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大人,我們是否要在哪裡下埋伏?”王官請示他的意思,現在是壬子祁的部下最大,自然是柯覃說什麼就是什麼,能有王官說話的地位就已經很不錯了。
“不必,今夜我自己動手。”柯覃拒絕王官的幫助,就他認爲王官是一個廢物,一個厚厚實實的廢物。所謂上樑不正下樑歪,那麼他的手下也都會是同一個廢物的模樣。
王官贊同的連忙彎腰,快步的跟着上去。
回到房間內的久安鳳再次打開門盯着他們諷刺的笑了笑:“真是一羣傻蛋,不過這樣子能夠阻止默子笙不用我自己動手自然是最好。”
爲何久安鳳會這麼說,那當然是因爲她所說的地址就是石窟間所在的地方,不過她還不是萬分的把握白棲月會在今夜去。
以她對白棲月的瞭解,鳳棲寒對她這麼重要,既然都已經知道了就沒有必要要等到明天,所以今夜行動有很大的可能。
久安鳳爲自己的計劃感到滿意,此時阿依走出來對她的做法很是不理解,爲什麼又要放了她們,再讓柯覃去將他們帶回來,直接讓默子笙來解救李娘,來一個甕中捉鱉,既省事又不費力。
“掌門,默子笙已經回來了,就在客棧中。”阿依道,久安鳳只是會意的點了點頭就讓她下去了,她有把握讓柯覃錯把白棲月認成是兇手。
久安鳳的計劃是想得周到,但是她並不知道自己忽略了一點,那就是默子笙與柯覃認識,柯覃自然會是相信白棲月,這又怎麼會聽她的話呢。
能犯這麼愚蠢的錯誤恐怕也就知道她一人了,被惡魔魘精心挑選培養的人是絕對不會允許自己有任何的錯誤,但偏偏久安鳳是挑選出來的,只不過是忘了精心和培養兩個詞。
但是怎麼說,惡魔魘也有自己的想法,他這麼做也應該是有自己的原因,只不過現在看來,惡魔魘對於久安鳳並不上心,而是對君漓墨上心。
方纔與白棲月交談的惡魔魘回到房間,見他一個人坐在梳妝檯前生着悶氣,銅鏡前他生氣的樣子實在是讓惡魔魘愛不釋手。
寵溺的走過去,將雙手放在他的臉上輕聲問:“小傢伙,你怎麼了?”
“我不喜歡看到你與別的人交談。”君漓墨嘟着嘴小聲的說,他也害怕自己會說錯話,所以特意的說小聲了。
雖然是小聲,但惡魔魘還是一字不漏的聽完了,冷峻的側臉揚起微笑,“小傢伙,他們那些人怎麼會得到我的垂青,只有你纔是我最疼愛的人。”
惡魔魘這麼說也是承認了君漓墨在他心中的位置,君漓墨知道自己的地位當然高興,剛纔的不愉快也就拋之腦後,消失在九天雲霄。
銅鏡前,他笑得燦爛而他卻是笑着溫柔,此情此景或許只有用笑才能溫馨的度過。所以便是千言萬語都變成了相迎一笑。
惡魔魘與君漓墨再次確認身份,加深了兩個人之間的感情,但同時也讓君漓墨疏遠了蘇顧,蘇顧無從下手只能尋尋覓覓的徘徊着。
蘇顧依舊是一個人在街上看似迷茫的尋找着,而同樣也是無頭蒼蠅的白棲月也在大街上,兩個人又巧合的碰面了。
只是這一次蘇顧沒有主動搭訕,兩個人連對望都沒有的就擦肩而過,兩個人擦肩後不知是因爲什麼又同時停下了步伐。
“我…”
“君…”
兩個人幾乎是同時開口說話,這讓氣氛更加的尷尬,白棲月等待一秒後見他沒有開口說話便主動的說了,“君漓墨就在客棧裡。”
白棲月本是沒有想到,卻因爲看到他而又突然想起,念及也是朋友一場也就在力所能及的方面幫他一把,不過她這麼做可能會讓他感受到撕心裂肺的感覺。
畢竟她是看到了君漓墨與那個男人親密的動作,如果蘇顧不在意君漓墨,又怎麼會不遠千里的來尋找他。看似情深義重,但是結果卻是讓人啞然失笑。
白棲月說完便慢慢的走去,冷風從白棲月的面前吹過,帶走她身上的一縷縷梅花的清香,調皮的從蘇顧的背後吹來,帶來她身上一絲絲淡雅的芳香。
待芳香消失後蘇顧才確認她是走了,這時的他才緩慢的提步,但是對於他來說好像是十分的沉重,沉重到竭盡全力也無法邁開一步。
從他聽到君漓墨就跟他在同一個客棧的時候,他就恍然覺得渾身難受,似乎是萬噸的東西壓在他的身上讓他無法動彈,無法呼吸。蘇顧的異樣被過路人看出。
有好心人上前詢問他的狀況,“這位公子,你還好吧?”
