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計策

“楊戩,有本事你就不要用寶蓮燈!”沉香便閃躲邊喊道,“咱們兩個,單挑!”

“我們兩個要是打起來,三天三夜也難分高下,不如直接一點吧!”楊戩輕笑着,“沉香,你還是乖乖的束手就擒吧!”

“做夢!”沉香一個急轉身,“我也不是傻子,怎麼可能這麼乖乖的任你打?!”說着,哈哈一笑,就翻身一躍,不見了蹤影。

“該死的!”楊戩握住寶蓮燈,“居然敢逃走?!追!”說着,帶着梅山兄弟就要上前。

李靖喊道:“二郎真君,本帥纔是正帥,你是副帥,不可輕舉妄動!否則……軍法處置!”

楊戩看了看李靖,只能退了回來。李靖隨即命令衆將搜遍全山,務必要找出沉香爲止!

王母在天上看得着急:“這個李靖,什麼腦子啊?!這個時候,沉香都逃到十萬八千里以外了!早知道就應該聽楊戩的,立刻去追!”

“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李靖也是爲了大局着想,娘娘切莫着急啊。”玉帝在一邊道。

衆人自然是無功而返,大家只能回到天庭。這一次沒有成功,王母大爲光火。哪吒趁機提了百花仙子失蹤一事,並傳達了沉香想爲天庭立功,以救下三聖母的事情。玉帝早就想赦免沉香,哪吒的提議立刻就獲得了他的認可。王母見狀,也給哪吒出了個難題,務必要在蟠桃會之前解決此事,否則就再給他一千年的刑期!

這一下,連李靖也着急了:“娘娘,蟠桃會在即,這時限是不是……”

“就是因爲蟠桃會在即,本宮不能不着急啊!”王母笑道,“是嗎,哪吒?”

哪吒心中冷笑,還是領命:“娘娘做事兒……真是公正無私啊……”

王母聞言只是冷哼一聲,玉帝瞄了瞄王母,又看了看楊戩,想必這一次,大家都要沉不住氣了。

哪吒自然領命而去,找沉香去了。楊戩受制於哪吒剛纔的話,不得離開天庭半步,他心中也是着急萬分,不知道沉香能不能完成這件事情。

沉香此時帶着父親去了華山,劉彥昌終於與三聖母見了一次面。夫妻兩人相對無言凝噎,三聖母淚水漣漣,只恨兩人無法相擁。

“沉香很懂事,又聽話,他是個好兒子!”劉彥昌點頭道。

三聖母也是十分的欣慰:“他是個好孩子,一次次的來救我,只可惜……我二哥……”

劉彥昌也知道楊戩有些苦衷,只是他下手未免太過狠毒,沉香纔多大的孩子,就要被迫與他相對決。他安慰妻子:“我們的誓言總有一天還是會實現的!我相信沉香!”

三聖母點點頭:“是的,生生世世,永不分離!”

沉香和哪吒以及敖春依計行事,先變化成了紅孩兒的模樣套出了牛魔王的所在,沉香見鐵扇公主思念兒子,也就賣她一個人情,去了一趟南海。

南海落伽山中,山峰高聳,頂透虛空。奇花瑞草,寶樹金蓮。瓦蓋琉璃,門鋪玳瑁。紫竹林中千杆紫竹隨風搖曳,觀世音寶象端嚴,坐在蓮臺上,身邊立着紅孩兒、惠岸等護法。

剛到紫竹林,就有守山的山神來問:“來者何人?”

“煩請山神稟報大師,劉沉香求見。”沉香微微行了個禮。

不消片刻,守山山神就帶沉香去見了觀世音。觀音端坐蓮臺,雙掌合十,莊嚴肅穆,見到沉香,微微一笑:“原來是師弟。”

“沉香見過師姐。”沉香知道如來不會對觀音隱瞞自己的身份,畢竟這件事情還是要靠觀音來完成的,“師弟此次前來,是來爲善財童子告個假。”當下,將鐵扇公主思子心切,已經臥牀不起一事說了,紅孩兒聽聞,臉色焦急。

觀音點點頭:“鐵扇公主與善財也分別了幾百年了,貧僧就允他回家一趟,探望母親。”

紅孩兒急忙跪下拜謝,自去翠雲山不提。而沉香這邊,則又說了另一件事情:“師姐,師尊想必已經告訴你了?”

