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菲將手上的草藥全部放進瓦罐裡面,然後都入適量的藥酒,浸泡過後,看着玉離說道:“你要先來,在一起嗎?”
玉離放開琪琪的手,對琪琪說了句:“在這裡等我。”然後對齊菲說:“去外間。”
琪琪坐起身體,手上的溫度突然消失,心中彷彿失去了什麼,一種不安浮上心頭,來不及的想要抓住,對着玉離的背影喊道:“不用出去——就在這裡吧,我看着不害怕。”
玉離誤以爲琪琪誤會自己與她不親近了,輕輕的安慰:“不是不想要在這裡,怕你會緊張,還是不要看的好。”
琪琪搖頭說道:“不用,看一遍是看,看兩遍也是看。”向牀裡面挪了挪,拍了拍身側,“這兒吧,移來移去也會很麻煩。說不定,痛的時間也會長。”
齊菲看了看琪琪,見她態度很是堅定,說道:“就在這裡吧,琪琪說得對,子蠱一旦離開宿主,母蠱就會躁動不安,在身體裡串動的幅度也會增大,若是離開了心口的位置,就很難再確定方位引出抓住。”玉離點點頭,走到牀上躺下。
琪琪緊緊地握住玉離的雙手,看着齊菲將半尺長的小手刀在火焰上燒到火紅,看着她對自己看着欲言又止,疑惑的瞅着燒得火紅的刀子。玉離輕輕的裂開嘴,拍了拍琪琪的玉手:“怎麼能比我還緊張?你這樣握着我,我怎麼脫衣服?難道你想親自爲我脫?”
琪琪連忙放開手裡握緊的,尷尬的瞪他一眼,動作有些不自然。齊菲撇開眼,專注的對着玉離的胸膛下刀子,隔了一道口子後,將瓦罐端在左手,右手拿起手掌大的鑷子,凝神專注的看着血液從心口冒出。玉離暗自調息,漸漸地,胸口幾處肉骨跳動,從四面而來,最後集中在在胸膛的刀口處。
突然一滴血滴做成的蟲子從刀口破體而出,一串三尺高,遇上空氣後,在空中幾番旋轉,終是不適應,降落的時候,還想要再回到原來的地方去。齊菲不急不慌的看着它掙扎在藥草的香味中,眼疾手快,在回到肉體的那一瞬間,用鑷子攔腰夾住,放進瓦罐裡。子蠱順利的取出。
與此同時,琪琪突然心口一痛,千萬只的螞蟻瞬間甦醒,不止是在心頭焦躁串動,更是整個身體的血液都在翻滾,瞬間整個身體似乎在火焰中燃燒,身體燙得嚇人。癱倒在牀上。
眼見琪琪痛苦的癱在牀上,手捂心口,滿臉火紅,痛苦的眼眸似乎着了火,玉離管不得心口上的刀口還沒有包紮,慌忙將琪琪抱起來,手掌翻起,就要給琪琪傳輸內力。
卻被齊菲攔住,“不行,不能再給她傳內力,這樣更容易引起母蠱的不適。你扶起她。”伸手開始扯開琪琪的衣裳,露出紅色的肚兜。身體上的紅豔卻是比肚兜的顏色還要亮豔。玉兒上前一步,說道:“王爺,讓我來吧,您這個樣子——”
玉離打斷她的話說道:“沒關係,我把持住力度,”對齊菲說道:“你要抓緊時間。”說着一股清涼的氣息緩緩地傳遍琪琪的身體,瞬間躁動的肌膚安靜下來,但是心口的地方還是可以見得微微地輕跳。
齊菲對準穴位輕輕的迅速下手,刀下在肌膚上的時候,母蠱瞬間破出,卻是伸了個半個身子,向外探望一眼感覺不適就要收回去,此時已經被齊菲用鑷子夾住,一同放進了瓦罐。
解蠱的時間短暫,很迅速的就完成了,但是琪琪卻像是打過一場浩劫大戰一樣,滿頭大汗,火
