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側殿與西側殿聽起來很近,其實距離不算近,中間隔着一座花園,西側殿相對東側殿的位置顯得有些偏僻而且不遇正殿相連,是一處獨立的小院。
東宮太子殿分爲前殿中殿後殿,前殿是平常太子見客的地方,中殿是太子辦公以及休息的地方亦配有一件太子獨立的寢居,後殿便是寢殿以及正妃側妃的居住。金琳琅所住的西側殿就是後殿的一處小院,東側殿卻是與後殿相連,說是後殿其實也就是一處平日裡正妃休息的起居亦是會客的地方。
金政明三年前回到新羅便被冊封爲太子,搬入了東宮,大部分時間住在中殿的寢居,其他時間會來東側殿,那裡是太子正妃的寢殿。
東宮太子殿的侍衛大部分都認識金寶沁,因此金寶沁一路行來沒人阻擋,很快的便是東側殿的翼殿見到了熟睡中的念慈。
翼殿是東側殿附屬。
小人兒白白嫩嫩的一團,小臉上沒什麼血色,眉頭皺起,看起來睡得不是很安穩。
金寶沁看的那個心疼啊,也不顧一旁照顧的宮女嬤嬤詫異不解的表情,上牀躺在牀側伸手將小人兒抱進懷中輕拍小人兒的身子安撫着,跟母親哄孩子入睡沒什麼兩樣。
金政明以及寒雲綠袖、臨江宋如晴進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一幕,金政明突然覺得整顆心脹脹的,像是被塞滿了不知名的東西,沉沉的暖暖的又柔柔的,感覺很複雜。又見一旁宮女嬤嬤們驚駭的表情,皺眉,很不高興滴打手勢示意宮女嬤嬤們離開,然後走到窗邊查看,卻意外發現念慈已經醒來,正睜着一雙大眼望着抱着自己的金寶沁。
而金寶沁卻像是睡着了似的。
金政明忍不住笑了起來:“念慈,醒來了啊,餓不餓?”
念慈不說話,就是轉過眼來望着金政明,與此同時金寶沁也睜開眼來了,先是看了眼金政明再回眸看向念慈發現小人兒也轉會目光望着自己了,於是嫣然一笑:“念慈,我是娘,娘回來了。”
念慈直勾勾地盯着金寶沁,半
晌後,歪歪扭扭地爬起來朝金政明伸出小胳膊,意即抱抱。
金政明對此早就習慣了,大手一伸將小人兒包入懷中,嘴裡笑呵呵地罵道:“這麼黏父親啊,小心你母親傷心。”
小人兒眨眨眼,又回頭看了眼已經坐起身來正笑望着自己的金寶沁,回頭將小臉埋入金政明的頸間,再也不肯擡頭了。金政明抱着小人兒笑得甚是開懷。
一旁的綠袖笑嘻嘻地上來逗着念慈:“小少爺,害羞啦?”
小人兒扭扭身子,跟條小蟲子似的就是不擡頭。
宋如晴也笑嘻嘻地上來逗弄:“念慈,什麼時候這麼黏你爹爹了?”私下裡,宋如晴他們從來都是拋開身份教育念慈的。
小人兒露在外面的耳朵紅彤彤的,身子扭個不停,抱着金政明脖子的手臂勁道更大了,金政明似乎感受到小人兒複雜的情緒,伸手輕拍小人兒的背,柔聲道:“念慈,爹爹將念慈的孃親帶回來了,念慈不想要孃親抱抱麼?瞧,念慈的娘在看着念慈呢。”
念慈不動了,其他人也不說話就微笑着站在一邊望着,小人兒彆扭了許久終於擡起小臉來,先是看了眼金政明,見自己的爹爹正笑望着自己,捲翹漂亮的眼睫垂下忽而又掀起,水汪汪的目光溜溜一轉落向金寶沁的臉上,敲了許久才猶豫着放開自家爹爹的脖子朝那個據說是他孃親的人伸出小胳膊。
金寶沁激動了,臉上笑着眼眶紅着,急忙站起身來抱過小人兒,忙不迭地親了幾口,連道:“念慈、念慈,娘回來了,念慈……”
許是被金寶沁的激動情緒感染,本來還有些拘束的小人兒主動貼近金寶沁,姿態嬌憨可愛惹人心憐。
抱着小人兒,聞着奶香,金寶沁頓時覺得這生活真是愜意十足。
小人兒畢竟還小,精神力不足,在金寶沁充滿母愛的懷抱中轉眼就又睡過去了。響起小人兒落水受到驚嚇,金寶沁心疼不已,又在小人兒臉上親兩口才將小人兒放在牀上,蓋好被子,磨蹭了許久才依依不捨的離開。
一走出念慈的房間,金寶沁的臉色就冷了下來,目光掃過等候在外的一幫宮人嬤嬤的臉,冷冷地道:“誰是奶孃?”
一個三十多歲的青衫女子走了出來,這些宮人嬤嬤都已經知道金寶沁的身份,因此恭恭敬敬的,見金寶沁臉色難看氣勢冰冷更是大氣也不敢出一口。
“是奴婢,太子妃娘娘。”
“念慈怎麼會掉進荷花池,你是奶孃應該隨侍在側,你是怎麼照顧的?”金寶沁語氣毫不客氣地直斥責,身後的金政明一行人都愣了愣,眼前這個氣勢冷冽的人跟他們記憶中溫柔若水的那個人簡直是天翻地覆的鉅變啊。
那個奶孃也聽說過太子殿下正妃的傳聞,傳聞中太子妃娘娘氣質溫柔,貼己下人,與西側殿的側妃娘娘的清冷孤高又矯揉作態完全不一樣的,哪裡想到現實是如此殘酷地毀滅了那因爲傳聞而構築的美好印象,原本沒有一點敬畏的心頓時心驚膽跳了起來,趕忙跪下:“太子妃娘娘,真的不關奴婢的事兒啊,皇孫殿下原本是在西側殿玩耍,一聽宮人稟告太子妃娘娘回來便跑了出去,奴婢一時慌張忘記帶走皇孫殿下最愛的玩偶,就回頭去拿,奴婢真的不知道就這麼會功夫,皇孫殿下會墜入荷花池……”
看也不看地上哭得眼淚鼻涕一臉的奶孃,金寶沁又看向其他人,不等她開口,其他人都跪了下來。照顧念慈的宮人雖然多達十來個,然而貼身照顧的就兩個宮女一個嬤嬤,於是乎那兩個宮女慘白着一張臉將當時情況給描述了出來。
當時奶孃趕回西側殿取玩偶,另外兩個宮女雖然追在後面可是手上都拿着念慈平常會用到的物事,念慈雖然才四歲可是跑的速度很快,於是乎兩個宮女便被拖了一大段的路,等趕到念慈路過的地兒,哪裡還瞧得見念慈的身影,就在兩個宮女驚慌失措地找人時,聽到一個小宮女驚叫了聲,兩人急忙跑過去就見到念慈在水利撲騰着,小嘴閉得緊緊的就是不肯出聲,嚇的兩個宮女差點暈倒,幸好其中一個會一點水性才及時將念慈救回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