“要是不舒服可以去看大夫。”
兩個人中年婦女提着菜籃子上來,蘇顧搖了搖頭,自己艱難的提步,走在冷風中,現在的一切對於他都是沉重的,無論是冷風還是積雪,似乎都在阻止他回去。
越是這樣他就越要往回走,經過他的努力最終還是回到了客棧,可是他只知道君漓墨在這家客棧,卻不知道他在那個房間,就算是知道了,應該也會猶豫着不知道該以那種方式見面。
蘇顧回到房間便躺在牀上,與御靈獸對望中漸漸沉睡。
蘇顧是知道了君漓墨的下落,可白棲月還不知道石窟間在哪裡,還在雪地上一個人艱難的走着。
“姑娘,姑娘。”一道蒼老暗啞的林婆婆的聲音從她的身側傳來,白棲月走得快並沒有多注意,然後那林婆婆便拄着柺杖一步一艱難的走過來,“姑娘。”
好在白棲月後面還是聽到了,看着老婦人的模樣大吃一驚,這不是她在天山腳下遇到的那個婦人嗎,怎麼才數日不見就已經變得這麼憔悴了。
“是你啊。”白棲月開口,見她行動不便就上前小心翼翼的扶着她,林婆婆笑了笑,皺紋在臉上堆起,着實的嚇人。
“你不是在天山腳下嗎,怎麼到這裡來了?”白棲月問一些簡單的問題,因爲她與林婆婆也不是很熟,問不了太過親密的問題。
雖然白棲月是這麼想的,但是林婆婆並不在意說:“你走了幾日後,天山發生了雪崩,那時我恰好不在家就倖免於難,我知道你是來參加武林大會,就一個人慢慢的走來了。”
“哦。”
白棲月也不知道該怎麼接茬,只是淡淡的回答了一句,而林婆婆則是非常的願意和她說話,“我來的路上經過一個地方,那個地方十分的寒冷我便記憶深刻,外面都是石頭鑄成的,裡面似乎還有人居住。”
林婆婆無心的說着,白棲月馬上就想到了石窟間,馬上詢問:“那你說的那個地方在哪裡?”
“就是城郊外五里處的一處奇觀,具體我也不知道多久。”林婆婆回想着說,白棲月認認真真的記下來了。
“我帶你去客棧吧!”白棲月說,語罷時就與林婆婆回去了。
——客棧——
白棲月特意讓林婆婆住在靠她們比較近的客房,也方便照顧,省的出了什麼事情還不知道。
李娘看着林婆婆,問:“子笙,這是?”
白棲月看着林婆婆,略有尷尬,因爲她也不知道林婆婆叫什麼,林婆婆渾濁的雙眸看着李娘,慈祥的笑了,緩解這一尷尬,“你們叫我林婆婆即可。”
林婆婆和藹的說,說完便進入房間,而白棲月卻跟着她進去,開口便問:“林婆婆,那日分別究竟發生了什麼,你爲何會衰老的如此迅速?”
尊敬的語氣讓林婆婆放下了警惕,她原本是不想讓她知道,但現在她已經猜測了,告訴她也無礙。
林婆婆笑了笑讓她坐下來,“那日之後發生了雪崩,我用自己身上殘餘的靈力拯救了那些聖靈,沒有了靈力的維持,我也就變成了這樣。”
林婆婆說的無謂,可是白棲月卻覺得無比的大義,可還是讓她迷茫的是爲什麼她還會有殘餘的靈力,她當時不是已經半近頹廢了麼。
“也許是上天可憐我,沒有今天讓我馬上的死去。”林婆婆似乎是猜到了她的心思,看似平淡的解,看過生死的人才會有這種感悟吧!
