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新的經理由客服部的經理暫時代替,他本人姓王,平常都叫他王總。但他主要的重心也還是在客服部,一週大概也就來兩三天,所以見到他的時間也不多。因爲宋銘青的推薦 和小若在公司這幾年來的表現,她順利的被提升爲主管。最初王經理對她不是很放心,但幾個星期下來,發現小若處理事情的能力很不錯,而且對售後部的工作都很熟悉,所以也就漸漸的對她有了信任。平常的事情都交給她來負責,只是重要的事情就要向他彙報。

由於之前宋銘青對她的有意培養,所以她在這個新的職位上倒也很得心應手,沒有什麼壓力。新經理雖然人比較嚴肅,但對大家也還是挺好的,沒有爲難過誰。所以日子過得還是很平靜的。就這樣在不急不緩的生活中度過了兩個月。小若也時常想起宋銘青,心裡都是滿滿的感激。也總是在心裡祝願着他能早日找到心愛的人。

小若想起了曾經跟曉曼住在一起的那段日子,雖然過得挺苦的,但至少下班回來有一個人陪着,日子過得也很開心。自從曉曼搬走後,她們就很少再聚了,曉曼工作很忙,而且住的挺遠的,所以也就很少走動了。現在她突然很想她了,週末的時候就打電話給曉曼約她出來玩,曉曼週末也正好有空。

週末的時候,小若一早就起牀了,和曉曼一起去逛街。從商場出來的時候,曉曼拿了好幾個袋子,都提不下了,小若就買了一件大衣。曉曼很不滿的說:“是你約我出來逛街的,怎麼你自己就買了一件衣服,你看我?”說着揚了揚手上的袋子。小若笑着說:“我怎麼能和你比呀,你現在是高薪一族了,可我得省着點花呀!”曉曼說:“你不是升職了嗎,工資應該也漲了吧?”小若說:“哎呀,就漲了那麼一點點,跟你比就是九牛一毛啦。”曉曼嗔了她一眼,轉過頭撅着嘴巴。小若跑過去挽過她的手臂說:“我幫你提幾個袋子吧,說着從她手中拿過了幾個袋子。”曉曼看着她哼了一聲。小若笑嘻嘻的搖晃着她的手臂說:“要不以後我跟你混吧,看你這大手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羨慕。”曉曼說:“行啊,你明天就去辭職吧,反正你們老闆那麼小氣,一點都不體諒員工的辛苦。”小若假裝認真的說:“行,我明天就去寫辭職報告。”然後她們都釋懷似的相視一笑。平常工作忙,好不容易出來逛一次街,還是和自己最好的朋友,她們倆都很開心。小若說:“想起以前我們剛來上海的時候,日子過得多苦啊,現在想起來都覺得那是一段很灰暗的日子,可現在雖然生活過得比以前好了,卻並沒有覺得多麼開心,你說是爲什麼呢?”曉曼說:“是啊,可能現在要的東西更多了,以前能有個穩定的工作,能養活自己就覺得很滿足了,可現在卻反而不如以前還有那些簡單的快樂。”然後看了一眼小若說:“你知道爲什麼嗎?”小若看着她問:“爲什麼?”曉曼說:“因爲我們應該嫁人了。”小若撲哧笑了一聲,然後嘆了口氣說:“也是的,我們都不小了,是該嫁人了,老這麼一個人在外面漂着也不行哦。”曉曼說:“是啊,趕緊找個靠譜的人嫁了吧。”小若說:“你也一樣啊”。就這樣東拉西扯的邊走邊聊,找了個餐館吃完飯她們就各自回家了,逛了一天街很累了,回到家看了一會兒電視就睡了。

現在她作爲主管,也要參加每個星期的中高層領導會議。會上,她也只是彙報自己的工作和計劃。有時候看到程易飛看着她,她也只是平靜的回視他。自從宋銘青走後,小若就沒有在私下裡見過他,也沒有聽到關於他的什麼消息。如今他們的關係也只是最平常的同事而己,一切早己事過境遷。

