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路難行,一早出發,晚上的時候纔到,柴清她們直接回了府,一番安頓,睡下時都亥時了。
孝寧皇后早上早就派人快馬回報皇上大雪封山,圍獵提前回來,鹹帝並沒有什麼反應,甚至沒有召見皇后。
從這次的鹹帝不去圍獵,把崇華殿圍得嚴嚴密密的,他們回來也不召見,這裡面定是有問題。
孝寧皇后輾轉反側,睡不着,老覺得心頭在跳。
睡到半夜,有個宮女急衝衝跑進去,孝寧皇后皺眉直起身,怒道:“誰那麼沒規矩!”
“娘娘,皇后娘娘,不好了......”宮女跪在地上慌張道:“皇上把如妃娘娘抓起來了,正大發雷霆,請皇后娘娘過去。”
“怎麼回事?”剛剛回來不召見,沒多久抓瞭如妃,還大發雷霆?
和鹹帝做了二十多年的夫妻,她自認是瞭解他的,他沉穩自持,很少發怒,唯有一次大發雷霆是在木漓青進宮爲妃的時候......
不好!
孝寧皇后趕緊起身,穿了鞋子,披了狐裘,妝容也不及整理,匆匆忙忙穿梭在夜的宮殿中。
走至崇華殿外,額上已經布上密密地一層薄汗,見安德烈站在殿門外,皇后快步走到他眼前,壓低聲音問道:“安公公!你實話告訴本宮,是不是那個女人出來了?”
安德烈只鹹帝讓皇后來,就是已經不想再瞞,點了點頭。
皇后面色一白,腳步不穩,連退了兩步,安德烈趕忙扶住。
“該來的終是要來。”皇后擡眼看着崇華殿的匾額,深吸一口氣,跨進燈火通明的殿內。
鹹帝做在厚德載物的匾額下的龍椅上,面色平靜,孝寧皇后卻知他蘊了怒氣在胸中,越是氣急越是平靜。
如妃和李嬤嬤都被押跪在地上,蘭妃宛妃垂手站在一旁,沒有看到木漓青,心中越加不安。
“參見皇上。”
“如妃,朕在給你一次機會,你在百花生肌膏
下了什麼東西?”鹹帝沒有叫皇后起身,只是對跪在地下的如妃問道。
“臣妾還是那句話,臣妾沒有放任何東西,也不知道皇上想問什麼。”如妃面色不改,聲音柔和卻堅定,“皇上那日向臣妾要白花生肌膏,臣妾便回宮去取,讓李嬤嬤送過來,事情就是這樣而已。”
百花生肌膏?孝寧皇后心中一緊,鹹帝竟然爲了那個女人向如妃要了百花生肌膏,是要消她臉上的疤,徹底把她接回來嗎?
“李嬤嬤是你的奶孃,自然是護着你,如妃,朕再問你一次,你到底有沒有做什麼!”鹹帝眼神冷冽,問如妃的時候順帶掃過皇后。
“皇上,不信也罷,臣妾又不知道這藥膏是要給誰用,何來下毒這一說。”如妃跪在地上,心中驟涼,“如果皇上認爲臣妾是這種笨人,就請皇上治臣妾的罪吧,但是定罪之前,要讓臣妾死的明白,用藥的是何人,臣妾要爲何人而死。”
“娘娘,娘娘,您根本沒做過,怎麼可以這樣......”李嬤嬤在一邊聽了如妃這番話,哭得泣不成聲,“皇上,娘娘絕對沒有做過,那日六皇子也向娘娘求百花生肌膏,娘娘從瓶子裡倒了半瓶,後來就讓老奴送來了,對了,老奴在來的途中碰上皇后宮裡的素兒姑娘,那丫頭慌慌張張地撞倒了老奴......”
鹹帝一開始是氣急,今天晚上給漓青用百花生肌膏之後,漓青臉上忽然出現了大片的紅腫,皮膚如撕裂般地痛暈過去。
召了太醫診斷,這百花生肌膏裡被下了藥。前兩日她身體還沒好,先把這事放了一邊,今天見漓青氣色不錯纔給她用藥,沒想到塗了不到一個時辰,木漓青的臉上就出現了異樣。
現在靜下來細一想,如妃說得有道理,她又不知這藥是給誰用,下這個毒幹什麼。
唯有可能是有人想栽贓陷害,一石二鳥。
孝寧皇后跪在地上挺直腰板,她知鹹帝現在這樣做的意思是讓她,估計是知道她去冷宮的事了。
果然,鹹帝眼睛轉向她,道:“皇后又什麼要說的?”
“臣妾前幾日是去過那邊,推到過她,但是這件事與臣妾無關。”皇后眸中清明,直直地看着鹹帝道。
如妃撇了一眼皇后,皇后說得推倒,到底是把誰推倒?莫非皇后知道藥是誰用的,想下毒陷害她?
蘭妃站着面無表情,殷宛若垂着頭也不敢多看。
“無關?帶素兒。”鹹帝冷哼一聲傳道。
一個鵝黃色小襖的宮女被帶到,跪在地上,直道:“皇上饒命,皇上饒命,一切都是娘娘叫我做的,我什麼都不知道。”
“這個宮女可是你宮中的?”
孝寧皇后看了一眼素兒,鎮定地對鹹帝道:“確實是我宮中,但不是臣妾的貼身侍女,臣妾要是想去害人,又怎麼會派一個不是很信任的人去,還沒逼問就把臣妾招出來,皇上認爲這樣的人,臣妾會重用?”
“她既是你宮中的又爲何要誣陷你?”
“臣妾不知,也許是收了別人錢財,誣陷臣妾。”皇后目不斜視,義正言辭。其實心裡已經荒涼一片,她和鹹帝做了二十多年的夫妻,一直以來相敬如賓,此刻她才知道,他的心裡還是恨她的。木漓青當年進宮是她所設計的,原來鹹帝這麼多年心裡都耿耿於懷。
她助他得地位,幫他治理後宮,讓他專心朝政,輔佐的這麼多年,竟比不上木漓青一個小小的傷勢。他竟爲了那麼點事質問自己,情深空覆,以爲還可以得到一些尊重,原來往日的一切敬重在木漓青面前,就如煙消散,什麼都不是。
“素兒,朕問你,不得有一句隱瞞。”鹹帝靜下氣,眼神轉向瑟瑟發抖的宮女,問道:“你說是皇后派你這麼做的,你有什麼證據?”
“皇后娘娘那日講奴婢在崇華殿等着李嬤嬤,要故意撞倒他,換了她的藥,當時在安寧宮,還有其他宮女聽見皇后娘娘叫奴婢在崇華殿外守着,奴婢絕無半點虛言,皇上饒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