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事件

年後,韓朔接的第一個案子,他在和老蔣一起出去調查的時候就出事了,被狗咬。

老蔣將韓朔送到醫院來的,就一直都忍不住,嘴角處帶着微笑的,那種微笑更多的是爲自己感到幸運的微笑而不是看見韓朔正在遭受着的痛苦的那種特別感到幸災樂禍的微笑。

韓朔氣呼呼的躺在急診室的病牀上,一點,至少現在一點也不想看見老蔣一眼的,怪不得沈暢老是對老蔣冷嘲熱諷的。

呂超接到林一的電話的時候,開始的時候根本就沒有在意什麼的,就是覺得一個普通的陌生號碼罷了,推銷的號碼也說不準的。但是。

他想錯了。也怪他今天在車行裡面呆的特別清閒的,所以。

纔會接了這個電話。

“呂超,我是林一,你家韓朔現在在醫院的,被狗咬了,他不好意思給你打電話,既然要我坐飛機過去照顧他的,我這麼忙怎麼有時間回海城照顧他的?還是你去吧!別問我怎麼有你的電話號碼的?”

呂超以前從韓朔的嘴裡面聽過林一這個名字的。好像是韓朔大學文學社裡面的那個挺會搞攝影的女孩子,和韓朔是最好的朋友,還有就是。

韓朔一直存在自己手機裡面的幾張呂超認爲挺好看的相片,韓朔說都是林一給他拍的。

穿着牛仔褲,黑色運動鞋,上面白色的T恤,靠在古色古香的高大的古代建築的門前的漢白玉石獅子上面,笑。頭髮有點亂亂的。那天的天氣真的挺好的,韓朔的頭頂上方的天空非常的藍,一絲的雲彩都沒有。相片中的陽光也非常的充足。

韓朔穿着格紋襯衫,站在大學校園的人工湖前低頭看湖裡面的正在游泳的天鵝。目光深沉充滿了感情的味道。

站在一條並不寬闊的鄉村的柏油路上,正中間。兩邊都是綠樹,韓朔依然穿着白色的T恤,懷裡面抱着一個白色的小狗,他的臉側過去,白色的小狗正仰頭看着韓朔的,韓朔在對着小狗笑。

穿着深藍色的羽絨服,一臉嚴肅的面對着鏡頭,頭髮依然凌亂,眼睛有點睜不開的樣子,後面的背景應該是在文學社裡面,牆上掛了好多的獎狀。

穿着黑色褲子,裡面土黃色的襯衫,外面黑色的皮衣,脖子上紮了土黃色的針織圍巾,站在灰色的水泥牆旁邊,身體筆直筆直的,唯一的弧度就是韓朔用自己的一隻手捂住了自己同側的那隻眼睛。

坐在地上,雙手在身後拄着地面,仰頭,裡面白色的T恤,外面淺藍色的牛仔襯衫,下面筆直的雙腿,依然是黑色的褲子,看着頭頂的天空好像在發呆,嘴角微微的一抹微笑。

學校運動會的跳高的賽場,藍色的厚厚的墊子前面,韓朔站在那裡,下面牛仔褲,上面黑色的T恤,外面黑色的休閒小西裝,雙手在胸前握着一瓶水,有點搞笑的是韓朔挎在自己一側彎曲的手臂上的那個黑色拎包,看起來舊舊的,樣式也特別的古老,而且上面還有白色的大字,“文學社”。不過看着姿勢彷彿正要去菜市場買菜的韓朔,臉上卻帶着大大的笑容。

在某個停車場的,依然是身體筆直的站在那裡,黑色的褲子,上面紫色的T恤,外面紫色的毛衣,一隻手插在自己的褲子口袋裡面,另外的一隻手拿着自己的手機,戴着大大的黑色太陽鏡,微微的低頭,突然面對鏡頭的時候,有點生氣的樣子。

一身黑,身後揹着黑色的雙肩包,腳上有些髒的灰色運動鞋,側臉,戴眼鏡,歪頭看着斜對面的什麼,身後是校園內大學食堂的門口,天空正在下着小雨的,韓朔手裡面握着一把深藍色的雨傘,可是。並沒有打開用。只是握在手裡而已。呂超尤其喜歡這張相片的,眼鏡顯得韓朔非常的有才華的,而且。從相片中看,無論韓朔正在看着什麼的,他都有點悲傷。而且。相片中的韓朔顯得很白。

