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從車站出來的時候,她看到程易飛向她跑過來,她很驚訝的問:“你怎麼來了?”程易飛看着她說:“來接你啊。”小若看着他沒有說話。程易飛接過她手中提着的行李箱說:“我們走吧。”小若感激的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吃飯的時候,小若問他:“你怎麼知道我今天回來?”程易飛說:“你打電話回公司後,我也知道了你的事情,就根據你打過來的那個電話號碼打回去問,然後又找到了那家旅店的老闆,你回程的事情就是他們告訴我的。”小若看着他,鼻子有點酸,好像很久都沒有人這麼關心過她了,這麼久的時間以來,一直都是她一個人,她似乎己經習慣了,習慣了孤單的日子,也習慣了自己解決所有的事情。可是突然有個人這麼關心她時,她才感覺到有人關心的感覺如此溫暖。程易飛突然握着她的手,無比誠懇的看着她說:“小若,我真的希望以後不管有什麼事情,我都是永遠陪在你身邊的那個人。你能給我一個機會照顧你嗎?”小若看着他,有點委屈的說:“你不會是看我可憐才這麼說的吧?”程易飛笑了說:“你一點都不可憐,你是我見過最堅強最獨立的女孩子,當我知道你出了事情的時候,心裡真的很難受,還好你沒事,平安的回來了。我不想以後覺得遺憾,只想以後都能陪在你身邊。”小若看着他點了點頭,心裡想着己經這麼久了,或許也應該釋懷了。老天讓她經歷這次劫難,或許就是爲了讓她能夠放下過去,重新生活。

第二天去公司的時候,大家都很親切的過來慰問她,她覺得很感動。她本想去宋銘青辦公室跟他說自己己經回來了,可以正常上班了。但去他辦公室的時候裡面是空的,好像沒有人,就去問他的助理,他助理說他出差了,要一個星期的樣子才能回來,小若就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了。看着周圍的環境好像什麼都沒有變,而自己的心境卻不一樣了,雖然也說不清楚究竟是哪裡不一樣了。

自從那天,程易飛跟她說過那一番話後,她的生活就開始不一樣了,因爲身邊總有個人對她關懷備至,跟她一起分享快樂,分擔憂愁。她以前覺得愛情或許要像電視劇或小說裡面的那般悽美才感人,可生活畢竟不是小說,平淡安逸也是一種幸福。和楊翊那段無疾而終的感情,現在想來雖然是美好的,卻並不長久,也不踏實,就像永遠都是飄在半空中的,她曾經期待有一天自己可以握住它,可是最終卻還是無能爲力,只能痛心的看着它在自己面前越來越模糊。她想着或許現在他的身邊也早就有了一個更合適他的女孩子。或許楊翊對於她而言,就像是一場夢,而她在夢裡從來未曾清醒過,如果可以,她真的願意永遠都不要醒來,因爲醒過來,她就會萬分的痛苦。而程易飛對她而言,就是真實的生活,可以觸摸得到,讓她感覺到一種真實的快樂。或許,這纔是真正適合她的生活。

下班後,他們不是像往常一樣,急着等車回家,而是慢悠悠的沿着回家的路邊走邊聊天,像散步一樣,等走到哪站累了就停下來等車,再坐車各自回去。在公司裡面遇到如果遇到不開心的事情,就會在散步的時候當心事一樣的向對方傾訴,好像一天的疲憊就消散在這樣的傾訴中了。心情好的時候,還會走到江邊,倚在欄杆上看海水。小若想着,或許,這就是細水長流的生活吧。

一個星期後,宋銘青回公司了,什麼也沒有說,跟大家打了個招呼後就回自己的辦公室了,還有同事起鬨說要請他吃飯爲他接風,他也委婉的推辭了。

有時候,小若會跟程易飛說起宋銘青,覺得他是個很好的上司,因爲對下屬都很好、很親切,但親切中卻透着一股拒人於外的感覺,猜想着是因爲他是要保持作爲一個上司的威儀,還是性格就是如此。程易飛說:“幹嘛對他那麼好奇啊,我們只要做好自己的工作就好了,管他是什麼性格呢。”小若說:“不是好奇,只是覺得他有些不一樣,你還記得我們那時在杭州出差的那段日子嗎,那時候忙的昏天黑地的,倒也沒有什麼感覺,一起玩的時候也覺得他對我們都很隨和,可是一回到公司,感覺就不一樣了。”程易飛說:“有什麼不一樣的,人家畢竟是個部門經理,得有個經理的樣子嘛,你就別研究人傢什麼性格了,要研究也是研究我的性格,人家又不跟你過一輩子。”小若哦了一聲嘟着嘴傻笑。程易飛看着她也忍不住的笑了。

