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一找就是兩三個小時過去了,不過即便沈宴卿將他們所處木屋的方圓十米之內都翻了遍,卻仍然沒有找到任何可以食用的東西,就連鬆塔也沒發現幾個。而再往裡面走,依照沈宴卿這樣的路癡,她覺得自己可能還沒等找到吃的東西就已經有去無回了……加之這片松嶺雖然早被劃分爲亞布力地界,但是也難免會有活物出沒,兇險指數依舊未可知。
沈宴卿一向很有自知之明。身爲路癡外加現在的落魄特級戰五渣的弱雞身份,她覺得如果她的肉有可能專門爲林中飢餓生物提供,還不如就這樣回去一片片的割下來煮了幫顧驀恢復,那樣他們還更有逃生的可能!
不過,總歸是玩笑罷了!
“哈、哈!”沈宴卿不由得爲自己到了這步田地還能夠自娛自樂而感到慶幸,卻也有些無言以對。
只怕派也不是她這樣的活法……
——
又過了半個小時,沈宴卿終於又回到了破舊木屋中。在第一時間感覺到屋內溫暖的時候,忍不住渾身打了個激靈。伸手抖抖索索的撲了撲身上的雪,沈宴卿這才擡頭看了眼顧驀。
見木牀上男人依舊昏迷不醒的狀態,卻有微弱的呼吸聲從他的方向傳來,沈宴卿這纔鬆下口氣,然後再次整理了一下自己,拿了幾塊油枇子與一些松針添近了壁爐裡。很快的,屋內溫度如沈宴卿所願的再次提高了一些。原本溫室長大的小女人立時因爲眼下這幾乎不到15℃的低溫而感覺到十分舒暢。
忍不住的,沈宴卿便“哎”了一聲,尾音還拉得有些長。身後木牀上不知何時竟然有了些動靜,在聽到沈宴卿那一聲長長的“哎”聲之後,不由得“噗嗤”一聲悶笑出來。
沈宴卿不禁好奇回頭,顧驀已然如雪山中慵懶的“冰美人兒”一般,半支撐着自己的胳膊努力的坐了起來,雖然他臉色依舊慘白,沈宴卿整個人卻險些喜極而泣。然當聽到從男人口中逸出的悶笑聲之後,沈宴卿的臉色卻又瞬間如凍僵了一般,只暗暗的抿了下脣,伸手氆氌了兩下自己的額前碎髮,聲音平平的問:“你醒了?!”半疑問,半肯定的不悅聲音順勢傳進顧驀耳中。
此刻儼然病弱受一般的男人這才止了笑意,輕輕咳嗽了兩聲,然後略微擡眸的看向沈宴卿:“沒想到,我只有當個病號纔可以從你這個半成品的中醫口中得到些福利!”話語中,顧驀刻意加重了那個“口”字,立時便看到了沈宴卿臉色發紅的樣子,顧驀不由得再次笑出聲來,笑得還十分慵懶頑劣。
而他皮膚本來就白皙細膩的不似一般男人,現在更是因爲失去了一些血色而添加幾分病態美男子的姿色,看在沈宴卿的眼中居然格外妖嬈……
“……”忍不住的就將到嘴的謾罵吞回了肚子中。沈宴卿沒來由的覺得十分憋屈,可是卻不想反駁顧驀。只在他笑夠了之後,冷冷的看着他,卯不靈的來了句:“我真應該將你現在的樣子拍下來,然後當成商品一般的賣給S市的各大媒體,我相信,他們一定很樂意跟我購買你現在的糗態!”末了,沈宴卿在說完這句話之後還很不解恨的冷哼了一聲,因爲實在不想看繼續顧驀調侃自己的模樣,只好抿緊雙脣,轉過身又捅了捅腳下火堆,直到看着它變得更加紅火炙烤人臉了,這才稍稍滿意。
顧驀見她是真的有些氣惱,這才緩慢的收斂了笑意,只是卻沒說話,眼眸十分溫柔的看着沈宴卿現在狼狽不已的模樣——臉上全是菸灰,白一塊兒灰一塊兒的,就連鼻頭上也是灰突突的一片,頭髮上更是已經打結兒,沾了幾片松針,身上滑雪服也破了兩個洞……顧驀不由得眸光變得深邃幾許。
興許他確實太過放縱了薇薇安這個女人……只是眼下情況他也只能先收斂起自己的心思,轉而問沈宴卿:“現在什麼時候了?”顧驀約莫着李頎那邊應該已經有動作了。
沈宴卿見他掀開身上的破氈子要下牀,反射性想起身按住他,卻忽然想到了陸禹琛,整個人動作互抵一僵。隔了兩秒之後,沈宴卿又自然的坐回了木椅上面:“上午955,已經快接近中午了。”說完,沈宴卿繼續回頭盯着火堆看,並將自己的雙手伸到火苗上面,不時的翻轉。
顧驀來到她身邊,腳步有些踉蹌的拿起鋁壺,想要爲自己倒一杯水,哪知道因爲從昨天到現在的這一連串的折騰,自己還發着燒,腿沒站穩就險些倒下去。
沈宴卿這邊聽到身後不到一米處發出的“咣噹”一聲,想也沒想便回頭趕忙扶了顧驀,眼神暗含擔憂的立馬問:“有沒有怎樣?你從昨天晚上一直燒到現在了,想喝水就不會說一聲?”沈宴卿莫名有些氣憤。
想必之前麒麟山是顧驀整宿不眠的照顧着她,現在也算是“報應”回來了……內心止不住苦澀的一笑。
顧驀看着沈宴卿眼眸中滿含憂心,即便身體現在再不適,感覺都快不適他的了,顧驀卻依然嘴角含笑的看着沈宴卿:“你也會關心我嗎?”
沈宴卿不由得一愣:“……”直看着顧驀溫柔似水一般的目光好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直到半晌之後,兩個人都感覺到了彼此的不對勁兒,沈宴卿這才堪堪鬆了顧驀的手臂,將他順勢按回到木牀上,這才邊給他倒水邊說:“情勢所逼而已,你別想太多!”這話似乎是在提醒顧驀,卻也似在提醒她自己,她是陸禹琛的未婚妻。
而顧驀咋一聽沈宴卿這話,還有她說話的口氣,不敢面對自己的臉龐,忍不住輕輕的嗤了一聲。這種環境下,他倒也不想跟沈宴卿多說什麼,只好閉了閉眼,然後接過了沈宴卿遞來的盛水盒子,就勢喝了一口之後便又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