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家爭鬥,戰場之中,多算者勝,少算者敗。
但沒有人能運籌帷幄到將什麼都算計到的程度——意外會不斷地發生。當機會與實力均等時,決定勝敗的因素將無限取決於雙方軍隊面對意外、處理意外的能力。
而幸運的是,在這場決定生死的戰役中。我們擁有着太多的犧牲與遺憾,亦擁有着太多的不該與不甘。然而,我們的主帥雖然處理意外的能力差了那麼一小點,但我們卻因爲那一個意外出現的人,獲得了衆多的意外、比蠻族更多的意外;以及,那一個天大的意外。
是的,第二次世界大戰,蠻族精疲力盡於徵服人類,最終,卻死於兩個半人之手——那兩個半人……一個人叫謝寧,半個人叫謝星、也可以叫小火鍋。至於最後的那另一個人,她叫意外。
……
很多人曾爲此爭論,並將這場爭論持續了數年之久。
一半人認爲她應該叫蘇蘇。
因爲,不是她,帝國也許早就失血而亡,而如果帝國不去失血,西陸與南陸卻或將因無法得到分攤壓力的喘息之機,而早已崩潰。
但另一半人卻認爲她應該叫林旒。
因爲,不是她,沒有任何人足以對抗隆爾,並戰而勝之。
如果蘇蘇是二戰前中期不可或缺的決定因素,沒有她,我們早已滅亡。那麼林旒,這個英姿無雙、靈秀若神的華夏少女,這個如最亮的星辰般閃耀在我們戰爭文明天空之上的天才統帥,當之無愧地決定了二戰最後的走向。
她們一個挽救了我們開始的敗局,一個給我們帶來了最終的勝利。
於是,亦導致了所有人爲她們爭論不休。
……
但最後,大家都認可了一個名字,最後那一個人——她叫意外。
因爲。這一系列意外足以從我們的帝國雍武接到命令護衛科考團進入極北森林——不,要從我們的帝國雍武與我們的帝國女神某個迷亂的夜晚之後說起。
不是那個夜晚,我們的帝國女神未必會正好有孕,又正好因誕下霜殿下的同時覺醒魂裔,趕上了帝國危險的開端,並穩住了戰局,更爲之後的一系列意外奠定了基礎。
不是那次科考,我們的帝國雍武也不會意外地與定北空母戰鬥羣相遇,不會意外地發現了空間通道的秘密並可以使用它,更不會意外地在蠻族的威逼下遁入異位面。更不會意外地最終從異位面帶回……那個致命的意外,與給了隆爾最後一擊的,天才統帥。
……
事實上,這其中還有很多的意外都無法一一枚舉。但當兩條意外的主線並行到一起的時候……這一系列意外,就構成了這次大戰結果的諸多決定因素、各種至關重要的決定因素。
而這諸多意外,其實,都只是由那兩個最初的意外,順着時間與邏輯的流淌,所慢慢及必然引發的罷了……
然而這就是時間與歷史。哪怕是神也無法預知的蒼茫洪流。我們永遠也不會知道它終將走向何方,我們永遠也看不到那撲朔迷離的未來。
只是,當我們已站在未來,卻再去回顧當初的時候。我們纔會驚訝地發現:在那個英雄名戰的史詩與星耀魔戰的傳說在歷史的天空中熠熠生輝的時代。在那個魔能力量的星芒與智慧文明的輝光在戰火的升騰中交相輝映的時代。
一切,是那麼的順理成章,又是那麼的……意外。
——《第二次世界大戰第五卷——瘋狂轉折的轉折點:最後一次大淩河會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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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能歷2017年4月22日,拂曉。山與海。極北大淩河南岸,東線。
何許蹲在戰壕裡,正在默默地眺望着深沉的夜幕。在他的身邊。無數的士兵正或是在相互檢查着各自的作戰裝備、救生衣,或是在賣力地吹着皮筏。在他身前的不遠處,無數艘衝鋒艇與大淩河浮冰碰撞的水聲,亦正在深沉的夜色下微微盪漾。
兩年多以來,人類軍隊犧牲者不知凡幾,但總有一些幸運兒,卻也是在艱苦卓絕的戰爭中脫穎而出。他們或成爲大軍的實際指揮者,如吉安娜,如薩爾,如夏天。或成爲大軍不可或缺的中堅指揮力量,如何許。
當初還只是謝寧所在團團長的何許,人近中年的他,此時卻已是成爲了一名被戰火粹練的優秀將領,更是重任在身——他將帶領他的精銳步兵師,成爲第七次大淩河會戰第一階段——渡河戰役的東線某段的箭頭與發起者。
同時,他的步兵第三師與幾個兄弟師,也肩負着爲大軍搶灘登陸,開闢對岸登陸場的艱難重任。
……
何許看了看錶,離最後的約定時刻只有不到半個小時了。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抄起身邊的步話機正準備講話,一陣沙沙的雜音卻提醒了他。
“該死的蠻族魔場遮蔽,這時靈時不靈的,還要不要人活啊。都tm讓老子需要專門安排一個班的傳令兵了。”
他嘟嚷了一句,卻是轉向了身邊的一個身影。
“老李,去外面讓那些傳令兵命令部隊,開始登艇,放下皮筏,準備進攻!”
