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寒月,可以卻是想讓你死心讓你傷心的寒月……若是影魅,大概不會讓你這樣傷心吧,她雖然當初是最想報仇的那個,可我纔是那個最無情的人。
——寒月
三輛轎車停在盛開學院大‘門’口。晨霧和淼淼帶着三人從一輛車上下來,ken從一輛車上下來打開車‘門’站在一旁,寒月和簡星接着才下了車。
寒月穿着長筒靴和風衣裹着圍巾,見簡星穿的有些單薄便取下圍巾給簡星圍上。
簡星一臉彆扭:“別把我當小孩,你自己穿的也少,別凍着了。”
寒月整了整簡星衣服,握住簡星的手笑道:“我不冷,我的手很暖和。”
確實很暖和,可是在這麼冷情況下卻是有些不正常了,應該是發燒了。簡星心裡一驚,擔心的看着寒月。她自己大概沒感覺到吧,那麼爲什麼沒有感覺到,因爲從說要來就開始不在狀態的‘精’神狀況嗎?
哎,算了,已經來了,還是趕緊說完儘快回去吧。簡星道:“ken,你帶着人自己安排吧,不要離我們太近,晨霧和淼淼跟着我們就行了。”
學校剛剛放了寒假,校園裡現在基本上沒人了,路上的積雪保持的很好,寒月並肩而行簡星,後面幾步處跟着晨霧和淼淼。
晚上的校園很靜,靜得寒月覺得可以聽見自己越來越不平穩的心跳聲。這樣默默的走着,簡星以爲寒月在這段路上不會說什麼,沒想到離約定的地方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寒月忽然停了下來。
“怎麼了?”
寒月捂着‘胸’口低下頭道:“我忽然有些不想去見他了。我覺得我沒必要去見他。”
簡星嘆了口氣道:“要走了。既然你已經做了決定。說清楚對他也好。”
明明是決定要他徹底死心的,可現在的猶豫是爲了什麼?寒月頭痛地想着。蘇伊天是蘇家的人,蘇仁是楚西的表哥,蘇家一直處於中立,她是簡氏的人,這種情況下自己和蘇伊天即使沒有任何問題也不可能在一起。
蘇伊天他不相信自己喜歡顧司昂卻誤以爲自己一直捨不得的人是簡星。這次去拉上簡星一是要標明雙方的立場也是想讓他徹底死心。對,已經決定了,不能退縮。不能猶豫!
寒月深深呼吸,不顧晨霧和淼淼就在身後,用力抱住簡星低聲道:“臭小子,我很難受。”
簡星心裡苦笑,巨大的悲傷涌上心頭,只能由着寒月抱着,問道:“你很喜歡他,捨不得這樣傷他?”
寒月自嘲地笑了笑:“我不知道,只是覺得我一直在騙他,到頭來把自己也帶了進去。”
遠遠看見一人一身白‘色’打着一把黑傘站在微蓮湖旁的那棵大榕樹下。遠遠看去那人就像和雪景融在了一起,若不是他打着把黑傘。寒月一時還真沒看見樹下還站着一個人。
只是遠遠看着那人便感覺自己真的不該來的,真的是不該來的。
走的更近些便看見覆着落雪的榕樹下隱隱閃動着光芒,再走近些便認出那是一串串白‘色’和紫‘色’的彎月貝殼,成片的貝殼在雪光的映照下帶着若有若無的美麗光芒。
寒月心裡一震,頓時覺的‘胸’口沉悶的呼吸困難。這個人還記得她說過的貝殼風鈴,這個人在知道所有的事情後還準備繼續相信這所謂的愛情?
寒月看着蘇伊天,心裡悲痛,面上卻只是靜靜的看着他。
蘇伊天看着寒月,之前想說的話很多,現在見了面卻一句也說不出,只是靜靜地看着寒月。
到後來還是寒月在這種氣氛中回過神來,微笑道:“這是簡星,你們見過面。”
這次簡星沒有戴墨鏡,蘇伊天的目光在簡星身上停了一會,然後看向寒月:“今天你是以什麼身份來見我?”
顧司昂的未婚妻,簡氏的大小姐,或是捨不得簡星的寒月?本來寒月應該說這些去刺蘇伊天,但今天話在嘴邊卻始終說不出口,最後說出的只是平平淡淡的一句:“只是寒月。”
寒月說完又開始後悔。她應該狠狠刺傷他的,她爲什麼要說只是寒月這樣的話,爲什麼會猶豫說不出口,是因爲捨不得,是不忍心,是因爲其實是愛着他的嗎?
不,不是的,她不說是顧司昂的未婚妻是因爲簡星在這裡,怕傷了簡星。不說是簡氏的大小姐,是因爲蘇伊天早就知道她和簡氏有着關聯。
不說是捨不得簡星的寒月也是因爲怕簡星誤會。對了,就是這樣,所以不必感到‘迷’茫,不必軟弱。
蘇伊天聽到寒月的回答卻是笑了笑,眼裡閃着光芒看向樹上掛着的一串串貝殼風鈴,用平淡卻帶着希冀的語氣道:“這裡是九百九十九顆彎月貝殼,我定做了這些貝殼然後在這些貝殼上刻上想對你說的話,最後親自掛在這顆榕樹下許願。你說,我的願望會不會實現?”
