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善來給額娘請安。”我隨意地福了個身,就討好的跑過去蹭到德妃的身邊。
德妃看着我一臉的慈愛,“來,坐我身邊。這兩天都在忙什麼?曲子都練好了嗎?”
我嬌笑的坐到她的身邊,自然而然地輕偎着她撒嬌道:“每日裡不是上書房,就是練曲兒……曲子已練得差不多了,額娘莫擔心。”
德妃正要和我再說點什麼,門外就有小太監通報,說要見德妃娘娘。
接着,就見一個小太監進門打欠,然後就滿臉喜氣洋洋地對德妃說道,“娘娘吉祥,今兒個萬歲爺翻了您的牌子,李公公打發奴才過來通傳一聲,奴才給您道喜了!”
“打賞。”德妃笑着吩咐一旁的大宮女翠蘭。翠蘭笑着應是,臉上隨即也染上了喜氣。
接過打賞,小太監諂媚的笑着行禮告退。
這樣的通報都是能讓主子高興的,也算是宮裡的美差了,莫怪他如此高興。
德妃雖然臉上還是和平日裡一樣波瀾不驚的,可是眼睛裡還是透出了她的愉悅。
她已經39了,但保養的極其好,臉上沒有明顯的細紋,但畢竟和宮裡的其它女子相比,她已經老了。皇帝能來,表示她仍獲聖寵,在宮裡這是頭一等的喜事,她心裡又怎麼會不高興呢!
我理解她的心情,也理解宮裡人的想法,但是當看到本該正常的夫妻之事變成一種恩賜——這種變態的體制,我怎麼也無法覺得這是一種快樂,反而有一種深深的悲涼之感。聯想到《金枝欲孽》,我更加是一股惡寒。
違心的恭喜之言怎麼也無法說出口,但我知道,我不能去破壞德妃的好心情,畢竟她一直是真心待我好的。
所以不聞不看是最好的,想到史書上說接駕前還要焚香沐浴之類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我想德妃肯定需要時間有所準備。
於是我扯出一抹笑容,“額娘準備接駕的事吧,眉善先回房去練琴了。”
“也好。你先去吧。”
我回到房間,屏退了所有人,一個人呆在屋子裡,我想一個人靜一下。
雖說來了一個月,各方面適應的都不錯,可是我沒有此刻這麼清楚的發覺我和這裡是絕對格格不入的!她們的快樂我無法認同,而對於我看不慣的東西我唯一的權利只有沉默!這個地方死氣沉沉,感覺不到一點自由的氣息,在這個時代作爲女人是極其可悲的,而等待我的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命運,我要怎麼在這樣的時代過一輩子?
我比任何一刻都想要回家,我不想留在這個沒有計算機,沒有手機,沒有自由,無法自主的鬼地方!
不知道什麼時候,面前已出現了一塊白色的帕子,擡頭看到冰四站在那裡,我有說不出的訝異。
“哭什麼?”他還是維持一貫的冷漠表情,只是言語中似乎比平時多了點溫度,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
我用手抹了下臉龐,這才發現我已不知不覺淚流滿面了,我只好接過他手裡的帕子用最快的速度把眼淚擦乾。
此時我應該想一個完美的藉口去解釋我的眼淚,但是我一點說話的慾望都沒有,我自暴自棄的想着,隨便他怎麼想吧。
“就算曲子沒練好,也不必如此傷心。今晚要是皇阿瑪問起你,一個月的期限不是還有兩天嘛。”雖不是爲這傷心,但真沒想到此時能得到他的柔聲安慰。
擡頭看着他一貫冷情的臉龐竟感到了一絲暖意,心底總覺得有什麼沉了一下,也許十三就是被他這難得的柔情給感動的,惟他馬首是瞻了。
“嗯。”我胡亂的應着,他的猜測已是最好的解釋了。
哭過一場,心裡總算暢快了些。既然回不去,只有活下去,過一天算一天了,打起精神應付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