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凡爾丁絞肉機(上)

玫瑰森林,奧瑞娜的房間外站着月刃部落的重要人物。遊俠將軍卡娜格麗、唯一的長老、年幼的實習祭祀。她們的臉上都帶着悲傷的神色,一名人類神父急匆匆地跑了過來。卡娜格麗握住他的手說道:“您來了,她…”神父也急切地問道:“她現在怎麼樣?”

卡娜格麗眼圈一紅說道:“從昨夜開始就陷入了昏迷,我們是在沒了辦法,只能請您來了。”神父說道:“我能進去看看嗎?”卡娜格麗做了個請的手勢便把神父帶進了奧瑞娜的房間。只見奧瑞娜躺在牀上,臉色蒼白地沒有一絲血色,氣息微弱雙眼緊閉。

卡娜格麗含着眼淚走到牀邊坐下握住奧瑞娜的手親親地說道:“奧瑞娜,求你睜開眼睛,你不是還要等他嗎?爲什麼就這樣輕易地放棄了?”神父施展了一個檢查術,在聖光的作用下,他皺起了眉頭,最終聖光消失他搖了搖頭:“她的生命陷入了衰竭,是受傷了嗎?”

他有仔細地檢查了一遍自言自語道:“可是她的身上有沒有什麼傷口啊!”卡娜格麗眼淚掉了下來,啜泣着說:“神父,她受了傷,傷口在心上,月神在上,自從亞特殿下的回信到了以後,可憐的奧瑞娜就逐漸變成這樣了…都怪我啊!”

神父問道:“到底怎麼回事?這和殿下、和你有什麼關係?”卡娜格麗擦了一把眼淚說:“上個月的時候,北方戰事陷入緊急狀態,奧瑞娜開始沒日沒夜地守在森林口,想要得到豪爾郡信使關於北方的消息,可是她又不敢直接聯繫亞特,看着她日漸消瘦,我實在是…”

原來卡娜格麗看着奧瑞娜如此地思念北方前線的亞特,她自作主張以奧瑞娜的名義寫了一封信寄給北方的亞特,希望他能夠抽點時間回到玫瑰森林見一見奧瑞娜,至少也要關心一下奧瑞娜的身體,可就是因爲這封信,讓前線的亞特大爲惱火。

亞特接到信的時候,正好是第七軍團執行第二套方案的時候,軍中對他捨棄士兵的傳言讓他十分的厭煩。加上亡靈大軍壓境,他的心情十分的糟糕,面對這封署名奧瑞娜的信,亞特自然是以毫不客氣的語氣責罵了奧瑞娜不懂時局,並一再表明自己並不愛她。

回信到的那一天,奧瑞娜十分開心地從信使手裡接過了信,上面的玫瑰徽章讓她興奮不已。看到奧瑞娜開心的樣子,卡娜格麗也由衷地感到開心。不過等到奧瑞娜在房間內讀完信之後,一聲撕心裂肺的哭喊驚動了整個玫瑰森林!

“奧瑞娜!”正在執勤的卡娜格麗顧不得太多立刻朝奧瑞娜的房間飛奔而去,奧瑞娜手中拿着刻着玫瑰花印章的信倒在地上,已經昏了過去。卡娜格麗立刻將奧瑞娜抱到牀上,等她撿起地上的那封信,才明白了一切,不免也自責不已,抱着奧瑞娜哭泣。

後來奧瑞娜醒了好幾次,但很快哭一陣便昏了過去。由於奧瑞娜是月刃氏族目前唯一成年的祭祀,奧瑞娜的這個狀態也引起了整個月刃氏族的震盪。等到氏族裡所有的醫生和那個唯一的長老用盡了所有的辦法,奧瑞娜依然沒有好轉的跡象,不得以只能請來了人類神父。

瞭解了事情的經過後,神父嘆了一口氣說:“奧瑞娜小姐的病我治不了,聖光也沒有辦法,就算嵐大人親自前來施展大神術,強行恢復她的生命力,但是她的心也死了。”卡娜格麗一聽立刻跪了下來抱住神父的腿哭道:“大人!求求您救救她吧!讓我來代替她承擔痛苦都可以!造成這一切的是我啊!是我的錯!月神在上,可憐的奧瑞娜不該這樣的!”

