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金寶沁的回來,金政明的心情日日長好,面對煩人國事呃能心情愉快,故而糾纏了新羅皇帝數個月的咳嗽症狀終於在明顯的姦情。議政殿中不會每日復每日的響起彷彿會一直咳嗽下去讓人聽了心情極其煩躁的咳嗽聲。
到了荷塘碧綠玉花開的時節,金政明的咳嗽症終於被治好,終於放下心來的金寶沁也有了心情,只不過當她有心情的時候她整個人卻懶得不想動,整日都覺得很疲憊。
如此過了一段時間,異樣才被金政明發覺,這下子換成金政明擔心了,立即召來御醫。
老御醫這些日子着實辛苦的很,每日都要跑一趟中宮殿,原本以爲終於可以好好休息了,結果又被召喚來給王后娘娘診脈。
心理祈禱着王后娘娘鳳體康健,別有什麼事纔好的老御醫緊張地探出手把脈,結果原本很嚴肅的老臉在片刻後轉爲驚訝,再然後驚喜,最後很開心的放下心來。
“陛下,娘娘玉體無礙。”老御醫收回手,笑呵呵地對一旁的金政明說道。
牀上的金寶沁撇嘴,她早就說了,沒事沒事,還叫來御醫。
可是金政明不放心,坐在牀榻邊,一臉嚴肅地問道:“那王后爲何總覺得累?”
老御醫這下子笑了:“陛下,這累是應該的……”話還沒說完,新羅皇帝的臉就黑了,什麼叫這累是應該的?老御醫見情況不妙,趕緊道,“恭喜陛下、恭喜娘娘,這累呀那是因爲娘娘有孕了,快兩個月了。”
坐在牀邊的,躺在牀上的,侍候在周圍的,整個中宮殿的人都一下子愣住了,半晌後,金政明回過神來,問道:“御醫,你確定?”
老御醫真的很想鄙視皇帝一下,他家好歹也是王室御用醫家,不過那也是在心裡腹誹一下,臉上依然恭敬切笑呵呵地回道:“陛下,是真的,娘娘脈象呈喜切非常穩定。”
金政明聞言,大笑了起來,揮袖讓一衆人等退下,然後脫下靴子爬·上牀由後面抱住金寶沁,開心的不得了:“真不愧寡人這些日子的辛勤耕耘啊。”
金寶沁嗔睨了他一眼:“怎麼,很累?”
金政明大點其頭:“這不是正是嘛。”唉,爲了今日,他不徵是累得緊麼。不過話雖然說,金政明整個人倒是開心的不得了,“寶沁,我們終於有孩子了。”
輕撫小腹,金寶沁感覺很幸福很開心:“真好,日照。”
“是啊,真好。”笑容一點點地收斂,眼裡藏着無盡的綿綿情意,在心愛人兒的臉頰上落下一吻,金政明很感激地呢喃:“寶沁,在當年失去你的時候,今日這般的幸福是想都不敢想的。”
知道自己當年的任性給了他不安全感,這個男人是內斂的,對情感是寧缺毋濫,而她先是自私的離開,再然後以那樣撕碎這個男人心腔的方式離開了三年,她對這個男人有太多太多的對不起,讓他爲她傷心爲她心碎爲她提心吊膽,不說,那是他的性格使然,太內斂,也認爲愛了這些便是應該。
金寶沁這些日子以來已經清楚爲何只是風寒咳嗽卻能數個月不見好轉,那是因爲這個男人擔心着她的安危,想念着她卻又不想在來往信件中讓她知道造成她的困擾……這個男人啊,貴爲一國之君,卻爲她心心念念,她,金寶沁還有什麼資格說不幸福呢?
“日照,我有沒有說過我好喜歡你,好愛你?”
金政明望着她,很嚴肅地說:“沒有。”
金寶沁被他的表情逗笑了:“沒說嗎?沒關係,我會每天都說一遍,說道日照覺得厭煩爲止。”
金政明挑眉,很不以爲然地說:“那恐怕到你我老去直至終亡,你還得繼續說。”
伸手摟住他的脖頸,笑道:“好啊,我會一直說一直說,說道我們一起老去一起終亡。”
“還有下輩子,下下輩子,下下下輩子……”金政明很不滿意地加了好幾輩子。
金寶沁被他逗得樂不可支,連連點頭:“好的,說到下輩子,下下輩子,下下下輩子……”
金政明這才滿意地合上眼。
殿外,明光燦爛,鳥語花香,守候在外的宮人們的臉上笑意盈盈,是那麼的開心。
王后娘娘有喜了!
不出半日光景,宮裡宮外便傳遍了,速度之快之猛震得剛得知消息的人都愣了半天,然後歡呼,再然後將消息向下一波迅速傳開。
這是新帝登基以來,諸事不順,天災人禍不斷,唯一一件震盪人心的大喜事。
隔日,王宮承天台宣達新羅皇帝旨意:減一年祿稅,與天子同喜!
