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楊大人一心忠心爲主,絕無半點藐視皇上的意思,請皇上開恩哪!”說話間帶着兵丁侍從進來的齊泰,跪下來磕頭不止。
這是哪兒跟哪兒啊?怎麼象戲臺上唱的大戲一般,一出比一出還精彩。只是眼前這個楊大人究竟何許人也?怎麼連齊泰也忙不迭的要替他求情?
“大人,你不用替子浩求情,爲了皇上,子浩萬死不辭!”跪在地上的楊大人,貌似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說道。
楊子浩?眼前這個白白胖胖的男人。
吳坦的眼中漸漸浮起一絲悔意,可是帝王的應有的威嚴,卻不允許他顯露出絲毫的後悔。皇帝的話,一口唾沫,一個釘,釘在哪兒,又豈是隨意能拔出來的?只是明明一個人不想死,另一個人又不想殺。只是苦於所謂的面子,她又何不做一個順水的人情。
“皇上,紫薇聽說楊大人是洪武十八年的探花郎,學識淵博,又是皇上的帝師,如今皇上怎麼能爲了區區小事,而要斬楊大人呢?這頭可不比其他的東西,斬了就沒有了,到時候後悔可就來不及了。求皇上賣紫薇一個面子,放了楊大人吧!”紫薇跪下來懇求道。
“歐陽小姐……”楊子浩感激的看着紫薇。
到底是伴君如伴虎,貴爲天子的帝師,一個不痛快,還不是說殺就殺。他日後悔之日,無非是多流兩滴眼淚而已。
“楊大人是因爲紫薇的緣故吧?請楊大人放心,不是每個人都妄想飛上枝頭做鳳凰的。紫薇有自知之明,絕不會做有辱聖譽的事情。”她直視着楊子浩一臉認真的說道。
“歐陽小姐,子浩……子浩……”楊子浩羞愧的囁喏道。
“紫薇明白,楊大人也是一心爲主,紫薇是不會放在心上的。”她微笑着說道。
“既然……既然歐陽小姐替你求情,朕就饒你一回,下次再若這樣,朕一定定斬不饒!”吳坦故意板起臉呵斥道。
這皇上還真是不好當,說起來隨心所欲,其實做什麼都有人管,動則不動還要人要以死明鑑。不殺吧,沒了威嚴。殺吧,又成了枉殺忠臣的昏君。
“紫薇,你如今已經沒有了退路,不如跟朕進宮去吧!”吳坦一臉誠懇的說道。
“皇上,紫薇是不會跟你進宮的,既然沒有了退路,那紫薇就只有前進。我要回去問問哪個沒良心的涼墨文翰,夫妻吵架而已,他幹什麼要把我休了?”紫薇故做委屈的模樣說道。
“可是……可是朕很想與你一起喝茶、聊天。”吳坦的嚴重寫滿了落寞。
高處不勝寒!紫薇想他的內心是寂寞的吧?
“若只是喝茶、聊天,我不進宮也可以啊!皇上若是想喝茶了,就到‘紫薇錦繡坊’來找我好了,‘紫薇錦繡坊’是我外公留下的產業,我出嫁的時候,做爲了我的陪嫁。即使爹不認我了,我依然還有一個家。”她苦笑着說道。
“紫薇,天下雖大,敞開心胸與我相處的女子,也只有你一人。朕不想勉強你,但是今日你先隨朕進宮小住些時日。以後,你若是想出宮來,只管拿着這個進出宮門來就好。這是皇爺爺臨終時給我留下的一個念想,你好好收着吧!”吳坦情真意切地說道,說着將一個東西塞進紫薇的手裡。
入手溫潤,不用看,她也知道是上好的玉石,紫薇攤開手掌一看,禁不住訝然驚呼:”啊……
啊……。看見她手上的玉,齊泰和楊子浩也忍不住驚訝。
“這……這太貴重了,我不要!”她一邊說,一邊將手中的玉重新塞回給了吳坦。
“皇上,不能啊!
