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水潭的“豔遇”結束之後,夏億又繼續趕路,根據地圖所示,前面就是望天峽。
望天峽爲兩道千仞絕壁相對而立,兩壁之間僅有一丈距離,相傳這是仙人一劍所劈形成。站在峽谷之中,擡頭望天而不可得,壁上古樹林立,相互交錯。
根據大家口口相傳,但凡聖賢之士或鴻運之人,在望天峽裡如果能夠望到天空,便會被蒼天所眷顧。所以,凡是經過望天峽的人,都有駐足望天的習慣,希望自己能鴻運襲來,一躍龍門。
夏億騎着馬,緩緩行走進望天峽中,四處張望着。峽壁大部分都很光潔,雖然經過不知多少年月的風吹日曬,依然如兩柄劍矗立,大有破天之勢。
“望天峽,有意思。當年我一望天,被困三年,之後更是弄得家破人亡。後來,雖能通過望天進入識海,但對於天又知道多少呢?”這望天二字,無疑牽動了夏億敏感的神經,觸碰了他心底最深處的傷痛。
不過,他依然擡起頭,想看看這望天峽的天有什麼神秘之處。
“只要控制住神念,避開識海,應該不會誤進識海的。”經過多次的嘗試,他知道如何進入識海,又如何不誤入識海。
透過層層的樹枝,還有峽壁上偶爾凸起的岩石,夏億的目光努力地往上望去,不過在峽壁高處雲霧繚繞,這讓望天成爲不可能。看來在此處望天確實不是件簡單的事情。
不過,他打算再試一次。雖然神念之光覆蓋距離有限,但通過修煉,他能夠將目光凝聚成一線,目力非常人可及。深呼一口氣,摒除一切雜念,真正是目光如炬,一層一層地往上看,穿過樹枝,避開岩石,又來到雲霧之處。不過這次好像雲霧有輕薄的地方,恰好壁上一陣風吹過,雲霧中終於露出一絲縫隙。
夏億哪裡會放過這次機會,透過縫隙,望向峽頂的天空。此時雖然大汗淋漓,但內心深處卻感到頗爲滿足。急切中想看看這片天空的不同之處,令他失望的是,這天還是那個天。
“這望天峽的天看來和其它的地方的也沒有什麼兩樣嘛。世人盡愛以訛傳訛。”微微失望的夏億正打算收回目光,只感到“轟”的一聲,頭一陣生疼,像一道閃電劃破腦袋一樣,隨後又好像一匹駿馬在自己腦袋裡馳騁。疼,痛不欲生的疼,這是他唯一的感覺。隨後便兩眼一黑,從馬上栽倒下來,暈了過去。
……
不知過了多久,夏億慢慢醒了過來,一看自己躺在一張牀上,看看四周的擺設,好像是在一家客棧裡面。他“噌”的一下就坐起來,警惕的四處張望。“怎麼回事?我記得明明還在望天峽裡。”看看自己衣衫齊整,包裹還在,才微微放下心來。
“這下好了,你總算醒來了。”這時,一個長得魁梧粗獷的男子走了進來,大約二十出頭,眉目間給人以誠懇和善的感覺。
“這是哪裡?是你救的我?”看了看面前這個陌生的男子,夏億問道。
“你都昏了三天了。那天我剛好經過望天峽,看見你昏睡在地上,怎麼叫也叫不醒。沒有辦法,只好把你拖到客棧來了。這裡是登天鎮,離望天峽有半天的路程呢。”
“謝謝兄臺救命之恩。我叫夏億,請問兄臺高姓大名?”
“我叫陳廣。那天你是怎麼昏倒的?我這幾天找了幾個醫師給你把脈看病,都看不出病症。”
“也許是連日趕路,導致氣血不足。我一時間不在意,纔會暈倒的吧。”對於初次見面的陌生人,夏億說話間還是小心翼翼,畢竟他還牢記逢人只說三分話的道理。雖然這個青年對自己有恩,也不能一股腦兒的什麼都說。更爲關鍵的是,連他自己都搞不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自己爲什麼會一下子頭疼暈倒,那好似閃電一樣的攻擊是怎麼回事。
“原來是這樣。現在時候也不早了。既然你醒了,走,一起去酒樓喝一杯。”陳廣也沒有深究,便拉着夏億往外走去,也不管對方答應不答應。
出了客棧,順着街道走了一段,二人就來到一家酒樓。看到陳廣那熟悉的樣子,應該來這個酒樓不止一次了。酒樓高三層,外面雕龍畫棟,甚是氣派。
剛進門口,就有小二迎了上來,滿臉堆笑。“兩位客官,裡面有請。”
陳廣微微點了一下頭,帶着夏億便徑直往二樓去。選了個房間坐下,陳廣就忙着吩咐小二上酒菜。“這裡最好的酒拿一罈上來。”
不久後二人就開始大快朵頤。陳廣本身就身材魁梧,大口地往嘴裡灌酒。而夏億躺了三天,肚子早已飢腸轆轆。一大桌的酒菜,就在兩人風捲殘雲般的攻勢下慢慢減少。
不一會,從隔壁傳來一陣說話聲。
“餘兄,你聽說沒有,東極派一個月後開門收徒了。”
“就是那個東極派嗎?”