觀音點頭:“過些日子,我便親往中天,助你一臂之力。”

“到時候還要煩勞師姐了。”沉香合掌謝過。

告辭了觀音,沉香出了落枷山,與哪吒他們會合。紅孩兒大鬧摩雲洞,從牛魔王口中得知的確是他抓了百花仙子,在紅孩兒的一番開導之下,牛魔王終於肯出來指證楊戩。

楊戩這一次並沒有去阻止沉香尋找牛魔王,只要自己不承認,就算牛魔王前來指證也是沒有什麼證據的。做事要講動機,楊戩與百花仙子向來無怨無仇,玉樹一事又已經不了了之,楊戩看起來與這件事情是最沒有瓜葛的一個了。

沉香也知道這次上天也是無功而返,便與衆人商議起來:“可是……我們沒有證據,要是楊戩不承認呢?”

“這……對啊,俺老牛的指證他要是否認,也沒有辦法啊!”牛魔王也連連點頭,“最後他把罪名全推給俺老牛也不是不可能的。”

敖春道:“是啊,楊戩爲什麼要抓百花仙子?就因爲百花仙子幫助過沉香?”

哪吒也是十分奇怪:“沒錯,玉樹一事顯然是嫦娥的誣告,那麼百花仙子拿玉樹一事來要挾楊戩根本就沒什麼用,那楊戩爲什麼……還要一次次的放過沉香呢?”

紅孩兒道:“會不會……因爲沉香是他外甥,他不忍心……”

敖春忽然一驚:“那這麼說起來,我姐姐的死也有疑點!我姐姐原本也想拿這件事情來要挾楊戩,可事實上玉樹一事根本就是子虛烏有,那楊戩爲什麼要殺我姐姐呢?這沒有道理啊?”

沉香這才明白,這件事情一出來,楊戩之前所做的事情都會引起別人的懷疑。不過也好,只要再多推一把,再由觀音引出神斧一事也就行了!

於是沉香再出了一個計策,先由他們來“營救”百花仙子,牛魔王要極力“阻撓”。哪吒再去求玉帝,要求玉帝一定要應允,沉香救出百花仙子,就釋放三聖母!這個時候,楊戩一定會出來阻撓他們,只要有了證據……就不怕楊戩抵賴!

哪吒立刻應允,牛魔王也回去佈置好一切。

敖紅的魂魄已經修復好了,暫時居住在鼎裡。楊戩將她放在偏殿中,並向她說明了自己的苦衷,敖紅被感動了。

“楊戩,你是個好舅舅。”敖紅輕聲道。

楊戩嘆了口氣:“可是那孩子……他爲什麼就一點兒也不恨我呢?”

“沉香秉性善良,他不會怪你。”敖紅安慰他,“他只是一心一意去救出三聖母,但無論你怎麼傷害他,在他看來,你都是他的舅舅。”

“這孩子的性子……以後可要吃苦頭了……”楊戩既欣慰又擔心。

不多時,哮天犬來回話,說是王母召見。楊戩一整銀鎧,去了瑤池。他猜到是關於今天早朝上,哪吒說的事情。王母是不會允許赦免三聖母的,他必定會百般阻撓,阻止沉香他們破積雷山!

王母取出了虛迷幻境,交給楊戩,並告訴了他使用方法,並笑道:“楊戩,你要不要試一試?”

“小神的心思,瞞不過娘娘。”楊戩只是淡淡地說,“還要試什麼呢?”

“你還記掛着沈檀?”王母冷哼,“也罷,不過是個死人,你要惦記着就惦記着吧!”反正人已經死了,除了想想,他楊戩也不能做什麼!

楊戩只是低着頭,王母一揮手:“行了,你下去吧!切記,這件事情要做得天衣無縫,不能讓陛下發覺!”

“是!”楊戩心中暗道:這三界之內的事情,要瞞過自己這位舅舅……恐怕是不可能了……也就王母想着以爲可以。他這個舅舅,看似昏庸,還有點兒瘋瘋癲癲的,其實心裡比誰都清楚!

楊戩出了瑤池,立刻派人去打探沉香他們的下落。然後派了梅山兄弟,去抓劉彥昌來威脅沉香。

但是,沉香此時卻不在積雷山,他在崑崙山,與崑崙商議對策。

“事情都已經完成得差不多了,你還在擔心什麼?”崑崙問,他剛剛回來,又被沉香找上了。

“虛迷幻境。”沉香只說了這四個字。

崑崙立刻就明白了,虛迷幻境是王母的法寶,可以引出一個人內心中最深切的慾望,沉香要是一進去,想也知道他內心所期望的是什麼,那還不會讓其他人都知道他是沈檀?!

