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老蹙眉,這孩子的體內,聚集着一股很不一般的力量,這股力量像迷霧一樣籠罩了他的丹田,我探視傷口的真氣一進入迷霧的範圍,就和自己切斷了聯繫。
這個少年到底還有着什麼樣不爲人知的故事,那股生生不息的力量,又是何人施加,不像是害他,更像是幫他保守着什麼秘密。
算了,還是先完成答應老道的事。思忖間,乾老對空一劃,指尖所指,出現一排細針,每一根都是由最精純的真氣凝聚,整整七十二根。
沒想到是七十二枚,原以爲三十六針足矣,老哥夠意思,不枉我這麼辛苦熬夜地製作土遁符啊。破虛道人緊張的心放了下來。
“師妹,你看師父現在正在施展的這套針術,有九,三十六,七十二和一百零八四段,九針回氣血,三十六針便可接骨生肌,而七十二針足矣讓一息尚存的傢伙延上十年壽命,至於一百零八針,更是傳說能生死人肉白骨,不過,除了開創此針法的人,誰都未曾達到過那個高度,包括師父,也有可能,生死人肉白骨之醫術真的只是個傳說,畢竟人死不能復生是婦孺皆知的事。”木長青對一旁的少女解說道。
並指,捏住虛空中的一根針,在雲逸的指心點落,乾老的動作行如流水,說起來慢,但實則不過眨眼的功夫,虛空中的七十二枚針便插在了雲逸的右手五指指心,腕,肘,和其餘受傷部位各經脈交結處。
“化。”
乾老一指點住雲逸的眉心,七十二枚針以定好的順序依次沒入雲逸的身體,瞬間化作磅礴的真氣衝蕩着經脈閉塞處的淤血。
“噗”,一口黑血噴出,雲逸悠悠轉醒,從地上坐起,晃了晃有些暈的腦袋。
右臂傳來一陣酥酥癢癢的感覺,像是有千百隻螞蟻在爬行。
“你的傷目前來說已無大礙,右臂的骨頭也在生長,但要是不好好休養再動了筋骨,那可就不是小問題了,”乾老從懷裡掏出小巧的紅棕色瓷瓶,放入雲逸的手裡,“這是我自行調配的金瘡藥,可以除疤,省着點用,別看那麼一小瓶就一股腦地倒在傷口上,後勁可大着呢,哈哈。”
聽着乾老有趣的說詞,雲逸也跟着笑了。
笑着笑着,目光穿過乾老,看向觀戰臺執教席,只是那一道身影,消失不見了,一同消失的,還有融化心底冰潭的溫度。
爲何不與我相認,你身旁的少年又是誰?爲何你停留在我身上的目光,就像是看着一個陌生人一樣?
如此,第一組,雲逸認輸,寒笙也未再出現在與華昌寧戰鬥的比武臺上,華昌寧直接進入前三甲的比賽。
第二組,夜一介勝白然和易書景,進入決賽;第三組,扶曉險勝陸百川和夏侯戰,進入決賽。
皎潔的白月掛上白塔之巔,星空無垠,白塔城燈火煌煌,又是一個熱鬧的夜。
乾坤學院比武場,乾老從破虛道人手中取過筆,沾了些金色的墨水,隔空寫下本屆排名賽前九席位。
九列金色的大字浮於空中,凝而不散。
第一名華昌寧,第二名扶曉,第三名夜一介,第四名寒笙,第五名陸百川,第六名雲逸,第七名易書景,第八名白然,第九名夏侯戰。
其實一衆執教在之前討論的時候,對於雲逸和寒笙的排名頗有爭議,奈何雲逸本人沒有爭的意思,直接將第四讓給了寒笙,對雲逸很看好的破虛道人也沒辦法。
而這也讓不少人更加認定了雲逸這位坤院的潛力小子是對乾院的寒笙有意,纔在比賽中認輸。
只是他似乎一廂情願,不然寒笙也不會憤憤離場了。
雲逸和寒笙一戰,被認爲是今天最精彩的一局對決,雖然收尾有點草率和任性。
而這一戰也破碎了許多乾坤學院少女的心,當她們親眼所見自己一直以來崇拜的師兄,其實應該是師姐,恨不得生爲男兒身。
這一顆芳心,錯許了人。
至於雲逸,經此一戰,成爲了乾坤學院建院以來進入前九席位境界最低的人,而且,將來也不會有人打破這個記錄,畢竟,無境,已經是修煉的最低點。當雲逸成爲乾坤學院乃至白塔城街頭小巷的知名人物,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當屬之前被坤院奉爲武力第一的顧策。
從此行走在坤院,師弟師妹們的目光不再停留在他身上,顧策心裡的落差可想而知。也是覺得無臉,他沒有出席坤院晚上的慶祝會。
乾老收筆,對着觀戰臺衆修士緩緩說道:“在此,趁着大家聚在一起,我還有一件事要宣佈,我的第二名弟子已經有了人選,她的名字是笑,笑容的笑,便是剛纔站在我身邊的女娃,我想有不少人已經注意到了,她有些怕生,所以先回去了,我這個師父便代她向在座的各位前輩問好,吾徒修爲低,學的也是醫道,不與人爭,若是行走在外,還請諸位多多照顧。”
“不敢當不敢當。”正對乾老而坐的,是東域海神宗的一衆高手,從超凡境的門中子弟,到通天境的海神宗二長老,一行共十五人。說話的便是這位二長老,他急忙站起身,連連擺手。
開玩笑,雖然是代,但從醫聖口中說出的問好,他還是承受不起的,整個宗門也只有宗主和太上長老才能應下,而且,還會嘚瑟上一陣子。
見過年過百歲,鬚髮皆白的老人嘚瑟的模樣麼?那畫面……此處省略三千字。
當然,隨着這條消息的宣佈,排名賽落幕後,密佈整個白塔城各個角落的情報組織動了起來。一條條消息,以白塔城爲中心,向整個東域輻射。
飛鴿,魚雁,快馬,萬里傳音螺,雙生蠱蟲……各種能夠傳遞消息的手段都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