“嗯。我們東疆國有幾個東極派?”
“蘇兄,他們收徒和我們有什麼關係?那些人都是活神仙,不是我們凡人所能參與的。”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聽說,這次東極派廣開山門,歡迎各方優秀子弟前去參加遴選,就是爲了選出有靈根的人,好收爲弟子。說不定你我都是有靈根的人呢?我家裡已經安排好了,明後天我就動身。”隔壁的聲音斷斷續續,二人看似在談着什麼。
……
“凡人要想修真談何容易,首先必須要有靈根,而天賦靈根的概率也就是十萬分之一左右。即使擁有靈根,大多數的人也不會知情,沒有初悟的機會,然後也就泯然衆人,和凡人無異。所以,要踏上修真之路,是多麼的不容易。”陳廣邊往嘴裡灌酒,邊唸叨着。
夏億一聽,眼前之人看似五大三粗,想不到也是個修真之人,不然哪裡會明白什麼靈根、初悟。“聽陳兄這麼一說,看來對修真也是有所瞭解。不知你可知道這東極派收徒是怎麼回事?”
陳廣愣了一下,看來是自己又酒後失言了。不過這也不算是什麼重要的機密,說就說了,也無所謂。“我也是說說而已。其實在修真世界,各大門派不定時的都會在自己的勢力範圍內開門收徒,一是爲了繼續補充門派的弟子,二是回饋當地的世俗勢力,好讓他們的有靈根的子弟能夠入門派修行。你要知道,修真門派每年的花費很大部分都是由世俗勢力供給的,所以門派也會給世俗勢力提供武力保護以及子弟修行的機會。”
“原來是這樣。”夏億陷入沉思,看來自己得儘快趕往東極派了。
當夏億他們酒足飯飽之後,結完賬正要踏出房門,迎面走來兩人,聽聲音好像是隔壁聊天的那兩位。只見那兩人面紅耳赤,醉意朦朧,一路走一路攀談。
“餘兄,我這就回家去準備。後天我們一起出發。”
“蘇兄,你放心,我這就回去安排。說不定到時你我二人都是東極派的弟子,那也是光宗耀祖的一件美事。”
夏億想多瞭解一下這次東極派收徒的事情,便上前問道,“兩位兄臺,是準備要去東極派嗎?”
“是啊。”姓餘的青年回答道。此人身材不高,但給人感覺爲人實在。
“不知去東極派需要做什麼準備?”
“當然是盤纏了。至於最主要的靈根,因爲誰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只有到時候看自己的造化了。”
“兄臺所說甚是。”見也問不出什麼來,夏億也沒有繼續細問。
“這位兄弟是不是也要去東極派。不如後天我們一道,大家也有個照應。”這余姓青年倒是比較熱情。
“我還有一些事情需要處理,就不勞煩兩位了,在這裡祝兩位一路順風。”夏億拱了拱手和那二人道別之後,便攙着有些醉意的陳廣離開酒樓,回到了客棧。
第二天一早,陳廣“嘟嘟”來敲門。“夏兄弟,我有些事情要辦,馬上要離開登雲鎮,就不能和你繼續喝酒了。”
“陳兄,既有要事需要處理,當然是以做事爲重。以後有機會一定再和陳兄痛飲一番,而且你的救命之恩,夏億絕不會忘記。”
“什麼救命之恩?昨天你不是扶我一路嗎?你這一扶就相當於我那一扶,以後休要再提什麼救命之恩了,也不要叫什麼陳兄了,叫我名字,我聽着舒服。”
“好!陳廣,那你一路保重。”夏億也不是個喜歡繁文縟節的人,這個陳廣很合自己的脾氣。
“夏億,你也保重,所謂山水有相逢,咱們後會有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