一天,她正在打印資料,就接到媽媽打過來的電話,媽媽帶着哭腔說:“小若,你趕緊請假回家,你奶奶過世了。”小若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愣了好一會兒纔回過神來,眼睛盯着打印機,嘴裡回答着媽媽說:“好,我馬上去請假。”說完就掛了電話。一邊整理打印出來的資料,一邊眼淚不停的往下掉,她努力的平復自己的情緒,可還是止不住的掉眼淚。她奶奶其實一直都在生着病,這一天也是遲早的事情,只是這個電話來得這麼突然,一下子擾亂了她所有的平靜。她一個人生活在一個離家這麼遠的城市,太過遙遠的距離甚至讓她覺得她和她的親人們是在兩個世界裡,而生老病死似乎也離她很遙遠。從身邊走過來的同事看着她滿臉淚珠,都過來安慰她怎麼了,她捂着嘴,對他們搖搖手,快步跑到衛生間,洗乾淨臉上的淚珠,不停的告訴自己要快點平復下來,這樣才能去請假,要快點回家看奶奶最後一面。好久之後,才從衛生間出來。然後去客服部找王經理請假,請了一個星期的假,王經理雖然極不情願但也沒有辦法。請好假後就回去收拾好簡單的行李然後就去了火車站。因爲家離上海比較遠,得坐一個晚上的車第二天才能到。

到家後,媽媽帶她到奶奶的靈堂前去磕了一個頭,她哭着說:“奶奶,對不起,我回來晚了。”磕完頭,看到嬸嬸拿着一套孝服出來讓她換上,晚上她和堂哥堂妹在奶奶的靈前守靈。 喪禮結束後,他們都還沉浸在悲傷的心情中,看着親人們臉上都是很清淡的表情。雖然奶奶己經入土爲安了,但大家都很懷念她,感念她一生的辛勞都是爲了子孫。

從上海回來到參加完奶奶的喪禮,小若就一直沒有好好休息過,眼睛都腫起來了,所以之後她就從下午睡到了第二天早上,起牀的時候,看到媽媽己經做好了早餐,看着她從房間出來就對她說:“快去洗臉了吃飯吧。”吃飯的時候媽媽說:“看你都瘦了好多,在外面要照顧好自己。”她笑着說:“我知道的,你不要擔心。我爸呢?”她媽媽說:“他去你叔叔家了。”小若哦了一聲。林媽說:“你看你一個人在那麼遠個地方,又是一個女孩子,有什麼事回家也不方便,要不就別一直待在那兒了,回家吧,我也放心點。”然後頓了會又說:“你年紀也不小了,也要考慮自己的終身大事了,你外面有沒有合適的對象呀”小若說:“沒有呢,有的話會帶回來給您看的。”林媽說:“你可別不着急,再過兩年,好的都被別人挑走了。”小若撲哧一聲笑道說:“媽,又不是買菜,再說了這都是看緣份的,是我的別人也挑不走。”林媽瞪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吃完早飯,小若說:“媽,我們也去叔叔家看看吧。”林媽說:“你先去吧,我先把碗收拾了。”小若說:“我來收拾吧。”林媽說:“你就不用管了,去你叔叔家吧。”小若撇了下嘴說:“好吧。”

到了叔叔家,剛進門,嬸嬸就說:“小若來了。”小若笑着說:“是啊,好久沒來你們家了,我爸爸和叔叔呢?”她嬸嬸說:“你妹妹繡了個十字繡,剛裱好,準備掛起來,他們在弄那個呢。”小若哦了一聲,又問:“妹妹呢?”她嬸嬸說:“她在房間裡呢,一天到晚就只知道玩電腦。”小若笑着說:“那我去看看她吧。”嬸嬸也笑着說:“去吧,你們姐妹倆聊聊。”說着就進了堂妹的房間,悄悄走過去,拍一下她的肩膀說:“在幹嘛呢?”堂妹嚇的扭頭一看嗔怒的看着她說:“嚇死我了,怎麼一點聲音也沒有啊。”小若說:“大小姐,我可是大搖大擺的走進來的,是你自己沒有聽到。你媽說你整天就盯着個電腦,有什麼好玩的呀。”堂妹說:“我不是沒事做嗎,我媽成天就知道嘮叨,我就只能躲在房裡看會電影了,清靜一下。”小若笑了一下說:“那你什麼時候回學校呀。”堂妹說:“還有兩天就回去了。你呢,什麼時候回上海。”小若說:“我跟你一樣。”堂妹說:“真的,我們還真有默契。”小若說:“那是,要不我們怎麼是姐妹呢。”說完兩個人相對笑了起來。在房間裡和堂妹聊了好一會兒天,突然聽到外面有叫聲,小若和堂妹都跑出去,看到她爸爸躬着身子坐在客廳裡,手搭在腿上,邊上是玻璃啐片,叔叔和嬸嬸都在旁邊扶着他,想把他扶起來坐到沙發上去。

