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聯姻

孫悟空剛一落定,來到最前面的那座雕像,那是沙利葉的雕像前,沙利葉握着短工,立在當地,孫悟空走過去,卻什麼也沒有發生,孫悟空左右看看,對着沉香喊道:“我說沉香,怎麼什麼也沒有啊?”

“沙利葉代表的是嫉妒,師傅已經成佛,貪嗔癡念都已經沒有了,哪裡還會有什麼嫉妒之心呢?”沉香笑道,“師傅還是快些經過第二座橋墩吧!”

孫悟空走到第二座橋墩前,這是亞巴頓,手中提着巨錘,露出鋒利的尖牙,孫悟空看着,嘖嘖嘆道:“有點兒像巨靈神……”亞巴頓代表憤怒,自然對他也沒有任何影響。當他來到雷爾米的雕像前,孫悟空忽然停下了腳步。沉香心中一驚,喊道:“師傅!”卻見孫悟空直愣愣地站着,眼中有一種懷念,一種哀傷,一種……沉香說不出的感覺……

孫悟空靜靜地站着,他看着眼前的畫面,他看着那個人,看着他對自己微微而笑,耳邊傳來那個人溫柔的呼喚聲:“悟空……”孫悟空嘆了口氣,輕輕地搖了搖頭,他知道,那是假的。

孫悟空低聲道:“他……早就已經不在了……”說着,眼中金光一閃,那座雕像應聲而碎,孫悟空冷哼着,“雕蟲小技!”說着,大步走過那一堆碎石,超前走去。別西卜的暴食,瑪門的貪婪,貝利爾的懶惰,這對於孫悟空來說都是沒有任何影響的。就在孫悟空悠哉遊哉地準備走過最後一座橋墩的時候,他來到了路西法的雕像前。

路西法,曾經的天神右翼,光明晨星,現在的魔界之王。他穿着戰袍,手握權杖,黑色的披風隨風而起,他坐在寶座之上,一隻手搭在扶手之上,看起來慵懶而優雅。那棱角分明的五官英俊而高貴,帶着誘惑的氣息。

孫悟空來到那座雕像之下,他眼前場景頓時變了,霎時間變成了花果山!另一個孫悟空正坐在花果山的石椅上,他的身邊簇擁着許許多多的小猴子們,他們呼喚着“大王”“大王”!無數的新鮮水果和美酒捧在他的眼前,那個自己高興地笑着,對着自己揮手:“你不來嗎?你還要繼續做你的鬥戰勝佛嗎?你連你最初的驕傲都不要了嗎?!”

“驕傲……”孫悟空輕聲道,“我還有這種東西嗎?”

“只要你要,你就可以擁有!”那個孫悟空喊道,“來吧!”說着,朝他伸出手。

孫悟空下意識地伸出手去,沉香見狀,心中一驚:剛纔雷爾米的測試,雖然指出了孫悟空心中的欲9望,但是孫悟空畢竟成佛多年,還是能夠正視心中的慾念的。可是現在這個蠱惑……看樣子,是擊中了孫悟空的軟肋了。

想到這裡,沉香急忙借了一個外縛印,結合金剛薩埵普賢法身咒的力量對着孫悟空喊道:“師傅!”外縛印和金剛薩埵普賢法身咒的力量令孫悟空渾身一震,原本伸出去的手也不由得收了回來。他搖搖頭,努力讓自己清醒一點,然後猛地掏出金箍棒,對着眼前路西法的雕像就狠狠地砸了下去!路西法的雕像頓時也碎成了一堆碎石,孫悟空捂住腦袋,低聲道:“俺老孫可不是傻子……”說着,用金箍棒硬撐起自己,走過了蠱惑之橋。

就在孫悟空走出了蠱惑之橋的那一剎那,原本地上兩座雕像的碎片再度融合,重新變回了雕像落在橋墩上,就好像剛纔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樣。孫悟空抹了一把並不存在的冷汗,對着沉香得意地一笑:“沉香,雖然有點厲害,但是俺老孫可是過來了!接下來,就該看你的了!”說着,很有點幸災樂禍的樣子看着沉香。

“師傅好手段,做徒弟也不能落後!”沉香挑眉一笑,身影一閃,已經來到了沙利葉的雕像之前,沙利葉,代表嫉妒之魔,可惜沉香沒有什麼嫉妒之心,所以他什麼也沒有看到。

“沉香,你瞧見什麼了?”孫悟空喊道。

沉香笑着搖搖頭:“我又不嫉妒誰,何來的嫉妒之心?”他笑着,邊走邊一座又一座地觀賞起這些雕像來,剛纔離得遠,他沒有看清,現在都看清楚了。

當他來到雷爾米的雕像前的時候,沉香停下了腳步,他本以爲自己會看到聽到什麼,但是沉香卻什麼也沒有看到,什麼也沒有聽到,只是一座雕像立在當地。沉香輕輕地笑了,他還有什麼欲9望呢?當一個人什麼願望都已經滿足了的時候,也就沒有所謂的欲9望了。都說人心不足蛇吞象,人的欲9望總是無法滿足的。但是他的欲9望很簡單,只要楊戩好,他就好。現在,他還有什麼可求的呢?他微笑着走過。