他向身邊的參謀長低低說道。
參謀長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走出了戰壕。
……
沒多久,當參謀長回來的時候,一陣輕微地響聲陸續在四處響起。何許再次擡起目光向前方掃射看去,迷離夜色中,大片的河邊,一個一個的黑影已是敏捷地跳上了衝鋒艇,皮筏輕輕下水的聲音亦是絡繹不絕地響起。
何許滿意地點了點頭。
“老李,炮兵和空軍都到位沒有?”
他又是看向了參謀長。
……
“師長,放心,他們甚至比我們早到位。就等我們了。我們首先會以靜默姿態試圖偷渡,到已可見對面蠻族陣地時再打響第一槍。”
“一旦我們的偷渡失敗,只要大淩河沿線任何一處響起槍聲,我們身後的炮兵就會發言,集火覆蓋所有登陸場的敵軍灘頭陣地,並向對岸深處漸次延伸。其後,他們會在各登陸場前一里外的一些關鍵位置一直實施戰場炮火阻斷,阻止敵軍增援或消耗敵軍增援部隊魔甲。”
“同時,早已準備就緒的空軍也會在炮聲響起後立即起飛,與蠻族空騎進行空戰。當他們取得戰場制空權後。他們會隨時支援任何一處吃緊的地方,我們也就可以隨時呼叫戰機支援與戰機轟炸了。”
老李亦是低低迴道。
……
“呼叫,呼叫個屁!就這時靈時不靈的魔場通訊,還呼叫……老子指揮自己部隊都麻煩得很——老實用我們的老辦法吧,晚上打閃光彈,白天打特種煙霧彈,給那些戰機指明攻擊點。”
何許卻是憤憤的嘟嚷了一聲。
“老李,老規矩,你留後。老子去帶隊去。”
他說了一聲,已是緊了緊身上的軍大衣,就往外面走去。
“師長,等一下。”
……
老李卻叫了一聲。他的眼裡閃着猶豫的光,卻是遲疑着說道:“你不會又準備第一撥衝鋒吧?不太好吧……雖然您已成功晉階大地,但軍團三令五申,師一級的帶隊長官。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哪怕是魔戰長官也不允許出現在第一撥衝鋒隊列裡——”
“我們因爲這樣,已經損失了很多魔戰將領了。他們都是在衝鋒過程中消耗了太多魔甲,最終與敵軍同階魔戰近身戰的時候,因之前魔能消耗太多而惜敗犧牲的。”
他擔憂地說道。
“呸,那羣指揮部的菜鳥文職參謀們腦袋有包,一天到晚拍着屁股當腦袋用。我不上,派我的兵去先送死?老子可做不出這樣的事來——怕個屁,真要輪到你死了,你縮在後面也沒用。”
“總要上戰場的,慢點上就不用消耗魔甲了?你上了戰場後,沒遇到敵人的同階力量,爲了儘量保存魔能,見到擋在你身前的低階雜魚也不敢去殺了?那還打個屁的仗?”
“還是咱一戰時的先輩們說得有道理,軍人,越怕死就越容易死!”
何許卻是罵了一聲,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只留下他的參謀長在身後苦笑。
……
“小的們,恭喜你們中獎了,這次老子看你們比較順眼,帶你們上了。”
何許在戰士們習以爲常的目光中大搖大擺地跳上了一艘衝鋒艇,他低笑道。
“師長你快滾下去,我們不需要你。”低低的鬨笑聲中,幾名戰士卻是翻着白眼低聲道。
“爲什麼?”何許頓時露出了詫異之色。
“媽的,你固然可以給我們當盾牌,但一旦打起來了,你那身閃閃發光的大地魔甲吸引來的火力也會大不少倍——我們還不是和別人差不多,照樣危險。”
一名戰士低笑道。
何許翻了個白眼:“有我在你還被幹倒,那就只能怪你命不好了。小黃,黃班長,怎麼着,你母親給你求的平安符今天沒發光?”
“呸呸呸!師長你說什麼呢?平安符每次都會發光的,這次也不例外,師長你個烏鴉嘴趕緊離我遠點!”
被稱爲小黃的班長頓時一臉緊張,引起了何許拼命壓抑的笑聲與人羣的低笑。
……
“你呀,你放心,就算先祖之魂打了個盹,也馬上會醒來的。而你身後可是還有帝國女神在呢。你小黃,可是帶的雙保險。”
何許微笑着說道。
“那是。”小黃亦是興奮了起來:“有殿下在,咱怕個啥?只要不越階,哪怕敵人壓老子幾級,老子也敢說一個響噹噹的幹字——還不知道誰死呢!”
戰士們亦是低笑了起來,滿臉與有榮焉的神色,更是紛紛七嘴八舌地低低贊同着。
何許滿意地看着他的戰士們,他微笑了會兒,又看了看錶。
“好了,不要鬧了,馬上到時間了——跟我上,我們要開始了!”
他收斂了笑容,沉沉說道。
人羣頓時靜默了下來,戰士們有條不紊地臥在了艇上,艇首的魔晶機槍手更已是打開了機槍的保險,並讓他的副手給機槍供上了彈鏈。
魔晶發動機的輕微嗡鳴聲中,何許所在的小艇已是一馬當先,並漸漸加速,向對岸駛了過去。在他們的身後,大批大批的朦朧身影亦是在夜色中沉沉加速,向對岸洶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