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思圓在手機那邊沉默了一下,“呵呵,祝賀你……”她的笑聲有點苦。
“嗯嗯,你能回來吧?”
“我可能回不去……”後來郭慕華知道,如果他不打這個手機,呂思圓不知道他結婚的消息的話,第二天,呂思圓已經準備好一切,要離開北京回幷州了,但是在知道郭慕華結婚的消息後,呂思圓將裝好的行禮又都取了出來,她不回幷州了,她要留在北京當一個北漂了。
“嗯……”郭慕華和呂思圓相對無言,誰也不知道該說啥。
“你忙吧。”最後,郭慕華說。
“嗯,”呂思圓輕輕的說。
郭慕華掛斷手機。
“郭慕華,你要結婚了?”第二天,趙靜靜闖進了郭慕華在桃園房地產公司的辦公室。
“啊。”郭慕華摸了一下鼻子,“靜靜啊,你快坐。”讓秘書給趙靜靜上茶。
趙靜靜坐在沙發上很傷心。
郭慕華無言。
“你終究不是我的,”趙靜靜很快高興起來,“你結婚那天我會去的,以後要是林詩音對你不好,我就和你結婚。”趙靜靜很認真的說。
郭慕華摸摸鼻子。
郭慕華本來也想給烏海娜打電話,想想,放棄了,烏海娜現在不在國內,她大學讀到第三年的時候,就被保送到韓國讀研究生,而烏海娜的媽媽對郭慕華的成見一直都很大,即使現在郭慕華做的是正當生意,但她依然不允許女兒和郭慕華有任何的來往。烏海娜最後一次出國回家的時候,曾經和郭慕華見過一次,兩人在飯莊裡喝酒聊天,一瓶白酒,倒有大半是烏海娜喝的,郭慕華只喝了二三兩,喝醉的時候,烏海娜杏眼迷離的對郭慕華說,“慕華,我要出國了,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你會想我麼?”
郭慕華摸摸鼻子,“想。你是我的好朋友麼。”
烏海娜看着他,臉上的表情很複雜。
郭慕華不敢和她的眼睛直視,只敢看着面前的桌面。
烏海娜倒了一杯酒,比男人還爽快的一口喝下去。
“海娜,別喝了,你喝醉了。”郭慕華勸。
“沒,我倒願意喝醉了,醉了多好啊!什麼也不用想,也許還能坐一個好夢,夢裡什麼都能實現……”烏海娜咯咯的笑,“來,我們再喝一杯。”給郭慕華也倒了一杯。
郭慕華陪着烏海娜一起喝,兩個人喝得酩酊大醉。
郭慕華清楚記得,烏海娜走的那天下着小雨,小雨中郭慕華忽然接到烏海娜的手機,“慕華,我走了,你不用來送我了,看見你,我怕我不想走。”
“……嗯,順風。”
所有的人都通知到了,只差一個人,李詩文。
自從郭慕華和李詩文有過那次親密的接觸之後,兩人的關係就微妙了起來。
晚上,郭慕華請李詩文吃飯,只兩個人,地點在五龍大酒店。
李詩文或許已經聽到了郭慕華即將結婚的消息,臉色雖然裝作平靜,但眼睛裡卻有掩不住的落寞。
“怎麼忽然想起請我吃飯?”李詩文笑盈盈的問。
“嗯,有件事跟你說。”郭慕華不知道怎麼說。
“啥事,說吧?”
“我要結婚了……”
雖然李詩文其實已經知道了,但是當郭慕華親口說出的時候,她的眼眶還是不禁的紅了,她偏頭看向旁邊,平靜了一下情緒,再轉過頭來的時候,臉上帶着笑。“啊,好啊。是跟林詩音麼?”
郭慕華點頭。
李詩文點下頭,喝了一口茶,“……祝賀你們……”
“詩文,對不起……”郭慕華低着頭,他對李詩文的愧欠無法補償。
“呵呵,爲啥說對不起?”李詩文眨着眼睛,用手快速的抹了一下眼角的淚,笑着說,“這樣很好啊,你和林詩音本來就是很般配的一對。”
郭慕華無言。
兩人低頭吃飯。飯菜很香,但兩人吃着卻沒有一點的味。
從酒店走出來,郭慕華開車送李詩文回家,一輛黑色的山寨哈雷摩托車從街上駛過,音響開的巨大,正放着一首老歌,一個憂鬱的女聲正輕輕而唱。
你說你愛了不該愛的人
你的心中滿是傷痕
你說你犯了不該犯的錯
心中滿是悔恨
早知道傷心總是難免的
你又何苦一往情深
因爲愛情總是難捨難分
何必在意那一點點溫存
要知道傷心總是難免的
在每一個夢醒時分
郭慕華和李詩文都站住了,彷彿覺得這首歌就是爲他們而寫。
哈雷車上的兩個十七八歲奇裝異服的小情侶,正隨着歌聲搖頭晃腦,他們感覺不到歌中的心酸和無奈。
歌聲遠去,哈雷車也遠去。
郭慕華和李詩文默默無言的上了車。
“慕華,能抱抱我麼?”在李詩文家的樓前停下車後,李詩文輕聲的說。
郭慕華沒有一點猶豫,輕輕的將李詩文攬在懷中,在這一剎那,他的眼睛溼潤了,他輕輕的吻了吻李詩文的額頭,這是有生以來,郭慕華對林詩音之外的女人,做出這個親暱的動作。李詩文在他的懷中微微顫抖着……
一會,李詩文輕輕的推開郭慕華,眼角有淚也有笑,“好了,你回去吧,我要上樓了。
“嗯。”郭慕華點頭,向李詩文笑。
李詩文轉身慢慢向樓裡走,在樓道前回身向郭慕華笑了一笑,然後就頭也不回的進去了。
郭慕華站着沒有動,一直感覺到李詩文的腳步上了二樓,拿出鑰匙打開201的房門走進去,叫了一聲媽,然後情緒失控的痛哭流涕後,他才轉身進了車,開車默默的走了。他聽不見李詩文的哭聲,但他能感覺到。
初八是個好日子,這一天,郭家和林家下財,郭慕華和林詩音按農村的禮義,算是正式訂婚,這一天也定下了結婚的日子:下一月的初六。
訂婚的這天,林家的小院子裡擠滿了人,兩家的親朋好友坐在一起,熱熱鬧鬧的。這一天按幷州本地的規矩,林詩音一個人躲在小屋子裡不能出來,直到男方的人都走了,她才能出來見人,這是古老的傳統,過去的騎馬走轎子,新娘蒙紅罩,這些傳統雖然不在了,但大部分的傳統都仍然在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