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西倚在門邊閉了眼,想從韓月夕的記憶中搜索關於她家人的那些片段,只是冥思苦想了好一會兒,她也沒有憶起關於這個大昭第一美人韓二小姐的些許內容。
“困了吧?”見嶽西閉了眼,鄭寶才馬上穿了鞋起身:“用不了多大會兒功夫天就亮了,你也眯一會兒,等一早在家裡吃了飯咱就到城裡看看你說的那處宅子去。”
“有勞鄭兄!”嶽西側開身子讓開道兒,口中客氣道。
“嗨,哪兒那麼多事!等兄弟你發財的時候別忘了拉哥哥一把就成。”鄭寶纔打着哈欠,口中說着含混不清的話出了屋。
關上屋門,暖和的房間裡似有若無地瀰漫着鄭寶才的臭腳丫子味兒,嶽西嗤笑了一聲:“不打不相識,臭味相投便稱知己也……”
一句之後,她頗有些沾沾自喜,覺着自己很有幾分文采,便是到了古代也能算個女秀才。
繼而她又覺得自己現在吃藥排毒已經好了很多,還是鄭寶才更臭些!
天亮之後不等鄭家廚房裡飄出駭人的味道,嶽西便早早地套上了驢車準備逃跑!對於鄭寶才的熱情她心懷感激,但對於鄭家娘子的廚藝她是實在不敢輕易嘗試,唯恐自己把小時候吃的母乳都吐出來!
“你嫂子做飯手腳麻利,等不了多少時候咱就能在家裡吃上飯,你又何必破費呢!”
在沒幾個人的小飯鋪子裡,鄭寶才三兩口一個肉包子吃得很香,口中不忘客氣着。
嶽西把一盤子沒人動過的包子推向杜三娘面前,又從筷子桶裡拿了雙筷子遞給她,然後才扭頭兒對鄭寶才說道:“實在是今兒一天的事兒太多,咱們趕着點時間,我們爭取晚上能回家去。”
“那成,都趕緊吃,吃完了哥哥先跟着你去看看宅子去。”鄭寶才把手裡的大半個包子都塞進口中,低頭開始喝粥。杜三娘卻瞪大了眼睛吃驚的問道:“趕車的,你要在城裡買宅子?”
“先看看,還沒有拿好主意。”買宅子不過是個藉口,嶽西其實是想讓鄭寶才幫着打聽一下宅子主人的情況,順藤摸瓜,她才能去找落跑的‘小媳婦’去。
“那,你以後就不回慈縣了?”杜三娘把筷子拍在飯桌上,瞪着一雙泛紅的牛眼扯了嗓門問道。
惹得飯鋪子裡坐着的食客不約而同的都朝着他們這桌看來。
職業使然,上輩子特工出身的嶽西最不願意的便是暴露在衆目睽睽之下,因此在意識到自己已經成了衆矢之的的時候,她不動聲色的側了身子,臉朝着牆小聲說道:“妹子,這事兒待會兒路上再說,趕緊吃飯……”
“哦。”意識到自己管寬了的杜三娘心事重重地又拿起筷子,也大口小口的吃了起來,並不時的朝着嶽西望上一眼。
“嘿嘿!”吃了飯,等着嶽西結了銀子,鄭寶纔對着她擠擠眼:“胖娘們兒相中你了……”
“那處宅子就在城西,應該算不上內城。”嶽西答非所問,並不與之在這個話題上糾纏。
趕着驢車七拐八拐的再次回到了與‘小媳婦’初遇的那條街上,街角的幾樹臘梅已經過了花期,正是零落的時候,光禿禿的枝椏上存着一個個嫩葉的芽苞,要出不出的模樣,沒了初見時滿樹花開時的美麗。
遠遠的就把驢車停了下來,嶽西把繮繩交到杜三娘手中,示意她在車上候着,只和鄭寶才朝着那處宅子走去。
上次來去匆匆,嶽西急於帶着‘小媳婦’逃命,並未細看這邊的環境,這次走近了一看,她自己心裡先是吃了一驚:這裡院牆這麼高,從這頭到那頭,整個巷子似乎都是一戶人家所有,在帝都這樣寸土寸金的地方能置辦下這麼一片府邸的,必然不是尋常人家!