那天週末,他們去逛街,經過一家花店,程易飛對小若說:“要不要進去看看”,小若說:“好啊。”進店後,小若看了看說:“這裡的花都挺好看的,可是都感覺不夠鮮活。”程易飛說:“不會呀,我覺得都蠻新鮮的。”然後選了一束鮮豔的玫瑰花送給小若,小若看着花,有些害羞似的笑了。出店後,小若說:“其實這些花看着很新鮮很漂亮,但每個花店基本上都是這些,也沒什麼特別的。我小時候見過一種花,比這玫瑰花還要嬌豔,嬌豔中又帶着一股清麗空靈的感覺,每次看到它心情就會覺得很好,我們小時候叫它映山紅,也不知道它實際是不是叫這個名字的。有時候在夢裡夢到自己身在一片映山紅之中都會笑醒。我記得小時候鄰居小夥伴從山上採來很多,送給我一些,拿給我的時候,上面還有露珠,看上去真是嬌豔欲滴美極了,我用瓶子放些水把它養在裡面,只是養不了多久,花瓣就會開始枯萎了,那是我記憶中最美麗的花。”程易飛說:“那是沒法比的了,從山上採來的花,自有一股山林間清新幽靜的味道,而花店的花是經過修飾的,不夠純淨了,當然就缺少了一些自然的味道。”小若說:“是啊,只是也因爲長在山林間,要想見到它很不容易。不過我小時候,自己也種過花,我們叫它水仙花。是我表姐給我的種子,種植的方法也很簡單,找一塊鬆軟的土地,把種子撒在上面,不需要經常去澆灌,時間到了就會自己長出來,長出來的花朵也是很漂亮的,花瓣很小,顏色很多,有粉色的,有淡藍色的,有淡紫色的,都是淡雅的顏色,一株株很緊湊的長在一起,看上去就像是一片花園。像百合花一般的清麗,卻又比百合花更燦爛。”程易飛說:“其實賞花嘛,也是跟心情有關的,當年你的心境能和現在一樣嗎?不過聽你說的這麼美,我倒很遺憾沒有見過這樣的花。”小若有些失落的說:“我也好多年都沒有見過了,不過你說的也對,或許現在即使見到,也沒有了當初的心境。”

一天中午,程易飛對小若說:“小若,我堂哥結婚,我得請假回去幾天,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呀?”小若覺得跟他相處的時間還短,現在就跟他一起去參加他親戚的婚禮不太合適,就說:“宋總給我了安排一些緊急的事情,這幾天手頭上比較忙走不開哦,你就自己去吧。”程易飛知道她的意思,也沒有再強求就說:“好吧,我今天去請假,明天就動身回去了”小若說:“那我明天去送你吧”程易飛說:“不用了,我自己直接坐車就好了,你還是好好上班吧。”小若說:“那好吧,你自己路上注意安全哦。”然後又低頭抿了抿嘴,有些愧疚的對程易飛說:“你不會生我的氣吧。”程易飛摸了摸她的頭說:“怎麼會呢,我明白的,你不要多想。”小若釋然的笑着說:“謝謝你的理解。”程易飛帶着體諒又有些無奈的神情,也對她笑了一下。

程易飛走後,小若就一直專注的在完成宋銘青給她安排的工作,雖然並不緊急,但分量的確也不少,夠她從早忙到晚的了。這些事情對現在的她而言,己經可以得心應手了,而且她現在做事情也比以前有條理了,所以完成起來還是很順利的。只是白天過於投入工作中,晚上回家,人就沒有力氣了,只想躺在牀上大睡一覺,也就沒有心思去想別的事情了。有時候,程易飛打電話過來,興高采烈的跟她說婚禮中發生的有趣的事情和他家裡的情況,她開始還是很有興致的聽着,只是太累了,聽着聽着眼皮就開始打架了,竟然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程易飛也聽出她語氣裡面的疲憊,知道她一定是睡着了,就只好把電話也掛了。

小若把事情做完,去跟宋銘青交待的時候,宋銘青看了之後對她說:“你完成的非常好,每個細節都處理的很到位,這段時間辛苦了哦。”小若微笑着說:“這都是我應該做的。”宋銘青很欣慰的說:“你的進步我都看在眼裡,繼續努力哦。”小若也很高興的說:“嗯 ,謝謝宋總,我會努力的。”回到自己的坐位後,小若還是很高興,覺得自己這幾天的辛苦都很值得。

程易飛這幾天都不在,小若有時候也覺得無聊,但是一想到工作上的進步她就很開心,又充滿了活力。

程易飛是週末下午回來的,小若還特地去接了他,看到她來時,一臉感動的表情,小若看着他那個表情有些想笑。他拉過她的手又抱了她一會兒,滿是幸福。小別後的重逢還是很溫馨的。

回來後,程易飛給小若看了很多堂哥婚禮拍的照片,從那對新人的笑臉上就可以感受到他們內心的幸福甜蜜。雖然總是說婚姻是愛情的墳墓,是枷鎖,但是還沒有經歷過的人總是還會嚮往的,因爲它意味着一種歸宿。只是對現在的小若來說,她還不夠成熟,至少還沒有成熟到可以去承擔一份婚姻的責任,或者說是她還沒有準備好,不知道該如何去經營,所以雖然羨慕,但她還是希望一切能夠順其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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