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覺得妖族與鬼族是勢不兩立的,卻沒想到,司辰的母親竟然會是妖。
既然司辰是半妖,那麼他說的那番話,我是相信的。
許是看到我態度有所緩和,司辰深吸口氣,抿脣笑道:“本不想提起這件事情,不過你遲早都會知道,我便也不再瞞你。”
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就這麼倚在牆上,一言不發。
司辰斂去眼底那絲複雜的心緒,低低的笑了起來,竟趁着我不注意,在我鼻子上輕輕一刮,揶揄說:“你莫不是有一半刺蝟血統?”
我立刻反映過來:“你纔是刺蝟呢!”
司辰笑着將我擁在懷裡,被他突然抱住時,我的身體有些發僵,可不知怎麼的,連掙扎也忘記了,就這麼任由他緊緊的抱着。
“這樣多好,乖的像只貓。”
說話時,司辰若削的下顎抵在我的頭頂上,會隨着他脣齒間的每一次動作而一下下抵着我的頭,那慵懶低沉的嗓音更是帶着絲絲蠱惑,讓我不由自主的安靜下來。
我想起那一世,自己化作一隻通體雪白的波斯貓,陪在司辰身邊。
我也曾與他度過了那些個幸福溫馨的時刻,只是那些幸福的畫面現在想來,太過短暫了。
我不願沉溺在過去的回憶當中,從司辰的懷裡探出頭來,說:“你剛剛說,想跟我聊吳琳琳的事情。”
司辰摟住我的長臂微微鬆了鬆,我順勢從他懷裡出來。
他垂眸看我,眼神裡有着幾許慾求不滿:“真是掃興,本想多抱一會。”
“不正經!”我低咒一聲,羞赧的別過臉。
耳邊傳來司辰低低的笑聲,須臾,他挽着我的手來到牀邊。
“你做什麼?”
在司辰隨着我坐下,他的手臂緊緊的貼着我時,那靠近的強大氣息讓我有着說不出的緊張感。
司辰滿含深意的看着我,眉眼之間的笑意依舊濃郁,我知道自己可能又想歪了,頓時不好意思的噤了聲,就這麼靜靜的坐在那兒,一動不動。
司辰看了我一會兒後,斂去眼中的笑意,難得嚴肅起來,言歸正傳的說道:“你見到吳琳琳的時候,是否發現什麼異常?”
我回想了下方纔與吳琳琳接觸時的畫面,說:“許是它的戾氣被三生子石吸走的緣故,我這次見到它時,它似乎已經沒有了那麼強的能力。”
“你是說,它已經沒有厲鬼能力?”
“嗯。”我點點頭,接着說道:“以前外婆就給我講過以鬼氣顏色可以分辨出鬼怪等級的事情,上一次我見到的吳琳琳鬼魂是紅色的,它那時候還是厲鬼,可今天我再見到它的時候,它周身已經沒有那些紅色的鬼氣了,明顯弱了很多,我在想,應該是我的三生子石在兩年前將她戾氣吸走的原因。”
我的話才說完,司辰便搖了搖頭。
我狐疑的看着他:“難道不是嗎?”
司辰告訴我:“戾氣不會改變它鬼修的等級。”
“那爲什麼它會突然變弱了?”我不解的追問道。
司辰微微一笑,說:“之所以吳琳琳的鬼魂會看上去變弱了,應該是少了魂的緣故。”
“少了魂?”
我忍不住將這三個字重複了一遍,厲鬼不就是鬼魂嗎,它怎麼還會少魂?
司辰看出我的疑惑,耐心的給我解釋道:“人有三魂,一爲胎光,主生命,源於母體,就是人們常說的天魂;二爲爽靈,主時運,源於父,是人魂;其次爲幽精,主陰,慾望之源,是人們俗稱的地魂。三位一體,缺一不可。”
司辰許是擔心我會不明白,故意用了一種比較通俗的說法來爲我講解,我這才恍悟,人是有三魂七魄的。
我突然想起什麼來,趕忙問司辰:“你說三魂缺一不可,是不是隻要少了一個魂,連投胎轉世都不可以了?”
司辰點點頭。
他肯定的迴應讓我瞬間明白了,原來吳琳琳跟我說無法投胎了,就是因爲少了一個魂。
我急切的問司辰:“那……吳琳琳還有救嗎?我實在不忍心看它做個孤魂野鬼,永生永世不能超生。”
“辦法倒是有。”
司辰的話燃起我的希望,我定定的看着他,滿懷期待。
“唯一的辦法,就是找到那隻攝青鬼。”
這話說完後,我剛剛燃起的希望之火就破滅了,那隻攝青鬼飄忽不定,我怎麼才能找到它?
司辰看出我臉上失落的表情,遂即笑道:“只要我們知道吳琳琳丟的是哪一個魂,就有可能找到那隻吸走它魂的傢伙。”
這話說起來簡單,可是,我實在想不出吳琳琳究竟少了哪一個魂?
我知道鬼修的捷徑中,就有吸食其他鬼怪來增強自身修爲的,既然攝青鬼只吸走了吳琳琳其中一個魂,就說明那個魂對它來說有更大的用處。
天魂屬陽,對於鬼修來說好像起不到什麼作用,而人魂主時運,似乎對鬼修也沒用處,那麼,吳琳琳最有可能丟掉的魂就是幽精了。
我有些得意的看着司辰,說:“我知道了,吳琳琳很有可能丟的魂是幽精!”
司辰讚許的點了點頭,問道:“那你知道,應該在哪裡找得到這隻攝青鬼了麼?”
我眨眨眼睛,一臉茫然的搖了搖頭。
司辰眯起眼睛笑,突然湊近我,用那低沉魅惑的聲線說:“幽精主什麼?”
“你……你坐遠一點,幹……幹嘛離我這麼近啊!”
司辰並未調整與我的距離,依舊以着十分曖昧的姿勢看着我:“回答我。”
我有些無奈,回想着他方纔跟我說過的關於三魂的事情,說:“幽精主慾望。”
“什麼慾望?”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發現司辰的聲音越發的低啞,就連呼出的氣息都變得更加曖昧起來。
我結巴着說:“人的慾望有……有很多啊,我怎麼知道是什麼慾望?”
“可是幽精只主一種慾望。”
我擰眉,有些懷疑的看着司辰:“是……什麼慾望?”
司辰的上身再次前傾,垂下臉來,薄薄的脣幾乎貼在了我的耳朵上:“成年人的慾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