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爲什麼要帶兵將我們包圍了?”車簾外傳來姜博文惱怒地質疑聲。
“你是哪家的毛孩子?竟敢擋在本大將軍的面前。”洪亮的聲音中隱隱有些殺氣。
“堂堂大將軍何必跟一個小孩子計較呢?小女子歐陽紫薇,敢問大將軍有何貴幹?”紫薇挑簾而出下了馬車。
“在下兵部尚書齊泰,見過歐陽家大小姐。”一個身披鐵甲的老者,低頭恭敬地說道。
“敢問大將軍,是我歐陽紫薇殺人越貨了,還是我‘歐陽商號’的生意,違反了大明的律例?”紫薇不置可否的問道。
“大小姐說笑了。‘歐陽商號’聲震大江南北,大小姐更是惠質蘭心,又怎麼會是殺人越貨之徒?”齊泰訕笑着抱拳道。
“既是如此?齊大人這等陣仗是何道理?”紫薇冷笑着說道。
“大小姐,我家主人請大小姐過府做客。”齊泰並不直接回答,只是抱拳說道。
主人?能被齊泰稱之爲主人的人,恐怕是少之又少,她心中不禁有些好奇,究竟是誰呢?她認識這樣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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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大人今天是要文請,還是要武請?”紫薇毫不畏懼地直視着齊泰問。再不濟,我也是涼墨王爺的兒媳婦。
“大小姐何出此言?大小姐既是我家主人的客人,在下必定恭敬待之。何來文請,武請之說?”齊態佯裝不解的說。
“齊大人既是好意相請,又派這麼大一隊人馬將我們包圍在其中,究竟是什麼意思?若是紫薇不願意前往,大人就準備綁人了是嗎?”她也懶得跟他兜圈子,徑直和他打開天窗說亮話。
“這……呃……大小姐誤會了,在下所帶的人馬都是前來保護大小姐的。我家主人仰慕大小姐已久,特派在下請大小姐府上一聚。”齊泰被她的話問得尷尬不已。
“你家主人究竟是何人,我又不認識他,幹嘛要去?”她冷着臉不置可否的說道。
“大小姐放心,我家主人是大小姐的舊識,見了面了,大小姐就知道了。請吧!”齊泰一展手,包圍着我們的兵丁就讓出一條路來,直達他帶來的馬車。
看樣子,貌似她今天是不去也不行了!小四在這兒,爲了他的安危,她也並不想跟齊泰的人馬發生衝突。正當她準備舉步向前的時候,一個佝僂的身影,從車上跳下來擋在了我的前面。不用看是自家的小四。
“你是何人?”齊泰厲聲喝問道。說話間就從腰間拔出了腰刀。
“小四,你退下。”紫薇上前拉了小四的衣袖,故意比手畫腳的道。
“齊大人,你又何必對一個殘疾人舞刀弄槍的呢?紫薇聽說近來邊境常有蒙賊滋擾,齊大人既然身爲兵部尚書,就應當派兵前往,保家衛國,哪兒來的閒工夫,替人看家護院?”紫薇一席話說的不慍不火,卻字字刀槍,毫不客氣地就將齊泰比喻成了看門狗。
“你……。大小姐教訓的是。”齊泰倒也能屈能伸,聽了她的話雖有惱怒,但是很快便就冷靜了下來。
“既是有人相請,本小姐就跟你走一趟。姜博文,你帶着春兒、冬兒先回‘紫薇錦繡坊’去,我帶夏兒,跟着齊大人走一趟。”她若無其事的吩咐道。
“姐姐,讓姜博文陪你去吧。”姜博文焦急地上前說道。
“我家主人只請了大小姐一人,這位公子請便吧!”不等我開口,齊泰便冷冷地拒絕道。
“姜博文,你帶着她們先回去吧,我去去就回,你放心!”她拍了拍姜博文的肩膀,一臉從容地說道。
“姐姐……”姜博文一臉的依依不捨,讓她不禁懷疑自己,起先對姜博文的諸多猜忌,都是我的杞人憂天。
“放心!”紫薇微笑着說道。
“春兒,回去告訴掌櫃的,紫薇受齊大人之邀,前去做客,‘紫薇錦繡坊’的生意讓他多費心了。”她若無其事的說道。
