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都督陸府。聽到大廳堂方向傳來一陣鞭炮聲之後。
當下,陸三小堊姐和吳節一左一右地扶着陸暢朝外走去。
吳節心疑惑:究竟是誰了呢,陸軒、林廷陳還是陸胖子,或者是我吳節。不,不會是我。我可是衝着解元去的,解元的喜報可是後一個出來的,沒這麼早。
因爲是內宅,李時珍也向關夫人告辭,隨着吳節等三人向外行去。
大病之,陸暢渾身軟弱無力,好吳節身高力大,陸爽陸三小堊姐也是一個天上都是腳印的精靈鬼,卻不同於這個時代的其他女子那般弱不禁風,扶着胖子倒也走得快。不片刻就來到外宅大廳堂外的空地上,就看到場一二十個參加了本期鄉試的秀才齊齊伸長脖子朝大門方向望去,宛如置身於正投食的養雞場裡。不但秀才們,連陸家的奴僕和下人也保持着同樣的姿勢,目光皆投向大門方向。
吳節看得明白,今日不但陸家族學的生員們,連陸家兩個老爺都來了。
兩房老爺一身吉服坐座,聽到鞭炮聲響,兩人也都同時站起來,一臉鄭重,顯然對此次鄉試看得極要緊。
倒是二老爺陸稀身邊的陸軒依舊一臉恬淡地坐着沒動,顯得從容。
“這小子不會是以爲自己肯定能考出一個好名次。”吳節心這麼以爲,也不驚動其他人就要找了個僻靜的角落扶胖子坐下。
可看了看,還真沒找到座。就陸家兩個老爺身邊還有空位,可吳節卻不願意過去。也不知道放了多少鞭炮,古代的鞭炮因爲還火藥質量的緣故,燃燒得都慢從內宅到這裡,炮聲就沒停過。吳節大概估計了一下,至少放了十萬響,看起來陸家準備得倒是充分。
風全是紅色紙屑飛舞,空氣硝煙的味道薰得人不住咳嗽,滿眼都是藍色的煙霧,半天也散不開。
可放了這麼這麼長時間的炮仗還是沒有有喜報傳來。
煙火架上的炮匠遲疑了,同時停了手。
所有的人也意識到有些不好,互相對望眼睛裡都是疑惑。就有人小聲嘀咕,“怎麼還沒有喜報過來,這都什麼時候了。”
原來,按照往屆鄉試的規矩,考試的名次凌晨時就要排定完畢。天剛一亮,送報子的公差就會等門討賞。這一過程要持續兩個時辰到午時就要全部結束。
因此,到午時,若還沒接到喜報,就說明你落榜了。
秀才們當然不知道貢院裡生了許多事情,光遺就耗去了一整夜時間。
可陸府是什麼地方,早就有人貢院外等着。消息如流水一般傳回府大家也都知道喜報一直沒有送出,這次的鄉試榜時間比起往屆卻是拖延了很長時間。
所以,大家心篤定,倒不急噪。
此時已經晌午,算來,就算貢院裡再耽擱,也該出龍虎榜了。
聽到這一陣炮聲,大家都來了精神。
卻不想,鞭炮是響了良久卻沒好消息傳來。
正疑惑間,一個下人從側門衝進來,連連擺手:“弄錯了弄錯了,不是府所公子們了。……聽到這話,所有的生員們都是一臉失望,無力地坐了下去。
場面一下子安靜下來了。
“怎麼回事?”陸二老爺嚴厲地問。
那下人滿面慌急:“回二老爺的話,剛纔是去貢院打聽消息的人回來了,還沒進門就喊‘出來了’出來了,。門口的奴才們一時沒聽明白,以爲是學堂裡有人了,就燃起了一串鞭炮,然後,裡面的炮匠們也跟着放,結果……結果就……
結果就鬧出了一個大烏龍。
“咯。”陸三小堊姐突然大聲地笑了起來。
陸二老爺這纔看到女兒和二兒子也出來了,鼻子裡哼了一聲,也不理睬,對那下人喝道:“好一個糊塗的奴才,等下去領二十扳子。--
那下人跪地上,又磕了一個頭:“二老爺饒命,不過,貢院的龍虎榜卻是出了了,開始送報子,據說第一個的是房山縣大涼廳村的一個窮秀才。據去打聽消息的人回報說,那秀才窮得很,住一個腳伕店裡,給公差的賞錢還是客棧老闆借的……”
話還沒說完,他的聲音就被秀才們的喧譁聲給淹沒了:“終於出榜了。”
“今科的乙榜出得可真遲,我都以爲自己落榜了,看來,還是有機會的。”
“恩,等到七十五張喜報送完,估計得兩三個時辰!”
