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蘭若見狀立刻趕過來,玉如煙低聲問過發生了什麼事情之後,走進醉玉樓,廳內狼藉一片,還有幾個壯漢站在廳內,看見這狀況不敢輕舉妄動。
“你就是這裡的老闆?”其中一個站出來,他比玉如煙高上很多,可是氣勢上卻一點也壓不住玉如煙,玉如煙扇子一合,往手掌心一敲:“是。”
“你想怎麼樣,來我醉玉樓鬧事,可是要付出代價的。”玉如煙擡眼看他,一雙冷冰的眼睛裡帶着濃濃的殺氣。
壯漢被震得往後退了一步,他意識到自己在害怕之後,馬上壯着膽子往前站了一步:“既然你是這裡的老闆,那你說這怎麼辦,我們是過來找姑娘的,可不是找氣受的!”
“打聽到底細了嗎?”玉如煙皺眉問道,蘭若卻只是搖頭:“暫時還沒有,只知道這些人都是前些日子才進城的,落腳在城東的客棧,葉媽媽說看打扮像是關外的人。”
“關外的人,不可能。”玉如煙低頭觀察那些人得手,相當乾淨,乾淨到甚至不像打手,如果是胡人,天天在馬背上不可能有這麼幹淨的手。
“先關門。”
“怎麼!你們這又是唱的哪一齣,大爺我不管你是什麼人,今兒爺在這花了銀子,你們就要讓本大爺滿意!”那幾個壯漢,一把拔出腰間彎刀,幾乎要抵上玉如煙的眉心。
玉如煙眉頭一蹙,後退一步,風霜瞬間上前拔劍一挑,將那刀鋒挑開不說,還硬生生逼了那壯漢好幾步。
“既然在我這兒撒野,就要知道我這兒的規矩。你們是誰,誰派來的,最好大家在這裡說清楚,不然你們有沒有命回去,我就不保證了。”
玉如煙定定看着面前的人,她越看越覺得有問題,這些人似乎看到她出來之後,立刻收斂起來,蘭若也有這樣的想法。
如果僅僅是這樣的工夫,砸不砸得了這醉玉樓都是問題。
“你們之前爲什麼不動手?”玉如煙問道,蘭若低着頭回稟:“回主子,因爲這些人身上都有皇家的信物,我們不敢妄動。”
“皇家的信物?”玉如煙低頭看着蘭若拿出來的一塊令牌,那是一塊雕有雙蛟的令牌,看這花紋應該是太子所有。
這些人難不成是太子的人,他們究竟有什麼目的,難不成是如雪……
“捆起來。”玉如煙下令,醉玉樓的護衛立刻蜂擁而上,之前他們就是因爲那令牌所以不敢擅自行動,現在有了底氣,馬上麻利的就把幾個人綁了。
玉如煙正要去審問,眼角餘光看到混在人羣中的一個人,她擡腳走過去,看清楚之後,停住了腳步:“太子殿下,腿腳倒是快。”
“弟妹說笑了,我只是路過。”墨無殤笑着舉了舉酒杯,玉如煙暗道不好,表面上卻不動聲色,她在墨無殤對面坐下:“太子殿下這樣派人來砸一個小小青樓,莫不是這裡有什麼人得罪了殿下?”
“弟妹說笑了,我從來沒有派什麼人過來,今次只是路過,告辭。”墨無殤說完放下酒杯,拂袖而去。
“主子,那些人……”風霜跟在玉如煙後面顯然也嚇了一跳,玉如煙揉了揉眉心:“太子都說了跟他沒關係,交給蘭若,問出他們幕後主使者是誰,我們先回王府。”
“主子,會不會是如雪暴露了?”風霜有些擔憂,玉如煙搖搖頭:“現在別說這些。”
被算計了。
看墨無殤的神情,他應該不是主使,能夠懂得了太子宮的信物,必定是太子宮的人,除了太子之外整個太子宮權力最大的應該就只剩一個太子妃白玉繞了。
她在九王府中就一直試探如雪的事情,想來在墨無塵發病之後,就一直沒有看見墨無殤,白玉繞那時候是被墨無殤叫走的,可墨無殤怎麼知道白玉繞那時候在那裡。
如果是白玉繞故意爲之,也說得過去,那個女人實在不是善茬。
玉如煙上了馬車,心裡一團亂麻,也沒有注意到她身後不遠處的一臉雙轅馬車跟着他們緩緩駛出街巷。
“太子現在聽到了,醉玉樓就是玉如煙的,而那個如雪也是她故意……臣妾知道,如雪是您心尖上的人,可是您也要想想,她可是這醉玉樓出身,玉如煙怎麼會和她一點關係也沒有呢。”白玉繞低聲說道。
墨無殤並沒有在多話,白玉繞也不着急,她知道這件事情現在還急不來,看墨無殤的表情她就知道墨無殤心裡已經有了懷疑。
“殿下,你怎麼了?”如雪小心翼翼的奉茶,她一雙罥煙眉緊蹙,語氣十分溫柔。
