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喝住的薩尼雅布完全不明白的意思,對於他來說,對面的孟珙根本不是對手,他有絕對的把握拿下面前這個囂張的孟珙。是的,他有把握,薩尼雅布是什麼人,他和納蘇肯不同的是,他的的確確是個強悍的武者,他的本事甚至讓崔立也刮目相看。
“薩將軍,退下吧,我今天來攻襄陽不是來單打獨鬥的,我們沒必要和他們這樣糾纏着打。”說完崔立手持軍旗向前一揮:“衝!”
十萬大軍,在崔立的一聲令下後,風風火火的衝了出去。呂文渙一看情勢不妙,急忙拔兵回城,來到了城牆之上的他看着城下黑壓壓的一片,城牆上的呂文渙臉色陡變道:“弓箭手準備!”
薩尼雅布率軍追至城下,但見城門緊閉,壕溝吊橋高升,無奈退兵半里。崔立趕至,二話不說便命人準備雲梯若干,精兵兩萬,衝城門而去。兩萬精兵後面跟着二十好幾個壯漢,推着一擡衝車直奔城門。崔立見時機已到,立時令左右兩軍八萬餘人,由左右路發兵攻至城牆。
“你們,馬上用石頭堵住城門,越死越好,不管怎麼樣也不能讓他們把城門撞開。”呂文渙命令着城門口早已準備好的幾百士兵。聽到命令,幾百士兵毫不猶豫的將一塊塊的石頭搬向了城門。
喊殺聲越來越近,隨着呂文渙的一聲令下,五千只箭羽流星般落在了城下黑壓壓的人羣當中,喊殺聲立時變作了淒厲的慘叫。
死亡在那些站立着的金兵身便擦身而過,似乎並沒有給他們帶了恐懼,一個個仍然毫不猶豫的衝向了城牆。遠處的崔立看着自己的部下一個個的倒下,臉上卻露出了得意的笑,因爲他的軍隊隨着倒下的士兵也正在一步步的接近城牆。
“將軍,他們衝到城牆下了!”
“好,投石隊聽令,向城下投石!”
一塊塊黑色的石頭在呂文渙的號令下投向了城下正準備攀雲梯而上的金兵身上,被砸到的金兵頓時就口吐鮮血墜下了雲梯。下面的金兵完全不理會死亡的恐懼,接着一個一個的往上爬了起來。
“元帥,我看可以了。”
呂文渙看着一旁說話的孟珙,堅定的點了點頭:“給我拿火把來。”
看着裡城牆越來越近的金國大軍,再看看一個個奮力往城牆上爬的金兵,呂文渙有了小小的猶豫。下面的人雖然是金兵,但大多數人還是漢人,但是當呂文渙手中的火把真真落下去的時候,這些人都將活活的被燒死。
是的,黑色石頭上面塗的是火油,只要呂文渙一個火把下去,下面上萬的金兵都將燒成灰燼,他們連逃的地方都沒有,因爲他們身後的壕溝裡全是水,有些石頭滾進了壕溝,此時的水面早就飄着一層厚厚的火油了。
“將軍,不能猶豫了他們就要上來了。”孟珙在一旁大聲的催促着。
金軍元帥崔立看着城牆上舉着火把的呂文渙呵呵的笑着,他在打什麼注意?一旁的監軍完顏阿爾岱神情急躁的跑到他的面前。
“崔元帥,爲何不鳴金收兵,難道你想看着你的士兵一個個死在大火之中不成?”
崔立只憋了一眼完顏阿爾岱,根本沒理他,反倒旁邊的士兵道:“傳令下去,讓將士們給我死命的攻城,不管遇到什麼情況不許退縮,違令者斬!”
