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士兵隱約看見晨霧中,一個人影緩緩走來,立刻擡搶指着那人厲聲呵斥。
玉如煙沒有說話也沒有停頓,她拎着那甚至還來不及閉上眼睛的人頭,緩緩往前走去。
那士兵見狀,眯着眼睛,小心看過去,看清楚來人之後,他猛地瞪大眼睛,竟有些結巴:“王……王妃?是王妃回來了!”
說着那士兵就要回去報告,卻被玉如煙喊住了:“等等,你過來。”
“王妃?”士兵只得回去。
玉如煙一把將手裡的人頭丟出去,那時士兵一開始還沒有看清楚是什麼,等仔細看過之後,險些大叫一聲,跌坐在地上。
“叫什麼,你當兵打仗,難道連個死人都沒看過?”玉如煙冷聲呵斥他,那士兵被罵了之後,也不敢出聲,只能小心捧着那顆人頭,不知道如何是好。
“把那個掛到軍營門口,告訴下面的人,都給本王妃仔細了,誰要是還有什麼不恰當的心思,那就是他們的下場。”
說完玉如煙就獨自回到了營帳中,她連夜趕回來,有些累了,沐浴更衣之後,就睡過去了。
到中午才醒過來,她一醒來就聽見外面吵吵嚷嚷的,立刻叫了風霜進來:“外面的人都在幹什麼,怎麼這麼吵?”
“王妃,大家是高興。”風霜臉上也滿滿都是喜悅的神色。
“是什麼讓你們這麼高興?”玉如煙愣了一下,她第一個想到是墨無痕醒過來了,可隨後她就否定了這個想法,如果是墨無痕的話,應該有更多的人過來。
“是您帶回來的那個監軍的頭。”風霜解釋到。
天一亮,起來出操的士兵就看到了軍營門口掛的那頭,馬上就有人認出了那是那個叛逃的監軍,守在那兒的士兵說,這是玉如煙帶回來的。
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武神。
接着就如同石擊千層浪般,玉如煙是武神的消息,瞬間就在那些士兵們之間傳開了,只不過是一個上午,士兵們瞬間都像是打了雞血一樣。
“他們都說要來拜見您,您看?”風霜一邊說着,一邊給玉如煙穿衣。
“見就不見了,你出去告訴他們,做自己該做的就行,可以說得誇張些。”玉如煙神色倒是淡淡的,她對於這些名聲沒有任何興趣,只是這時候,倒也不失爲一種激勵士氣的辦法。
昨夜去殺那叛徒的時候,玉如煙也曾想過在那邊軍營裡大鬧一場,可雖然是晚上,她也看得出來對方軍隊,秩序井然,想必就是她真的做了什麼,也會被那個主帥很快平息。
那個監軍看起來並沒有什麼地位,估計是過去投誠,可因爲他叛徒的身份,對方不敢重用他。
所以,她才能那麼張揚的殺人,那傢伙竟然在這個時候擾亂軍心,除了用命贖罪之外,總還需要有點其他用處。
她昨天那一鬧,肯定也在對方的軍營裡傳遍了,不過,那主帥看起來是個聰明人,應該很快就會打過來了。
“對了,那些傳播流言的人找出來了嗎?如果沒有,就仔細去查查那個監
軍之前的手下。”玉如煙吩咐完,風霜就說道:“都已經找出來了,是士兵們上午自己揭發出來的。”
玉如煙聽完倒是有些意外,風霜笑道:“王妃您不知道,現在所有人都認爲我們有您這一位武神保佑,必定會贏,奴婢和豐谷只是出去說了一句,神明不喜虧心事,他們就自己揭發出來了。”
“他們都是一些常年在沙場上的人,心思倒是比京城裡的那些,更單純。”玉如煙點點頭。
“說起京城,半柱香之前,又士兵來報,新的主帥下午就該到了。”風霜說着,這纔想起自己懷中的文書。
她將文書給了玉如煙,玉如煙蹙眉:“怎麼給我,那幾個副將呢?”
