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那個人快不行了。”
袁府，管家馮春不知是第幾次跑來告訴袁天剛了。
“不行了就拉出去丟到亂墳崗上去，告訴我做什麼，還有，怎麼最近藥人越來越差了呢？你們到底有沒有給他們吃增強體質的藥？”
袁天剛是個胖胖的中年男人，長着一雙綠豆大小的眼睛，平日裡毫不起眼，誰又知道這個毫不起眼的人竟然是個試藥師。
在紹興，試藥並不犯法，而且試藥人都是身家清白的，要麼是死囚犯，要麼是無家可歸的難民，同時試藥師會給實驗人相應的報仇，自然活下來的都是一等一的好手。
“老爺，這次不是一般人，是賀府大少爺的生母姚氏，她是自己搶着喝了我們給別人配製的藥，這會子只怕快嚥氣了。”
“什麼？”袁天剛跳了起來。“不是讓你們好好看着的嗎？主子要她試出嗜血劫的解藥，怎麼能讓她死了呢？”
馮春額上冷汗滴滴滴的往下落，“老爺，你還是趕緊去看看吧！”
“知道了。”袁天剛一把推開窩在自己懷裡的一個豐盈的女人，大步往試藥的地方走去。
“唔，真難聞，你把那個女人帶出來吧！實在不行給主子說一聲，主子應該不會對我們怎麼樣的。”
走到門口，袁天剛死活不肯再進去了，味道太難聞了。
臭氣沖天都不爲過。
馮春認命的點頭，吩咐幾個小廝進去將人擡出來。
“讓我死，讓我死，讓我死。”那女人嘴裡還不停的重複着這句。
袁天剛低頭看去，見鬼一般的後退幾步。
只見那女人身上沒有一處好肉，血肉模糊不說，而且還化膿了，惡臭撲鼻，尤其是臉上，一個膿包一個膿包的幾乎看不出原來的模樣。
“她是誰？”袁天剛捂着鼻子開口。
“她就是姚氏，當初被主子帶到這裡，說是體質特殊，說不定可以試出嗜血劫解藥，只是藥吃了不少，還是沒試出來。”
馮春跟着解釋。
“快快快……將這個女人丟出去，馬上是夏天了，再放下去，我這裡都要生瘟了。”
袁天剛嫌惡的擺手，轉身欲走。
大門突然被人粗魯的踢開，緊接着大隊人馬如旋風一般的衝了進來，中間緩緩走進溫潤的五皇子。
“五殿下，你這是？”袁天剛腦海高速轉動，想着自己那裡得罪了這位大人，平日裡他可是很低調的。
“搜。”五皇子口中淡淡吐出一個字，隨即走到面色大變的袁天剛跟前。
“有人彈劾你貪污，本殿下奉父皇的命令前來捉拿你。”
“貪污？”袁天剛失聲喊道，隨即大笑出聲。“五殿下，老臣平日裡最喜歡的就是試藥，對那些東西真的不怎麼感冒……”話剛說完，袁天剛眉目擰了下來。
“有人彈劾我？五殿下，是誰？”
元擎冷笑，“你想不到不代表別人想不到，好好想想吧！”
袁天剛凝眉，他思來想去也不知道自己得罪了誰，他只是負責給賀峰試藥，等成功之後自然有人來取拿去給其餘人服用，莫非是衝着主子來的？
元擎看着袁天剛臉色變化，不再多言，轉身走到姚氏跟前，眉峰擰了下。
“這是怎麼回事？”
“試藥嘛，難免會有死亡，馮管家，還不快將人擡出去，省的礙了五殿下的眼。”
袁天剛明白覺不能讓五殿下知道此人的身份，否則到時候再給自己扣個殺人滅口的罪名，那他可真就翻身無望了。
“是嗎？帶走。”五皇子說了一聲，當即有兩人走上前來伸手欲擡。
只是在看到姚氏的模樣之後齊齊住了手。
袁天剛面上掛着虛假的笑容，“五殿下，你看，人都爛了，就不要動了。”
“拿一張席子來。”元擎看了他一眼吩咐道。
馮春看向袁天剛。
袁天剛綠豆大的眼睛縮成一條縫，“五殿下，你是來查貪污一事的，老臣清清白白，願意跟你走，只是這人嘛你就不要帶走了，爛都爛了，就讓她安息吧！”
“你是說本殿下再多管閒事嗎？”元擎看他，冷然一笑。“再不讓開，本殿下現在就拿你去見父皇。”
“老臣不敢。”袁天剛麪皮一抖，想着，就算到了皇上那裡，自己試藥並未觸犯囯法，皇上也不敢拿他怎麼樣？
再耗下去，只會讓他懷疑而已。
“馮春，去取張席子來。”
馮春應了一聲，轉身欲走。
“等等……”
“五殿下，又怎麼了？”袁天剛那個氣啊！
“你跟着他一起去，如果有什麼不軌立刻殺了。”元擎隨意指了一個侍衛。
他知道袁天剛的主子是賀峰，自己來這裡已經算是站在賀峰的對面，他不能有一絲遲疑。
“是，五殿下。”被指的侍衛應了一聲跟着馮春去了。
袁天剛眼眸閃過焦急，自己出事了，誰知道啊，總得有人告訴主子來救他啊！
“主子，搜到五箱金銀首飾，還有金條。”正當他想着如何通知賀峰的時候，派出去搜查的人回來稟報。
他當即就傻了，金銀首飾？金條？
“五殿下，那些東西都不是我的。”
元擎心底嘆息，“帶走。”
“五殿下，老臣冤枉啊，老臣冤枉啊，”
袁天剛被幾個侍衛架住動彈不得，他掙扎着，好像一個被拿捏住軟肋的巨型動物，雙腿在半空中蹬着，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元擎理都不理他一下，吩咐衆人將搜刮的髒物擡着浩浩蕩蕩的去了宮裡。
一路上，袁天剛扯着嗓子大喊，指望能讓誰聽到稟報賀峰一聲。
雖然不能如願，但是至少袁天剛被抓得消息還是傳入了賀府。
“袁天剛被抓了？”賀峰凝眉。
袁天剛一向低調，自己也是跟蹤了他好長時間才收爲己用，怎麼會被人發現的？
“是五殿下親自帶人抓得，現在怕是已經入宮了。”賀府的新管家劉福說着。
“我知道了，先去查查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何事先一點消息都沒透漏出來。查完立刻告訴我，我要進宮一趟。”
袁天剛可是藥中好手，他的毒術可有一半來自於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