路燈下,韓朔站在大學宿舍的前面,破洞牛仔褲,白色運動鞋,上身裡面黑色的高領毛衣,外面黑色的羊毛長外套,一隻手插在自己的上衣口袋中,另外的一隻手拿着手機,身體微微側着,一條腿微微在另外一條腿的前面,放在前面的那條腿還微微的有點彎曲着的,後退繃直,頭微微揚起用那種稍稍有點桀驁不馴的眼神看着鏡頭的。平頭。這纔是呂超最感興趣的地方。

等等。

想到這些的。

“歐,歐,林一啊,我知道你,韓朔經常和我提到你的,我知道了,我這就過去,哪家醫院的?”

“哎呀,你給韓朔打電話嘛,我哪裡對海城的醫院那麼熟悉的,誰知道他同事給他送到哪家醫院的,我掛了,我是真的很忙的,拜拜。”

林一很快掛了電話的。可是。

她其實並沒有在忙的。

她只是坐在自己家裡的沙發上,雙腳蹬在前面的茶几上,正在給自己的腳指甲塗抹黑色的指甲油的。而且還自己親自在上面畫藍色的小花。

呂超馬上給韓朔打了電話。

至於誰告訴她,呂超的電話號碼的?

當然是韓朔自己。

呂超到了醫院,首先站在韓朔病牀距離不遠也不近的地方,主要是韓朔被咬的那條腿太嚇人了,整個大腿的地方都是青紫色,腫的特別厲害的,看着就疼。

呂超看了一眼就不忍心看下去的,所以。

只能儘量遠的看着,但是。

韓朔這樣,他又不得不表示親近的。就這樣的。

從進入急診室的,呂超就一直爲自己到底要站着的位置離韓朔具體多遠又多近的感到非常的焦慮。所以。

一會兒離韓朔近一些的,一會兒又控制不住的往後站站。

韓朔倒是覺得呂超侷促不安的樣子,非常的搞笑。

“韓朔,你感到很疼吧?是不是?”

“還行。”其實。

韓朔確實感覺腿很疼的,只是。

他又忍不住的覺得呂超的樣子太搞笑了,所以。

還能不時的笑笑。

最後,醫生進來要無關的人全都出去的時候。呂超纔在醫院的走廊上和老蔣說話,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給弄清楚了。

原來韓朔接的是一個離婚的案子。韓朔是女方的辯護律師。問題是,這個女的結婚的時候和自己的愛人一起開了個專門生產小飾品的加工廠,很吃了許多的苦,後來生意漸漸走上正軌了,女人才開始回家備孕的,因爲年紀大了,爲了懷孕又受了很多的罪,等到終於懷孕生子的,竟然是龍鳳胎的,覺得自己終於可以回家安心教子,享享清福的,可是畢竟人的一生那有那麼多天隨人願的事情發生的,這不孩子還沒上幼兒園的,她就聽廠子裡面的老員工告訴她,她的丈夫和廠子裡面一個外來的打工妹好上了,她怎麼問她的丈夫,他都一口咬定沒有這回事情的,這種事情的,沒有捉到現行的,怎麼都不算數的,可是。

要捉到現行,也不那麼可能的。所以。

韓朔和老蔣決定出去跟蹤。這不。

今天他們就終於跟着這個渣男進了一個小區,眼看着渣男進了2號樓的。而且。

這個小區明明就是那個打工妹住的地方。

你想想,她一個打工妹能住進這麼好的小區,那肯定是被包養的啊。這不我和韓朔就直接去了附近的房產中介,打聽那套公寓是誰付錢在租的,當然,這以前的我和韓朔還是先走訪了小區的保安,確定了那套公寓住的就是那個姚瑤。就是在他們和小區保安站在小區外面聊天的時候,一條黑色的大狗突然從小區裡面竄了出來的,然後。

韓朔就被咬到腿了。

“狗是誰的?那個男的?”呂超問。

“不是,一個老人的,子女都在外地,他一個人住,不知道怎麼想的,從狗市上給自己買了這條黑色的大狗,當成自己親生兒子在養着的,老人沒事的時候就拴在樓下的路燈的杆子上,讓狗曬曬太陽的。不知道誰給解開了拴狗的繩子。”

“查查監控,肯定是那個男的。”呂超說。接着問老蔣。

“監控查了嗎?”

