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葉藍溪的靠近,洋僕並沒有表現得多麼在意。
葉藍溪在她的身後站定,清了清嗓子緩緩的出聲:“你上次說我要是不喜歡院子裡的花就可以派人清理掉是嗎?”
洋僕放下手中的東西,恭敬的轉身:“是的,Yome小姐。”
葉藍溪點了點頭,纖長的手指指着窗外的那一片寬闊的玫瑰花叢:“那些話長的太雜亂了,你派人修剪一下吧。”
修剪的時候她再讓人留幾條小路出來應該不是什麼大的問題。
“好的小姐,我會將這件事情上報主人,您不用等很久。”洋僕
上報給主人?
葉藍溪有些愣,要是那個面具男知道之後,那她的計劃會不會被識破?
“修個花園還要上報?”葉藍溪不確定的問道。
“這裡的所有東西沒有經過少爺的同意都不可以隨意改動。”
本來以爲主人對這個女人如此之好應該會同意她的要求的纔對,但是自那日主人氣沖沖的從這裡離開並且再也沒有出現過之後,洋僕就不敢下這樣的定論了。
“好吧,那你儘快問。”葉藍溪扯了扯嘴角,心裡有些氣餒。
洋僕收拾了餐桌之後,恭敬的退了出去。
葉藍溪單手將桌子推到了窗前,然後坐下,有一搭沒一搭的吃着飯。
這個古堡的內部究竟是個什麼樣子的,她根本就一無所知,所以能不能逃出去還是個未知數。
要是有機會能夠到外面去看看,那她相信自己還是有把握逃出去的,可是她逃出去之後,那些同學可怎麼辦是好?
還有密室裡的那個男人。
那個渾身是血卻讓她活着的男人。
一想到那個男人,她的心就會莫名奇妙的抽痛。
葉藍溪按住胸口,將那股不適的感覺強行的排除體外。
她自己現在渾身是傷,尚且不能自保,想要將這些人都救出來,簡直就是白日做夢。
可是要是放着那些人不管不問,她也做不到。
葉藍溪犯了難。
……………………
書房內,冷景陌安靜的坐在椅子上,閉着眼睛小憩。
房間內靜的詭異。
忽然,一聲劇烈的撞擊聲出現在了門口,原本緊閉着的書房門被人從外面踹開。
冷景陌皺着眉,緩緩的睜開眼。
門外江弈城剛剛放下擡得老高的腳。
“冷景陌,你這個睚眥必報的小人。”來人一臉的鐵青色,壓抑着的怒火將他的耳朵燒紅。
聽到這氣沉丹田的怒吼,冷景陌挑了挑眉:“來的速度有些慢!”
江弈城一臉難看的從外面踏進來,大刺刺的坐到了冷景陌對面的位置。
該死的,半個月前,他醒來突然發現自己的女人和孩子都不見了,而且又碰上了歐擎戰在寧城的人動作頻頻,所以他快忙的焦頭爛額了。
事情一解決,他就馬不停蹄的趕來了澳大利亞。
“你把我的老婆和孩子藏在哪裡了?”江弈城沉着臉,聲音不悅。
“我只是接她們出去散散心,你不用那麼大驚小怪的。”冷景陌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墨黑色的眸子像是閃爍着的星辰。
江弈城微訝:“她們不在這裡?”
歐擎戰明明告訴過他冷景陌將孩子和喬晚接來了澳大利亞,所以他才火急火燎的趕過來,現在居然告訴他不在?
冷景陌轉動着手上的戒指:“這裡太危險,並不適合她們。”
本個月前歐擎戰就到了澳大利亞,冷景陌又怎麼會把喬晚母子放在這裡呢。
江弈城棕色的眸子微閃:“你把她們送到了英國?”