這在新羅建朝以來還是第一次,只是王后有喜便減少稅負的。於是,王宮某處的一座湖心亭內,王后娘娘半躺在鋪着軟氈的躺椅內,笑着邊嘆氣邊鬱悶地道:“這未免也太急了吧。”
分坐兩邊的宋如晴與綠袖語笑晏晏。“還不急啊?都這麼多年了,我跟綠袖都急得快要黑髮變白髮人了。”宋如晴道。
綠袖很貼心地侍候着金寶沁,笑而不語。
金寶沁斜睨宋如晴一眼,目光落在亭外波光粼粼的湖面上,很順勢地將岸邊一抹孤單瘦小的鵝黃身影給收入目中。
柔兒?
金寶沁有些訝異地擡眼望去,這段時間太忙碌,先是照顧金政明,再接着懷孕,一路忙來都沒怎麼關注宮內其他人事物。
宋如晴發覺金寶沁的異樣,順着她的目光看去,頓時忍不住咦了聲。
“怎麼?”金寶沁回頭看向她,眼裡是詢問的意味。如晴那一聲咦裡可是情緒頗多啊。
宋如晴知道瞞不過,也就沒做什麼掙扎地說道:“淑妃娘娘搬去宮外凝福宮了。”
凝福宮,說是宮,其實是皇帝在宮外的私家。金寶沁這下子驚訝得有些失了儀態,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敢相信金琳琅會選擇離開王宮,當年她不是那麼迫切的想要入宮的麼?怎麼可能好不容易心願圓滿了卻如此毅然決然的說放手就放手?那不像她的爲人啊,更不是她的性格做得出
來的事情。
綠袖跟隨金寶沁多年自然瞭解她的想法,點頭道:“據說淑妃娘娘如今篤信佛門,去凝福宮是爲了更好的清修。”
“那柔兒呢?”就丟在宮裡不聞不問了?金寶沁在心底冷笑,信佛麼?佛主慈悲,怎能拋棄女兒不管不問?
金寶沁也很意外如今自己的心態如此冷漠,甚至回想當年她讓步的事情都無法剋制的後悔……當初,她爲什麼要那麼呆?
“小公主如今就住在淑妃娘娘的淑德宮。”綠袖很輕很輕地道,眼裡有些心疼。纔不滿七歲的小姑娘啊,唉。
再看向湖邊,小小身影還在那裡,依然是怯怯地躲在樹幹後,偷偷摸摸地朝這邊瞧來,心下不捨,招來亭外的宮女,細語兩句,然後那宮女便離開涼亭走向一點也不知道已經被察覺了的小公主。
金寶沁看見柔兒很驚慌,然後有些猶豫不決,也不知道那宮女跟她說了些什麼才一邊朝湖心亭瞄來一邊忐忑地靠近。
等小人兒進入湖心亭,金寶沁已經坐了起來,朝她招手,輕聲喚道:“柔兒,來見母后怎麼躲起來了?如果不是母后瞧見了,柔兒還想偷瞧母后多久啊?”
小公主垂着臉,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很緊張。
金寶沁笑着拉過小手,故作傷心地道:“柔兒……都不叫母后麼?”
小人兒的心向來簡簡單單,見自己喜歡的人傷心,立即就內疚了。“母后,別傷心,柔兒只是……”無聲了,因爲母后在笑。
望着小人兒漂亮的臉蛋,金寶沁不否認自己是打從心眼裡喜歡的,雖然這孩子的母親做了令她冷漠的事情。“柔兒找母后有事麼?”
小公主搖頭,她只是很想念母后而已。她雖然還小,可是她的記憶很清楚,很小她就知道她的母妃不喜歡她,怪她不是個男孩,只有眼前這個母后是真心待她好的,會抱她會親她會喂她好吃的點心,她……她真的很喜歡母后。就算後來母后離開王宮好久,她還是一直很喜歡母后的。
見她搖頭,再看她那一副渴望被愛的模樣,再響起方纔她站在湖邊的孤單,金寶沁哪還會不明白她的心意,於是很是心疼地問道:“柔兒,晚上與母后一起用膳可好?母后準備了很多柔兒喜歡吃的點心呢。”
“真的麼,母后?”小公主的眸子頓時亮了起來,好期待好期待呀,跟母后一起用膳耶!
金寶沁點點頭,心軟的一塌糊塗,實在是想不明白她那個姐姐爲何那麼自私,既然不愛何必生下來,生下來又丟在一邊不管不問。
王宮裡多少人情冷暖世態炎涼,即便貴爲皇家子女如果不得父母寵愛也會被那些侍候的下人給有意無意的輕視了的,即便不敢明目張膽,背地裡私下裡輕慢的心還是有的。
所以,這天,小公主在中宮殿被王后娘娘抱在懷中餵食點心,最後還留在中宮殿側殿留宿,並且被告知側殿留給小公主後,那些怠慢過小公主的下人頓時後悔不迭——淑德宮內,鬱悶不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