神父嘆了一口氣說:“要救她也有辦法,就是讓殿下回來向她認個錯,並讓殿下愛上她,可是…”他想了想說:“可是前線戰事緊張,我怕殿下可能…”卡娜格麗立刻說道:“我去前線,我去請殿下回來,我向他認錯,奧瑞娜是那麼的愛他,他不會那麼絕情的。”

神父點了點頭說:“你想要去前線,最好去拜見一下嵐大人,讓她給你一份通行文件並隨補給一同北上,要知道你們精靈單個出現在大陸上可是很危險的。”他有看了看躺在牀上的奧瑞娜說:“這段時間我會留在這兒照顧奧瑞娜小姐,應該可以爭取到一個月的時間。”

卡娜格麗感激涕零道:“那麼謝謝大人了!我這就去豪爾堡拜見嵐大人,爭取一個月之內至少拿回殿下安慰奧瑞娜的信函,還請拜託大人了!”神父看着轉身離開的卡娜格麗叫住了她:“如果一個月之後,你沒有回來,我就只有放棄她,送她回到…回到月神的懷抱了。”

豪爾堡,嵐緊張地在一間房間外徘徊。這個房間裡面躺着的正是十一個受傷的聖階,信仰運動似乎起到了作用,在不計其數信徒的祈禱下,至高神似乎從昏睡中醒來了。整個房間被聖光籠罩,嵐知道這是至高主的力量正在治療聖階們。

聖光已經閃耀了兩天了,依然沒有消退的跡象。嵐來回的踱着步子自言自語道:“不會啊,按照至高主的力量,治療好他們不會這麼久啊!”這時候一個親衛闖了進來稟報到:“大人,外面又一名來自玫瑰森林月刃氏族的精靈求見,她自稱是遊俠將軍卡娜格麗。”

“卡娜格麗?”嵐對這個遊俠將軍有些印象,對於月刃氏族與豪爾堡的關係可以說豪爾堡就是月刃氏族的庇護者。“請她進來吧。”嵐吩咐道:“讓她去我的辦公室等等我。”說完她看了一眼聖光閃耀的房間,嘆了口氣便去了自己的辦公室。

卡娜格麗明顯是等的有些焦急了,她看見嵐立刻朝她跪了下去:“嵐大人!我要去前線找殿下!”嵐吃了一驚立刻扶起了她問道:“卡娜格麗?怎麼突然想到去前線找亞特殿下?”卡娜格麗哭着說:“奧瑞娜!她快死了,只有亞特才能救她,要知道,她是那麼地愛他啊!”

當卡娜格麗斷斷續續啜泣着將事情的緣由說給了嵐聽,嵐也不免悲傷,她對於奧瑞娜這個乖巧的精靈也是很愛護的。她說道:“明日有一批軍械要送往北方,你跟着一起去吧,我給你簽署通行文件,你放心,你走了後,我派雷雷去保護玫瑰森林。”

卡娜格麗正要感激,一陣劇烈的爆炸響了起來,整個豪爾堡劇烈的搖晃了起來。嵐作爲豪爾堡唯一有戰鬥力的聖階立刻召喚出了法杖,一個防禦性的咒語就念了出來。嵐的辦公室門被打開,同時傳來了一陣爽朗的笑聲:“哈哈哈,老子好久都沒有這麼舒暢過了!”

嵐震驚地長大了嘴巴看着來人,瞬間她的表情又興奮起來,眼淚已經涌在了眼眶中:“金力…傑蘭特…你們…你們好了?”發出笑聲的正是金力,而跟在他的身後不是傑蘭特等聖階又是誰?傑蘭特行了一個騎士禮說道:“玫瑰騎士團向您問安,嵐小姐。”

戴維愛憐的看着嵐說:“嵐大人,我們恢復了聖階的力量,而且至少比以前強了不止一點半點,我們又可以爲亞特殿下出力了。”嵐看到戴維的眼神,大方地拉住了他的手說:“戴維,你的傷沒有問題了嗎?”戴維搖了搖頭說:“已經全好了,大人。”