既然林婆婆也都說明了,她也就沒有要多留的理由,白棲月準備告別她,但林婆婆此時卻說了句讓她再次留下的話。
“你是不是弄丟了你最珍愛的人?”
林婆婆的這句話讓白棲月瞬間沒有離開的理由,白棲月還是坐下來認認真真的聽她講,“他是你最在乎的人吧!”
林婆婆只是說是他,並沒有說是白楠宸還是鳳棲寒,但是白棲月心中清楚,他流逝鳳棲寒。
“林婆婆,我現在已經知道他在哪裡了。”清淡的語氣中透着一絲絲的激動,這是白棲月在極度掩飾後說出的話,她希望鳳棲寒能夠聽到。
“那就去吧,兩個人需要的陪伴。”林婆婆合起了眼故作高深,而白棲月點頭便離開,而林婆婆卻變作年輕女子的模樣,“白棲月,這纔是你的開始。”
林婆婆的真實身份是什麼?誰也不知道。
白棲月回到自己的房間就開始準備今夜的行動,無論前路有多大的困難她都會義無反顧的去尋找他,尋找他稚嫩的臉龐。
當一個人希望做某事的時候,準備的那段時間對他們來說是煎熬的,坐立不安的,迫不及待的。白棲月也不例外。
白棲月在房間裡準備好一切,但是時間並沒有準備好,等她終於感受到氣溫降低時她已經按捺不住了。
銅鏡前,瘦小堅強的肩膀,白棲月束起高高的馬尾,一改平日裡慵懶待嫁女子的柔雅,取而代之的是乾淨歷練。
桌面上的七星龍淵都迫不及待的折射出陰冷的鋒芒,白棲月快速的穿戴好,一手拿起白色的斗笠,一手拿着七星龍淵打開門!
白棲月正欲離開,李娘就提起裙襬匆匆的小跑着上來,“子笙,你是要去哪裡?”
“我今夜有事,若是有人來找我便說我不在。”白棲月看了一眼李娘吩咐幾句就破窗而出,李娘急的跺腳,這時她纔拿出信封,她又沒有將信封給她,那就等到明日吧!
李娘無奈的只好將窗戶關上就離去。
今夜行動的不止白棲月一個人,還有柯覃攜帶的衆手下,王官早就準備了大批人馬在門口等待着柯覃。
柯覃輕裝上陣倒是沒想到王官會準備的這麼充足,只可惜他是要去抓兇手不是打仗。他原本想略過王官直接帶上幾個信任的人,但王官仍然是不放過這個機會。
哈着腰恭恭敬敬的攔住了他的去路諂媚,“柯大人,是否要多些手下去,我怕兇手太陰險狡詐。”
柯覃用冰冷的眼眸盯着王官醜陋的面容說:“我等此去的是抓兇手並不是上戰場,不必要帶這麼多的人。”
柯覃說完就翻身上馬帶着十幾號人手陸陸續續的離開,並沒有給王官任何說話的機會,但是王官並不介意,或許對於他來說能夠在柯覃面前出出主意就已經很有面子,足以讓柯覃對他刮目相看,但是他也只能是白日做夢,柯覃怎麼會重用這種人。
柯覃按照久安鳳說的路線慢慢的走過去,雖然是輕裝上陣,但是畢竟是一次行動不能太過張揚,一路都是小心翼翼。
兇手能夠潛進內部將歸鶴道長殺害又在他們的巡查下離開已經很厲害了,而且更保不準這麼興師動衆兇手不會知道。
白棲月比他們先出發所以也就比他們快,而白棲月也已經注意到了有人在跟着她。白棲月特意的放慢了速度,躲藏在兩旁高地的灌木叢中,小心謹慎的盯着柯覃帶着人慢慢走過來。
白棲月定睛一看原來是柯覃,雖然她也認識柯覃,爲人正直公正。他這次來一定是有什麼事情,而且也是和她走一樣的路。
“大人,再往前走就是樓蘭掌門說的那個地方了。”有人提醒着柯覃,柯覃凝眸注視着前面不遠處的奇觀,白棲月小心翼翼的跟着他們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