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接材料彙集整理,怎麼了?”
熊潔也毫不客氣:“你難道忘了麼,對於間接材料的彙集整理、以及再挖掘,本來就是媒體人最常用的方法之一啊。”
“你也記着那個字眼是‘再挖掘’,那就得在事實基礎上進行的深度剖析和解讀。可是你的是什麼,你的是捕風捉影,胡編亂造!”時年氣得渾身微微有些顫抖。
走廊裡回聲嗡嗡,她只能死死扣住自己的手肘,用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緒。
熊潔聽見了,便笑的更大聲:“真可惜,究竟是不是捕風捉影、胡編亂造,也不是你說了算的。讀者的眼睛都是雪亮的,現在他們都相信了,就連你身邊的人也都相信了,所以你才坐不住了吧?時年,你也不能不承認,我進行的推理是合乎邏輯的,只有事實真相纔是最令人心驚膽寒的!”
時年深深吸氣:“熊潔,你我之間有積怨,你怎麼寫我,我都認了。可是你不該將湯sir也牽連進來,更不能影射湯家和警局的榮譽。你這樣做實在太過分了!謦”
“過分?”熊潔揚聲笑:“你說我過分,我就過分麼?如果真的覺得我過分,那就來告我啊。是警方來告我,還是湯家來告我,我都歡迎。對了,湯家自己不是就有兩個大律師麼,那讓他們直接入稟法庭好了,我熊潔等着。”
“此外,我再告訴你,我寫這篇稿子不只是衝着你去,我也是衝着湯燕卿去的。他那天警告我的話,我都記着。他不是說我連跟他說話的資格都沒有麼,那好,我就不跟他說話了。沒有他的專訪,我倒要讓他看看,我能不成搶先寫出揭秘他的文章來!”
兩人不歡而散,時年靠着牆蹲下來,抱住自己的頭。
恰逢此時,沈宛打過電.話來,說想跟時年一起吃個午飯。
時年答應下來,回辦公室將工作簡單交代了下,便出門去。
走進約定好的餐廳,時年實則心下已經對沈宛要對她說的話有了心理準備。湯明羿的競選團隊裡,有一批公關人員就是負責每天蒐集所有媒體上所有與湯明羿有關的文章的搜索和處理。他們一定早就看見了熊潔的文章。
果然當沈宛歉然地說出:“時年,可不可以請你暫時委屈一下,跟燕卿的感情冷處理一下?“
時年便笑了,“伯母,實則您也是誤會了,我跟湯sir根本沒有在正式交往啊。從前與他相處,大半的緣由還是警方的24小時保護,可是今天警局已經正式通知我結束保護了。”
沈宛咬住脣,靜靜望向時年。
良久才說:“時年,對不起我可能又傷到你的自尊了。可是我還是想說,我不是你想象的那個意思。我不是要拆散你們兩個,只是希望你們兩個能低調處理,暫時不要公開出雙入對。可是你們還是可以私下裡在一起,我不會反對的。”
時年垂首,努力笑了一下,搖搖頭。
“伯母您也誤會了,其實上次咱們見面已經講話說得很明白了。我大致已經知道您是一個怎樣的人,所以我不會誤解您的意思。伯母,我說的話也都是肺腑之言。”
時年垂下頭去,手指已經在桌布之下攥得登緊。
“其一,我跟湯sir的關係的確還沒有走到正式確定關係的地步。雖然我不否認我真的很喜歡他,十分受他的吸引……但是我也跟他說過,我希望能暫時停下來,我想去找一個人。等找到那個人之後,我確定好我的心了,我再給他答覆。”
“再者,我自己也的確覺得現在這個時機很不好。畢竟我自己剛離婚,湯伯父又是在選戰的關鍵時段,我的出現會給大家都帶來麻煩。我不能當自私的人,我應該爲大局考量。”
“而且這次熊潔的稿件,主要還是因爲跟我有私怨。她那個人也是倔脾氣,一旦決定了就會鍥而不捨,死纏爛打,會給警方和湯家帶來不可估量的負面影響。”
“既然還存在這些問題,我想暫時冷處理一下也好。等我整理好這些,到時候再跟湯sir重新考慮我們之間的關係比較好。”
沈宛伸臂,橫過桌面去握住時年的手。
“時年我還是想讓你不要忘了,我非常喜歡你。如果你整理完了之後還是決定跟卿卿在一起,我舉雙手歡迎。”
“好啊,”時年努力微笑,“其實這麼久以來我一直都像是被大人扶着走路的小孩子。剛來M國的時候是有向遠,後來緊接着便遇見了湯sir。現在我也想試着一個人完全獨立地生活一段時間,就當給自己放一段時間的假。”.