“沒有啊,這不送韓朔過來我就一直都在醫院裡面的,丁丁去了那個小區的,繼續幹監視的活兒呢,剛剛給我打了電話,說什麼都沒拍到,那個男的剛剛自己開車走了。”

“肯定知道你們在跟蹤他的,怎麼會讓你們拍到什麼的?要我說,就是他故意放的狗。那咬人的狗呢?”

“警察來了,給帶走了。”

“最後肯定槍斃,咬人的狗還能讓它活着?”

“那也不一定,那老人肯定是要救自己的狗的。”

“怎麼偏偏就咬了韓朔的?”

“我正和那個保安套話呢,韓朔可能是突然那麼一回頭就和狗對視了吧?那條狗本來就兇。”

等到醫生給韓朔打了狂犬疫苗的,然後將咬破皮的地方做了消毒處理。就出來站在醫院的走廊和家屬彙報病情的。 “那個,他這個傷口挺大的,需要敞開護理,住院吧,傷口同時需要間隔一段時間就有效的清創。”

“好的。醫生。”

“我這就給他開住院通知單,然後你拿着它去樓下的收費窗口那裡交下押金。”

“好的。”

呂超下樓交費的時候,老蔣電話通知丁丁和保安好好說話,讓他們幫忙看一下監控,到底狗繩是被誰解開的?

呂超給韓朔要的是單間,然後就去住院部找護士長了,將手裡面的押金收據遞給護士長的,韓朔就可以正式入院了。

“呂超,你怎麼給我訂的單間?多貴啊。我不要,你趕快找護士長給我換那種公共間。”

“你這牀上吃牀上大小便的,你沒聽見醫生說啊?你這個傷口要敞開式養着,你習慣嗎?那麼多的人看着你的,下面還沒有穿褲子的?”老蔣一進房間早就聽見韓朔說的話了,所以。

呂超笑了笑。

韓朔仔細想想,什麼都說不出來了。只是。

聽老蔣這麼一說,他好像真的馬上就要辦小事的,怎麼辦呢?呂超和老蔣都在這裡的。最後。

他不得已的按了牀頭上黑色按鈕。

一個護士馬上進來了。圓臉,看起來就很和氣的樣子的。

“那個,我想,我想。‘噓噓’。”

韓朔特別幼稚的話將那個小護士都逗樂了。

“牀下有便盆和接尿器的。”

“不是,我就是想問問你,我如果要去衛生間的話,怎麼去?你們這裡有輪椅嗎?”

“你不能動,現在。如果亂動,傷口再擴大怎麼行的?”

護士出去之後。

韓朔依然是非常痛苦的樣子。

呂超彎腰將接尿器從下面取了出來。

“算了,我還是上衛生間吧,呂超,你能抱我去嗎?”

“別瞎折騰,我可不敢抱你,你那個傷口也太嚇人了。你就給我老老實實的用這個吧。”

“這個,這個,這個。”韓朔真的沒有用過這個啊!

“躺下,你平躺在病牀上就好用了。”老蔣翻了翻白眼。意思是。“怎麼什麼都不懂的?”然後。

可以了。

等到韓朔重新坐在牀上的時候,呂超將接尿器拿到衛生間去清洗,韓朔覺得特別的不好意思的,同時。

特別的感激呂超。

因爲他一點都沒有嫌棄他髒的。

第一天晚上,韓朔腿疼的厲害的,覺也睡得不好。等到第二天白天的時候,腿沒有那麼疼了,所以。

他纔開始狠狠的補覺的。

第二天晚上。

呂超躺在陪護牀那裡自己刷手機的。然後。

“呂超。”

“嗯。”

“謝謝你。”

“沒事,應該的。”

“你幹什麼呢?”

“看網絡上的賽車視頻的。”

“你那麼喜歡賽車啊?”

“喜歡啊。”

“那你當初爲什麼沒有成爲一個賽車手的?”

“當年我是賽車手啊,我不是告訴過你我曾經參加過省級的比賽的,只不過沒參加過全國的比賽。”

“那你爲什麼沒有參加全國比賽的?你的車技那麼的好。”

“嗯,因爲參加省級比賽的時候遇到點事情的。”

“什麼事情的?”

“那場比賽,出了事故,我前面的兩輛車在轉彎的時候突然撞在了一起,我沒來得及剎車的也撞了上去,受了點傷。不過,前面的賽車手的車都在半空中翻了好幾個滾的,那個賽車手最後還癱瘓了。可能,可能我。”

“你害怕了?”

