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別倉津,我急急的回到大帳。
“她怎麼樣了?”我輕聲問豆蔻。
豆蔻行了禮,低聲回我,“服了藥,睡着了。”
喜福也走過來向我福了福身,悄聲對我說,“剛送來的時候渾身是鞭傷,看得咱們都嚇住了。但是給她擦身、換衣服、上藥,雖然過程中難免疼痛,但她卻沒有哼過一聲,倒是堅強,叫咱們不由得有些佩服。”
我走過去,看着她清秀的臉龐,總覺得有份說不上來的熟悉感。
“你們好好照料她。要是醒了,就來報我。”我對她們倆輕輕囑咐道。
“是。”她們福身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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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她醒了。”喜福歡快的跑來告訴我。
我站起來,“走,過去看看。”
一進帳子,就見她向我跪倒,“謝謝公主救命之恩。”
我忙攙扶起她,“你身體不好,快去躺好。”豆蔻和喜福忙把她扶到牀上,爲她蓋好被子。
“公主——”她哽咽的看着我。
我握着她的手,笑着問她,“你叫什麼?”
她低下頭,有些自卑的道,“奴婢自小是個孤兒,沒名字,總管喚我奴兒。”
我有些不忍,柔聲道,“這不算名字。我給你起個名字,可好?”
“好。”她擡起頭,大眼睛裡閃着期待。
“我見你亭亭玉麗,就叫玉人,可好?”我徵詢的看着她。
“好。”清秀的臉龐有着明顯的欣喜。
“你還有可以投奔的親人嗎?”我若有所思的問道。
“沒有了。”說完,隨即眼裡有一絲惶恐,“公主,不想留下玉人伺候你嗎?”
我溫柔的看着她,“你不要緊張!我原想,你要是有好的去處,我就爲你安排妥帖,放你自由。現如今,怕是隻能委屈你跟我回宮了。”
“公主這樣說就折煞玉人了。”她惶恐的說着。
我耐心的和她解釋道,“宮裡並不是一個好地方,那裡規矩多、自由少。進去後,出來反而難了。我既然救了你就希望你快快樂樂的。”
她一下子又跪到在我面前,“只要能跟着公主,去哪裡玉人都不在乎。能服侍公主,玉人就覺得很快樂。”
看着她急着跟我表明心跡,我不禁動容。我知道現在我說什麼她都會以爲我是在推辭,其實我是真的不希望她深陷宮中。
“快起來,好好躺着,養不好傷,我就不帶你回宮。”我知道這句話的作用,果然她馬上乖乖的躺好。
轉而又對豆蔻和喜福吩咐道,“你們給她好好上藥,別讓她身上留下傷疤,姑娘家總是愛漂亮的。”
“是。”豆蔻和喜福應着。
她們說着話的時候,我才發現喜福的眼裡也溼乎乎的。
“你怎麼哭了?”我關心的看向喜福。
不問還好,一問這眼淚是成串的往下落。
我納悶的看着這丫頭,不解這是怎麼回事。
我轉而看向豆蔻,豆蔻即和對我說道,“她一定是見公主這麼對玉人,想起前些日子在宮裡自己病着的時候,公主讓人照顧她的事情。公主不但沒有準她移地方避諱,還天天看她。她現下定是觸境傷情了。”說着,豆蔻也有些動容。
我走上前去,拿起帕子,幫喜福擦眼淚,“乖,不哭了。否則一屋子的都哭上了豈不好笑,不知道的還以爲是我欺負你們了。”
她一面抹着眼睛,一面破涕爲笑的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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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你不問玉人,擱也兒格格爲何打玉人嗎?”玉人聲音讓我從書中擡首看她。
我笑着回她,“何必問,我知是她誤會你了。這是你不快的回憶,能忘記最好,我提它做什麼。”
“公主,我身上的傷好了,心上也是,已經不傷心了。但玉人想把這件事情說給公主聽。”
我瞧她的認真樣,只好隨她,但不明白她爲什麼和我說起這個事情。
“擱也兒格格,她是倉津王子的表妹,自小和倉津王子一起長大,她喜歡倉津王子,只要是倉津王子多看兩眼的姑娘,她都不會放過。這次玉人只是因爲走路時不小心碰到了王子,而王子攙扶起了玉人,正好被她看見,所以就遭到了毒打。”
我聽到這兒,真是覺得難受,就因爲這樣的理由就可以糟蹋一條鮮活的生命,擱也兒真是太不可理喻了。
“以前也有過類似的事情,只是她們沒有玉人幸運,都死了。”說到這兒,我能感覺到玉人的後怕,雖然她故作鎮靜。
但我更奇怪,爲什麼她要和我提這段讓她害怕的往事。
“奴婢知道倉津王子喜歡公主,公主一定要小心擱也兒。”
看着玉人不惜提起讓她戰慄的往事,如此鄭重的提醒我擱也兒的存在,這份對我的關心,我是感動的。
但我並不覺得擱也兒對我有什麼危險性。以我現在的身份,她不能把我怎麼樣。再來,我也不會和她有什麼牽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