“終於放榜了。”陸二老爺朝那下人一揮手:“二十棍暫且寄下,退下去。”喝退那個下人,他有威嚴地看了陸暢和吳節一眼,喝道“小畜生你居然好起來了,先前還奄奄一息,要死的樣子,原來都是裝的。現聽到鞭炮聲,就裝不下去了。看到別人了舉人,心羨慕了。”胖子昂着頭不說話,陸二老爺又罵道:“小畜生你站那裡做什麼,坐過來,坐到你兄長身邊。今日可是你兄長的好日子,也讓你看看什麼叫讀書人的榮耀,知道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的道理。”
陸三小堊姐拉了陸暢一把:“二哥,咱們就坐到爹爹那邊去好了,怕什麼。什麼好日子,科舉場上,誰也不敢肯定他就能必,就算是你,也有機會。”
當着這麼多人的面,陸二老爺也不便作,只將眉頭緊鎖。
沒有辦法,吳節等四人只好坐到陸家兩個老爺那張大圓桌前。
這一座除了吳節四人,還有陸家兩個老爺加上陸軒和代先生,正好湊足八人。
代先生見陸暢臉色蒼白,關切地問:“暢哥兒,你身子可好些了。”
還沒等陸胖子回話,二老爺哼了一聲:“時升先生問這個小畜生做什麼死了纔好。坐了大半天,大家都是腹飢餓,開席。--
陸暢心一氣,大聲地咳嗽起來,咳得眼淚直流。
陸大老爺見親侄子病得如此之重,心難過,將一條手遞了過去只嘆息一聲。
銀快,熱飯菜流水一樣地送上來。
族學裡的一衆生員很多都沒有吃早飯,餓得狠了都揮動筷子,大快朵頤。
可這一桌的人都是各懷心思,那裡有心思吃飯。
倒是李時珍顯得從容,時不時夾上一筷子菜品評一句,說這菜是什麼藥理,是否符合養生之道。
坐他身邊的代時升聽得有趣同他小聲攀談起來,一時倒也投契。
代時升陸府身份特殊,李時珍又是個不畏權貴自慣了的人,也懶得奉承他人,自顧自說個不停。
至於其他人都沒有動筷子,沉默下來。
這一頓飯顯得尷尬。
好,又過了大約二十來分鐘的樣子。突然間,外面響起了一個下人長聲吆吆的吶喊:“報子,報子來了!”
這下,衆人一時還沒有回過神來。
就有門房大聲問:“什麼報子?”
那僕人喘着氣衝了進來,對着場衆人一作揖:“老爺,各位公子們,貢院送喜報的過來了。小的看得真真的,是順天府的公差,好大一羣,手裡拿着紅色報子,徑直衝咱們府過來了d--
“當真!”陸家兩個老爺猛地站起身來。
就這個時候,門大開,就有幾個公差走了進來。爲一人手朝裡面一拱手,大聲問道:“可是左都督陸府,這裡可有一個叫高克進的?”