“是。因爲我們都一起在醫院的同一病房養病的,醫生進來的時候,告訴他,他不能再走路的時候,我看見了那個人的眼神。”

“什麼眼神?”

“那種特別,特別沒有力氣的眼神,當時我就想着,這車不能再玩下去了,我絕對不能讓自己最後落得個那樣的下場。”

“歐。呂超。”

“嗯。”

“你能不能將身體倒過來,我現在只能看着你的頭頂的。我想看着你的臉。然後和你說話。”

“行。”

呂超一邊答應着,一邊從陪護牀上站了起來,然後轉身,將枕頭放在牀的另外一側,然後再次躺下。

看見韓朔正坐在牀上對他呲着一口小白牙的,笑。

“你坐着不好,躺下,休息,你躺着才能休息好,然後我們兩個還能一邊說話。”看見韓朔此時並沒有躺在牀上好好休息的。呂超再次站了起來,走到韓朔身邊,將他身後的枕頭重新拍拍好的,然後。

用沒有拿手機的那隻手按在韓朔的一側肩膀上,韓朔重新躺在牀上後,他才滿意的再次回到自己的牀上對着韓朔的臉躺好。

“呂超。”

“嗯。”

“你說我怎麼這麼倒黴的?這才年後剛剛上班的,就被狗咬了。”

“這有什麼倒黴不倒黴的?我以前坐牢的時候,也和我的朋友,父母抱怨我太倒黴的。最後我媽都批評我了,說男子漢一出事就認爲自己‘倒黴’的,或者責怪自己運氣不好的,其實都是在給自己找失敗的藉口的,或者將過錯都推到別人身上,其實是最懦弱的行爲。這個世界上的什麼事情都是有因果的,運氣只是給自己的懶惰找的藉口,如果別人這樣說你做的事情的只是因爲運氣不好你才失敗的,那也只是爲了給你找個臺階下而已,那也只不過有時候說明你對對方還有利用的價值,所以敷衍你而已。或者是不是你的真朋友的,真的朋友這樣說可能只是爲了安慰你,假的朋友這麼說,根本沒有什麼意義的。”

“你媽真厲害。”說着這句話的時候,韓朔的嘴角忍不住的往一側撇了撇。意思是對呂超的媽曾經的做法還有點介意着的。雖然。

他和呂超的朋友關係都沒有因此而中斷。

韓朔也依着自己的本能拼命反擊了。

其實韓朔心裡面一直都在生氣,明明他和呂超只是普通的朋友關係的,他的媽媽非要說他們之間的關係不好的,所以。

他只是在生氣這個的。但是。

韓朔自己都還沒有意識到,其實。

因爲他在自己的心裡面也在偷偷的喜歡呂超的,所以。

他的這次認爲自己在和呂超媽媽的大作戰,其實。

還是他自己一直都在倔強的不承認,他對呂超的好感的。而已。

“哼,我媽啊,而且,她還告訴我,如果有人問我因爲故意傷人而坐牢這件事情我到底有沒有後悔過的,‘你就咬着牙給我告訴他,你沒有什麼後悔的?聽見沒有。’”

“爲什麼啊?”

“我媽說因爲後悔還意味着你可以做點什麼,採取什麼彌補措施的,如果一件事情你已經沒有任何可以改變結果的彌補措施的,那就咬着牙承認結果的,不要向任何人承認,你做了一件傻事,你很後悔的。你承認了,也就承認自己是個傻子的,你咬着牙不承認,你只是告訴別人,你這樣做的確是有自己的特別真實的理由的,你這樣做,只是別人不理解你的理由罷了,三觀不同而已,你絕對不是一個傻子。這一點很重要。”

“你媽,呂超,你媽,到底是做什麼的啊?我以前從來也沒有問過她的,你也從來沒有跟我提到她。”

“你不是和我說過,你最討厭你媽了,還說,你認爲世界上所有的媽都讓你討厭的。我還能和你講講我媽?我這不是火上澆油的,還是故意的。”

“不是,我原來一直都以爲你媽就是一個普通的家庭婦女的,但是。”

“她和我爸爸繼承了我外公的傢俱廠的,大學畢業後就一直在自己家裡的財務部工作。原來廠子是我外公的時候她就在那裡工作的。”

“那她是你外公一手培養的,是不是?怪不得這麼厲害的。”

