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着那個已經被我們掏空了的龜殼子前半邊身子,被那石筍砸得直直地跳起來三尺多高,又回落到了地下,石粉騰起,我第一個奔過去。八一中文網 w一w說w一. 8小1說z w . c一o網m
姬將軍和孟將軍,還有許多人都扔下了那棵樹,隨我跑過去。
石筍的尖銳頭部已經插入了龜甲!只留下上邊較爲粗大的部分,像長了條尾巴。那個地方恰是我想在後面開天窗的位置,我擔心的是龜甲被砸裂了,飛快地爬上去,顧不上危險,圍着石筍的根部視看了一圈兒。
並沒現有開裂的跡象,這都是姬將軍讓人連續七天往那地方澆醋的功勞,龜甲早已經讓陳年的老醋給軟化了。
要是石筍砸的不是這個地方,而是哪怕再偏上那麼一點點,我的全部計劃就全砸鍋了。龜甲肯定會碎掉。
我擡走頭望着頭頂上的穹頂,那裡還有兩根石筍掛在上邊,但在願它們都老老實實的,再別有什麼閃失,我立刻衝姬將軍他們大喊:“你們來些人,把石筍弄出來,再來些人手,木匠,我們來收拾這棵樹!”
人們很快分成了兩隊,一隊由姬將軍、石匠帶領,另一隊由我、孟將軍還有工匠帶領,突如其來的變故過後,人們激出沖天的幹勁,穹洞裡浮動的青霧,似乎被剛纔的爆炸驚醒,竟然還在緩慢地往那上方的洞口涌去,遮閉了大部分的光線,洞中有些暗。
我們把躺倒的巨樹量了一下,長二百步,根部直徑十五尺。八一小說網??w小w小w .網8說1一z網w小.接下來就是木匠說了算了,我只把我的設想詳細地告訴他,怎麼取材,他自己看着辦。
然後,我去看姬將軍他們,他們已經把大樹的一些枝杈鋸下來,在那龜身上搭了一個簡易的腳手架,石匠指揮着十幾個人在上邊,揮的螞蟻啃骨頭的精神,叮叮噹噹地在“啃” 那石頭,看來他們採取了最爲穩妥的方法,也是唯一的笨方法,雖然慢,但是不會出大差錯。
那條石筍把龜甲穿透了一個直徑大約有兩尺多點的圓形洞口,我鑽到裡面,細細檢視了一番,這個洞口,真是太好了,白天可採光,透氣,與頭部龜嘴巴正好會形成空氣的對流,這豈不是一艘冬暖夏涼、純天然、綠色的、堅固無比的絕妙航船!
我要在這裡面大做文章,利用這龜前高後低的形體特點,前邊分隔成兩層,上層間隔出住人的房間,我想好,要給田王和夫人造間大點的,要能從龜嘴巴一眼能望到外邊的風景。要給姬將軍、孟將軍各造一間,面積要比王的房間略小,蘇將軍麼,我已經給他安排了去處,他的地方不在這裡。
剩下的就留作水兵宿舍,上層能造出六間宿舍,每間擠六七個人沒問題。
在前半部的下一層,有一小部分的空間,我要用來做成輪機房,詳細的設計已經有了百分之八十的輪廓,剩餘的部分還可以分隔成廚房、儲物倉,還可以再弄出來大約十三、四間小格子,用來住人。
這樣算下來,這艘船,至少可以裝進來一百四、五十人。八 一中文 w一w網w八.81zw.不成問題。
後邊的那部分,真要好好利用和設計一下,這裡已經有了一處相當規範的舷窗,這麼好的位置,只能留給田畫。
我要在這裡弄個複式結構的小屋,做爲田畫的閨房,下邊弄個溫馨的臥室,要有一張精緻的木牀,還有有她消遣的地方,那就是在上邊,要有梳妝檯,有銅鏡,嘿,我還要給她弄個曬日光浴的地方。
一般來說,小月應該和田畫一起住的,那就在室內再給她間隔出一個小房間,這根本不是問題,我有的是木材,有的是奇思妙想。
這裡應該是整艘航船裡最安靜、最雅緻、最有調、最舒適、最安全、最令人嚮往、最……的地方。白天,她和小月可以站在舷窗的後面,看看外邊的海景,看海鷗飛翔,看魚躍雲飛,在光線良好的房間裡看看書、做做女紅,曬曬太陽,晚上……
我好半天沉浸在自己的臆想中不能自撥,眼前的影像逐漸清晰,這裡還是粗陋不堪,與我的目標相比,還有十萬八千里。
“嗷----”
我怪叫一聲,晃着胳膊 鑽出龜倉,精力充沛地鑽入人羣,我要跟他們在一起!