那是咱們大明獨一無二的‘紫龍玉’,你怎麼能隨隨便便就送人呢?若是被有心人士所得,那咱們大明朝的江山,豈不是要動搖根本?”齊泰瞟了紫薇一眼,老淚縱橫的說道。
楊子浩看了看紫薇,可能是顧忌我剛纔的救命之恩,雖不言語,卻也跪在地上磕頭不止。
她本來就沒想要什麼‘紫龍玉’,她的身上已經有涼墨文翰送我的那一半,也不造反,要吳坦手上的這一半乾嗎?
“朕的東西,朕想送給誰,就送給誰,誰也管不着。”吳坦固執的說道,對於齊、楊二人的諫言,根本就聽不進去。
“皇上,請您三思啊!”齊、楊二人將頭磕得砰砰直響,似乎每一下都砸在她的心口上。
紫薇來南京,不過是答應涼墨王爺保全周王涼墨楠的性命,並沒有想幫他奪取天下的意願。她萬沒想到吳坦會將‘紫龍玉’送給自己。
“皇爺爺臨終前囑咐朕,‘紫龍玉’只能送給朕心愛的女子,我將它送給紫薇,有什麼錯?再說了,這‘紫龍玉’不過也只有一半而已,要找到另一半談何容易?你們不要每次朕做什麼,你們就以死來威脅朕。朕決定了,‘紫龍玉’非送給紫薇不可!你們都不必再說了。”吳坦神情嚴峻地說道。
“皇上……”紫薇感動的看着吳坦,到此時纔有些相信他是真的想對她好。
“紫薇,你也不必多說了。傳朕的旨意,冊封皇兄涼墨文翰之妻歐陽紫薇爲一品誥命夫人,即日進宮小住。欽此!”聖旨一下,一切都成了板上釘釘的事情,容不得任何人違背。
“謝皇上恩典!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紫薇無奈地跪下來磕頭謝恩。齊、黃二人,面對如此一意孤行的吳坦,也只能是一臉的訕訕之色。
她真的要進宮了嗎?宮中不比宮外,那是歐陽家的暗衛,根本沒有能力涉及的範圍。在宮中,她又該如何保護自己呢?皇宮很好,精緻而華美,但說到底也不是她的家。她與涼墨文翰要怎樣才能重新見面呢?
現在看來,要救涼墨楠,似乎並不是臆見太難的事,畢竟據她的觀察,吳坦也並不是一個不好說話的人。但是進宮容易,恐怕出宮就比較難了!要想在宮裡見到涼墨文翰,那就更是難上加難了。思及此處,紫薇不禁惆悵不已……
“紫薇不必多禮,怎麼還跪着呢?”吳坦走到紫薇身前,笑着將她扶了起來。
“以後咱們就可以天天見了!朕想起來,就覺得心中一陣歡喜呢!咱們走吧!”吳坦拉着我的手,向門外走去。他滿臉得意的樣子,看起來就象一個急着討大人歡心的孩子。
“皇上,紫薇還有一個請求!”紫薇急急地說道。
吳坦回頭看了紫薇,板起臉問道,看樣子是怕她不願意隨他進宮。
紫薇趕緊開口說道:“皇上,紫薇有個丫頭跟着紫薇來了此處,紫薇自小和她一起長大,情同姐妹,身邊一時一刻都少不了她的照應。紫薇想請皇上恩准,讓紫薇帶着丫頭夏兒一起進宮!”
“我當是什麼事呢!準了!朕準了。”吳坦興高采烈地說道。
“皇上,皇宮重地,事關皇上的安危,怎麼能隨便讓閒雜人等進宮呢?”齊泰一臉不快的說道。
“皇上,齊大人說得對!皇宮重地,事關皇上的安危,怎麼能隨便讓紫薇這樣的閒雜人等進宮呢?紫薇還是留在此處好了,若是皇上想找紫薇喝茶、聊天,儘管來此處好了。”她趁機遊說道。
在此處,不出一日,歐陽家的暗衛,就會穩穩當當的把我和夏兒救出去。進宮可不是鬧着玩的
事情,戒備森嚴,到時候,可就沒那麼好跑了!