熱的身子禁不起玉離一道道的輕柔內力的輸入,最後漸漸的沉睡。
將琪琪放在牀上,玉兒連忙上前爲玉離包紮,玉離漸漸的抵不住內裡大量消耗的虛弱,倒頭昏睡。
琪琪躺在牀上,身體陷入完全的昏迷狀態。意識像是有力量牽引,來到一片白茫茫中,在迷霧中受到牽引般向前行去。晝夜更替,無窮無盡不知疲倦的行走,卻是怎麼也走不出這裡被白霧籠罩的迷宮。
聽不見聲音,卻又是聽得見聲音,就像是咒語,不斷地變換成咒符傳進大腦裡。或低語,或乞求,或輕哧,或疼惜,或呢喃,聽不清話語,卻清晰地感覺到他的焦躁,不安,和忍耐。
白霧終於漸漸的散去,琪琪才意識到,這裡就是曾經穿越的時候經過得地方,那片看不見前方一尺遠的地方。只是玉石沒有再出現。
白霧散去,眼前是一望無垠的草坪地。有一女孩子席地坐在草地上,青色衣裳,秀髮垂地,青絲飄舞,腦袋搭在肩膀上,顯得很是落寞無精打采。
琪琪走上前去,腳步無聲,那個小女孩聽到聲音,擡起頭,呲開牙,露出笑臉,清純的臉上眼底有一絲的驚喜。
琪琪一驚,說道:“你是白琪琪?爲什麼會在這裡?”
那個小女孩不說話,突然笑得更開,漸漸地身體幾近透明,最後化作一陣青煙,消散在空氣裡。琪琪慌忙跑步上前,着急的喊道:“等一下,別走。”伸手觸及的已經是一片空氣。
茫然的看着那最後一點的陰影消失在視線裡,琪琪失落的坐在草地上,草地上綠油油的一片,新嫩的小草剛剛長出,還是碧綠色,一顆顆的茁壯成長在草坪上。心思一動,琪琪伸手去摸,果然,手是透明的,從綠草間穿過,不留痕跡。
或許這裡有着無數的靈魂,但是大家誰也看不見誰。這裡看不見太陽,卻能感受到陽光的溫暖,看不見的邊緣,只有無奈的坐着。
玉離坐在牀邊,指腹摸着琪琪的鬢角,輕輕的磨~搓:“琪琪,醒過來好不好?我知道很疼,以後不會的了,再也不會的了,不會有人再傷害你。快點醒過來,聽我解釋好不好?”
“我答應過你,今生只會娶你一個,就一定不會食言,但是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你知不知道,你中了毒?‘死亡’是世上無藥可救,其實也是有藥可解的,只是必須要有人甘願服上解藥,再不吃不喝七天等到解藥全部融入血脈六通,融入血液的解藥纔是解藥,我已經試過了付含雪,她早就服過解藥,並且解藥已經制成,所以娶她是必定之勢。但是,我又怎能忍受她加害於你,這個女人,一定要讓她嚐嚐痛苦。所有加害過你的人,我都不會放過,”
“林煙雨只是個幌子,她不足爲懼,在王府裡只是多個吃飯的人,你要是不開心,我就將她打發了,讓她離開王府可好?但是這個要等到你的毒解完了,好不好?到時候就是我承諾迎娶你的時候,等我們成了親,我們就去邊疆,沙丘國到底是野心不足,越來越等不及了,所以我必須去戰場。如果你實在不願意跟我一同去前線,也沒有關係,留在離王府更安全。可是,我想你的時候該怎麼辦?我會很想你很想你,你要常常給我寫信報平安,還有——要說甜言蜜語的話安慰我。”
“你看,我都想好了我們以後的日子,如果這裡沒有你,又該怎麼進行的下去?幸福,怎麼能讓我一個人去做?”