小若和堂妹趕緊跑過去幫忙,好一會兒才把他弄到沙發上。叔叔說:“我不是讓你先等我嗎,你怎麼自己就爬到上面去弄了。”她爸爸委屈的說:“我不是想先比下位置嗎,誰知道就摔下來了。”小若說:“你怎麼不小心點呀,你腿要不要緊啊,我們去醫院看看吧。”她爸爸說:“就是現在動不了,等會兒應該就會好的,去醫院太麻煩了”她叔叔說:“不行,還是去醫院吧,也是上了年紀的人了,看樣子摔的也不輕,去看看放心點。”說完就去準備叫車了,小若的媽媽剛過來看到這個情景,嬸嬸大致跟她說了個情況,因爲在叔叔家她也不好生氣,只是對着她爸爸說:“都這麼大年紀的人了,做事也不當心點。”

後來一家人張羅好終於送她爸爸去了醫院,醫生說從高處摔下來,又是上了年紀的人,骨頭本來就經不起折騰,有點輕微骨折,得在醫院休養一段日子了。傷筋動骨一百天呢,所以這段時間都少不了人照顧了。小若想到她媽媽一個人肯定照顧不過來,只能再去跟公司請假了。打電話給王經理,王經理那邊說:“小若,你知道公司的規定的,是請不了這麼長時間的假的,雖然有特殊情況也不行啊,而且公司現在是什麼情況你也知道,你請這麼長時間的假,售後部的工作就沒辦法正常進行了。”說了好久還是不同意。她很着急,不知道該怎麼辦。她媽媽看到她這樣就說:“如果實在不行,你就先回去吧,這兒還有我呢。”小若說:“你一個人怎麼行啊。”她媽媽說:“那怎麼辦,要麼你就去辭職。”小若看了她媽媽一眼,沒有說話。

她從來都沒想過會辭職,而且是在她剛升職不久後的情況下。記得剛去上海的時候,她本來也是沒有打算一直在那裡的,總是想着有一天也還是會回來的,可是在那裡待了幾年之後,竟然覺得自己己經習慣了那裡的生活。但這種習慣也只是一種習慣而己,並不是多麼的喜歡,也可以說對上海是一種比較麻木的感情。而媽媽之前跟她說的一番話,她雖然開玩笑似的裝作沒聽,但實際上卻也記在了心裡。現在再加上爸爸的事情,她開始認真的考慮了。

當初去上海,是因爲那裡的繁華,也是爲了逃避。可是現在那個繁華的城市讓她感覺到的就只有疲憊和孤單,而曾經的逃避也早就事過境遷了。如果曾經還因爲有程易飛,那如今就再也沒有理由了,既然自己在那裡生活得並不快樂,那爲什麼還要繼續留在那裡呢?即使將來有一天,真的遇到了楊翊,那麼現在的自己應該也能夠坦然從容的去面對他了吧。

她考慮很久後,終於決定回到這個最初的城市。讓媽媽安心,也讓自己開始新的生活,那些執念也應該放下了。所以第二天,她跟媽媽說了她的決定之後,就回上海了。回到公司,她就把辭職信遞給了王經理。王經理一臉驚訝的看着她說:“你考慮好了,你才升做主管沒有多久,我對你的工作也很放心,現在辭職不是很可惜嗎?”小若說:“謝謝王總的認可,但是我己經決定了,我爸爸腿受傷了,我要回去照顧他,希望您能同意。”王經理無奈的嘆了口氣說:“既然這樣那好吧,我會安排人來跟你交接工作。”小若感激的看着王經理說:“謝謝您。”王經理帶着無限惋惜的表情說:“你先出去吧。”最後一天,工作交接完之後,小若就從公司出來了,走出公司大門的時候,她轉身回望了一眼這個承載了自己四年回憶的公司,曾經的一幕幕在腦海裡閃過,從今以後,自己在這裡所經歷的一切都將化爲回憶了。