第四座橋墩上的雕像是別西卜,握着長鞭,一對黑色的骨翼在空中伸展開來,長長的牛尾在身後揮動,看起來有些可怖。第五座是瑪門,路西法的大兒子,他右手握着一把巨大的鐮刀,左手舉着一個羊的骷髏頭,眼神貪婪,身後也是黑色的骨翼。接下來的是貝利爾,路西法的小兒子,他手中握着和瑪門十分相似的黑色鐮刀,生得和瑪門有些相似,但是要稚嫩一點,臉上有着火紅色的曼珠沙華的刺青,也是黑色的骨翼。唯一比較特別的是他的另一隻手,那是一隻白森森的骨架,映襯着他的黑色斗篷,很有些死神的感覺。

當沉香來到路西法的雕像前的時候,一陣微風吹過,細碎的聲音隨着風聲傳入他的耳內:“沉香……”那是楊戩的聲音。

沉香一愣,路西法代表的是驕傲,爲什麼自己會聽見楊戩的聲音呢?他微微皺眉,只見楊戩在他的面前緩緩顯現,玄衣,散發,對他淺淺而笑:“沉香……”他伸出手,“和我走,到只有我們兩個人的地方去,不要管任何人任何事,嗯?”

“我……”沉香遲疑着,這是什麼意思?

“放下你的驕傲,不要管其他人,好嗎?”楊戩繼續微笑。

沉香明白了:自己最大的驕傲就是不願意放棄自己的驕傲,自己……揹負了太多的責任,自己放不下這些驕傲……他看着眼前的楊戩,他微微地笑着,眼神溫柔,的確有很大的誘惑力,不過……沉香輕輕地笑了,他搖頭:“不。”

楊戩露出了難過的神情,霎時間,楊戩的身影漸漸變得模糊,漸漸擴散開來,變成了一團黑霧,那黑霧重新聚集起來,最後,出現在沉香面前的,是一個身穿黑色繡着金線的華服,黑色的斗篷隨風而起,一雙漆黑的瞳孔打量着沉香,五官深邃,令人印象深刻,他對着沉香微微一笑,帶着致命的誘惑。他伸出手,握住沉香的右手,放在脣邊輕輕一吻,然後半鞠躬,道:“很高興見到你,來自東方的客人。”

沉香收回手:“我也很高興見到您,路西法陛下,我沒想到,陛下還有這種興趣。”

“不,我看不見你們的欲9望,我們只能激發出你們心中的所想,至於剛纔……”路西法起身道,“我只是變成你心中的所想,僅此而已。”

“是嗎?”沉香輕笑,“路西法陛下尊重你他人這一點我還是十分欣賞的。”

路西法的脣微微上揚:“我已經見到了這位……”他看向孫悟空,“鬥戰勝佛,不知道我該如何稱呼你,來自於東方的美人?”

“我當不得‘美人’這兩個字,比起米迦勒天使長,我是萬萬及不上的。”沉香意有所指,他很高興看到路西法的神色微微一滯,“我在東方天界的封號是……至真顯仁真君,路西法陛下。”

路西法似乎有些難以置信:“你就是……昭惠帝君楊戩的外甥?”他沒想到這個看似柔弱的少年會是這個身份。

“你就是魔界之王路西法?”孫悟空身子一閃,出現在了他的面前,“長的倒是不錯……不過你們這什麼蠱惑之橋也太無聊了些!下次再想些有意思的出來!”

“鬥戰勝佛說得是。”路西法微微一笑,“鬥戰勝佛性子直爽,很好。”

“廢話少說,我們要去你哪兒商量商量,行不?”孫悟空擺擺手。

“兩位能來魔界做客,路西法求之不得。”說着,路西法手一揮,地上立時就冒出了一團足有一人高的黑色火焰。“兩位,請隨我來。”說着他就先自行做了個示範,他走進了黑色的火焰,身影立刻就消失了。

沉香看了看孫悟空,孫悟空冷笑:“這種火焰,怕是還沒有太上老君的三味真火的一半厲害呢!”說着,一跳就落進了黑色的火焰當中,一會兒也就消失了。

這算是一種考驗?沉香輕輕一哼,緩步進入了黑色的火焰。那火焰逐漸包圍了他的全身,並不炙熱,反而像水一樣的冰冷,液體一般的流便了他的全身。等到那種冰涼的古怪感覺消失了之後,沉香走出了火焰,眼前,便是魔界的宮殿了。

這樁婚事,耶和華自然也清楚,不能單方面就西方天界這邊同意,更重要的是東方天界那邊同意。所以,耶和華私下裡召見了楊戩,和他商量商量這件事情。如果楊戩願意答應最好,可若是楊戩不答應……他也有辦法要他答應!