“齊泰,朕的安危,朕自己知道,不用你多費心,起駕,回宮!”吳坦不耐煩的拋下一句話,拖着我的手便向外走去。
看來一切貌似已成定局,如今她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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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紅牆黃瓦,畫棟雕樑,看起來金碧輝煌。殿宇樓臺間,高低錯落,異常的壯觀雄偉。這樣一個大氣宏偉的地方,卻和TA想象中一樣的無趣!進宮十天了,每日吳坦下朝之後,都會來她住的地方喝茶聊天。
宮中議論紛紛,大家都在猜測着她這個從天而降的榮華夫人,究竟是從哪裡鑽出來的。水漲船高,宮中的人見風使舵的本事,比誰都高。從太監、宮女,到吳坦的妃嬪,個個都有事沒事便前來拜訪。
平時紫薇就是個異常懶的人,眼下跟宮外又失去了聯繫,心中本就煩悶,哪有什麼待客之心。再三思度,她終於決定向吳坦要求出宮。
這一日傍晚十分,處理完奏摺的吳坦,便和往常一樣,來到了她暫住的‘雨花閣’。
“皇上,你怎麼每日不去你的後宮,老到紫薇這裡來幹嗎?”紫薇看着吳坦沒好氣的問道。
“榮華夫人是討厭朕每日前來打擾嗎?”吳坦蹙着眉頭問道。
“皇上,你的后妃個個美豔動人,皇后又賢淑有禮,擁有她們是皇上的福氣啊!”也不好直接打擊他,紫薇耐着性子說道。
“都是一羣只知道爭寵的庸脂俗粉,哪裡是什麼福氣。還是榮華夫人這裡清淨!榮華夫人今天給朕準備了什麼茶?”吳坦三兩句便岔開了話題。
她不由嘆了一口氣,茶是清心凝神的飲品,它融合了各地的風土、水文與山靈的神韻。是知心人共醉的心靈之水。尋常的人只知道茶的姿態、茶的神韻、茶的妙趣,卻沒有幾個懂得茶心。茶好比人,也有喜怒哀樂,它可以將泡茶人的情緒與思緒無不真實地反映在茶味上。
“皇上,希望你能品出來紫薇爲你準備的茶,究竟是什麼味道。”她若有所思的說道。
“榮華夫人是想家了吧?”吳坦冷不丁的開口問道。
“皇上,紫薇總不能在宮裡住一輩子吧?”紫薇直言不諱的說道。
“朕對你不夠好嗎?朕並沒有強求你什麼,朕只要每日能見到你,在你坐上一會兒,能夠喝一杯你親手泡的茶就夠了。也不行嗎?”吳坦滿臉失望的說道。
“皇上……”她急切地叫道,想告訴他她內心深處的意願。
“榮華夫人好好歇着吧,朕今日有些乏了,先回宮休息去了。”吳坦幾乎是落荒而逃。
“小姐,皇上好象很寂寞。”一旁夏兒若有所思的說道。
“寂寞?皇宮裡這麼多人都圍着他轉,他怎麼會寂寞呢?”紫薇不知道是在說服夏兒,還是在說服自己。
“如果沒有姑爺,你會喜歡他嗎?”夏兒小心翼翼的問道。
“不會!”紫薇斬釘截鐵地說道。她知道他對她很好,但是從見他的那一刻起,她就沒有過心動的感覺。
紫薇默然地端起桌上冷掉的茶,走到窗前,順手將茶潑在了窗前的花下。窗前有一簇開得極其絢爛的菊花,每每望着它們,我就會想起在涼墨王府的‘菊苑’裡,她的命運因一杯茶而改變。
“小姐,請你責罰夏兒吧!”剛一轉身,夏兒就跪在了她的腳下。
“怎麼了?”她疑惑地看着夏兒問道。
“小姐,夏兒罪該萬死!”夏兒抱住小姐的腿哭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