墨無殤冷漠的回頭,卻在看到如雪的瞬間,心軟了下來,他輕輕伸出手,如雪將纖纖玉手放在墨無殤的掌心,乖順的在墨無殤身邊坐下,靠着他的肩膀:“太子殿下……”
“如雪,本宮有些累了,你服侍我休息吧。”墨無殤伸手順着如雪如瀑布的長髮,如雪音容笑貌俱在眼前回放。
這麼乖巧溫婉的女子,就算真的是墨無痕安插過來的眼線,他又怎麼捨得動她。
一想到也許如雪會沾滿鮮血死在他面前,墨無殤的心頭就是一痛。如雪只是低頭乖順的幫他寬衣解帶,她觸碰到墨無殤複雜的眼神,深深的看了進去。
“殿下,是不是如雪的存在給您添麻煩了,像如雪這樣卑賤之人,殿下還是……”如雪軟軟的說道,墨無殤卻用手指堵住她的脣。
看着如雪小巧的臉上掛了一行淚珠,墨無殤的心也跟着顫動,他的神色一下子就軟了下。
“如雪你別說了,本宮已經說了要保護你,就會不惜一切代價的護你周全。”墨無殤摟住如雪軟軟的身子,眼神變得十分冰冷。
如雪他放棄不了,也動不了手。
那麼就只能朝墨無痕和玉如煙身上下手了,如雪這樣乖巧,縱然真是那兩個安插過來的,也一定他們在背後用了什麼卑鄙的手段。
只要威脅如雪的人不見了,那麼她是什麼身份,又有什麼關係。
厲王府。
“你是說,墨無殤可能已經知道如雪的身份?”墨無痕挑眉看着玉如煙,玉如
煙坐在離他不遠的紅木椅子上,揉了揉太陽穴:“這一次是我的疏忽,只是沒有到白玉繞會這麼快出手。”
“那個女人不能小看。”墨無痕皺眉,之前他倒是完全沒有注意到那號人物,看來是一個懂得收斂鋒芒的女人。
“不過墨無殤和如雪身上有情蠱的牽連,墨無殤應該下不了死手。”玉如煙端着茶杯,此時天已經黑盡了,她看着昏黃搖晃的燭火,也有點疲憊。
“下午的時候,白玉繞單獨問過我如雪是不是我派過去的,現在她應該已經肯定了。”真是不知道那個女人還會有什麼手段。
不過同樣是白家的女兒,白玉繞倒是比蓮蓉月餅聰明,至少還讓人有興趣去對付她。
遠遠傳來打更的聲音,玉如煙實在有些累,她半閉着眼睛打算先休息一下,卻突然覺得眼前一暗,她睜開眼,只看見墨無痕已經離開了位置走到了她面前。
“做什麼?”玉如煙看的不太清,聲音也帶着一些迷茫,墨無痕卻一言未發,突然玉如煙覺得身體一空,她居然被墨無痕橫抱了起來!
“放下,我自己有腳!”玉如煙立刻掙扎到,可墨無痕的力氣實在太大,她這一天奔波也累了,最後也沒掙扎開。
墨無痕捏了捏她的腰,玉如煙蹙着眉頭,一個手刀砍過去,墨無痕歪頭躲開,附在玉如煙耳邊:“你要是把我打傷了,打算一個人對付墨無殤?不過我要提醒你,要是我死了,你就成寡婦了。”
“那是你的敵人,不是我的。”玉如煙冷哼一聲,還是收回了手。
“你以爲他現在會分的那麼清?”墨無痕眉毛一挑,玉如煙不在說話,她當然知道墨無殤不會分得清楚,她不再說話,乾脆靠着墨無痕的肩膀睡了過去。
墨無殤可不是什麼忍得住氣的人,從明天開始應該也要開始一場明爭。
“這個女人也就只有這個時候,像個女人。”墨無痕聽着耳邊平穩的呼吸,他放緩了腳步,院中點起燈籠,微風拂過,是少有的寧靜安穩。
竹葉沙沙輕響,蟲鳴窸窣,空氣中帶着淡淡荷香,月光之下,玉如煙的側臉如同孩子一般,沒有白天時候冷漠囂張。
“王爺……”飛花看着墨無痕抱着玉如煙回來,下意識要去扶住玉如煙,卻被墨無痕不着痕跡的躲開,飛花行禮後悄悄退出屋子。
玉如煙難得睡得這麼熟,墨無痕把她放在牀上,看着她毫無防備的樣子,伸出手輕輕去解開她的衣帶,玉如煙卻在睡夢中,伸手一揮。
那手刀就算是下意識的,也相當凌厲,墨無痕差一點沒躲開,他眼中有些吃驚,卻看見玉如煙只是皺着眉頭,翻身睡過去了。
玉如煙眼睛下面有淡淡的烏青,看得出來最近一段時間,她並沒有休息好。墨無痕伸手輕輕拂過那烏青,良久,他搖頭。
“算了,今天就放你一馬。”墨無痕拉過被子給玉如煙蓋好之後,轉身走了出去。
書房的燈亮了一夜,直到第二天早朝的時間,也沒有暗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