楊戩來到聖殿當中,行了禮,然後起身:“不知道耶和華陛下召楊戩前來,有何要事?”

耶和華的光芒微微收斂了一些,露出那雙金色的雙眸,對着楊戩微微而笑:“昭惠帝君來我西方天界這幾日過得如何?招待不週之處還望見諒,有什麼要求也就直說。”

“幾位天使長都很是熱情,給楊戩賓至如歸之感。”楊戩客氣地說,“況且楊戩獨身慣了,沒什麼要求。”

“我聽聞帝君已經和離多年,獨身一人想必十分孤單,帝君就沒有想過再找一位伴侶嗎?”耶和華開始把話題轉到正題上來。

楊戩心中暗暗好笑,但是還是說道:“習慣也無妨,更可況……楊戩現在也有人相伴……”

“以帝君的身份,自然是要找一個配得上帝君的人才是。”耶和華哪裡不明白他的意思,“帝君看我西方天界的諸位天使長如何?”

“耶和華陛下的意思是……”楊戩做出一副剛剛明白的樣子,“想和我們東方天界聯姻?”

“帝君是聰明人,我也不多廢話,西方天界和東方天界都是天界,聯姻也能夠更好的鞏固雙方的統治地位,何樂而不爲呢?”耶和華笑道。

“這事楊戩做不得主,還是等到楊戩回稟玉帝之後再說吧……”楊戩道,“此事事關重大,實在是……”

“帝君答應了又何妨?況且,我也斷不會虧待帝君。”耶和華進一步道,“米迦勒是我西方天界的副君,他的身份對於帝君來說日後也可以相助一臂之力啊……”

“米迦勒天使長?”楊戩一愣,“耶和華陛下的意思是……要他和楊戩聯姻?”

“我看米迦勒和帝君相處得也很是不錯,是個極好的人選。”耶和華道,“況且,他的容貌也是我西方天界一等一的,難道還配不得帝君?”

楊戩決定說說自己現在的情況:“米迦勒天使長的確是個很好的人選,只是……”他面露難色,“楊戩現下……已經有了心儀之人,米迦勒天使長若是和楊戩聯姻……怕是不妥……”

“心儀之人?”耶和華輕哼了一聲,“帝君的意思我也明白,不過……”他放低了聲音,“帝君這幾日和聖德真君倒是過得快活,要是太不檢點了,那也不好……帝君說是不是?”

楊戩一臉的“震驚”之色,他看向耶和華,低聲道:“耶和華陛下的意思……楊戩不明白……楊戩……”

“兩位的起居有我西方天界的人來照顧,要瞞得過我,那怎麼可能……”耶和華繼續低聲道,“若是帝君的那位舅舅知道了……不知道會是個什麼後果啊……”

“耶和華陛下這是在威脅楊戩了?!”楊戩目露兇光,瞪着耶和華,“倒是不知道,耶和華陛下還有這種手段啊……”

“算不上是什麼威脅,不過……是提醒帝君一句罷了。”耶和華笑道,“帝君是聰明人,應該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有些事情……帝君還是早日斷了的好。”

“這是楊戩的私事,不牢陛下費心!”楊戩當下拒絕,“楊戩做事心中有數。”

“帝君的事情我原本也不應該干預,只是……”耶和華心滿意足地看着楊戩的臉色,“米迦勒和帝君的事情……”

楊戩一時語塞,瞪着耶和華:“陛下這是要把楊戩往死路上逼啊!”

“不是我逼帝君,這事對於我東西方天界都有好處,而且……還可以幫助帝君隱瞞一些事情,一舉兩得,多好?”耶和華輕笑道,“只要帝君願意和米迦勒在我西方天界成婚,我保證,帝君和聖德真君的事情我什麼也不知道。”

“陛下……好心計……”楊戩勉強開口,“可是這樁婚事,也不是楊戩一個人說了算的!”他看向耶和華,“楊戩可聽說,米迦勒天使長和魔界的那位……”

“帝君是擔心米迦勒?”耶和華一揮手,“帝君請放心,只要我答應了,米迦勒斷然不會拒絕。”

“陛下就這麼放心?”楊戩似乎還不願意死心,“我看……恐怕不一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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