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塵被她狠狠撞得一個趔趄,晃悠兩下才穩住身型。
顏啓盈則是本能的伸出雙手,從後面抱住他結實的楚腰,纔算站穩停下。
云溪塵沒說沒動就是在等她自己起來。
然而顏啓盈抱着他的腰,臉頰緊緊貼着他的背,似乎就像石化了一般。
都過去許久,她也沒有起來的意思。
“崴腳了嗎?”
云溪塵有些擔心,只得率先開口問。
“沒有。”
少女耍賴的聲音輕喃,聽起來的確好端端的。
“那還不放開?光天化日,成何體統?”
國師大人清冷高貴的架子依舊端着,就好像之前酒醉鬧脾氣的不是他一般。
“國師大人,若是有一天,我和世界站在對立面。你能毫不猶豫的選出答案嗎?是不會後悔的那種。”
她想不開的問題,還是要請教國師大人的。
或許連顏啓盈自己都不知道。
自己所有關於感情的問題,她都會第一個想到云溪塵,問他,或者試探他。
“當然。我會毫不猶豫選你。”
所以小妖精是爲這點事憂心,甚至都不敢看着他,要躲在他身後纔有底氣問?
“那可是全世界啊!國師大人就需要再考慮考慮?”
少女的問題依舊是小心翼翼,她仍舊對如此肯定的回答抱有懷疑。
“不需要!若是全世界都不能接受你,我便毀了那些會傷害你的人。若是你心中容不下這個世界,我就帶你創造另外一個世界。”
就是這樣簡單。
但是無論怎麼選擇,他都不會離開她。
云溪塵的回答鏗鏘有力,這樣的問題雖然極端,但是在他這裡卻很好回答。
因爲他的世界,幾千年來只有他。
他不屑接觸任何人,也從來不接受任何人。
但是他也有底線,不會傷及無辜萬物的性命。
畢竟,他是人間正神。
顏啓盈的心中被暖暖的幸福填滿,漂亮的紅脣忍不住翹起,因此理智也飛離她的腦袋,順嘴就問道:
“國師大人就真的這麼愛我嗎?”
愛這個字一出口,顏啓盈和云溪塵都愣住了。
這是顏啓盈第一次脫口而出這個字,亦是連雲溪塵都沒好意思對她說出口,過於直白的表達。
“嗯,是愛。正因爲愛你,所以纔要早早定下你,纔要守護着你,纔會希望你每天都平安喜樂。”
云溪塵驚訝好半天,俊美的容顏都被紅霞染滿。
但是作爲男人,他覺得自己不能退縮。
好在彼此看不到對方的表情,他只要努力控制聲線,便可不被她窺視他此刻的羞澀與緊張。
他說完了,他以爲她會給她迴應。
所以他緊張的等待着,等待的心跳越來越快速激烈。
然而足足有一盞茶的時間,她都是隻抱着他不說話。
“……小妖精,是不是我說的太直白,你接受不了?你年紀小,還不明白,我理解的。其實……你可以不用回答。我願意等你。”
從云溪塵說完第一句話,顏啓盈就已經開始搖頭。
小腦袋在他背上,布楞布楞的搖晃,一直到他說完,他倒是越來越不理解她的反應爲何意。
“國師大人,我的確不明白。爲何你們都能看清楚自己的心?愛……一個人,是什麼感覺?”
顏啓盈抱着他不放心,俏臉通紅,聽着他激烈的心跳,她的心跳又怎會不發生異動?
但是她更爲好奇,爲什麼親情和友情是自然而然,她瞬間就可以理解接受。
偏偏愛情就不一樣呢?
“愛是排他性,非那個人不可。生死相依,可以包容對方所有缺點,想要永不分離。”
這就是愛她的感覺吧。
至於其他的,他不好意思開口說。
她還太小。
“那我也是愛你的。”
這下小公主明白過來了。
此刻很肯定很認真的告白。
“噗……哈哈哈……”
沒想到,云溪塵聽完她的話,直接就笑出聲來。
顏啓盈被他笑得臉的黑了,她終於直起身不再抱着他,三步並作兩步的衝到他面前。
她明眸圓睜,雙手掐腰,氣勢洶洶,看着他笑容燦爛的俊顏,怒問:
“你這是什麼意思?我的表白,就這麼好笑?”
還能不能尊重一下她的第一次?
她很認真的,好不好?
云溪塵見狀趕快擡起寬袖掩脣,奈何還是壓制不住笑意,寬闊的肩膀抖動如過電。
“你……”
顏啓盈氣得跺腳,擡起右手指着他,怒得不知道還能說點什麼才行。
那炸毛的模樣,好像小奶貓被踩了尾巴尖。
可愛又俏皮,卻毫無威懾力。
云溪塵一個沒忍住,擡手卷上她烏黑順滑的長髮,笑吟吟的說道:
“表白,我是聽見了。但是你這情緒不對啊!女兒家表白,哪有你這樣要麼平淡如水,要麼張牙舞爪的?想表白啊!再等兩年吧。這次的,我就當沒聽到,否則我怕想起來,做夢都會笑醒。”
云溪塵笑得陽光燦爛,話語卻是嫌棄到不行,說完之後鬆開她肩頭的長髮,轉身淡定往偏殿走。
“……”
她這是表白還被國師大人嫌棄了?
小公主很無語,很氣,很想打他一頓。
但是一想到正事,她又不得不追過去。
“國師大人,我這次來是真的找你有事。”
“說來聽聽。”
云溪塵薄薄的脣角上翹,顯然還沒從好笑中徹底清醒。
顏啓盈仰天翻個白眼,若不是看在有事相求的份上,她一定轉身就走。
“京城已經半月微降雨,爹爹想請你設祭壇求雨。你看什麼時候最合適?”
如今正是春耕時節,半月不降雨對於農業十分不利,卻也還未到需要開祭壇求雨的份兒。
云溪塵微微挑了挑濃黑的眉頭,微微低下頭,滾熱的薄脣若有似無的貼在她的耳骨上:
“小公主就是想要命,本國師都會不眨眼的給。不過是一場雲雨,小公主何須如此認真的請求?”
“嘭!嘭嘭!”
顏啓盈覺得自己可能是聾了。
否則爲何只能聽到自己的心跳,再也無法感受到世間其他任何聲響?
“說話就說話,國師大人靠這麼近幹什麼?我又不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