低聲道:“卿卿,我要去韃靼一趟。”

蘇卿睜開眼睛,想了想他的處境估計無法調度到軍隊這種東西,對閔嵇威脅不大,心裡放心不少,淡淡嗯了一聲,問道:“什麼時候去?”

王嶽翎將她抱在懷裡,把頭擱在她頭頂上,道:“後天,這裡的事我會處理好再走,只要你不出去,賀敏不會纏上你的,年關將近,我不能陪你過年了。”

韃靼離此地快馬加鞭日夜前程也要四五日,還有六天就要過年了,說不定過年的時候他還遠在他方,根本不可能趕回來。

“我知道了,你一路小心。”

王嶽翎嗯了一聲,忽然道:“我去韃靼的事,希望你不要跟閔嵇說。”他心知二人有往來,心裡也很不舒服,但是這一回他想去救出他兒子,不想閔嵇知道,打草驚蛇,不得不告誡蘇卿一下。

蘇卿眼神一閃,“嗯,我不會說你去救王昀祁,但你也不能對他出手。”

“好。”這是兩人的約定,王嶽翎明白,也知道這次救王昀祁纔是主要任務,但是如果能‘意外’殺了他,一切都了結了。

似乎是因爲他的胸膛和手臂頗涼,蘇卿有些抗拒的縮了一下,王嶽翎把她摟得更緊,身子動了一下,細密的吻落在她的脖子上,蘇卿推着他的頭,“你不要這樣,你若是要女人我可以幫你找。”

王嶽翎撫摸着她線條優美的背,有些情迷的道:“我不想碰其它女人,我只想跟你體驗靈肉契合的感覺。”

是靈肉契合,不是身心交融,他是清楚知道她不愛他,所以才退而求其次吧?可不管他用什麼理由,就算他不用她交託身心,她也不會接受。

她越抗拒,那股念想就越發強烈,一向冷心冷情的他第一次衝動的撕開她的中衣,看着那水紅色肚兜下讓人血脈僨張的白膩肌膚和誘人曲線,王嶽翎呼吸有些急促道:“卿卿,我要的不多,只要一次就夠了,我知道你的身子可以的……”

蘇卿一咬牙,擡起許久不曾踹出去的腿踢在他大腿上,怒道:“你忘了跟我的賭約了?”

“我沒忘,我說了我不是喜好漁色之人,你也懷着身孕,可沒說懷着身孕就不可以,我也沒說這永遠都不碰你。”他想要霸佔蘇卿一輩子,這個女人這麼誘人,他怎麼能忍得住一輩子不碰她?連她懷着孩子他都抗拒不了她的誘惑,更何況平常?

妖媚豔冶,內媚鮮嫩,他今晚一定要嚐嚐蘇卿的‘鮮’!

別看王嶽翎冷酷得像個冰雕,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喜歡蘇卿,將來一定會忍不住碰她,他的驕傲讓他做不出在情事上威逼利誘的事,所以一開始他就沒把話說死,這纔有空子可鑽。

蘇卿懊惱不已,沒想到冷冰冰的王嶽翎也會鑽這種空子,氣得她咬牙切齒,手上的拳頭半點不客氣的招呼到他身上。

王嶽翎沒想到蘇卿還有這麼‘狂野’的一面,讓他呆愣了一下,不過男人天生就是好戰分子,看着蘇卿這隻炸毛的貓,王嶽翎眼裡的征服欲在黑暗中閃閃發亮,眼裡的亮光越發狠了,迫不及待的想讓蘇卿臣服在他身下。

紀隱被裡邊的動靜驚醒,舉着油燈過來查看,王毅白遊魂似的冒出來,低聲道:“不要壞了爺的好事。”

紀隱眉頭一皺,“這怎麼行,夫人懷着身孕,他怎麼能這樣。”

王毅白見她一副要衝進去阻止的模樣,眼疾手快一個手刀下去,猝不及防根本沒料到他會突然出手的紀隱兩眼一翻暈了過去,王毅白一手接住油燈,一手攬住她,哼道:“爺清心寡慾這麼久,好容易男人一回,怎麼能讓你個小丫頭片子壞了好事。”

扶着紀隱回了耳房,見另一張榻上睡得安穩的瑤光,他站在房中摸了摸下巴,“還是我家瑤光乖巧,瞧,睡得跟豬一樣。”

王毅白拍了拍瑤光那張乖巧的臉,笑了一聲走出耳房。

當窗外的明光照進屋中,紀隱刷的睜開眼睛,皺着眉揉了一下痠痛的後勁,想起昨晚王毅白的偷襲,咬牙罵了一聲,起身檢查了一下身體有無異樣,沒發現什麼不對,趕緊打開門出去。

她等在門外,看着緊閉的門有些焦急,恨不得能進去看個究竟,可裡邊一點動靜都沒有,夫妻倆很明顯還沒起身,就算心急也只能等着。

王毅白一身清爽,悠哉悠哉的走過來,他是算着時間過來的,如今接近卯時二刻,爺只要不是熬夜批示公文,不管入睡多晚,每日都是這個時辰起身的,可當他看見門外等着伺候主子的丫鬟們時,眉頭一挑,感情爺還未醒?