嵐問道:“至高主甦醒了嗎?怎麼治療你們用了這麼久?”維多利亞有些垂頭喪氣地說:“治療的過程中,我用魔法核心觀察了一下,在天的主哪裡甦醒了?只是勉強醒過來給我們治療了一下,並且派遣了一支隊伍下來就又陷入了沉睡。”

嵐點了點頭:“看來前線回報的天使軍團的事是真實的了。”這個時候金力看到了卡娜格麗問道:“咦?這不是月刃氏族的卡娜格麗麼?你怎麼在這兒?”嵐解釋道:“奧瑞娜生病了,卡娜格麗想要去前線找殿下,希望亞特能夠回來看一看奧瑞娜。”

傑蘭特一臉嚴肅地說:“既然如此,我們正好就陪着卡娜格麗去前線吧,事不宜遲,現在就走!”嵐擔心地問道:“你們的傷真的不要緊了嗎?”金力揮舞了一下自己的戰錘說:“嵐丫頭,你放心,老金力又可以爲殿下多少點敵人了,要知道,我現在可有用不完的力氣!”

嵐終於放心地點了點頭,將收起來的十一枚金質玫瑰徽章逐一地給這些聖階們戴上,囑咐道:“泰格現在成爲了墮落死神,碧兒現在還在前線保護殿下的安全,你們這一次北上一定要注意,敵人並不是我們想象中的那麼弱了,保護好亞特就行了。”

給戴維戴上徽章的時候,面對戴維熱烈的眼光,嵐有些羞澀地低下了頭不敢看他。送他們離開的時候,戴維悄悄地交給了嵐一件水晶吊墜,嵐在陽光的照耀下在水晶上發現了一行字,那是引用的教廷經典的一句話:“等着我回來,帶着榮耀迎娶我的愛人。”

——

法蘭克歷422年10月,玫瑰軍團第三軍團駐地。在這個十月金秋的早上,天亮的已經有些遲了。似乎有了天使的幫助,那些揮之不去的帶着惡臭的濃霧終於消失了。第三軍團駐地城堡外大片大片的亡靈正在做着進攻的最後準備。

“大人,那些亡靈不會是想要白天攻城吧?這好像對他們不利吧!”第三軍團幕僚長有些疑惑地看着亡靈們的舉動不解地問。第三軍團長也嚴肅地說道:“總之提醒弟兄們提高警惕,隨時做好戰鬥準備,該死的,我們手中還是舊式的毛瑟步槍,要是有新式連發步槍的話,我早就按耐不住衝出去和亡靈打一場了!”

幕僚長建議道:“要不我們組織一支小分隊帶上幾把上膛的手槍往外衝一衝?至少我們應該對敵人的實力有一個直觀的認識。”第三軍團長沉默着思考,他在計算這個想法能不能夠得到他想要的結果,最終他命令道:“那集中一個千人隊,每人拿五把上膛手槍,往外衝一衝!”他想了想又說:“一定要注意損失控制,隨時做好撤退的準備。”

幕僚長板着手指頭說道:“大人,還是按照衝鋒隊的待遇嗎?一人五枚金幣?我們軍團的軍費完全可以支持。”第三軍團長點點頭說:“就按衝鋒隊的待遇,告訴他們,我們整個第三軍團都欠他們的。”幕僚行了一個軍禮,立刻下去安排了。

不久,一直千人衝鋒隊被動員了起來,他們每人身上掛着五把上了膛的手槍,腰間還配了一把長劍,一眼看過去,他們就像一個移動的殺人機器。城堡的主城門緩緩地打開了,沉重的聲音讓正在做着準備的亡靈們鼓譟了起來,紛紛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拿起了武器。

“列陣!三排陣列!”衝鋒隊的長官看着亡靈們的動作立刻下令排成了三列橫隊。第一排的隊員就地趴下,第二排的隊員則是蹲在地上,第三排的隊員站直了身體。他們右手拿着手槍枕在左手臂上穩固住,各自瞄準了目標。

亡靈看着人類的這番動作,也集合了一支大概兩千人的方隊,他們拿着沾着污穢的斧頭和殘劍,開始緩緩地朝人類的這個衝鋒隊行軍。衝鋒隊指揮官看着兩千亡靈慢慢地走了過來,知道亡靈還沒有進入衝鋒位置,他大喊道:“放鬆!別緊張!”