寒月身體一震,忍不住擡頭去看那些貝殼。果然隱隱可以看見刻上的小字。這些,要‘花’很長時間來做吧,親手刻完這些手肯定會很痛吧,蘇伊天,你怎麼會做這麼愚蠢的事情?
寒月的目光看向蘇伊天的雙手。那雙手貼了很多創口貼。寒月移開目光又忍不住擡手想去觸碰那些貝殼。
手顫抖着想去‘摸’,理智上卻在拼命的阻止。不行,不行,在這樣下去自己就裝不下去了。寒月喘着氣心慌的轉頭看向簡星。
簡星握住寒月的手微微用力,關心的語氣:“不舒服嗎?”
手上傳來的力道讓寒月清醒了不少也鎮定不少,一回頭揚手打‘亂’一片貝殼,貝殼一陣陣叮叮碰撞聲,有些貝殼被帶掉落到雪地上。
蘇伊天身子一震,神‘色’頓時變了,失望又絕望,唯獨沒有該有的憤怒。
見到蘇伊天這種表情,寒月心中頓時充滿的怒火,氣憤道:“你不是最痛恨欺騙嗎,爲什麼現在會有這麼可笑的一幕!”
“痛恨,我依然痛恨,尤其痛恨你的欺騙。”蘇伊天放下傘蹲下身子去撿雪地上的貝殼,平靜的語氣下掩蓋住所有情緒,“可是現在我更願意當做什麼也不知道,你說對不起我會原諒,你不道歉我也恨不起來。”
這是蘇伊天嗎,或者說自己從來就不認識這個人。寒月壓抑着‘胸’口的疼痛,冷冷道:“你記得我說過的求不得和捨不得嗎?”
蘇伊天撿着貝殼的手一頓,扯着嘴角要笑不笑:“記得,你曾說我是你的求不得。”
“求不得便會竭盡全力想辦法得到,可是現在的你已經不是了。”寒月頓了頓繼續道,“求不得會變,可捨不得永遠不會變。”
蘇伊天聽完,緩緩站起來看着寒月,神情終於不再平靜,帶着一絲顫抖道:“所以你永遠放不下你的捨不得,所以你真的是從始自終都在騙我?”
寒月咬着牙道:“是。”
蘇伊天慢慢‘露’出一抹冷笑,語氣嘲諷道:“可是即使是這樣我也沒辦法死心,可是我現在真的不知道該怎麼留住你了。你說,我要怎麼才能死心?”
寒月的腦袋又開始疼痛起來,擡頭看了看黑沉沉的天空,路邊的燈光再亮也照不亮這片天空。
簡星說今晚有大雪,果然紛紛揚揚的就下了起來。鵝‘毛’般的大學落下,寒月離開傘下擡手去接飄雪。
看着融化在手上的雪和蘇伊天迎雪對立,紛紛揚揚的大雪阻礙在他們面前,寒月看不清此刻蘇伊天的神情,也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麼表情。
漫天的大雪竟是成了寒月眼中唯一的東西,那對面的人身影都似乎看不見了。
(寒月,別再傷他!)
你很少對什麼用心,如今竟然真的這麼看重蘇伊天。
(你醒了,既然我不是寒月只是影魅,我就沒有必要替你揹負那些責任。)
對,所以你不是寒月。
不知道站了多久被簡星拉回了傘下,寒月回過神似乎眼前又變得清晰起來,嘆了口氣道:“蘇伊天,放手吧,我不會爲你留下的。”
蘇伊天勾了勾嘴角,淡淡道:“我知道了。”
蘇伊天說他知道了,他是明白了,可是他沒有走。
寒月覺得自己的腦袋開始‘迷’糊起來,‘胸’口也悶的厲害,她很想捂着‘胸’口大口喘氣,很想抱着腦袋縮在一起,可是現在不能,因爲蘇伊天還沒離開。
可是蘇伊天一直站在那裡,寒月又沒有勇氣沒有力氣轉身先走。
“真是任‘性’啊。”簡星嘆着氣,扳過寒月的肩膀盯着寒月。
簡星沒有掩飾眼裡的痛苦,那些不甘和絕望,無奈和疼惜寒月全看在眼中。
寒月心中一震,搖頭。星,不要這樣看着我,不要有這樣的表情。寒月想說什麼還沒開口便全部被突然而來的‘吻’淹沒。
不,你不能這樣。星,別這樣。寒月想掙扎,手腳卻沒有絲毫力氣去掙扎。越來越‘激’烈的‘吻’奪走了寒月口中僅有的一些空氣,寒月閉上眼任由自己被簡星摟在懷裡,被放開時,寒月全身無力地靠着簡星纔不至於站不穩。
靠在簡星肩膀上,看見蘇伊天轉身離開的身影,寒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沒有淚,本來以爲自己至少會哭的,可是沒有,看來自己真是很無情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