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香味瀰漫着整個屋子,他身着龍袍坐在牀沿邊上,須長三寸,濃眉大眼,烏黑的發看不見一根銀白,氣宇軒昂,人中之龍。他的身邊站着一高挑的女人,傾國傾城的容貌,舉止大方,一身明豔的荷塘包裹住她豐腴的身姿,偶爾一個舉動,四周便是香氣籠罩。外廳裡還有三個約莫十七八歲的少年,低着頭,好似犯了錯一般。她長嘆一聲,道:“皇子們站了那麼久也累了,皇上還是讓他們回去吧。”
他微微點頭,幾個少年當即跪道:“謝父皇。”正要起身走的時候,便聽見榻上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接着就是暴怒:“痛!”一個翻身,捂着腦袋,狠狠罵着,“誰砸着本宗姬了?!”
“卿兒!皇上在這,怎敢如此說話!”那漂亮婦人嗔怪着。
“姑母!”
“不礙事,卿兒受驚了。”孝盛帝一臉慈祥。
濛卿挽着孝盛帝的臂膀,就像挽着自己爹的一樣:“還是皇上對濛卿好。”
“你們三個,砸到卿兒還不過來賠罪!”孝盛帝淡淡道。
三個面有難色地拖着步伐慢慢走進,拱手道歉。
濛卿瞬間來了精神,鞋也不穿,就那麼光着腳丫子站在他們面前狠狠道:“就是你們幾個砸了我?”
站在中間的那個穿着青色馬褂的少年本來就窩了一肚子的火,當着孝盛帝的面也不好發,冷冷道:“我們都賠禮了,你還要怎樣?”
“我也砸你們一次!”
“卿兒!”莊
妃拉過濛卿,“瞧你,病糊塗了?皇子們都陪不是了,你還要怎樣啊?”
“皇子?”濛卿上下打量了一翻這三個人,皺着眉,“六皇子?九皇子?十皇子?”說話之際,突然出其不意地一拳就打在了站在中間的那個少年臉上,登時那少年臉就冒了一塊紅腫起來,濛卿揚起高傲的頭,狠狠道:“皇子也是人!錯了也要打!”
“啪!”孝盛帝面露怒色,濛卿身上的那股刁鑽勁兒是魏人才有的蠻狠無禮,可是看着濛卿,肚子裡的那些話全都咽回去了,搖搖頭:“刁!”
“皇上……”莊妃剛要說什麼,孝盛帝卻道:“擺駕甘乾宮!”
屋子裡的人皆跪:“恭送皇上。”
看着孝盛帝走了,左邊的那個錦繡羅緞長衫的男子才道:“母妃,兒臣等先行告退。”
“嗯。”莊妃沒有任何過多的語言,只是淡淡地回着。
濛卿目送着這三人離開,才遲鈍地反應過來:“呀!九表哥!”
玉簫只能在她旁邊翻着白眼,方纔她自己都親口說出來他是九皇子,怎麼就理不清楚關係呢?
莊妃沒有理會她,只是叨叨:“你這丫頭,一來就給我惹事,打了六皇子!”
“切,不就是那個病小子嗎?”
莊妃不想再和這丫頭糾纏下去,要再說下去,恐怕歪理也會變成真理!嘆氣:“玉簫,好好照顧宗姬。”
“姑母您去哪兒?”
莊妃白了一眼濛卿:“你剛剛打了
六皇子,你說我能去哪兒?”
濛卿吐了吐舌頭。想起來自己出手其實挺重,那病小子能不能受得了啊?揉揉自己還是有些暈的腦袋,穿上鞋子就要往外走,玉簫卻攔下她:“宗姬,您去哪兒?”
“溜達。”
剛出羽禧宮,一條長長的迴廊就擺在面前,往左還是往右?幸好抓住一個小太監詢問了幾句才知道該怎麼走。濛卿憑着小太監的話左拐拐,右拐拐,最後不知道拐哪兒去了。狠狠地咒罵着:“那個死太監是不是耍我?”
“宗姬切莫動怒,依玉簫所見,方纔的公公並非耍弄宗姬,而是大齊皇宮佈局嚴謹,規模浩大,是故咱們迷路了。”玉簫嘆息,隨即又問,“不過玉簫不懂,宗姬去紫徽苑作甚?”
濛卿晃盪着手裡的瓶子:“剛剛我打了人家,不得給人家送藥嗎?”
“難道宗姬對六皇子……”
“死丫頭,你腦袋裡想些什麼?難不成你家宗姬我處處留情,見一個愛一個?”
玉簫不敢再說話,生怕這個宗姬語不驚人死不休,再說出比這個更嚴重的話來。她的心思沒人能弄懂,可能前一刻鐘對你好的不得了,後一刻鐘就翻臉無情,讓你皮開肉綻。還是幫忙找人吧,眼神遊離着,耶?那邊的不是……
“宗姬……那邊……”
濛卿順着玉簫的手看過去,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又聽見玉簫“咦”了一聲,嘟囔着:“六皇子怎麼一個人?九皇子和十皇子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