“小四,你也回去,齊大人有馬車,我們坐他的馬車前去就好。”她轉身拉着小四說道,趁人不注意的時候將臨嫁前,爹送的代表歐陽家權利的玉牌,悄悄地塞進了他的手中,用眼神按耐住他的莽撞。
“大小姐,請吧!再遲,恐怕我家主人等急了。”齊泰不耐煩的催促。
“你急什麼急?再催,我還就不去了。”她回身惱怒地注視着齊泰。
“是,是,是!”齊泰恭敬的應承道,一揮手,就給她先前的馬車讓出一條路來。
“走吧!”她帶着夏兒,頭也不回的上了齊泰的馬車。
車輪滾滾,黃沙飛揚,她回身看向他們的時候,發覺他們依然還助理在原處不動,但願大家都能一切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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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着齊泰到達這座宅院已經三天了,三天來錦衣玉食,笙歌夜舞,日子過起來倒也逍遙,很符合我這個懶人的生活習慣,差點讓她樂不思蜀了。偏就奇怪的是,齊泰那個主人竟一次也未露過面。
當晚,‘歐陽記商行’的暗衛,便和紫薇接觸上了。消息一向靈通的他們,對於這座宅院的主人,竟也是一無所知。讓她對這遲遲不現身的主人,越發的好奇了。
跟着暗衛們離開,似乎並不是一件很難的事,但是,既來之,則安之。我倒想看看究竟是誰?這麼喜歡白養我這隻薇薇貓!
這一日午後,紫薇懶坐在花園中的鞦韆上,無聊的搖晃着……
“小姐,咱們今夜還是離開了吧?”一旁弄花撲蝶的夏兒,百般無聊的道。
“怎麼?這麼大個園子,你就玩膩了?”我輕笑着說道。
“這裡再好玩,也不是咱們的家,小姐不是還有要事要辦嗎?早些辦完了,也好早些回去,出來這麼久了,你就不想姑爺嗎?”夏兒在一旁嘀咕。
夏兒,你等着吧,咱們回去的時日就快到了。”紫薇一臉篤定地道。
都已經三天了,縱使她的來歷再難打聽,三天的時間,也足夠他們打聽的水落石出。能讓齊泰當做主子的人不多,但是越是位高權重的人,做起事來也必定越是有顧慮。她現在呆的時日越長,說明此間主人內心的掙扎就越久。
傍晚時分,三日不見的齊泰,終於又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真是難得!夏兒,出去看看,今兒屋外吹的是什麼風?竟把請客不見人影的齊大人吹了過來。”她瞥了一眼立在我眼前的齊泰,冷嘲熱諷的對夏兒說道。
“請大小姐見諒!我家主人有請!”齊泰並不介意,只是越發恭敬地對她說道。
“那就走吧!我倒想看看我所謂的舊識,究竟是何人?”她整了整衣襟,也懶得跟他多廢話,起身朝門外走去。
“請大小姐稍待片刻”齊泰側身攔在了紫薇的前面。
“你什麼意思?不是你說你家主人要見我嗎?”她惱怒地質問道。他以爲他是誰啊?她可沒那個閒工夫,來跟他鬧着玩。
齊泰只是伸手在空中輕拍了兩下,一列侍女便魚貫而入。
“侍侯大小姐沐浴更衣。”齊泰淡淡地吩咐,說罷便自行退了出去。
“喂!你什麼意思?你家主人是菩薩,還是神仙啊?和他見個面還必須沐浴更衣!”紫薇氣急敗壞地吼道。齊泰卻冷笑着退一言不發。
待熱氣騰騰地沐浴香湯擡上來以後,侍女們悶聲不肯的就圍了上來,不由分說就將她脫了個精光。長這麼大,歐陽紫薇哪裡受過這樣的羞辱,急得當場就淚如雨下。
“小姐,小姐……你們別碰我家小姐……”夏兒掙扎着想要撲上來救她
,卻被三兩個侍女拖得遠遠的押着。
到此時她才後悔自己過於的自信,明明可以早就逃脫,卻總以爲一切竟在自己的掌握中,這下可是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了……。
