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說好久不見。嗯,真的是好久不見。多久了呢,不清楚,因爲自己有意識地不去記得,這樣見面時便可只當是我們並沒好久不見。
——景顥
晨霧皺了皺眉,總覺得有哪點不對勁,但現在一心想着要找淼淼好好聊聊,便把心中的不知道從何而來的感覺暫時丟在一邊。
“淼淼,跟我來一下。”
淼淼冷哼一聲,稍作猶豫後還是跟了過去。
感覺有人進來房間,寒月以爲又是阿文,閉着眼道:“阿文,姐姐沒事,讓我睡會就好。”來人不答,只是慢慢地向這邊走來。
寒月疑惑地睜開眼,看見是顧司昂,便虛弱地笑了笑:“你過來,讓我看看你的傷。”
那人點頭,走進了牀邊。
寒月忽然覺得一陣心慌,連忙撐着身體坐起來戒備道:“你是誰?”
那人摘下帽子,看着寒月笑道:“我不是顧司昂嗎?”
相貌是,聲音也酷似,但眼睛卻是另一個人的眼神。寒月驚呼一聲:“於澈!”
於澈笑了笑道:“能這麼快肯定我不是小司,看來你對小司很不一樣。”
“顧司昂不在,你來幹什麼?”寒月放在被子裡的雙手有些顫抖。難道會告訴你雖然是可以認出你和顧司昂的不同,但這麼快肯定是因爲你的靠近讓我很心慌,每次都不例外,多多少少都會有點害怕的感覺。
於澈不說話,坐到牀邊靜靜地看着寒月。
“你找我有事?”寒月耐着性子再問了一次。
於澈站起身倒了杯水,從口袋裡拿出一粒藥丸。倒了兩粒一併遞給寒月:“退燒的。效果很好。”
寒月接過卻沒有立即吃下去。笑道:“你身上不會什麼藥都有吧?”
“我只是替小司過來看看你。”於澈低下頭笑了笑,然後淡淡道,“再怎麼說你救過我,我來看你是應該的。我不會再傷害你的。”
也許是於澈是顧司昂的臉讓寒月沒有那麼戒備,甚至聽他說這話時自己生出這樣戒備他會很過分的感覺。
寒月嘆了口氣就着水吞下藥丸。
寒月心裡苦笑,這到底是相信於澈還是相信顧司昂她都弄不清了。這算什麼,難道相信顧司昂,以後還要連帶着相信他身邊的人?
於澈見寒月吃下藥。笑了笑道:“好好休息。”頓了頓又補充道,“以後小心點楚西一系的
人。”
寒月以爲顧司昂和於澈提過這件事,便隨意道:“他們要和我做朋友我當然不敢全然相信,你說他們會拿出多少誠意讓我相信?哎,算了,本來就立場不同何必強求。”
於澈勾着嘴角笑得有些燦爛:“你的魅力真大,楚西凡和楚博可是楚西最器重最喜歡的兩個孫子。”
寒月覺得睏意襲來,但於澈還沒有離開,便強打着精神笑道:“那你說他們再來請我我還去不去?”
於澈笑道:“去,不過要小心點。不要一個人,如果找不到人陪你去。你可以來找我,我會保護你。”
寒月歪着頭禮貌的應了聲好。也許是退燒藥起了作用,寒月有點支持不住的閉了閉眼。
於澈輕聲道:“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寒月閉着眼問了句:“他在忙什麼?”
於澈道:“大概是處理公司的事,忙完了就回來陪你。”
寒月嗯了聲終於睡了過去。
於澈站在那裡溫柔地笑了笑幫寒月蓋好被子,輕輕道:“清兒,我不會傷害你的,也不會讓他們傷害到你。”
晨霧和淼淼談完後回到大廳,剛好看見顧司昂離開的背影。晨霧有事想問顧司昂,便揚聲想叫住顧司昂:“先別走,我們談談。”然而那個背影卻是越走越快,很快便在眼前消失了。
“糟了!”晨霧忽然想起了剛纔的不對勁,連忙往樓上跑去。
趕到寒月房間,見寒月好好地睡在牀上,試了一下額頭的溫度,燒也退了下去,四周也毫無反抗的痕跡。
晨霧鬆了口氣,雖然那個人不是顧司昂,但是好像也沒有惡意。想愛那人和剛纔淼淼的老實交代的供詞,晨霧大概知道是誰。
顧司昂相信的人應該沒有什麼問題,但事情太過詭異不得不讓人懷疑。
想起寒月說過她七歲之前的事全然不記得,再加上這次的事情,這樣看來,寒月的身份真是有待調查了,只是和於澈這個來歷不明的人扯上關係真的不是件好事。
更讓人頭疼的是好像還有人要殺寒月。
晨霧嘆了口氣,看來有必要把所有事告訴簡星了,讓他把寒月帶回去了。
還真是有點捨不得啊,這場戲沒得看了。再次嘆氣,看來黑狐堂的事他要提前收網了,以免讓寒月身邊陡增變數。
哎,好好的,又是一場戲要結束了,以後怕再難遇到這麼好的對手了。
一覺無夢,醒來精神也恢復了不少。
寒月伸了個懶腰,隨後嘆了口氣。什麼都好了,除了傷痛過後的痕跡消失不了。摸了摸脣上的血痂,哎,這幾天還是呆在酒吧不出去了。
洗漱,放下頭髮,換上高領毛衣,穿外套走出房間。
這個時候正是中午,酒吧還沒有營業。
淼淼和正在準備酒水的酒哥都是一副沒睡好的樣子,寒月往高椅上一坐,笑道:“難得啊,很少見你們無精打采的樣子。”
淼淼上上下下打量了寒月一番,笑道:“我也很少見你把自己裹得的這麼嚴實。哎呀,還是你命好,一覺睡到現在,我們這些人都是幹活的命。”
寒月眨了眨眼道:“這麼忙,黑狐堂有收穫了?”
