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天明雖然喝了酒,但反映還算是靈敏,一低頭閃開了。
他閃開了,站在他身邊的潘大頭卻沒有閃開,周志東這一啤酒瓶子結結實實的拍在了他的臉上。鼻樑一下子開了花,右臉頰也被拍的血肉模糊。潘大頭眼前一黑,捂着臉,踉蹌的向後退。鮮血從指縫裡不停的往外冒。
“我草!”見表弟受了傷,孫天明更瘋狂了,衝上來揮着破碎的啤酒瓶子對着周志東亂刺。周志東毫不示弱,也揮着啤酒瓶子回刺。他們兩個動了手,手下的兄弟也不好看着。紛紛動手,於是變成了一場羣架。
兩張桌子掀翻了,拉麪館裡的其它客人早嚇的跑了出去。
周志東只帶了一個兄弟,一共只有兩個人,對方卻有四個人,所以很快的就被掀翻在地,一陣的亂跺。
“別打了!”大約一分鐘後,滿臉是血的潘大頭一手捂着臉,甕聲甕氣的大吼了一聲,然後轉身踉踉蹌蹌的向着門外衝,準備自己打車去醫院。
孫天明這才住手,罵罵咧咧的帶着兄弟們攙扶着潘大頭出了拉麪館,叫了車直奔市三醫院。
他們走了,周志東和那個兄弟也爬了起來,“草!這事沒完!”周志東滿頭是血的取出手機,招集自己的兄弟。他沒有給郭慕華打手機,他認爲他自己能處理了這一件事情。很快的,二中的兄弟們就都趕到了。“東哥,咋回事啊?”楊飛鳴問。
“草!孫天明下黑手,跟我找他算賬去!”周志東腦袋上雖然捱了一啤酒瓶子,也流了不少的血,但他頭皮夠厚,身體夠好,居然還能站的住。
“嗯,先告訴華哥吧……”楊飛鳴說。
“不用,幹了姓孫的再說。姓孫的去醫院了,咱們堵他去。”
“那不行,這事必須告訴華哥,東哥,你頭上還流血呢,得趕緊去包紮。”楊飛鳴取出手機,把事情告訴了郭慕華。“華哥,現在東哥要帶我們去堵孫天明,你看行嗎?”楊飛鳴最後問。
“不用去了,事情由我解決,你把手機給周志東。”郭慕華說。
楊飛鳴把手機給了周志東。
“華哥,孫天明他嗎的欺負人了!好好的給我來了一啤酒瓶子!”周志東氣呼呼的先告狀。
“你的頭沒事吧?”
“沒事。”
“先去醫院包紮。”
“那孫天明呢?”
“嗯,是這樣,剛纔潘大頭給我打電話了,他想和平解決這事。”原來就在一分鐘前,潘大頭搶先給郭慕華打了一個電話,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一下,“老郭,你看事情發生了,我表哥也非常後悔,你看能不能和平解決?”
“孫天明也太渾了!怎麼能無緣無故的砸人呢?”郭慕華有點火。
“是我表哥不對,”潘大頭先認了一個錯,“但我被周志東拍了一啤酒瓶子,鼻樑都折了,一共縫了幾十針,光玻璃碎片就取出了十幾片,老郭你看,這個仇是不是也報的差不多了?”
“大頭,冤有頭債有主,事情總是孫天明先惹起來的。”
“嗯,這個我知道。但老郭,我高考不能參加了,你說,還要怎麼地,非要把我表哥也送進急救室嗎?”潘大頭說的有點悲壯。
郭慕華沉默了,他這個人吃軟不吃硬,最怕人求饒,潘大頭這麼說,他肯定不能讓人報復孫天明瞭。“這樣吧,我給周志東說一下,看一下他的意思,你看行嗎?”郭慕華最後跟潘大頭說。
“行。”潘大頭答應了。
郭慕華剛掛斷電話,楊飛鳴的電話就打進來了,所說的事情經過和潘大頭說的差不多。
“志東,你那一下手挺重啊!一下就把潘大頭砸趴了,潘大頭的臉上縫了十幾針,高考都不能考了,嗯,挺厲害。”郭慕華先誇獎了周志東一句。
“哦……那是,我也不是白混的。”周志東被誇的有點飄。他喜歡聽別人說他厲害。
“嗯,剛纔潘大頭打電話,讓我給你求個饒,他現在還在醫院的手術室,你看饒還是不饒他?要是不饒,我帶人去挑了他!”
“……潘大頭就算了,這事跟他沒多大關係,要找也找孫天明。”周志東挺恩怨分明。
“可是潘大頭給孫天明求情了,說的挺誠懇,我也不好反駁他,所以就看你的意思了。”
“那華哥你的意思是?”
“讓孫天明規規矩矩的給你道歉,賠償醫藥費,要是他做不到,他帶人送他進急救室。你看行嗎?”
“行,華哥你說啥就是啥。”
第二天,孫天明登門向周志東賠禮道歉,“周兄弟對不起了,當時我也是一時衝動……”把手裡拎着的禮物放在桌子上。
因爲一時衝動,孫天明已經是第二次做這樣的啥事,上一次是小魯,這一次是周志東,賠了夫人又折兵,你說這人圖的是一個啥?不過孫天明還是應該感到幸運了,因爲他有一個好表弟,要不是有潘大頭,這一次他決定沒有好,郭慕華肯定把他送進手術室,最少也讓他在病牀上躺一個月。
事情算是過去,今年的高考潘大頭沒有參加,第二年補習了一年,考上了西北某個司法學校,後來他成了一個檢察官,再後來,他參與了郭慕華的多起案子,秉公處置,相當的自律。
三天後,高考結束,少年們宴賓樓聚會了一下,在座的有郭慕華、陸張飛,周晨雨,車志勇,周志東,林詩音,李嬌麗,高雅麗,烏海娜,一大張桌子滿滿的坐了八個。從今天起,他們的人生軌跡就將發生不同的變化了。大家這一晚吃的很高興,沒有人剛剛結束的高考,也沒有人猜測自己會考考多少分,會上什麼樣的大學,他們只是興奮的在討論着兩個月的假期。
郭慕華和大家淡淡的微笑着,臉上沒有一點永失理想的落寞。
聚會結束後,他送林詩音回學校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