兩千亡靈雜亂的步伐慢慢地急了起來,衝鋒隊指揮官默默地計算了一下距離。他大聲的命令道:“第一排準備!瞄準目標!放!”砰!砰!砰!隨着響聲,一排亡靈被擊中了要害倒下,而另一些這是身形位置一滯,便又邁開了步子。

“第二排!放!”“第三排!放!”“第一排…”亡靈已經大步邁開了步子開始衝鋒了起來,衝鋒隊五把上膛的手槍已經用了四把。城頭上的第三軍團長看到這個情況立刻命令吹響了撤軍號。聽到撤軍號,衝鋒隊指揮官咬了咬牙按照計劃留下了第三排斷後,然後帶着剩下的人迅速地往城堡撤退。留下來的第三排打光了最後一把手槍後拔出了長劍衝了上去。

“大人,根據我們的分析,我們面前的亡靈防禦力和耐力都得到了很大的提升,我們計算出,如果沒有擊中要害,我們可能要擊中他三到五槍才能將他擊斃。”幕僚長拿着手中的報告說道,第三軍團長嘆了口氣說:“這一仗,很麻煩啊!”

太陽終於落下了地平線,屬於亡靈的黑夜來到了。爲了增強在黑夜中的視野,第三軍團點燃了城堡內的所有火把,幾乎將天空全都映紅了。天空呈現出一股令人壓抑的血紅色,咚咚咚的鼓聲傳來,第三軍團長捏緊了拳頭,亡靈的進攻,開始了!

最靠近第三軍團的第十一軍團幕僚長拿着一封報告飛快地奔進了指揮所說道:“大人,這是第三軍團送來的日常報告,似乎他們與亡靈交戰了!”第十一軍團長手一抖立刻來到地圖面前仔細地觀察起來,他問道:“光之暗面兄弟會的日常情報送來了沒有?”

幕僚長立刻又拿出了一份報告說:“已經到了,大人!”第十一軍團長急切地說道:“念!”幕僚長展開報告念道:“亡靈大軍二十萬以達到第三軍團駐地,其後續部隊約四十萬,目前亡靈兩個部分的連接出現了一道缺口,據報,兩個部分都沒有墮落死神的蹤跡。”

第十一軍團長一聽立刻高聲說道:“好!”幕僚長的眼睛也亮了起來問道:“大人,您要這麼做嗎?”第十一軍團長點了點頭說:“給總部發信,因接光之暗面兄弟會情報,加之戰場局勢,我第十一軍團決定主動出擊,配合第三軍團,迂迴至敵後,吃掉敵前鋒部隊!”

幕僚長還小心地問道:“大人,需要等總部的回覆嗎?”第十一軍團長搖了搖頭說:“信使一去一來最快都要三天,戰場局勢瞬息萬變,我們不能等了,爲了保險,我帶四萬騎兵進行迂迴,你在城堡內主持防守大局,記住,一定要保城堡不失!”

幕僚長立刻勸道:“大人,您親自去會不會太危險了?”第十一軍團長搖了搖頭說:“不妨,我帶的是騎兵,機動性快,我在野外比在城堡裡要安全的多。”幕僚長也不再整編,他點了點頭,立刻叫來了信使,讓他立刻回報總部。

第十一軍團長也迅速集合了四萬騎兵,他們穿上了簡單的胸甲,人人拿着手槍,並配發了十發子彈的彈藥。腰間還配了一把馬刀。第十一軍團長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高頂頭盔,他很喜歡這種新式的騎兵頭盔,比以前的面盔要透氣方便的多。

城堡的三座鐵門同時打開,第十一軍團長抽出了馬刀命令道:“騎兵們!第十一軍團的騎兵們!準備出發!我們是騎兵,跟着我去主動出擊!第十一軍團萬歲!玫瑰軍團萬歲!”

“天使軍團降臨之後的另一個好消息便是聖階們的恢復,雖然步槍等新式武器的加入,聖階對於戰爭的作用也越來越小,不過他們的對手依然還是拿着冷兵器的亡靈,亞特還是要依靠這些聖階。同時,北方前線,隨着第三軍團與亡靈的接戰,史上最著名的凡爾丁絞肉機戰役,開始了。”——亞儂•海斯崔•洛伊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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