整個陸府立即靜下來,直可聽到繡花針落地的聲音。
“高克進,高克進不,究竟有沒有這個人呀?”公差有些不耐煩,可陸傢什麼地方,也由不得他放肆,依舊一臉的微笑,做出非常謙恭所樣子。
“啊,是我,是我。”突然間,一個秀才猛地站起來,正是陸家族學的高克進。
大概是站得猛了些,身體撞桌子上,將一堆盤兒碟兒帶到了地上,弄得一身都是淋漓的油水。
“我是高克過……怎麼……怎麼了……”高克進的聲音竟然顫抖起來。
公差笑道:“恭喜高老爺,高今科順天府鄉試乙榜乙榜第三十四名。這是喜報,請接了。”說着將喜報朝他手裡一塞,又朝陸家兩房老爺一施禮:“公事已了,小人告退。”
“哎喲,竟然了,我了!”高克進眼睛一翻,突然一頭倒地上,嘴角全是白沫。
這下,場面上立即亂了起來,立即就有秀才搶將上去將他扶起,又好似掐人,又是扯開了摺扇扇風,還有人朝他嘴裡灌水。
可那高克進卻始終緊咬着牙關醒不過來。
“哈哈,咱們陸家終於開和了!第三十四名,不錯,不錯!”陸大老爺一拍桌子,大笑:“公差先別急着走,且吃盞酒再說。來人,看賞!”
一羣陸家的下人飛快涌上來,要將差人請入席。
又有人擡出幾口大籮筐,揭開上面的紅布,裡面全是黃燦燦的銅錢0
幾個公差連連推脫,各自吃了一口酒,又各自脖子上掛了長長的兩串錢,這才退了下去。
經過這麼一鬧,高克進總算是醒過來了。
不過卻很是狼狽,也不知道是哪個促狹的傢伙掐人掐得太用力,竟將他的上嘴脣都給弄破了。鮮血不住往下滴,紅豔豔很是怕人。
高克進醒來之後一聲長號:“終於了,爹啊娘啊,兒子總算沒有辜負你們的期許……兒子不孝,這些年爲了讀書,讓你們受苦了!”
陸二老爺高興得眉毛都彎了:“克進心神激盪,快送他下去歇着。好好好,這才第三十四名,我家就了一個。接下來,肯定還有不少。來來來,咱們爲克進乾一杯。”
這一杯酒爲高克進而賀,不過,酒喝到嘴裡,各人的滋味卻不相同。
說起來,這個高克進平日裡也是一個不顯眼的人物,學業不是太好,作起來也很普通。所作的作業經常被代先生批得狗血淋頭,以前,大家可不認爲他就能的。
可沒想到,第一次參加科舉,居然這麼順利。
可見,這科舉場上,雖然事情都有可能生,只要運氣足夠好。
而且,高克進以前也算是小康人家。爲了供養他讀書,家裡把宅子和地都賣了,一家十幾口人,擠兩間破房子裡。如今,總算是功德圓滿,也不枉他父母一輩子的辛勞。
“真是個好運的傢伙,連他都能,我們也可以的。”所有人心都同時閃過這樣一個念頭。
這飯吃起來,也覺察不出滋味來。
可等了半天,卻再沒有送喜報的上門。
眼見着太陽漸漸朝西偏去,桌上的菜餚都已經涼透頂。
吳節大約估計了一下,應該是後世北京時間下午三到四點鐘之間,這裡已經坐了兩個小時了。
看看死胖子,依舊裹着厚實的棉袍,看起來很虛弱很冷的樣子。
陸三小堊姐則不住地身手去摸他的額頭。
陸二老爺深情有些焦急,禁不住搓了搓手:“怎麼還沒來?”
陸大老爺也是煩了:“這等得,真是沒意思得很。早知道回房先睡一會兒過來也不遲。”
他看了一眼陸軒:“軒哥兒,你……能嗎?”
陸軒正好坐陸胖子身邊,兩人雖然是親兄弟,可從頭到尾都沒說過一句話。陸胖子不住地咳嗽,他卻瀟灑地揮動着扇子,一臉平靜。
聽大伯父問起,陸軒才淡淡道:“伯父勿急,這喜報一般都是從尾到頭反着送的,越是送得遲,排名越高。小侄不不要緊,卻也從來沒將這如浮雲一樣的功名看眼裡。不過,以我陸家的名望,代先生這樣的名師。族學的同窗們不也罷,一必有個好名次,如此才配得到我家的身份。
等下,或許有個驚喜也說不一定。”
“真是這樣嗎?--陸二老爺轉頭用詢問的目光看着代先生。
代先生正同李時珍談得入巷,隨口道:“估摸着也差不多了。”
正這個時候,炮仗聲又響了起來。
又是一羣公差走了進來,大聲問:“可是陸府,喜報!”