回到租住的房子裡,小若給曉曼打電話說了自己辭職要回家的事情,曉曼聽到很驚訝的說:“怎麼這麼突然,你不是剛升職沒多久嗎?”小若說:“這也是我突然決定的,反正在這裡也沒有什麼牽掛。”曉曼說:“你走了,那我以後連找個說知心話的人都沒有了。”小若說:“也可以打電話說啦,只是以後你一個人在上海要照顧好自己。”然後又繼續說:“你沒有想過回家去嗎,難道真的打算一輩子在這裡?”曉曼說:“我暫時還是沒有考慮的,以後再說吧。就是好捨不得你。你什麼時候走啊,到時候我送你。”小若說:“還沒有買票呢,到時候買好票告訴你。”曉曼說:“好的。”打完電話,之後她就開始整理東西,發現自己在這裡生活了四年,除了衣服竟然也沒有什麼值得帶走的。才覺察到自己從來不曾把這裡當成真正的家,所以也從來沒有認真的裝飾過這個房間,因爲她的潛意識總覺得自己終有一天還是會離開的,她不想離開的時候有負擔。

買好票的當天,她一個人在小區樓下的街邊散着步,想着明天就要離開這裡了,這個自己生活了四年的城市,雖然這四年的經歷並不是多麼的波瀾起伏,可對她來說卻仍然刻骨銘心,因爲很多的快樂和悲傷的事情都是在這裡發生的,還有那些幫助過她,陪伴過她的人。只是這些人和事對於如今的她來說,只能當成回憶了。

她想起四年前來上海時的前一個晚上,她也是一個人在學校的草坪上失魂落魄,而如今也是相同的情景,只是心境不一樣了,曾經是那麼的悲傷和絕望,而現在心情卻是很平靜的,雖然是有一點不捨,但更多的感受卻是疲憊,和曾經的無奈和忍痛割捨的心情不同,這次她是真心的想回家,想回到一個讓她覺得踏實和安穩的城市。

一邊想着往事,一邊走着,正好手機響了,她接通電話喂了一聲,電話那端說:“小若,是我。”程易飛說:“聽說你辭職了,要回家了是嗎?”小若說:“嗯,我己經買好票了,明天就回家了。”程易飛說:“這麼快啊,嗯 ,你明天什麼走,要不再一起吃頓飯吧,以後恐怕就沒有機會了。”小若說:“不用了,你明天不是還得上班嗎?”程易飛說:“我請會兒假就可以了。”小若說:“真的不用了,沒有這個必要了,現在我們還是各自過好自己的生活吧,祝你幸福。”程易飛那邊沉默良久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小若說:“那就先這樣吧,我得去收拾東西了。”程易飛用低沉的聲音說:“好吧,那你明天路上注意安全,一路順風。”小若嗯了一聲就掛斷了電話。

回到家把行李整理好,就準備睡覺了。第二天起牀後,吃過早餐,跟房東交接好房租,鑰匙之類的事情後,就拖着行李去了火車站,路上接到了曉曼的電話,說公司有急事送不了她了,讓她自己路上小心。所以最終小若就一個人孤單的回去了。但是她不知道程易飛在她小區樓下的花壇後面等了她很久,看到她拖着行李出來,但終究還是沒有去見她,只是注視着她一個人拖着行李,打着車,然後看着車子漸行漸遠,他的眼神漸漸變得迷茫。