“
琪琪,快醒醒好不好,你還要睡多久?四天已經夠久的了,不要再睡了好不好?”
玉兒守在門外,靜靜的落淚,心裡在祈禱。齊菲說過取蠱毒的時候,長期居住在血液中的母蠱突然離去,宿主的身體素質若是挺不過去,血液跟不上心跳流動的速度,就會漸漸地停息導致宿主死去。這裡要靠宿主的意志來挺住,若是意志力不夠強,大腦會先停住血液的供應。
小姐,你若是真的愛着王爺,就請醒過來吧,聽聽他的解釋,給他一個機會,也給你一個機會。
齊菲靠着松柏樹發呆,四日的等待已經夠久了,早就已經過了醒過來的時間,還要睡多久?緊了緊秀眉,起身站起,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摸出袖子裡的銀針,這裡是最後的辦法,只能看琪琪的意志有多少,緩步向着房間走去。繞過玉兒,推開房門,擡眼,突然眼裡就驚喜出一滴淚。
琪琪看着玉離的眼睛,手指輕輕動了動,發現手正被他握在手心裡,輕輕地問道:“我睡了多久?”
“四天,睡得可夠久了,還知道醒過來?真是懶丫頭。”看着已經睜開來的眼睛,玉離輕聲的說道。
琪琪收回手,環顧了四周,說道:“這裡是哪?”環境有些熟悉,驚訝的復又看着玉離:“還在王府,你的寢屋?”
玉離說:“恩,暗室裡待得太久畢竟對你的身體不好。”
對他的故意曲解,琪琪欲要起身做起,心口卻是一疼,躺會牀上,暗室裡的事情瞬間再次回到腦海裡,心中一暗,“還有事麼?無事的話就送我回家吧?”
玉離眼眸下沉,心口卻是疼痛,輕輕的說:“乖,你的身體還未好,就留在這裡休息,未有康復前不要離開。”
齊菲見琪琪臉色突然不好,上前對玉離說道:“既然琪琪已經醒過來,你趕緊去休息吧,就算是鐵打的身子,幾夜不休不眠也是扛不住的。”
琪琪不爲所動,玉離說道:“無事,等琪琪先喝了藥,我再去休息。”玉兒及時的將藥端上來,玉離接了過去,強行將琪琪抱起來摟在懷裡,舀了一勺在嘴邊試了試溫度,感覺不是很燙的時候放到琪琪嘴邊。
琪琪掙扎幾下,不想在他的懷裡喝藥再現無錯,玉離一句話制止:“你要是不想我用嘴餵你,就乖乖地喝下。”琪琪一陣暗惱,強迫的委屈憋在心裡,恨恨的就着他的手喝下苦藥。等一碗的苦藥喝完了,玉兒趕緊拿過來蜜餞,將琪琪放倒睡下,玉離叮囑了句:“不要說得太多,讓她多休息。”
可能是一覺睡的時間太長,剛剛醒過來,所以現在已是毫無睡意,但是齊菲正坐在牀前幫她曳背角,咬了嘴脣裝睡。齊菲忍不住伸手撫摸上琪琪的額頭,琪琪裝作無意的側開頭,繼續裝睡。
尷尬的收回手,齊菲說道:“我讓你很爲難?是不是朋友也沒得做了?”
琪琪心中雜亂,頓時覺得剛剛處理過的傷口有些咧開的疼痛,忍住心中的波動,繼續裝睡。
齊菲掩住心中的失落,起身站起,看着琪琪怎麼也不願意睜開的眼睛,淡淡的說道:“我告訴你,和我愛你,都是我的事,就像你不愛我一樣。不要因此覺得羞辱好不好?”
琪琪睜開眼看着牀樑,輕輕地說道:“我不是覺得羞辱,是因爲不知道怎麼面對,我曾經,以爲你愛的是玉離,所以嫉妒你,怨恨你,甚至是,故意在你的面前與他親密。對不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