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沒走幾步程素衣發現花壇中有些異樣,定睛一看原來是花壇後藏了個人。
那布料一看就是洛北辰今天的款式。
程素衣直接出言譏諷:“二皇子何時也和素衣一樣,做些君子不恥之事?不是她非要數落他,而是他每次都給機會,大男人鬼鬼祟祟的真是讓人討厭。
你......洛北辰自知理虧,便沒繼續爭辯。
她不是原主又如何,卻還是得走原主的路。
程素衣輕嘆一聲,這不想面對的人,此時也得面對。
此時一雙陰冷的眸卻死死的盯着程素衣,沒錯又是該死的洛北辰,程素衣也不知道哪裡得罪他,這眼神看的她很不舒服。
“素衣還未過門,殿下這般看着素衣,恐怕於禮不合。”程素衣說着,眼睛卻望向別處,洛北辰這張臉她不想多看一眼。
洛北辰聽了這話,絲毫不掩飾面上的險惡,輕蔑道:“就憑你也想嫁入宮裡,嫁給我?”她還想嫁?現在是看他還想不想娶。
“素衣知道自己身份低微,與二皇子有云泥之別,可二殿下說這話,素衣實在是不敢恭維。”程素衣心想着,這洛北辰沒完了?
來來去去就這麼幾句,城北那事明擺着是被人陷害的,其他的大家也都是心知肚明,何必拿這話來笑話她。
“哦?那你說說看,本宮有何不妥?”洛北辰說着,表情確實放鬆了許多。
不知爲何,他就喜歡看程素衣氣惱的模樣,她越是與他爭辯,他越覺得有意思,比起之前默默地跟在他身後和躲在暗處偷看他,現在的程素衣倒是有趣多了。
“當晚素衣和九王爺做過什麼,二殿下自然是一清二楚,如今卻裝聾作啞,殿下這麼喜歡成人之美,真是如此,素衣還要感謝殿下錦上添花。”程素衣並不清楚洛北辰的目的,還以爲她只是來挑事的。
然後毫無邏輯的解釋了半天,結果洛北辰的臉更黑了。
“你......程素衣,你自己水性楊花,不安於室,令皇室蒙羞,還有栽贓到本宮頭上。”洛北辰的心情剛轉好,被程素衣冷不防的解釋給刺激的更生氣了。
不提這事還好,一提這事洛北辰真的是怒火中燒。
她剛纔將自己的手帕遞給九皇叔當自己沒看見?明明自己都沒有受到過這些,算了,就算給他,他也不稀罕,又不是什麼好東西。
“是麼,事實是怎樣二殿下不是最清楚了嗎?又何必裝傻充愣?殿下要解釋素衣已經解釋過了,今日之事,素衣自不會像他人透露,惹殿下不快請殿下勿怪,素衣告退。”沒有給洛北辰還口的機會,程素衣幾乎是小跑出了皇城。
“這......”程素衣有些傻眼,她本以爲自己會走回去,沒想到這邊停着一輛馬車,車伕還專門在這等她。
這車伕還有些眼熟,程素衣一時之間竟不知說些什麼好。
這一問才知道原來是王子恆擔心她,特意給她留了馬車送她回府,程素衣雖有些感動,但也只是一瞬。
之後便想着儘快還了這人情,轉眼間就回了程府。
回到程府,發現燈還亮着,飯菜亦是熱了很多次,應該是等得久了,蕭墨城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程素衣看着面前純真的睡顏,心中只覺得溫暖,之前警戒的神情逐漸放鬆,這纔是回家的感覺,程素衣心想。
“真是個傻瓜。”程素衣怕把他吵醒便沒笑出聲,伸出手想撥開他額前的碎髮,最後又收回,正準備給他拿件長衫披上,沒想到他居然醒了。
只見蕭墨城揉了揉眼睛,發現面前的人是程素衣,瞬間清醒,連聲問她:“你回來啦?餓不餓?夜裡冷,先穿件衣服。”
蕭墨城將提前準備好的長衫給程素衣披上,這個時候程素衣才注意到,她本想給蕭墨城披上的長衫,是她的尺寸。
程素衣噗嗤一下笑出聲來,本來是想照顧他,沒想到自己反而被照顧。
“明明我是姐姐,是我該照顧你,怎麼一直被你照顧。”這一瞬間程素衣想到了很多。
她想起了自己在孤兒院,院長老師教她,說她是姐姐要照顧弟弟妹妹,在她很小的時候已經學會照顧小孩子了,在遇到蘇諾言之前,從來不會有人關心她。
現在除了蘇諾言,還有蕭墨城會關心她,這種微妙的感情讓她很感動,但是這個時候說謝謝也太奇怪了,程素衣想了想還是沒有說。
“你說過的,我們是家人,應該互相照顧。”蕭墨城有些心虛,說這話時也沒什麼底氣,他那裡是想讓程素衣當姐姐,他明明是想娶她做夫人的。
“墨城,這世上沒有人比你對我更好了。”程素衣鼻子一酸,說話也有些哽住,是蕭墨城讓她意識到,她有家了,她不再是孤兒了。
本來是她說的他們是家人,可她一直都沒什麼家的概念,這次她是真的感受到了家的氛圍,他是真的把她當作家人,而不是什麼合租戶。
“以後會有很多人的,對了,這衣服是我之前買的,你試試看看合不合身。”蕭墨城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連忙岔開話題。
程素衣伸手試了試長衫,倒是剛好,顏色也是她喜歡的,和蕭墨城這件還有點像。
“衣服很合適,很好看,我有些乏了先睡了。”程素衣說完,便趕緊回房了再呆下去她也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今天發生太多事,她也累了索性早點休息。
蕭墨城沒說話,看程素衣回房間也不好叫住她,他還是有些私心的,覺得他們穿着差不多紋飾的衣服會有人覺得他們是一對。
他知道自己現在是配不上她的,屬於他的東西,他一定要奪回,他不能再讓別人欺負她,想到這裡,溫柔的眸蒙上一絲陰冷,漆黑的深不見底。
當晚,程素衣又做了個夢,她夢見原主小時候與一名女子在遊園賞花,緊接着女子消失了,原主哭了好久。
突然掐住她的脖子,這時她發現原主眼眶只是兩個黑窟窿,窟窿裡源源不斷的流出紅色液體,原主的手愈發用力,嘴裡還念着:“把我的靜姐姐,還給我!”