淼淼一怔笑道:“腦子轉得倒是快,看來大多時間還是挺聰明的。”
寒月自動無視後面的潛臺詞,笑道:“有東西吃嗎?”
淼淼冷道:“這裡是酒吧不是飯館,有酒沒飯。”
酒哥笑了笑從吧檯下面拿出一個保溫瓶:“這裡有阿文剛纔買的小籠包,還熱着呢。阿文怕包子冷了不能吃,還買了一盒蛋糕,給你倒杯橙汁。”
“謝啦。”寒月坐着吃東西。
淼淼和酒哥便各自去忙了。吃完東西,寒月正想把保溫杯和沒吃的蛋糕送到廚房去才忽然發現她根本不知道廚房在哪或者說不知道這酒吧裡到底有沒有廚房。
哎,平時是不是太不關心他們了。看了眼吧檯後面的那扇門猶豫了着要不要進去。寒月知道里面是整個酒吧的後臺。
化妝間,通向大廳中央舞臺的暗道,裡面的小門很多,不知道那扇通往廚房。
進去看看吧,裡面應該有人,問問就知道了,剛打開門進去就見晨霧從一扇門裡出來,寒月走向前把手中的東西示意了一下:“廚房在哪?”
晨霧直接接過保溫瓶和蛋糕笑道:“給我就行了,我建議你還是回房休息,一面亂跑遇到熟人就不好了。”
接二連三被調侃,寒月揚着眉不悅道:“看到了又怎麼樣?”
晨霧笑道:“不怎麼樣你穿得這麼嚴實。”
寒月惱羞成怒道:“我這就出去。”
晨霧暗叫一聲不好,連忙供出顧司昂:“哎,顧司昂說他沒回來之前你不能離開這裡。”
寒月無視身後於澈的懊惱聲,直接走出酒吧大門。
顧司昂!
這仇結大了,被別人看到了是其次,被人接二兩三的抓着調侃才最讓人惱怒。憤憤地想着不了卻撞上了剛從隔壁茶捨出來的人。
“小月!”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叫法帶着一絲驚喜,寒月的心猛然一跳,僵硬着身體被那人扶着,鎮定了一下心神,不着痕跡地退後一步,穩定着聲音笑道:“景顥,好久不見。”
原本可以的疏遠,可以的不見,時間一長倒是真的漸漸陌生起來,可是,只要一見到他心就會不由自主的痛。
驚喜的語氣恢復和往常一樣的溫和,景顥笑了笑:“好久不見。”
無話可說,寒月心裡堵得發慌,頭腦卻是異常地清醒,靜了靜,換上無懈可擊的親和笑容,好像真是故友相逢的喜悅:“沒想到在這裡碰到你,最近還好吧?”
景顥只是一瞬間的眼神變化,然後照舊笑得溫柔:“還好,你現在不在學校,在外面要記得照顧好自己。”頓了頓終究忍不住道,“什麼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要開心。”
僞裝的假象差點崩潰,寒月沒有立即逃開,開口道:“要不要進去喝杯酒,或者去喝杯茶。”
景顥搖頭:“不了,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看着景顥離開,寒月心裡鬆了口氣,只是鬆了口氣後就變得更加煩燥,想好好大醉一場又莫名想到景顥剛纔說要照顧好自己的話,鬱悶間擡腳跨進隔壁的茶舍,剛進去,便看見晨霧正要準備打開閃進。
寒月冷哼一聲道:“我看見了。”
晨霧見躲不開了,摸了摸鼻子退回來。
寒月瞅着晨霧笑道:“你可真是神通廣大啊。”
晨霧笑道:“怎麼突然跑這裡喝茶?”
寒月看了看晨霧準備離開的方向道:“再怎麼突然也沒有你前一刻還在酒吧後後一秒憑空,現在這裡突然。”
“也沒打算瞞你,酒吧和這茶捨本來就是一起的,只是外人不知道而已。”晨霧笑了笑順手找來服務生,“來壺好茶。”(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