紀隱看見他,用一雙噴火的眼睛狠狠瞪着他,王毅白不痛不癢,靠着院子裡一棵梨樹,抱胸等起來。

時間滴答而過,辰時一過,裡邊纔有了動靜,紀隱請示過後推門而入,王嶽翎如往常一般動手穿衣,紀隱的目光往榻上凌亂的一角瞟去,眉頭微微一皺,可在瞟到王嶽翎的臉時,呆了一下。

剛起身的王嶽翎不見一絲的慵懶,墨發散在肩上,如孤高的謫仙般清冷,可往常一絲不苟的頭髮今天卻有些散亂,這還不止,那張俊美至極的臉上還有兩道一看就知道是女人指甲留下的紅痕,清清楚楚的印在他的側臉上,爲他威嚴的面龐上增添了三分滑稽,但丫鬟們是不敢笑的,反而在心裡佩服起蘇卿來,這是有何等的魄力纔敢對王嶽翎動粗啊?

王毅白見他出來,連忙迎上去,原本笑嘻嘻的表情在看見他的臉時呆住了,“這,這,小的拿東西幫您敷一敷吧?”

原想說蘇卿倒是好膽,居然敢對爺動粗,但一想爺也是霸王硬上弓,被蘇卿抓花臉,好像,好像是……應該的,便不敢說。

王嶽翎摸摸側臉,有些刺疼,不過能見識到蘇卿那具妙不可言的身子也是值了,搖頭道:“不必了,今天要處理的事太多,不要浪費時間了。”

王毅白想說,既然知道今天事兒多,怎麼還比往常多睡了兩刻鐘?但一想他昨晚‘勞心勞力’,怕是要被妖里妖氣的蘇卿榨乾了,睡遲些也是情有可原,王毅白往他不顯山不露水的面龐看了一眼,悄悄打消了給他燉補品的念頭。

王嶽翎一走,紀隱便悄悄掀開了簾子,見蘇卿露出的一截脖子還穿着中衣,心裡鬆了口氣,但她還在熟睡着,而且眼下還有一片青黑,看起來頗爲疲憊,心裡又有些不確定了。

瑤光一張臉紅紅的,把偷看的紀隱拉出來,低聲道:“你不要去打擾姑娘睡覺啦,她昨晚肯定累壞了,就讓她好好睡一覺。”

紀隱撇撇嘴,心裡對瑤光翻了個大白眼,卻尋思着這事要不要跟蘇卿確認一下好呢?

蘇卿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早飯跟午飯一塊兒吃了,過午又躺在軟榻上小憩起來,一副睡眠不足的模樣,紀隱嘆了口氣,打消了詢問的念頭。

王夫人聽到這消息,連兒子痊癒的高興勁兒都沖淡了不少,憤然道:“這個小賤人果然是個不折不扣的狐狸精,一身手段就只會勾引男人,三個月還不到就敢做這檔子事兒,怎麼沒把肚子裡那個孽種弄掉?這王嶽翎也是個蠢的,外邊大把的女人不要,偏就纏着蘇卿這個大肚婆,真是蠢到家了!”

王嶽琮正活動着筋骨,躺了大半個月才把身上的傷養好了,心想着待會兒先去花樓解解饞,就聽見他娘跟李媽在那嘀嘀咕咕,不由道:“說什麼?誰又惹到你了?”

王夫人收起臉上的憤然,道:“這不是在說上次那事嗎,這消息都傳出去大半個月了,怎麼武定侯那邊一點動靜都沒有?是不是咱們做得太輕了?說來你的傷已經好了,五公主那邊你要不要派人去攛掇攛掇?老這麼傳來傳去沒鬧出點真東西也不是個事兒。”

王嶽琮一抿脣,恨恨道:“不用說,這肯定是太子搞的鬼,王嶽翎可是他的得力助手,要真讓五公主毀了豈不可惜?就是不知道五公主那邊他有沒有動過手腳,你說的對,我是要去探探五公主的口風才行。”

“對了,王嶽翎跟蘇卿呢?傳出這樣的消息他們倆的關係肯定大不如從前了吧?”他躺在榻上養傷,又因爲一臉的青紫,連院子都沒出去幾次,也不知道蘇卿那邊怎麼樣了,她的院子又被王嶽翎派人看得嚴,他的人打探不了什麼,這才問起王夫人這個眼線頗多的當家主母來,他可是等着盼着蘇卿跟王嶽翎關係破裂的。

王夫人哼了一聲,“別提了,說到這個就來氣,那蠢東西估計是中了小賤人的邪了,別說離間了,兩人關係好着呢,沒有五公主出面還是不行。”

“怎麼會這樣?”不是預想中的結果,王嶽琮大感失望,“我這就讓人去通知五公主,王嶽翎這回非得身敗名裂不可。”

王嶽琮一臉的失望和懊惱,王夫人只以爲他是對這結果不滿意,根本沒想到自己的兒子正心心念念要得到她嘴上說的那個狐狸精小賤人,不忘叮囑道:“這事你要做得隱秘些,別讓人發現了,還有小心點,得手前就不要去觸王嶽翎眉頭了。”

想起這次被打成重傷,王嶽琮就一肚子火,卻知道跟王嶽翎硬碰硬他絕對不是人家的對手,不耐的道:“知道了,知道了。”

他回到書房斟酌着給五公主寫了封信,讓下人送去武定侯府,一出府便着急忙慌的往花樓而去,一頓饜足之後,王嶽琮在茗香居包下一處雅間,五公主也避開武定侯府衆人的耳目,偷偷摸摸的出來了,兩人見過幾次面,上次的計劃雖敗了,卻沒有減退兩人的誠意,雙方目的都是奔着王嶽翎去的,一番謀劃,自然是配合得天衣無縫,商討了半個時辰之後,各自滿意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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