“哼,你想多了。我家外公外婆那一輩的事情那才叫一個精彩呢。而且,我外公因爲我外婆的原因,根本就不喜歡我媽的。培養什麼啊?聽我外婆講,當年我外公最看不上自己廠子的財務部那幫人了,尤其是我媽。在廠子開會的時候,就公開批評,‘有些部門明明是企業的服務部門,專門爲企業的其他部門提供優良質量的服務和後勤保障的,卻非要把自己當成企業的管理部門的,給銷售人員報銷的時候故意刁難,給技術部門故意找茬,盤存原材料後又有事沒事的批評生產部門不懂得原材料的節儉的,這些評價員工業績考覈的事情啥時候成你們財務部的職責了,要是你們真的懂業務還行,業務根本就不懂,你們真正的做過公司的業務嗎?一天天的淨忙着和別的部門耍心眼,玩詭計,把那些真正做事的人的心都給徹底的搞涼了。你們財務部那個工作和企業的業務融合好了嗎?就在那裡對別人頤指氣使的,自己的工作還乾的不怎麼樣的呢!’”

“你外公真的這樣說過,當着全廠人的面?”

“當着各個部門的領導的面,不過,實話告訴你,我外公上述表達,那些事情的的確確是我媽的做事風格的。”然後呂超就開始自己“嘿嘿嘿嘿嘿嘿嘿”的抿嘴笑着。韓朔看着呂超將自己的雙手十指交叉墊在腦後,滿臉傻笑的樣子,不由得也跟着笑了。

“原來你媽也是那樣的人啊?”

“什麼意思啊?怎麼還用上‘也’了。”

“我媽也是那樣的脾氣,至少和我是那樣的脾氣,你不知道小時候就因爲她負責在家裡管我的學習的,每年的年夜飯我都吃不好的。”

“爲什麼啊?年夜飯很重要,我媽經常那樣說,從小就給我立下了我家年三十的餃子我必須幫忙包的規矩,就是爲了告訴我,這一年大人都爲家裡忙的很的,小孩子應該用親手包的餃子向自己的父母表示感激之情。”

“你媽還挺重視年夜飯的,我媽可是完全不在乎的。我初中的時候年三十都在我外婆家過,我媽不知道到底受了什麼樣的刺激,還沒到午夜十二點的,才晚上九點的就要我外婆和外公把餃子提前做好,因爲我們吃完我還要回家學習的,當時我特別不願意的,因爲外公還在白天領我逛街的時候給我買了很多的鞭炮的,都說要午夜十二點吃完餃子再一起放的,可是。”

“你媽怎麼那樣啊?瘋了吧?”

“可不瘋了,我出生以後沒多久就真的瘋了,開始的時候醫生診斷是產後抑鬱症,後來就不行了,也不去上班,白天,就喜歡坐在牀上,將一個毛巾被從頭披在身上,也不和任何人說話,就那麼呆呆的坐着,連飯都不吃的。”

“怎麼弄成那樣的?”

“聽我爸說,在他之前我媽曾經相處過一個對象,都是在同一個百貨工作的同事,那個人學歷挺高的,開始的時候,反正,就追求我媽唄,然後我媽當時就沒有同意,後來人家過的可好了,還出國了,我媽就受不了了。我外婆說我媽挺不講理的,明明是自己開始的時候拒絕人家的,後來怎麼還見不得人家好的。”

“嗯。你好像有一次和我提過,說你媽住院曾經住過很久,是嗎?”

“三年多。”

“我當時也沒好意思細問,現在明白了。”

“我小學的時候總也見不到她的,過得還挺開心的,後來她從醫院回來了,不知道怎麼就突然發現我腦子特別好使的,就又開始折騰了。不過這次主要還是折騰我的。”

“你是說讓你在家自學成材的,在別人看來特別勵志的故事的?”

“那只是其中的一個版本,你要是知道,我連年夜飯都吃不好的經歷的,誰稀罕我那個故事的?再說,大學畢業那樣早的,進事務所我就像個小孩子的,根本沒有客戶信任我的。不是當年還是你的朋友主動找到我給你做辯護律師的,那纔是我進所之後接到的第一個大的刑事案件。”

“我好像懂了,你說的。不過,我覺得你這個長相和身材就是再過多少年,也長的成熟不了多少的。”呂超看着韓朔的眼睛,一臉壞笑的告訴韓朔的。

“你真缺德。”

“我沒有啊。”

“對了,我就是單純的好奇啊,提到你媽病了的那些年的,她最嚴重的時候什麼樣子的?”呂超依然是一臉的壞笑。

“就是坐在牀上的時候成天發呆,後來大小便都失禁的,她什麼意識都沒有的。不過,我媽是那種特別沉默的瘋子,也沒有暴力傾向。反正後來我和我爸是被她吃的死死的了。一點都不敢惹她生氣的。你媽到底是什麼大學畢業的?”