這下,所有的人都是一臉的鄭重,就連陸軒也是眉毛一顫:總算是到了,仔細算來,應該到前十名了。或許,這次應該是我!
陸將兩個老爺同時站起來問:“誰了?”
“回兩位老爺的話,貴府林廷陳林老爺高順天府嘉靖三十年鄉試乙榜第十二名。”
“啊,廷陳也了,還是第十二名,好高的名次!--衆人都是神色聳動。
吳節也有些意外,想不到連林廷陳也了。這傢伙人品雖然不堪,可還是有幾分才學的。也有可能,卻不想考得這麼好。
他看得明白,剛纔陸軒聽到不是自己名字的時候,神色顯然有些失落,甚至還帶着一絲嫉妒。
“廷陳,廷陳,你果然了,好好好!”陸二老爺大笑,一轉頭,卻現林廷陳躲一個不爲人知道的角落。
心不覺有些奇怪:“廷陳,你躲那裡做什麼,過來坐老夫身旁。”二老爺一臉的欣慰,這可是自己未來的乘龍快婿,能舉人,也算是他的光彩。
“是,二老爺。”鞭炮聲,林廷陳畏畏縮縮地上前來,拱手:“晚軍林廷陳見過大老爺二老爺,見過軒哥兒。”
說來也怪,他臉上卻沒有半點舉之後的狂喜。
陸軒臉色難看,只微微點了點頭。
陸大老爺卻哈哈大笑,對二老爺說道:“二弟,說句實話。當初父親大人選廷陳做他的孫女婿時,爲兄還有些不願意。嫌廷陳乃貴州士氣人出身,門第不高。卻不想廷陳如此人物,竟一舉了舉人。小小年紀就有如此功名,未來卻不知道是什麼光景。父親大人的眼光我這個做兒子的真是佩服啊!”
吳節旁邊的陸爽鼻子裡一哼,臉黑了下去。
陸二老爺也是心頭大喜,轉頭一看,身邊卻沒有空位。
又看到陸暢那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心來氣:“小畜生還坐這裡做什麼滾一邊去,把位置給廷陳讓出來。
爲父正要與廷陳說話,你坐這裡幹什麼。今日乃是科舉榜的日子,同你這個蠢貨又有何相干?”
陸胖子神色一陣悲哀,也不想說話,正欲站起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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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三小堊姐卻一把將他拉住:“二哥別走,你是陸家嫡孫、這裡有你的座位。”
陸二老爺眼帶着煞氣。
林廷陳見勢不妙,連連拱手:“二老爺,晚輩那邊坐得好好的就……就不過來了……怎好讓二公子讓座?三小堊姐,你還不快快向二老爺賠罪。”
陸三小堊姐大怒,一杯子朝林廷陳扔去:“要你多事!怎麼,這地方二哥就不能坐的,非得要有功名的大老爺才能入席。你們也覺得二哥不了是不是?“
這下將所有人都驚住了,就連領賞錢的公差們也都是一楞。
死胖子卻又是擺頭又是咳嗽。
吳節暗叫一聲糟糕,這麼鬧下去,只怕陸三小堊姐要受家法了。陸家的家法可不是蓋的,一鞭下去,皮開肉綻。三小堊姐身嬌肉貴,如何經受得住。
就站起身來拱了拱手:“大老爺,二老爺,晚輩讓這個座位。”
就走到了一邊,找了個空位坐下。
三小堊姐也騰一聲站起來:“我也不坐這裡。”說完徑直走到了吳節身邊,看了他一眼:“要你多事,來,乾一杯。“
就端地杯子桌上一杵,仰頭飲。
吳節一笑,也陪飲了一碗。
