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宴卿這會兒不由歪着腦袋,怎麼想都想不起自己近期究竟是什麼時候表現出不適讓月嫂發現了,倒是顧驀很有可能……
兩人畢竟同牀共枕了好幾個月。
可是轉眼又想到兩人最近的冷戰情況,沈宴卿卻又忍不住撇了撇嘴。默默地將手中的電暖寶收了起來,再次看了眼袋子中獨屬於女性專用產品的那份可愛外貌,沈宴卿就更加覺得——這東西還有那罐紅糖漿絕非出自顧驀之手。
依照顧驀的脾氣習慣,幫女人買衛生用品又或者是任何包裝着可愛外表的東西,大概都與他本人的性格相當不符。
顧鼎集團的總裁是絕對不會做這些事的。
沈宴卿也委實很難以想象,像顧驀這種十分注重自己外在形象的男人會穿着高級西裝出入日常用品的可愛商店……那種畫面感實在太過於滑稽又冷場。
想通了以後,沈宴卿倒也沒再糾結,將兩樣東西一起放入揹包以後就坐在梳妝檯前繼續打理自己的門面。
雖說她只是中醫的工作,並不需要像電影明星又或者是主持人一般,對自己的外表妝容要求的十分嚴格,出門必須光鮮亮麗。可是畢竟也是需要時刻接觸人羣的公共場合。即便是面對患者的時候,沈宴卿也覺得,應該要將自己最好,最精神的一面呈現在外人眼前。
而她這種想法,估計也是最近纔開始生出來的。
還記得以前在S大的時候,若是真忙起學系課題的研究,沈宴卿還真就嘗試過幾天幾夜不眠不休,甚至是蓬頭垢面的出現人前。
就連他們學系的馮教授也那麼幹過。
——
學中醫的人大概偶爾都會有這樣的懶惰毛病:不太愛打理自己的外表。
只要注意身體健康,營養均衡,衛生保持清潔,大概面容瞧不憔悴、衣着是否體面光鮮,這些對於一個正在熱衷於研究的中醫來說都不會特別去關注。
然而沈宴卿現在的身份畢竟不同了。即便她不爲自己考慮,卻也要時刻顧及着沈家與顧驀的顏面。
可這樣的想法一呈現在腦海之中,沈宴卿卻不由得整個人都渾身不舒服。
忽然就覺得她怎麼變成了這樣?
她居然也會從顧驀的角度出發去看待自己的社會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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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似乎完全不符合她往日的一貫作風!
沈宴卿直到現在,也並未忘記——是顧驀!是他害的她失去了陸禹琛……
想了想之後,面對着化妝鏡,原本沈宴卿是想要在臉頰邊上抹些腮紅遮掩憔悴的,最終卻驀然放棄。
皺了皺眉,轉眼再看之前被月嫂平整的擺放在揹包邊上的醫生白大褂,那種既清潔,卻又有些平整的過了頭的模樣也直覺刺得沈宴卿眼睛脹痛。
“沒事!沒事!沒事!與他無關……”一連說了好幾遍暗示自己這樣並沒有關係以後,沈宴卿這才撫平眉心,順勢將之前月嫂準備好的工作服一股氣的全部窩進了一個袋子中,也沒管它是否會出褶子,就這樣匆匆下了樓。
——
吃早飯的時候依舊沒看到顧驀的影子。
大概是早就已經去公司了。
沈宴卿知道他最近因爲S市東區那塊地皮的開發案還有幾個顧鼎正在進行的企劃,也算是忙的腳不沾地,所以眼睛也只是默默地溜了一圈,又轉回原位。
可沈宴卿並不知道,其實顧驀除了在忙這些事情以外,還會每天都關注下她的出行安全。畢竟,S市最近並不太平,詭異的事情也很多。沈宴卿一直被顧驀暗中保護着,纔對那些事情一概不知。
也因爲顧驀什麼都沒說,在沈宴卿看來,顧驀依舊在惱她之前自導自演的那齣戲。想着若是其他的男人,大概也會氣憤自己的妻子故意“出軌”!
沈宴卿這會兒面對着眼前空蕩蕩的餐桌,不自覺的蹙着眉,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吃些什麼,很有些食不下咽。
月嫂在邊上看着,爲沈宴卿布了菜之後,才笑眯眯地問:“少奶奶是在找少爺?”眉眼一彎,月嫂明明不是很想表現出來自己的開心,可是無奈她面部微觀上的變化實在太過於明顯,就算是沈宴卿想要故意去忽略,顯然都已經越級……
沈宴卿不由得臉色漲紅了一下,這才徹底的收回視線,好好地吃飯:“月嫂你想多了!”她怎麼可能在乎顧驀是否同桌?
最好每天都是這樣,大概她想要離婚的心思也就近了。
沈宴卿心中尤其酸楚的想着。食不知味的喝下了一碗紅棗蓮子粥,又塞了許多月嫂給夾進盤子裡面的蔬菜,沈宴卿這才放下碗筷,見月嫂過來收,她勉強一笑的指了指自己身邊的紙袋:“謝謝你,月嫂!”
月嫂的貼心,沈宴卿說不感動是假的。
以前大概也只有沈母還有阿祥會在她小日子時候想着準備這些,就連吳雪瑤跟孟瑩瑩這兩個閨蜜似乎都沒有注意到。
只是月嫂在聽到沈宴卿主動跟她道謝時,卻是不自覺的頓了下,隨即纔好笑的回看了她一眼,指了指她手邊紙袋:“少奶奶!你錯了那些東西……不是我準備的!”月嫂很有些爲難的笑着,想起了早上某人的叮囑,月嫂這會兒還真想一股腦的就給他說穿了。
沈宴卿聽到月嫂否認,內心中不覺便“咯噔”一聲:難道真是他……
眼眶不由得顫了顫,沈宴卿實在難以置信。眼睛不由再次隨着月嫂掃了眼自己手邊的紙袋,原本不怎麼在意的手指也捏緊了一些。
月嫂注意着沈宴卿手指尖兒上的小動作,脣角笑意逐漸拓寬。最後只輕“咳”了一聲,提醒沈宴卿上班時間要到了,便將桌子上的晚盤給端到了洗碗槽邊上。
沈宴卿就那樣看着月嫂背影,直覺這件事情月嫂一定是唯一的知情者。然而,事實究竟是否如她心中所想——這些東西都是顧驀買的,沈宴卿卻忽然煩躁的咬緊雙脣,她並不是很想去探究了。
只跟月嫂打了聲招呼以後,沈宴卿便出門去上班了。
——
最近天氣委實很好,日照當空。
時節明顯入夏中,悶熱得很。
眼看着就要六月下旬,沈宴卿到醫院的時候,頭頂上的陽光已經明媚燦爛,耀眼炙人。即便早上的風依舊帶着一絲絲涼意,然而,畢竟是暑熱期間。S市又是臨海地帶,所以難免又悶又熱的,沈宴卿就那樣站在太陽光底下,擡頭眯着眼縫望着天空。
只見天空中蔚藍一片,今天天氣又很好,沈宴卿道別了羅司機以後便心情放鬆了許多,慢慢晃悠地走進了薛氏。
原本是照常要去更衣室換上醫師白大褂,沒想到臨近更衣室之前,廊道的另一邊卻忽然傳來了一道低沉又略顯頹然的男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