“兄弟,你看上的就是這處宅院?”順着院牆來回走了兩趟之後,鄭寶才緊鎖眉頭雙手抱胸,瞅着嶽西問道。
“呵呵,家裡人多,所以我就想買大點兒的院子……”嶽西露出一個尷尬的笑意:“鄭兄還是先幫着打聽打聽,最起碼咱得知道這宅子的主人是誰,值多少銀子纔好往下打算啊。”
“這麼大一處宅子,裡面住的人慫不了!”鄭寶才嘬着牙花子嘆了口氣:“就是人家賣,銀子也少不了,兄弟你……?”
話說半句,嶽西已然明白他的意思,馬上挺起胸脯並壓低了聲音說道:“鄭兄先幫我打聽着,若有了眉目,我再準備銀子。不滿鄭兄,小弟家裡的宅子可不算小,到時候賣了祖宅,再買這處宅院,說不定銀子還有富餘呢!”
嶽西現在住在行宮裡,放眼天下也沒誰家敢比她家的‘宅院’規模更大了,只是若想賣掉,那是想都不用想了。
“哦!哦!哦!”如此一說,鄭寶才心裡有了數,也不多耽擱,幾個人又坐着驢車上了街道,他便跳了下去與嶽西告了別:“嶽兄弟,過個十來天的,你再到我家裡去一趟,我把消息告訴你。”
“不用急,我再來帝都的時候估計要等下月了。”嶽西笑着抱拳道了謝。
“那是不急。”鄭寶才點了頭,扭身大步走進人羣中,一眨眼就沒了蹤影。
“咱們這就去繡坊。”
“這麼一處宅子得多少銀子啊!”
憋了一個早晨的杜三娘終於得了機會與嶽西獨處,顧不上繡品還沒有交到繡坊便撇着嘴叨叨起來。
“誰知道呢……”嶽西趕着驢車,小心地避讓着路上開始多起來的行人心不在焉地說道。
那處宅子值多少銀子並不是她所關心的,她現在只想知道這宅子的主人到底是何方神聖,竟能把‘小媳婦’給欺負成那副模樣……
北北啊……
嶽西在心裡默默地叫了一聲這個好久都未曾叫出口的名字,只覺得一片溫暖:快點讓我找到你吧,我們說好了一起過年的,如今都已經錯過了一個新年啦,我只希望明年我們不要再錯過。
……
嶽西帶來的四幅繡品一擺上了繡坊的櫃檯,面相刻薄的繡坊東家便愣住了:“這活兒是貴府上的人繡的?”
“當然。”嶽西微笑着點頭。
“嗷。”繡坊掌櫃的又趴在櫃檯上將四副繡品兩面都看了一遍,吩咐夥計道:“收了,仔細要手腳輕些,這絲線是劈了四股,只用了一根細絲繡出來的,最怕剮蹭!”
“是!”夥計應了,才一伸手,嶽西已經笑模笑樣的揪着繡品的一角不準備鬆手了:“慢着,掌櫃的還沒有好工錢呢?”
當初把這四副繡品拿給嶽西的時候,繡坊的掌櫃含含糊糊並未與她說死一個價錢,他是怕對方手藝不濟,多給了工錢自己吃虧,這本是做生意很常見的想法,沒想到現在卻留了把柄,被嶽西抓住不放了……
繡坊的掌櫃後悔不迭,怨自己沒有眼力,白白的失了一次撿便宜的機會!
“這麼大的四扇屏,用功不少,我也不能虧待你,這樣吧……”掌櫃的咬牙跺腳般的伸出一根手指:“怎麼樣,一兩銀子!可不少了吧?”
“不賣。”嶽西二話不說伸手就要將繡品收起:“這四扇屏再加上從貴號上取得針線等物,當時我們作價是一兩二錢銀子,我這就給您,這東西,我不賣給你家了……”
“價錢好商量,咱們可以慢慢談!”掌櫃的傻了眼,心疼四副繡品落到嶽西的手中糟了蹂躪,又怕她真的拿走賣給別家,掌櫃的心急火燎之下兩手按住嶽西的手臂說道:“嶽公子,您說個價錢!”
“呵呵!”嶽西費勁的把手臂抽了出來,對着掌櫃的伸出了雞爪子一樣光是皮沒有肉的一隻手掌。
看着眼前張開的五根手指,繡坊掌櫃心裡一陣坦然,不由主的放鬆了面上的表情,而此時嶽西正盯着他在察言觀色,見狀,她把雞爪子手心手背的翻了個兒:五根變了十根手指……
繡坊掌櫃的只覺一陣針扎般的肉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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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羣裡的妹紙們問俺:北北啥時候再出來啊?
俺在這裡偷偷地告訴大家:上架的時候~
嘿嘿~\(^o^)/~
以後大家想不見他都不成啊~
畢竟他是男主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