木匠具有專業的知識,能相當精確地貫徹我的全部意圖,不用說還有孟將軍瞪着大眼珠子來回的巡視。
木工組的人,權且這樣稱呼吧,他們分也了好幾撥兒,有的兩兩地在一起拉大鋸,有的在木匠的指導下,把大塊的木料裁成規整的材料,那棵大樹的根部往上五十步的長度,被他們鋸斷了扔在了一邊,而剩下的部分已經支離破碎,變成一摞一摞的木料,碼放在了寬敞的地方。
我站在了高處,俯視着下邊忙而不亂的衆人,又把姬將軍教我的吐納功夫演習了一遍,那漢使已經走了大概有二十多天了,就算是爬也該爬出膠東郡了,一個年輕的“過來人”,我,我所知道的,算不算是先知呢?
《漢書. 高帝紀》:“……初,田橫歸彭越。項羽已滅……橫與賓客亡入海。上恐其久爲亂,遣使者赦橫,曰:橫來,大者王,小者侯;不來,且兵加誅。”
我希望那是史官的不實之辭,但我更不能放慢了工程的進度。
因爲我沒有什麼異能,只是個練了幾天吐納、吸收了什麼龍丹精華的一個傻小子。
就算是我有什麼異能,我也不願意徹底的扭轉歷史。
雖然我所生、我所長的這片土地上有太多的苦難、太多的不幸、太多的屈辱,但是我不能改變自己是個炎黃子孫的血脈。
過去,我找不到工作,沒有什麼錢孝敬自己的父母,沒有過多的能力安貧撫苦,做我想做的事,也痛恨許多的不公,但是我還愛這片廣袤的土地,過去,還是未來,這個是不變的。
王畫應該還生存於我再也回不去的那片時空,那裡還有我愛的人,那片時空同樣也屬於這片土地,這片土地上不論是過去還是將來,她所孕育的男人總是堅韌不撥,女人總是美麗嫵媚。
所以,就算我有扭轉歷史的可能,我也斷然不會去做,逝者已矣,祖宗莫忘。我倒願意揀選一段正史一帶而過、語焉不詳的某個時間,陪同我敬我愛的一羣人,去創造一段更爲生動的,歷史。如同一株參天大樹上又生出了一朵花。
木匠正在做一項精細活,旁邊圍了三五個人,他正在雕刻一隻輪子,一隻齒輪,只見他左手握鑿,右手揮錘,木屑紛飛,他像蹲在一片雪地裡,一些人還在拿他打趣:“木匠,你整天呵呵的,是不是家裡有什麼美事?”
“兵荒馬亂的,能有什麼美事?不過是老婆孩子熱炕頭罷了。”
“你老婆長得怎麼樣?給我們這幫沒摸過老婆的人說說,反正也沒事。”
“不說不說,說了怕你們眼熱,”雖然嘴上這麼說着,過了會,他還是邊幹邊說了起來,“我老婆,是天底下最好的老婆,貼身又貼心,這麼多天沒回去,我倒是真想。”
“想什麼?是不是想你老婆的屁股了?”
那木匠揮起鑿子,作勢要打,不過很快就又笑了,“豈止是想那,告訴你們說,想的地方多了,爺就不告訴你們!”忽然看到了什麼,頭一低,只顧幹活。
原來是小月來了,一個兵士陪着她就站在這幫人身後,她滿臉通紅,似乎聽到了什麼不該聽到的渾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