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6章 最爭氣
朱是國姓。
也不是說民間沒有人姓這個，但是，小公子與沈家、與永壽長公主有關，這就不能直截了當地定義爲巧合了。
連匾額上真真寫的那個“諸”字，也必須多加思量。
“他叫唐雲翳爲舅舅……”溫宴整理着思路。
如果不是那種比照着年紀、挑個合適的稱呼叫着，那依着輩分來算，這位小公子，該是永壽長公主的孫子一輩的。
倘若是長公主親生的孩子，私底下，不至於真把輩分生生再往下壓。
畢竟，小公子六七歲的年紀，要叫二十五六的唐雲翳爲兄長，在人丁興旺的大家之中，很常見。
反倒是把兒子當孫子養，怎麼琢磨都讓人奇怪。
若是長公主的孫子輩……
皖陽郡主生不出六七歲的孩子。
家裡三個官，就數黑檀兒最爭氣！
父親不也一樣，參與不了祖母的商議大會嗎？
人生都有意外，貓兒也是同樣，平日裡再是聰慧，也很難說會不會遇上麻煩事兒。
裡頭，溫宴咬了口綠豆糕。
一聲貓叫，把家裡人都驚動起來。
溫宴頷首：“我有一個想法，能讓沈家和長公主都傾盡全力，結合輩分，這個孩子，會不會是皇太后的曾孫兒？”
桂老夫人道：“老婆子也正想和你說一說，我琢磨武昌伯老夫人的話，永壽長公主那一年裡沒有生過孩子。”
她現在就缺個佐證。
轎子一進燕子衚衕，黑檀兒就不肯躺着當飯來張口的貓大王了，它從轎簾裡鑽出去，飛快地衝進了溫家宅子裡。
他還極有可能姓朱。
剛纔見黑檀兒精神奕奕抓魚，桂老夫人的心纔算落下了。
總歸，祖母拿主意，又有母親、阿宴參詳，肯定不會讓自家人吃虧。
正好，桂老夫人定了今日去武昌伯府，算算時間，想來該回來了。
最根本的是，駙馬那一支的後代，何德何能，讓長公主和沈家當成了眼珠子？
沈家大廈將傾之時，都安排了唐雲翳去指點小公子，可見這個孩子的來歷，對長公主、對沈家都無比重要。
大抵是摔暈了，只魚尾巴撲騰了兩下。
曹氏從青珠手中接過了茶點，送到次間，也出來了。
黑檀兒自然欣然應允。
能讓她們這麼謹慎的，定然是家業大事。
溫宴壓低了聲音，道：“找到小公子了，養在大名府東明縣，日常就管事、嬤嬤們照顧着，這次，沈家和長公主把唐雲翳送了過去。黑檀兒就是跟着他，順藤摸瓜。”
“你是說，那兩位嫡出的皇子之中，有可能留了後了？”桂老夫人抿脣。
烏嬤嬤習慣成自然，拎起地上的魚，樂呵呵道：“走走走，嬤嬤給你煮魚湯去，哎呦我們的貓大人，瘦了一圈了，這些日子沒能喝口好湯吧？等下多喝點，家裡不缺魚！”
溫慧自知幫不上忙，也不瞎摻合，她和溫婧一樣，該她們知道、需要她們出力的時候，母親會來交代的。
一個念頭從溫宴的腦海裡一閃而過。
溫宴撓了撓黑檀兒的脖子，道：“走，我們去燕子衚衕。”
烏嬤嬤確實會養孩子，一手好廚藝，即便素多葷少，也把她那小孫兒養得白白胖胖，光看模樣就是個機靈的。
溫宴聽了也樂。
溫宴點了點頭，湊到桂老夫人跟前：“那孩子管唐雲翳叫‘舅舅’，門匾上寫了‘言者諸’。”
桂老夫人吞了口唾沫，深吸了一口氣，穩住心神。
挺好，自家的貓官還在。
桂老夫人眼睛一亮。
他們損失的不是一隻貓，而是一位五品校尉。
很快，待溫宴進了正屋後，窗戶又關上了。
別看駙馬與長公主現在各過各的，可這是在郡主降生之後，長公主不願意和駙馬彼此受罪才如此的，再往前算幾年，駙馬除非是嫌一家子命長。
她聽溫宴說過，黑貓許是跟着沈家的人出城去了。
這可真是太爭氣了！
見溫宴要去桂老夫人那兒，溫慧沒有跟着去。
溫慧從窗戶裡探出腦袋來，衝着溫宴直笑：“絮絮叨叨的，烏嬤嬤養貓跟養她的孫兒似的。”
它要親自去挑一條肥魚，讓烏嬤嬤燉魚湯喝。
駙馬決計沒有可能，弄出個比郡主還年長好多的庶出子女，又繼續折騰出下一代。
烏嬤嬤正在廚房裡做事，匆匆抹了抹手，尋了出來：“黑檀兒來了？”
是了，只有這樣，長公主和沈家纔會對這個孩子如此重視，沈臨、沈灃哪怕沈家沉船，也要盡心守住孩子。
黑檀兒還真是本事卓越！
吳國公府那裡，更加不可能了。
尋不到線索不要緊，真出了些狀況……
家裡現在就只有兩人一貓做官，哪個都少不得。
桂老夫人道：“黑檀兒一走好多天，可算是回來了。”
她知道，阿宴和祖母最近總是閉門嘀嘀咕咕說着一些事情，有時候母親也會進去。
然後，爪子一落一起，水花濺起，一條大魚從水缸裡飛出來，落在青石板地磚上。
再說了，家中“無知無覺”過日子的，也不止她們兩姐妹。
黑檀兒已經站在了大水缸旁，目不轉睛看着裡頭的魚。
“諸？”桂老夫人眉頭一蹙，與溫宴一樣，她也想到了“朱”上頭。
兩位皇子病故時，留下來的皇子妃、側妃，都沒有生過孩子，亦沒有遺腹子。
一路跟到東明縣，又能全須全尾地回到京裡來。
平日再是鎮定，也被這個想法激得心跳快了好幾下。
桂老夫人爲此也擔心了一回。
“以當時沈家狀況，兩位皇子若有外室，肯定會找出來。”桂老夫人嘴裡嘀咕着。
對沈家而言，扶持其他皇子是迫不得已，若外室有了身孕，哪怕還在孃胎裡只有兩三個月的、不成型的孩子，只要生下來是個男丁，那就是第一選擇了。
“也不用擔心孩子年紀太小，”桂老夫人道，“讓年長的皇子們爭個頭破血流，沈家完全可以坐收漁翁之利，等孩子大了，哪怕是個皇孫，有沈家爲靠山，完全可以一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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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