結束午餐,時年立在路邊,含笑目送沈宛的車子開走。她收回目光,努力微笑。仰頭看湛藍的天。
從現在起,真的是一個人了。
眼角還是忍不住下意識地瞥向身後……曾經,總是有個人影悄然立在身後,如影隨形。
從現在開始,要適應沒有他的生活了呢。
她努力地笑,大方地在眼角都笑出皺紋來。
心裡默默
提醒自己:時年,請你只記住下列形容詞——自由、舒暢、獨立。其餘的,就當完全沒有感受到吧.
面前一輛黑頭大車子無聲停下。
這裡不是能停車的地方,後頭便堵了一長溜的車子。但是也許是前面這車子威儀太重,於是後面的車子竟然沒有一個敢按喇叭催促的。
時年見狀一愣。正是皇甫華章的車子。
後座車窗無聲滑下,露出皇甫華章線條優雅的面孔:“上來。”
時年連忙擺手:“不必了。我回公司,前面就有公車。”
皇甫華章盯了她一眼,也不再說什麼,徑直坐回去。只是車窗不升起,也不吩咐開車。黑色的勞斯萊斯就像一個巨大的陰影,死死定在路面上不動,後面的車子越堵越多。
時年驚了,難道他的意思是,若她不上車,他就不開走?
時年尷尬躬身:“理事長,後面排了好多車子。”
皇甫華章面上的笑容盡數斂去,只淡淡瞟了她一眼:“讓它們排着好了,與你無關,你不用管。”
時年深深吸氣,只好拉開車門坐進去。
坐下的瞬間,彷彿瞥見他脣角一閃而過的笑意。他隨即語聲輕鬆地吩咐:“開車。”
時年氣串兩肋,忍不住瞪着他的側臉:“理事長這是怎麼了?身爲康川大學的理事長、佛德集團主席,這個車牌號恐怕許多人都認識,明天若被媒體報道出來,該有多少人說理事長任性!”
“叫他們說去好了。”他兩手撐在手掌的水晶骷髏頭頂,約略偏首,帶一點薄薄的笑意瞥着她:“我這人低調嚴謹了35年,難得任性一次,誰攔得住?”
那種奇怪的感覺又來了……便如上次他故意限時5分鐘,彷彿就是故意看她素顏散發而來的模樣,像個淘氣的毛頭少年;而此時,又是。
時年輕咬嘴脣:“理事長,對不起我想問一聲:爲什麼?”
不必細說什麼爲什麼,她相信以他的智商,一聽就懂。
也省得說得太明白,反倒連自己也尷尬了。
皇甫華章聞言下頜微微上揚,眯起眼睛:“爲什麼?在你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你的心裡其實已經知道是爲什麼。”
他偏首過來,凝望她的眼睛:“都說‘念念不忘,必有迴響’。你說是不是?”
時年迷惘一怔:“理事長,您在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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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念不忘,必有迴響,那該是說一件時間悠長了的往事,一段沉澱在歲月的河流裡依舊不肯捨棄的心情,歷久彌新。
可是她跟眼前這個男子之間,從相識到今天不過短短的兩個月。談何念念不忘,又怎會有任何迴響?
“你不是聽不懂,你只是都忘了。”他輕輕一笑:“都說‘念念不忘’,你就是念念,怎麼那麼容易就都忘了?.
警局。
看出湯燕衣不高興,關椋只能繼續默默地搜尋皇甫華章的任何資料,只想博湯燕衣一笑。
他忽地被一條來自中國的訊息驚住,連忙起身去叫湯燕衣:“小衣你來,你瞧我發現了什麼?!”
湯燕衣趕過來,一看顯示屏上的消息,也驚訝得張大了嘴。
“怎麼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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