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英!你真的只是想太多了!”夫君淺笑着,伸手扶上了我的面頰,“若是真有什麼事情朕還能瞞着你嗎?真的只是相沖了而已!對了,湯愛卿還說了,你如今的情況不太適合親自餵養媛兒!朕會安排下去的,讓『奶』娘餵養媛兒,你如今的任務就是好好的養好身體!”
夫君的手在我的臉上撫『摸』着,可我卻覺得他的手不是溫熱的,而是灼熱的,似乎都能夠將我燙傷,可我就那麼任由他撫『摸』着,想要觀察他眼中有了有一絲慌『亂』,能不能看出一點說謊的痕跡,可是夫君他保留的很好,什麼都沒有看到。
“秀英,好好休息吧!一切都交給朕好嗎?你要相信朕!朕定然不會讓你有事的!”
此時此刻,我還能再說些什麼呢?寢殿內燈火通明,雖然看不到屋外,但是我卻可以感受得到夜一定很深了!今夜,註定又是一個不眠夜嗎?可是夫君他明天不是還要早朝嗎?我用自己虛弱的手也撫上了他的臉頰,他的眼裡有着擔憂,有着憔悴,“陛下,夜深了,還是早些休息吧!這裡有春兒、春蘭,還有外面候着的一羣宮人們,不差陛下的!陛下不休息,明天早朝怎麼會有精神呢?況且還有那麼多的政務要處理!”
夫君淺笑着搖了搖頭,眼眸裡盡是溫柔:“你生着病,朕怎麼會有心思睡覺呢?況且,湯愛卿過會兒就要來了,他來了必定會爲你診治,朕不在你身邊,怎麼會安心呢!你也別太心急,他應該很快就到了!”
看着他這副模樣,我的心中也有些痛楚,我真希望自己的身子快些好了,那樣夫君就不必守着我,可以做自己的事情,哪像如今,除了守在我的身邊,什麼都不能做。可是如今,我在不清楚自身的真實情況之前,只能聽從夫君的話。再怎麼說,他的目的都是想要醫好我。
我順從的點點頭,嘴角揚起一絲微笑:“妾身不急,妾身知道無論是陛下還是信國公,都是爲了妾身着想。”
夫君聞言,淺笑着拍了拍我的手,說道:“朕就知道秀英你一定會好好配合的!”
不大一會兒,就聽到外面的打更的聲音,已經是三更時分了,若不是因爲我的病,這會兒夫君早就進入夢鄉了。也就在這時,宮人來報,說信國公大人到。
夫君聽後,臉上立刻浮現出了興奮的笑容,“快請!”
這還是頭一次湯和在這樣的深夜出現在我的寢宮,他依舊是一身白『色』的衣衫,看起來永遠那麼的雲淡風輕,但是當他走近之後,我才發現他的眉頭緊緊地皺在了一起,看起來似乎有很大的心事。
是什麼事情能夠讓他這樣的人也出現這樣的表情?但是還未當我細細探究的時候,湯和已經走到了我和夫君的面前,他對着夫君躬身行禮:“臣參見陛下!”
夫君擡了擡手,急切道:“快平身吧!這個時候就無需這些禮節了!湯大哥你可將東西準備齊全了?”
湯和點點頭,說道:“回陛下的話,齊全了!”
“那就開始吧!”
湯和將『藥』箱放置在了雕花木的桌子上,然後從裡面拿出了一張清單,交給了夫君:“陛下,這是一張『藥』方,請陛下命人按照這張『藥』方先去配些『藥』來!”
夫君伸手接過『藥』方:“好好好!朕即刻命人去辦!”
夫君將『藥』方交給了春兒,春兒拿着正要走的時候,湯和又吩咐道:“這些『藥』是用來泡『藥』浴的,不是喝的。抓來之後,直接放進浴桶中即可!”
“『藥』浴?”夫君聞言,也不由得怔了片刻。
“是的!”湯和看了我一眼,不知爲何,那緊蹙的眉頭,突然間我也感覺到微微地不安,接着他繼續說道:“娘娘的身子如今很是虛弱,再強行喝『藥』的話,恐怕也不會吸收,爲今之計,只能通過『藥』浴以達到刺激皮膚的作用,進而將『藥』效吸收。這樣的話,或許還能夠很快的好起來!”
我的身子竟然虛弱到了如此地步,連湯和精心爲我調製的補『藥』都起不了作用。不僅如此,都不能再繼續吃『藥』,還得用『藥』浴這種方式。
夫君也向我這個方向看了一眼,卻顯得憂心忡忡:“這種方式可以治癒的機率有多大?”
湯和凝着眉,說道:“陛下是讓臣說實話嗎?”