“有什麼東西能夠抵擋虛迷幻境嗎?”沉香問,“硬闖是自然不可能的了。”

“沒有,這東西是激發你心中慾望的法寶,是從欲界四重天中經過幾萬年的錘鍊而形成的。”崑崙搖搖頭,“不如這樣——我幫你去。”

“你?”沉香知道,他八成是覺得好玩兒。

崑崙點點頭:“我和你魂魄中有所聯繫,所以我變成你的樣子,沒有人會察覺出來我們不一樣。而我崑崙,原本就是無慾無求的人,這虛迷幻境對於我來說不過是個玩意兒,根本難不倒我。”

“只要你別玩得太過我就阿彌陀佛了!”沉香哪裡不知道他的心思。

崑崙則是嘿嘿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梅山老大心中對於楊戩屢次的行爲產生了不滿,兄弟幾人私下裡也是十分奇怪:“二爺以前不是這樣的人,怎麼現在……對付自己的親外甥還用如此卑劣的手段?”

老六點頭:“自從八弟……二爺就變成了這個樣子,你們說這……”

老五向來沉默寡言,拉着兄弟幾人道:“我上次和哮天犬喝酒,聽他說過一句……”

“什麼呀?”

“他說……‘沈檀死了,主人的心……也死了!’對,他就這麼說的。”老五道,“你們說,二爺和八弟難道……”

“若真是如此,這也難怪二爺現在會變成這個樣子。”老大嘆息着,“八弟死的時候你們也看見了,要不是鬥戰勝佛拉住二爺,二爺怕是要……哎!二爺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知心的人,哪裡知道……”

老四嘆氣:“可現在二爺這樣……是不是有點兒過了?那可是他的親外甥啊!”

老二道:“這其實也怪不得二爺,你們想想,王母屢次爲難二爺,上面又有天條壓着,就算二爺想要放過沉香,有多少隻眼睛看着啊?!稍有差池,不光是二爺自己,連我們也……”

“都是這天條!”老三氣不過喊道,“要是沒有了這天條就好了!”

兄弟幾個嘆息了一陣子,依舊去了淨壇廟。大家心裡難受,倒沒有怎麼爲難劉彥昌,反倒將他給放了。楊戩得知後,也沒有爲難他們,既然抓不到劉彥昌,他也只能親自去積雷山,用虛迷幻境了。希望這個外甥能夠看穿慾念,不受虛迷幻境的控制。

牛魔王與五位結義兄弟射下五道關卡,沉香一人連破五關,李靖等人看得大聲喝彩,拍手叫好。哪吒也是十分的開心,衆人就等着營救出百花仙子了。

牛魔王也十分的講信用,同意釋放百花仙子。衆人正要打開積雷山的大門,只見半空中忽然降下一道卷軸,卷軸打開,五彩斑斕,攔在路當中。

“牛魔王,你這是什麼意思?!”哪吒立刻就喝道。

牛魔王也是一臉的納悶:“這……這不是俺老牛弄得呀!”

李靖忽然道:“這東西不像是妖界之物,倒帶着仙氣……”

“難道……”敖春看看沉香,“是二郎神?”

沉香卻是一笑:“管他是什麼,我都要試一試!”說着,不顧衆人的阻攔,就縱身躍進了虛迷幻境。

沉香站在山崖上,看着崑崙進了虛迷幻境,只希望他不要玩得太過分的好。從今天一開場,出來的就是崑崙,而不是他。原本兩人還說好,要在別人的配合下破五關,但是崑崙玩得太盡興了,索性就一個人把五關都破了。

沉香現在只希望,那張虛迷幻境還能夠完好無損地回到王母手裡,不過……看着虛迷幻境裡的情景,沉香無奈地搖搖頭,怕是很難了。

崑崙一進了虛迷幻境,虛迷幻境根本識別不出他的內心,上面的風鈴糾結成一團,鈴鈴直響,但是隻見五彩斑斕的漩渦,別的什麼畫面也沒有。

“怎麼可能?”楊戩見狀奇道,“他不可能一點兒慾念也沒有啊?”

崑崙當然不能玩得太過火,不然出去後沉香非找自己算賬不可!他想了想,輕聲一笑,虛迷幻境中的畫面變得凌亂起來,月朗風清閃過,一襲白衣閃過,河中花燈閃過,桃花飄零閃過,兩隻緊握的手又閃過……

“該死的……他要幹什麼?!”沉香又氣又急,崑崙顯現的這些畫面都是自己和楊戩之前相處的畫面,雖然閃得很快,但是難保楊戩不會看出些什麼端倪來!

楊戩只覺得畫面凌亂熟悉,但是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什麼,只能先靜下心來看着,不知道沉香究竟能不能過去。

崑崙暗暗發笑:楊戩啊楊戩,我這也算是給你一些提示了,就看你有沒有慧根,猜不猜得透了!他見沉香一臉要找自己算賬的表情,急忙心念一動,畫面終於穩定了下來:一家人坐在茅屋中,和和美美,吃着晚餐——這算是個中規中矩的答案了。

崑崙假意糾結了一會兒,又猛然大徹大悟,也就破了那虛迷幻境,出了卷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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