在路上她想着,在這個諾大的城市,總是不斷的會有舊人走,新人來。只是有的人會永遠留在這裡,可有的人卻始終不屬於這裡,而她是後者。

回到家,小若就和媽媽一起照顧爸爸,媽媽說在她回上海的這段日子裡,是叔叔嬸嬸一起幫着照顧爸爸的。在她們精心的照料下,爸爸也一個月就好的差不多了,只是腿還不靈活,畢竟是上了年紀的人,但這麼快能恢復到這樣,己經很不容易了。

在家一邊陪父母,一邊休息,大概半個月後,小若就覺得在家裡待不住了,父母也知道她不可能一直在家陪他們的。所以小若就開始去找新工作了。

畢竟這四年也不是白過的,比起剛到上海那會兒找工作要容易多了,剛在網上更新好簡歷,第二天就有好幾個公司聯繫她,只是她去面試過幾家之後都不大滿意。一個星期下來,也沒有找到合適的。

一天,她剛面試完一家公司出來,覺得有點渴了,看到對面街上有一家奶茶店就走過去,點了一杯奶茶,坐在靠窗的位置慢慢喝了起來,一邊喝一邊看着窗外的風景。看着這個自己離開了四年之久的城市並沒有多少變化,依然很美。她想着如果自己當初不離開的話,現在又會是一番什麼樣的情況呢,會比現在過得更好嗎?想着想着,聽到有個聲音在叫她:“小若。”她轉過頭來,看到是楊翊。她有點呆住了,她也想過如果他還在這個城市的話應該會再見到他的,畢竟這個城市這麼小,只是她心裡似乎還沒有準備好該怎樣再次面對他。她愣愣的看了他幾秒,然後才緩緩站起來對他說:“好久不見。”楊翊也愣了一下,然後走過去抱了一下她,她一時沒反應過來,有點愣住了。

之後楊翊就坐在她的對面,看着她說:“這幾年你過得好嗎?”小若說:“挺好的,你呢。”楊翊沒有回答,只是笑了笑,然後說:“我以爲你去了上海之後就不會再回來了呢。”小若說:“我剛去上海的時候,就想着總有一天還是會回來的,只是沒想到這一天會時隔四年之久。”楊翊看着她有些悵然的說:“如果當初我挽留你的話,你還會離開嗎?”小若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問題,她想到當年的自己離開的時候不就是一直在等他的一言片語嗎,可是卻什麼都沒有等到。她說:“這對你重要嗎?”楊翊說:“我一直都很想知道。”小若有些感傷的說:“可是你當年卻並沒有這麼做,現在問又有什麼意義呢?”楊翊看了一眼窗外,然後說:“因爲當年的我一無所有,什麼都給不了你,你受委屈了我也什麼都幫不了你。我想過要留住你,可是那時候我覺得我在你心裡或許也不那麼重要吧,你不一定會爲了我留下來的。要不然你也不會那麼決絕的要離開,都買好票了才告訴我。”小若不知道該說什麼,原來他們都只是在揣測彼此的心思,卻沒有清楚說出來,或許是當時還太年輕,經不得一點挫折,也或許是他們還不夠了解彼此,所以纔會這樣錯過。如果當年的她勇敢一點點,或許結果就會不同吧,也或許這就是宿命。她看着楊翊說:“我並不在乎你有什麼,我只在乎你心裡是不是真的有我,那時候我根本就不是真的想去上海,我心裡很矛盾,我很希望你能跟我說不要走。直到上了火車,我還在等着你的電話,哪怕一條短信也好,可是什麼都沒有。”說着眼淚滑落了滿臉,好像在訴說着自己多年的委屈。楊翊看着她,目光深邃,握着她的手說:“我們都錯了。”然後繼續說:“其實我一直都在等你回來。”小若擡眼用很驚訝的眼神看着他,不知道是該感動還是該高興。

這四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他們都沒有再去探究,因爲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又回到了彼此的身邊。四年的分離,最終還是有情人終成着屬了,雖然中間有些波折,但結局還是圓滿的。

小若回想這些年的點點滴滴,似乎就像是一場夢。如夢一般的認識了他,又喜歡上了他。然後又夢一般的離開他,思念他。最後又像夢一般的回到他的身邊。如果她的一生都是一場夢的話,那應該也是一場幸福的夢,她寧願就在這幸福的夢中永遠都不要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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