夫君聞言,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沉默了一下沒有回答。他走回我的身邊,握住我的手,眼眸裡滿是關切與擔憂:“秀英,你能面對嗎?若是不可以,朕就和湯大哥單獨去說。”
我知道夫君心中的想法,他是怕我聽到什麼不好的消息之後會有心理負擔。但我依舊決定自己身體的事情自己去解決。我亦握緊了他的手,說道:“陛下,有什麼話就當着妾身的面前說吧,妾身什麼都可以接受!即便治不好,妾身也接受。妾身不想陛下瞞着妾身!”
夫君聞言,握着我的手又緊了緊,然後回頭向湯和說道:“湯大哥,那就說吧!”
湯和斂了斂神『色』,說道:“若是想要完全治癒,幾乎沒有那個可能。但是,我們盡人事聽天命,做了也許就會有效果,但若是都不嘗試一下,就真的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夫君和我聽到這樣的消息時,都震驚了,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夫君的眼底更是噙滿了痛苦,他喃喃出聲:“真的就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
湯和緩緩搖了搖頭,而後說道:“臣這次一定會全力以赴!”
這話是給了我們希望嗎?我與夫君對視了一眼,他眼底的痛苦顯而易見,我淺笑着說道:“陛下,也許事情沒有那麼糟糕!無論如何也該試一試,不是嗎?再說了,妾身也相信湯大哥的醫術!”
或許是我的話讓夫君感到了微小的心安,也或許是夫君同我一樣,很信任湯和的醫術。他沉默了半響之後,終究是點點頭,對我說道:“秀英你說得對,無論如何,都要試一試!”
得到了肯定的答覆,春兒便拿着『藥』方一路小跑了出去。這個時候,也顧不得什麼禮數的問題,春兒恐怕早已爲我的病情擔心至極。
在春兒走後,寢殿內只剩下了我們幾個人,突如其來的打擊讓我們彼此都不知所措,此刻,所有人的心思都在我的身上,而且他們全都不言不語,這讓原本就有些沉悶的氣氛此時更加的濃重。
沒等了多久,春兒就急急忙忙的跑了回來,我能夠看到她額頭上的細密汗珠,這丫頭,顯然很焦急。她對着夫君福了福身子,急切的說道:“陛下,一切都準備好了!只是這裡離浴室還有一段距離,娘娘如此體虛,要怎麼才能夠去了那裡?”
夫君聞言,什麼話都沒有說,直接用我身上所蓋的被子將我整個人像糉子一般嚴嚴實實的裹了起來。在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說道:“秀英,如此便是最好的方法!朕抱着你過去!”
這怎麼可以,陛下是一國之君,怎麼可以抱着我,這成何體統呢!然而還沒等我來得及反抗,夫君已經將我整個人抱了起來,接着,就聽到他沉聲說道:“快開門!朕要出去!”
春兒和春蘭哪裡敢怠慢,連忙將門打開,讓夫君將我抱了出去。夫君常年習武,身子還是非常壯實的,是以,他這一路抱着我,都沒有感覺到有任何的不適之處。沒過多久,我們就來到了熱氣蒸騰的浴室中。
在一架屏風的後面擱置着浴桶,而那裡面則泡着湯和爲我開好的『藥』方,各種各樣的『藥』材浸泡在裡面,水的顏『色』也早已經變了。
這時,夫君抱着我卻踟躕起來,他轉向湯和,說道:“秀英這個樣子要怎麼泡『藥』浴?難道要將衣服都脫了嗎?”
聞言,我的面上不僅一紅。上次治傷的時候就已經在湯和麪前『裸』『露』過一次了而這次若是再如此,那就是第二次了。夫君的猶豫也情有可原,畢竟湯和再怎麼說也是一個大男人。
湯和也看出了夫君的猶豫,便說道:“這『藥』浴是非得泡不可!而且必須是臣親自在娘娘的身邊爲她治療。要不斷的用熱氣還有『藥』水擦拭全身,全程要十二個時辰,一刻都不能停!若是陛下不放心,臣可以用布子蒙着雙眼,也算是對娘娘的尊重!只是,臣還需要一個人做助手,在一旁幫我!”
夫君一聽湯和想出了這樣的方法,面上頓時『露』出了一絲欣慰,是以,他立刻接口道:“既然如此,那朕來做你的助手!”
“陛下,萬萬不可!”湯和開口阻止道:“陛下乃一國之君,怎可做這種事情!再說了,有陛下在一旁,臣怎麼好意思爲娘娘診治!”
夫君蹙着眉頭,說道:“既然如此,那你選個人做你的助手吧!你要選誰?”
湯和看了看一旁站着的春兒,說道:“就春兒吧!她侍候娘娘這麼多年了,在這種時候,有她做助手,再合適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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