冷景陌給了他一個你是白癡的眼神。
用過是Blackking的大本營,沒有比那裡更安全的地方。
即使歐擎戰去了英國,也不敢再他的地盤上明目張膽的爲非作歹,更何況南思城已經回了英國,有他在,可保喬晚母子平安無事。
江弈城緊握住的拳頭終於鬆開來,要是如此他就放心了。
只要他一離開寧城,寧城就不會再如銅牆鐵壁一樣安全,而英國則不同了。
南思城太不受控制,所以冷景陌將他潛回了英國,而他要想全心全意的爲冷景陌辦事,只有先安排喬晚母子才行。
看來爲了一個葉藍溪,冷景陌還真是煞費苦心了。
“葉藍溪那個女人現在在哪?”江弈城。
冷景陌挑着眉:“在偏堡裡。”
江弈城咧了咧嘴,語氣調侃:“這麼久才見到,真難得你還能抽出時間在這裡等我。”
說道這個,冷景陌原本還算和善的臉色立刻冷了下來。
想到那個該死的小女人一口一個愛歐賤狗,他的火氣就沒辦法消下去。
看到冷景陌吃癟的表情,江弈城笑的更放肆了。
就在冷景陌控制不住要發火時,門外適時的響起了一陣規律的敲門聲。
“進來。”冷景陌。
洋僕推開門,進來之後恭敬的站在一旁:“主人,Yome小姐想要修整玫瑰園。”
修整玫瑰園?那個小女人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玫瑰,代表的是火熱的愛情,所以當初冷景陌才毫不猶豫的將葉藍溪安排在了那裡,沒想到她還真對那片花叢感興趣了。
“她要修就修。”
“是。”
冷景陌揮了揮手,洋僕轉身恭敬的離開。
當初他住進這裡時,整座古堡裡大量的種植的都是彼岸花,彼岸花是克洛斯家族的標誌,但是他不喜歡,就命人將彼岸花全部清除,種上了熱烈的玫瑰。
“嘖,這裡什麼時候種上了玫瑰花了?”江弈城一臉的促狹。
凡事克洛斯家族的地方,大部分都是以彼岸花爲主,其他的話倒是也有很多,但是玫瑰確實最少見的。
要說爲什麼的話,只能說這是家族傳統。
“你要是不喜歡的話,我倒是不介意送喬晚一片曼珠沙華園。”冷景陌不冷不熱的掃了江弈城一眼。
後者臉色一怔,趕緊討好似的搖着手:“不用不用,晚晚和葉小姐一樣喜歡玫瑰花。”
想必這個世界上沒有哪一對情侶會喜歡彼岸花的。
紅色的曼珠沙華是blackking的標誌,而白色的曼陀羅華則是歐擎戰所代表的另一派的標誌。
克洛斯,一個被命運詛咒了的家族。
冷景陌看了他一眼起身:“我去看看她,你自便。”
說完,他打開抽屜,從裡面拿出了那張小丑面具,黑色的頭髮早已經被染成了金髮,墨黑色的眼睛因爲面具的原因也變成了碧綠色。
整個人看起來與外國人無疑。
江弈城不斷的嘖着嘴:“既然都把她抓回來了,直接見她不好?”
冷景陌自顧自的整理着衣服:“現在讓她知道我的身份還不是時候。”
那個世界到處都是危險,現在的葉藍溪還沒有能力面對,而他更怕的是,葉藍溪接受不了那樣的自己。
江弈城默。
他何嘗不是擔心喬晚,但是感情的事情一旦開始了,他沒有辦法再去停手。
而現在能做的,就是盡所有的努力,讓他們的女人像正常的女人一樣享受生活,享受愛情,保護着她們。
“現在澳洲已經不安全了,我們什麼時候撤離?”江弈城問道。
“只要藍溪呆在我的身邊,任何地方都安全。”冷景陌挽起嘴角。
他會不留餘力的保護葉藍溪,至於歐擎戰,只要有合適的機會,他不介意兩個人之間來一個了斷。
江弈城不贊同的皺着眉:“據我所知,歐擎戰這個人很擅長佈局,背地裡下黑手。”
當時葉冷兩家恩怨的事情,不就是他從中下的黑手?還將冷景陌玩弄於股掌之中。
“只要歐倩還在我的手上,他不敢亂來。”冷景陌。
江弈城張了張嘴,想要告訴冷景陌,這半個月歐擎戰已經幾次三番的相救歐倩出去了,但是因爲他在都沒有成功。
但是無論如何,要是歐倩從寧城消失的話,那最終的責任都在他。
冷景陌收拾完之後,離開了書房。
到達偏堡的時候,葉藍溪已經吃好了飯,正坐在牀上,左手中拿着一支筆正在寫寫畫畫着什麼,樣子認真。
冷景陌站在門口,一時間看的有些失了神。
直到葉藍溪面色帶着幾許懊惱的放下手中的筆,他才反應過來,大步的走了進來。
“聽說你想要修整花園?”冷景陌立在窗前,居高臨下的看着牀上的人兒。
葉藍溪一怔,面具男居然出現了。
她還以爲他這輩子都不打算出現了呢。
“是啊,這些花好看是好看,不過就是太雜亂無章了。”葉藍溪笑着,來掩飾自己的小心思。
“哦?那yome小姐有沒有什麼好的建議?”冷景陌說着,伸手將旁邊的椅子拉了過來,坐在了葉藍溪的牀前。
被面具遮着的臉上看不到表情。
“當然,你看。”葉藍溪說着,將自己手中剛纔還在畫着的紙張遞到了他的面前。
“這是我剛剛畫的,但是還沒有畫完,因爲我不知道這個花園的全貌到底是什麼樣子的。”葉藍溪說話時的樣子顯得有些苦惱,眼底的深處卻在偷偷的打量着冷景陌的反應。
看了半天也只看到了一張咧着嘴的冰冷麪具而已。
看着紙張上面畫的內容,冷景陌蒙着碧綠色的眸子裡閃過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