侍女的手輕柔地在她身上搓揉着,原本應該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現在在我看來,卻是倍受羞辱。紫薇不知道齊泰所謂的主人是誰,若是他以爲這樣羞辱歐陽紫薇,可以不了了之,那麼他就錯了,加註在天A身上的羞辱,有一天TA也會全數返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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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錦小轎,ZW被侍女們裝扮一新,期間沒有的掙扎,因爲TA明白,一切都將是徒勞的,反而爲自己平添幾分屈辱。
臨上轎前,紫薇在銅鏡前仔細地端詳着自己,烏黑的秀髮被梳成了鬆鬢扁髻,頭上僅戴了一個金鈿,簪了一個鳳簪,一件淺藍色的對襟鳳尾裙,將紫薇彰顯的格外的婀娜多姿。只是簡單的妝容,立時就讓紫薇臉龐清麗明媚了起來。看來這些侍女的巧手,絲毫不比春、夏、秋、冬遜色。
她坐在小轎內,無時無刻的不在尋找着脫身之計,無奈小轎周圍竟跟隨了數十個孔武有力的兵士,讓她根本上天無路,下地無門。
華麗精緻的雅房內空無一人,唯有一盞宮燈閃耀着赤光,將室內渲染成絢麗的火紅,冶麗而詭幻。我輕然推開小軒窗,一陣透着丹桂幽香的夜風吹進屋來,宮燈隨風輕然搖曳,光影立時搖擺交錯,絲絲縷縷,紛紛雜雜。
“新啼痕壓舊啼痕,斷腸人憶斷腸人!……”一個溫潤清雅地聲音在她的身後響起。
“楊公子!”她猛然轉身叫道。
“歐陽小姐別來無恙,我說過咱們很快就會見面的。”楊公子輕笑道。
“你……你是這兒的主人?”紫薇後退一步,滿心遲疑地問道。
“是,也不是。”楊公子嬉笑着模棱兩可的說。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哪兒來什麼是也不是?臭小子,是你讓人把我抓來的?”紫薇殺氣騰騰地問道。
“我可沒讓人抓你來。這個齊泰,我不是跟他說了要以禮相請嗎?齊泰,齊泰……”楊公子惱怒地衝着屋外叫嚷道。
“下官在。”齊泰佝僂着身子,恭恭敬敬抱拳應道。
“齊泰,我是怎麼跟你說的?對歐陽小姐,要以禮相待,你怎麼能動粗呢?還不快給歐陽小姐請罪!”楊公子板起面孔厲聲喝道。
“下官……下官……”齊泰誠惶誠恐的囁喏道。
“請罪?我看應該跟我請罪的,是你這個請客的人吧?”紫薇柳眉倒豎毫不客氣地道。
“大膽!竟敢對皇……楊公子如此不敬。來人!”齊泰象一隻伺機而動的忠犬,隨時準備咬死對主人不利的人。搖晃的燈影投射在他的臉上,竟顯得格外猙獰。她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
“幹什麼?還不都給我退出去。”楊公子一揚手臂,指着衝進來的兵丁呵斥道。
“是!”所有的人都退了出去,轉眼間,室內便從嘈雜重新迴歸到寧靜,彷彿剛纔的一切都不過只是我的幻想。
“你是誰?”紫薇直視着楊公子,冷然的質問道。
“在下是誰,歐陽小姐不是早就知道了嗎?”楊公子輕搖着摺扇扇着胸口,故作瀟灑的道。
“楊公子?你究竟是誰?齊泰是咱們大明朝的兵部尚書,位高權重,在你面前卻是如此的俯首帖耳。恐怕就是一般的皇親國戚,也不會讓他如此恭順。你說,你到底是誰?爲什麼要派人把我抓來?”紫薇神色嚴峻,態度認真的問道。
“事到如今,以歐陽小姐的惠質蘭心,你還沒猜出我是誰嗎?”楊公子微笑着看着她道。
“難道?難道……。”紫薇完全不敢去相信自己無端的猜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