第二天一早程素衣趕緊動身去皇陵,縱然萬般不願,此時也得先去看看靖王妃,畢竟那樣的夢,再也不想夢到了,可偏偏這麼巧,卻看到最不想看到的人——洛北辰。
洛北辰見到程素衣的瞬間心中大喜,他還是很瞭解程素衣的,知道她昨兒拿了令牌今天必然要來,還真讓他說對了。
“殿下萬福。”程素衣匆匆施禮便要離開,做了個不好的夢,又看見不想看見的人,程素衣只覺得今日不宜出行,再待下去只怕會更倒黴。
“怎麼?沒見到想見的人,失望了?”洛北辰見程素衣冷淡的態度,以爲她約了洛輕銘,但是洛輕銘未到,她心情不好,等等?她這是移情別戀了?喜歡皇叔了?
“殿下這話從何說起?大概是天氣涼了,人有些不精神,殿下勿怪。”程素衣趕時間,只得先服軟,希望自己早點脫身。
“一邊討好皇叔,另一邊就對我獻殷勤,程素衣,你這算盤打得響啊!”洛北辰越想越生氣,態度也逐漸惡劣,如果不喜歡他就別出現,一邊勾搭皇叔另一邊追着他,當他是什麼?
“素衣問心無愧,不論是對殿下還是對九王爺,更何況這婚約,也不是我定的,殿下何苦爲難我。”一聽洛北辰這話,程素衣就知道他是老毛病犯了,開始爲難她。
“才貌雙全琴棋書畫,你佔哪一樣?沒有紅顏的命就罷了,非要當個禍水。”洛北辰打起啞謎來了,但這話,卻是一字一句不離譏諷程素衣。
程素衣並不急於回話,這倒是讓洛北辰有些急躁,是不是這女子對自己還心存幻想,所以並不辯駁。可他洛北辰想錯了,正當洛北辰想要打破尷尬時,程素衣卻噗嗤的笑出聲,這讓洛北辰不禁有些惱火。
“殿下說的話似是有些道理,可素衣有一事不解,周幽王,無德無才,蠢鈍如豬,偏偏還貪戀美色,自是無藥可救,後人卻把責任推卸給柔弱女流,實在可笑,殿下今日以此事爲喻,自是要告誡素衣,要安分守己,但素衣覺得,殿下不似那周幽王,素衣也比不上褒姒貌美,殿下何必胡亂猜測?難不成殿下覺得自己是無能之人?”這洛北辰莫不是有什麼隱疾,動不動就變臉,還跟她發脾氣,還好她不是原主,不喜歡洛北辰,不然這輩子就完了。
洛北辰聽了這話,更是惱羞成怒,這程素衣不識趣不退婚也就罷了,偏偏還要成婚,還取笑他,如今更是藉機羞辱他。
洛北辰走近一步擡起程素衣的臉,惡狠狠道:“你最好記住你今天說的話。”
程素衣也不客氣的瞪着洛北辰,手臂一揮,推開洛北辰的鉗制,連忙逃開。
洛北辰望着程素衣的背影,想起剛纔那雙憤怒的眼,突然想到幾年前,他也是這樣將她叫到御花園將她推下荷花池。
她驚恐的瞪大雙眼,之後又垂下眼簾,一副乖順的模樣,怯生生的叫他北辰哥哥,只是在一旁默默的關注他,而他只要感覺到她的目光,便覺得不自在。
“殿下,陛下等着見您。”一旁的總管忍不住提醒,洛北辰這才發現,那女子已經走了很遠,命人跟上她,確認她安全了,再回來跟他報告,交代完之後,洛北辰也到了寢殿外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