“元帥,你這樣無非是讓將士們去送死,你爲什麼不先退兵。難道你想我在皇上面前參你一本不成。”完顏阿爾岱本是皇族人,此時見崔立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裡,如是就想拿皇上來壓壓崔立。
看着一旁囉囉嗦嗦的完顏阿爾岱,崔立一眼瞪過去道:“你個卵人,你會打仗嗎,你們這些皇族人就只會吃喝玩樂,老子打仗的時候你在一旁看着就行了,別在這裡礙手礙腳。”
“你……你……”
“你什麼你,你個卵人。你看不到嗎,呂文渙爲什麼不敢出城來戰,你看不到嗎,呂文煥爲什麼只肯守着城牆。那是因爲他手底下沒多少兵,他知道不是我的對手,我今天必須攻下襄陽,要不然等宋朝援軍一到,攻城就越難了。”
崔立說的不錯,呂文渙手底下的兵根本不可能打的過崔立十萬大軍,朝廷纔給了呂文渙三萬的兵力。爲什麼,因爲金國這些年一直和南宋都是相安無事的,所以大部分的兵都調派到其他的地方去堅守了。那麼其他的兵權都在誰的手上呢,是的,在賈似道丞相的手上,而這個賈似道就是此次戰爭的引子。
呂文渙手中的火把扔下了城牆,城牆下一片火海,一個個的活人正在往壕溝裡跳,他們認爲那是水,可他們最終還是跳到了火裡面。城牆下一些還沒有完全失去生命氣息的士兵發出了慘烈的嘶喊,後面的金兵退卻了,他們毫不猶豫的頓住了腳步。
火一直延續了很久,空氣裡蠻是燒焦的味道,隨着清風飄蕩在正割襄陽城的上空。死亡的氣息掩蓋着整個戰場,然而戰爭卻沒有結束。
“衝!給我繼續衝!爲死去的兄弟們報仇。”下令的人士薩尼雅布,這是崔立給他的命令,在他帶着大部隊來攻城的時候,崔立就想到了呂文渙會用這樣的方法來守城,所以他留了後招。
火已經熄滅了,金國的士兵再次衝了上來。是的,金國的士兵也是人,他們也有情有意,看着自己的兄弟們一個個的葬身火海,他們也憤怒。崔立抓住了這點,而且運用的很好,當一個人的憤怒達到了極點,他就能擁有無上的勇氣,現在這些士兵確實做的很好,他們不故一切的再次衝向了城牆。
襄陽城的箭已經用完了,石頭也用完了,葬身在這些殺手底下的是兩萬條生命。而金國還有八萬的軍隊正黑壓壓的趕過來。
“元帥,現在怎麼辦?”孟珙看到了情勢,他知道這羣金兵就要衝上來了,他們根本擋不住,三萬人怎麼可能擋的住八萬軍隊,還不說現在已經兵臨城下。
“只能試一試了,傳我的命令,將城牆上的火油全部倒下城去,快!快!”呂文渙只能一博,這也是他最後的一搏。
事實證明憤怒是戰勝不了恐懼的,準確的說是戰勝不了死亡的恐懼。金國的士兵看着城牆上倒下的一桶桶火油,他們停住了腳步。不光是他們看到了,他們的主帥崔立也看到了,他沒想到襄陽城裡有這麼多的火油,他鳴金收兵了,可是他在笑,而且笑的很奸。
襄陽城牆上的士兵在歡呼,他們贏了這場仗,不但贏了,而且沒有死一兵一卒,這確實值得歡呼,可是呂文渙卻沉悶在那裡一言不發。他慢慢的轉身看着孟珙,孟珙和他一樣,臉上沒有絲毫的喜悅。
“孟將軍,我們向朝廷發出的求援,朝廷那邊有迴應沒有?”
“元帥,朝廷一直沒有迴應,會不會我們的人在路上出了什麼問題?”
呂文渙沉思了一下:“應該不可能啊,這一路上都是官道,我每次上朝也沒遇見什麼狀況,按理說我們的人昨天就應該到了。”
“是啊。”孟珙也附和着呂文渙限於了沉思。
“元帥!元帥!不好啦!”一個士兵跌跌撞撞的跑上城牆,嘴裡大叫不好。
“什麼不好了,什麼事快說。”
“元……元帥,西城……西城五里外來了一隻軍隊。”
“什麼,西城來了一支軍隊。”孟珙幾乎是驚呼着說的,但是他馬上發現了自己的失態,轉頭對着呂文渙道:“元帥你看着之軍隊是什麼來路?”
“不知道,不過可以肯定的是絕對不是朝廷的援軍,朝廷的軍隊應該是從東面或是南面來的纔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