“我也過去!”陸胖子嘆息一聲也站了起來,走到吳節身邊。
李忖珍也嘆息一聲走了過來:“我一個走方郎,自然不好意思同大人們坐一起。”
這下,陸二老爺身邊空了一片,讓他無比尷尬。
直氣得渾身都顫抖。
半天,才悶悶地坐了下去。
座王走了四人,一下子就空了下來。
林廷陳依舊非常畏縮,就要坐到陸二老爺身邊。
可陸軒卻伸出一隻腿來將位置擋住了。
林廷陳沒有辦法,只得繞過陸軒,走到了他旁邊。
陸軒卻又伸出另外一隻腿來,輕蔑地看了他一眼。
這下,林廷陳一張臉憋成了白色,又退了一步,總算找到一個空位,只將半邊屁股放凳子上,戰戰兢兢地陪坐。
“這個林廷陳好象很害怕陸軒的樣子,不是個大丈夫。”陸爽冷笑了一聲。
死胖子突然沙啞地一笑:“這鳥人自己幹了齷齪事,內心有愧,自然要受人欺負了。”
“怎麼回事,說說。”
陸暢這才吃力地將入考場時情形和林廷陳與陸軒之間的矛盾說清楚。
聽完,三小堊姐又是冷笑:“狗咬狗一嘴毛,這事倒也有趣。對了,今天本小堊姐心情非常糟糕,吳節,說個故事來聽聽,反正也不知道要等多久,權當是個消遣。”
吳節:“不用了。--
“你好象還欠我很多稿子?……
吳節沒有辦法,又想,這兄妹二人今天還真是飽受打擊,心情也不好。算了,先說個故事讓他們開心開心。於是,就說了一段身醫葉天士的故事。
這一說,李時珍也聽入了迷,忍不住讚道:“這個葉先生的許多法子很有意思。比如你剛纔說的用蔥給人導尿,還有用驚駭療法治打嗝不止,都是匪夷所思啊!”
陸爽也是第一次聽吳節說醫生的故事,一時竟聽入了神。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剛纔林廷陳舉已是鄉試的第十二名。
還剩下十一個考生的報子沒有送出,算來也就是一個小時的事情。
轉眼已經到了下午五點,日頭徹底西斜,院子裡的光線也暗淡下來。
菜熱了一次又一次,酒溫了一遍又一遍,大家都等了一整天了,所有的人都是一臉的疲勞和不耐煩。
其實,大家也知道鄉試競爭激烈,雖然還有十一個名額,可順天府這麼多才子,未必就能輪到自己頭上。
可哪怕只剩下一點希望,也不能放棄。
不斷有消息傳來。
“第十名出了,是昌平的一個姓鐘的秀才了。”
“第名出了,京城人氏。--
“第三名出了.--……不是咱們府的……”
“啊,只剩兩名了。”其他秀才都是一臉頹喪,知道這一科自己落選了。
可陸家的兩個老爺沒走,他們也不好離開。
心都是暗驚:難道陸家族學今科只能兩個就連陸軒和吳節也名落孫山了嗎?
太陽已開始落山,天氣就冷了下來,陸暢不住地打着哆嗦。
李時珍看了他一眼,摸摸了胖子的額頭,又讓他伸出舌頭來看了看。道:“又開始燒起來,該回屋吃藥了。”
胖子點了點頭,艱難地站起來:“節哥哥,小妹,扶我回屋。”
李時珍也道:“吃了一天酒,又聽了士貞幾個好聽的故事,今日卻已興,我也要告辭了。”
吳節卻伸手將胖子和李時珍拉得坐了下來:“再等等,估摸着後的喜報就該出了。未必沒有我和暢哥兒。”
三小堊姐淒涼一笑:“剛纔我說二哥能,那是說的硬氣話,不肯讓別人小瞧了咱們。其實,我這心裡清楚得很,二哥是沒戲的。至於吳節你……不管如何,我再呆這裡也沒有任何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