“副將們都已經看過了,他們也受到了營中氛圍的影響,所以纔想讓您也看看。”風霜低頭說道。
玉如煙對此也有些瞭然,畢竟這樣也好,如果這裡的局勢全部由那些她不熟悉的人所掌握,她總歸也不能完全放心。
新的主帥是一位在沙場上血戰了十年的將軍,可雖然說起來是一員老將,戰績卻平平,他不知道玉如煙之前做了什麼,因此對這位身在戰場的王妃,頗有偏見。
一過來就綿裡藏針的找玉如煙談了半天,意思是既然身爲女子就不要摻和,男人沙場上的事情。
“那個主帥說話還真是難聽。”風霜都已經唸了五天,心裡還是很不舒服。
“他新任主帥,過來肯定是要立立官威,這樣也好,行軍打仗最怕就是兵權旁落,敵軍三天前就一直在外挑釁,他若不立威,難道還真要我帶軍去殺敵?”玉如煙說完,擡了擡手讓風霜過去。
風霜走過去,就聽見玉如煙說:“只是敵軍狡詐,我覺得那主帥太着急立功立威,恐怕會被有心人利用,你悄悄去支會那幾個副將,告訴他們若覺得有什麼不妥的,大可過來跟我商量。”
“是。”風霜點點頭就出去了。
玉如煙擡頭看着營帳上,已經開始有些朽的支架,半眯着眼睛嘆氣:“這一仗,拖得太久了……”
雖然只是預感,卻沒想到最終還是成真了。
“這都已經第三次了!敗了第三次了!可那賀老賊,卻還是一意孤行!”一個副將坐在玉如煙帳中,拍着大腿,滿臉憤怒。
“張副將,賀至勇是將軍,你們都是副將,說話的時候,也不要忘了身份。那人心胸狹窄,你們都是棟樑,若是被他拿住這些把柄,在御前告狀,就得不償失了。”風霜立刻說道。
說完她看了看玉如煙,玉如煙點點頭。
那幾個副將,也知道輕重,只好忍着。
“說說這幾次戰敗,你們認爲是什麼原因?”玉如煙問道。
“敵軍屢次挑釁,我們攻過去,他們就立刻退到山谷,那地方易守難攻,這三次,有兩次我們都是因爲將軍下令追擊,卻在那邊遇到伏擊。”張副將說着,也是一臉悲痛:“整整兩萬人啊……”
“窮寇莫追,他也是打了十年仗的人,竟然不懂?”玉如煙倒奇怪了。
“他那
人剛愎自用,一開始那一敗,的確是失誤,我們大家都沒看出來,可第二次,我們都看出敵方假敗,可就因爲吳副將說話衝了些,他就偏偏不聽我們的,一定要去追,這才又被人伏擊。”
張副將才說完,吳副將也忍不住:“王妃,屬下的確說話衝了些,可這是因爲,前一日,他錯誤的判斷敵方會從東邊攻來,我們守在東邊,可敵方卻從南方來偷襲本營!”
“如果不是王妃提前察覺,說不準,現在我們這些人都是俘虜了,可那人卻一點對王妃的感激之意都沒有,還……還說了許多大逆不道的言論!”吳副將說着,直接跪在了玉如煙面前:“王妃,您一定要想想辦法,不能再這麼下去了!”
“這個本王妃清楚,只是現在形勢不明,再加上賀將軍纔是主帥。”玉如煙也緊蹙眉頭,她看着下面副將交上來的地圖,閉着眼睛想了想:“你們先彆着急,至少表面上要先賀將軍穩住。”
這才說完,卻聽見外面號聲響起,在座諸位對視一眼,這才隔半天,對方竟然又攻過來了!
“三戰連敗,將士們已經頗爲疲累,士氣也十分低下,再這麼敗下去,我們還不如直接投降算了!”張副將一拍大腿,直接憤恨吼了出來。
他才一說完,身邊的幾個副將就開始咳嗽,他這才反應過來,玉如煙還在。
“是屬下失言了。”
“沒什麼,你也沒說錯,我們不能這麼敗下去了,而且……我們也可以直接投降。”玉如煙說着冷冷的勾起嘴角。
“王妃此言何意?”幾位副將都奇怪的看着玉如煙。
“你們過來,看到這裡了嗎,這是通往後面城池的小路,現在敵方恐怕已經料到我們兵將不和,他們肯定也派了探子時刻緊盯我們的動作,既然他們那麼辛苦,我們乾脆就直接不和給他看看好了。”
玉如煙說完,眼神也逐漸冷了起來。
號聲響起,那賀將軍直接帶兵迎戰,可他沒想到,他纔出去,後面幾個副將和玉如煙帶着更多的人往小路撤退。
“撤了?對,那個女人十分聰明,這纔會是正確的選擇,不過真是可惜了,遇上那麼一個剛愎自用的主將,根本不知道那次戰敗救他性命,被他看中的,是我們的人。”
那主帥說着,冷笑一聲:“派我們最近精銳的部隊過去,一定要活捉玉如煙!”
“是!”那士兵也是滿臉喜悅。
他們兵分兩路,前後夾擊,準備給玉如煙他們來一個甕中捉鱉,卻沒想,等待他們的,可不是什麼肥鱉,而是滿滿當當的炸藥!
轟隆!
爆炸幾乎將整個戰場都震得抖了三抖,玉如煙他們躲在山洞中,等再出來的時候,那些準備伏擊他們的精銳部隊,是連全屍都找不到了。
“王妃真是英明!”派人去查看戰場的時候,張副將沒忍住就直接大喊起來。
“王妃英明!”“王妃神武!”
士兵們也是一陣一陣的喊道,這一次一掃前日戰敗的低落,連陰了數天的天氣也放晴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