“XX學院。”

“沒聽說過。”

“早就和其他三所學院並校的,現在名字都改了。大學挺一般的,專科,可是我媽特別愛看書,尤其是歷史方面的書籍,和你有點像。”

“我不怎麼愛看歷史方面的書籍的。”

“是,我翻過你那些書的前面的序言,名字都挺拗口的。”

“對了,當年你出事以後,誰是你的真朋友,誰是假的,你媽告訴你的,你分辨出來了嗎?”

“沒有吧。那個時候去看熱鬧的人挺多的,出來後,宋波請我出去吃過飯,不管怎麼樣,我和宋波相處的時候,宋波對待我的態度就像這件事情一直都沒有發生過似的,他從來在我面前也不提任何一點那件事情的,這點我挺感激他的,也是因爲這樣,我和我媽講過,我媽見他也挺親的,再說,他那個別墅不是就在我舅舅家的前面的。算是我的真朋友吧。”

“那我那天,告訴你,宋波不喜歡我的事情的,當時我就覺得挺不好的,你沒有生氣吧?”

“沒有。宋波也有自己的問題的。人際圈子就都是這樣的,你喜歡他的,他喜歡他的,他不喜歡誰的,你又討厭誰的,反正就是一個圈,知道吧。”

韓朔到底想着,要不要趁着今天這個機會的,將呂超的媽媽故意讓宋波轉達給他的那些話,現在就告訴呂超的,或者。

還是根本就不要的吧。

“呂超。”

“嗯。”

“我媽媽的事情我從來也不和其他外人說過的,除了你和林一,你一定要替我保密歐。就是她曾經在精神衛生院住過三年的事情的。”

“當然。我發誓,關於剛剛韓朔告訴我他家裡的那些事情的,我一句話也不會告訴任何人的,否則天打雷劈。”呂超還真的做了特別標準的發誓的手勢的。將自己的食指,中指和無名指併攏。

韓朔看着呂超特別認真的樣子,笑了笑。

“說到林一,我突然接到她電話的時候差點別嚇到了,還以爲又是一個推銷的電話的,說話挺颯的啊?”

“是,她就是那種特別敢闖的女生。或者說叫直線型的大腦,缺心眼都行。”

呂超笑了笑。林一的名字他真的是早就有所耳聞的。從韓朔的口中,能讓韓朔和呂超不時提起的人名,也就林一了。

“對了,韓朔我還告訴你點事情的。”

“什麼事情的?”

“就是下次你再遇見狗的時候,注意一點,儘量避免和狗的眼神有直接的接觸。知道嗎?狗的智商沒有那麼高的,它會誤以爲你在挑釁它。”

“我知道了。”

看着韓朔低着眉頭輕輕的說“知道了”特別乖巧的樣子的,呂超內心突然產生的衝動使他特別迅速的從牀上站了起來,然後走到韓朔面前,在韓朔的額頭上輕輕的吻了一下。韓朔也是當時沒有反應過來,等到反應過來的,韓朔脣角也只是微微的上揚了一下,根本不是生氣的含義的,而是。

在微笑。

韓朔的反應也讓呂超內心裡面激動不已的。

這還是他們第一次的吻呢。

雖然只是親在韓朔的額頭上面。

那表示着特別的憐愛。

假裝特別平靜的呂超重新回到自己的陪護牀那裡繼續躺着,這次單手墊在自己的腦後的,另外的一隻手變得非常放鬆似的放在了自己的胸前。繼續和韓朔彷彿剛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似的,用着不緊不慢的口氣說着。

“我小時候養過一條二哈,養的時候我爸爸就告訴過我,狗吃食的時候千萬不要打擾它,它們都特別護食,而且,狗臉都特別的酸,說翻臉就翻臉的脾氣,反正。後來我就那麼養着唄。”

“最後呢?”

“一直都在養着,後來它老了,不怎麼愛動的,就我爸爸和媽媽幫我一直都在養着的,早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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