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垂眸看了看立在自己面前的劍鞘,這是個做工精良,並且鑲嵌着大大小小數十顆湛藍寶石的劍鞘。
雖說我對這些寶石類的東西沒什麼研究,可單單以着一個外行人的眼光看,就憑這做工就覺得價值不菲了。
司辰在這一世中到底是個什麼身份呢?
我好奇的琢磨着,卻也不忘將劍鞘從地上拔出來。
沒想到他的內力竟然這麼深厚,我居然要很用力才能把劍鞘拔出來。
我手拿着沉甸甸的劍鞘,一路小跑着追上了司辰,厚着臉皮說:“劍鞘一看就很貴重,就這麼扔了多可惜,你要是嫌它累贅我就幫你拿着唄,你看成麼?”
司辰轉眸看了我一眼,那雙深邃的鳳目裡噙着一絲我猜不透的目光,他明明沒有表現的多麼惱怒或不屑,可我依舊不由自主被他的眼神震懾住。
我扁扁嘴,作勢環顧了下四周,又說:“你看這裡陰森森的,那邊還有一具被真菌消化掉的屍體,林子裡盡是血腥和腐敗的味道,我害怕……”
我的話還沒說完,司辰菲薄的脣瓣便危險的勾了一下。
這是個絕美的笑容,我承認自己不論見過多少次他的笑容,都會不由自主的被他吸引,可他眼中噙着的冷戾目光,卻又讓我不由腳底一寒。
我下意識的向後移了一步,試圖與他拉開一小步的距離,不至於待會他的長劍真的刺進我的身體。
即便那劍傷不到我,我也不想被他看出我並非常人。
因爲鳶說過,在人的眼中,我們是異類,是人人得而誅之的妖怪。
見我後退,司辰眼中的冷戾漸漸緩和了一些,顯得那棱角分明的臉也柔和了許多。
就在我覺得他很有可能會憐香惜玉,將我帶在身邊的時候,他薄脣微動,冷冷的說道:“你害怕,與我何干?”
我臉上獻媚的笑意頓時垮了下來,司辰居然是這種不懂得憐香惜玉的傢伙!
我不死心,說道:“那你總可以有個跟班啊,幫你拿拿劍跑跑腿什麼的,我雖然看上去羸弱,可我還是很能幹的,不信……不信你可以試用一下啊,如果你覺得我不夠機靈,再辭退我就好啦!”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話讓他沒太聽明白,司辰狐疑的注視了我一會兒,須臾,他再次不摻有溫度的說道:“沒興趣。”
我還想再說什麼,手裡拿着的劍鞘已經被司辰奪了過去,他的長劍在空中舞動了一個漂亮的弧線,然後帥氣的入了劍鞘。
“我自己拿,我警告你不要再跟着我,否則……”他的眼神驀然變得狠戾起來。
我身子一抖,就見他轉身朝着樹林深處走去。
我衝着他的背影大喊:“那邊是禁地,出口在這面,你去那裡做什麼?!”
司辰狐疑的轉過身來,然後狐疑的看着我,問道:“你知道出口在哪?”
原本已經有些絕望的我,在聽到司辰的詢問後,立刻來了精神,我把頭點的像是雞啄米:“嗯嗯,我知道,我就是從那邊走過來的!”
司辰若有所思了片刻。
我試探着問道:“司辰,你是不是找不到出口了啊,我帶你出去吧?”
司辰眉頭一擰,看着我的眼神裡明顯已經多了絲絲的探究。
我見他猶豫,便再接再厲的說:“別猶豫了,跟着我走絕對不會有錯!”
見司辰依舊探究的看着我,似乎在琢磨着我到底是不是真心的想要幫他,還是刻意接近他。
彷彿在他看來,這世上並沒有免費的午餐,更也沒有人會平白無故的幫助他。
爲了打消他心底的顧慮,我只好說:“其實,我也不是白帶你出去的,如果我們成功走出這裡,你就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司辰眉心的褶皺越發深邃起來,眼神裡明顯多了一絲鄙夷,彷彿在說,就知道我不會這麼好心的帶他出去。
看着他的樣子,我卻微微釋然了。
只聽司辰說道:“什麼條件?”
我故意賣了一個關子,說:“我們出去之後再說吧,不過你放心,這是件很小的事情,絕不會牽扯到我們兩個以外的人,所以你不需要有什麼顧慮。”
我纔不要告訴司辰,我的條件是讓他准許我留在他身邊,萬一他嫌棄我到寧願走不出這裡也不想隨時看到我,豈不是太糗!
“帶路。”
片刻的心理斟酌之後,司辰淡淡的吐出了兩個字。
聽着他讓我帶路,我便開心的難以抑制,我領着司辰朝來時的方向走,路過那具被真菌覆蓋的屍骸時,我不由問道:“這個人是誰?”
司辰看了看我,沒有說話,看上去並不準備跟我聊任何話題。
我只得自言自語的說道:“這人應該是個將軍吧?”
司辰終於有了反映:“你不認識他?”
我一時沒反映過來,怔了一下後,疑惑的看着司辰說:“我爲什麼要認識他?”
司辰再一次變得沉默起來。
每當他一言不發的時候,我就覺得他似乎在偷偷的注視着我,不僅僅是注視,他甚至在琢磨着我。
其實這也算正常。
要不是我認識司辰,在這種地方平白無故遇上一個陌生人的話,我也會好奇他究竟是誰,是來這裡做什麼的。
我努力讓自己看上去和正常的人沒什麼兩樣,以免被司辰銳利的眸子發現我異類的身份。
就這麼各懷心思的走了一段路後,我突然頓住腳步。
只因我驀然擡眸看向周圍環境的時候,發現這裡竟是完全陌生的。
這並不是我走進來時的那條路!
司辰充滿狐疑的聲音在我身側響起來:“爲何停下?”
我鬆開緊咬的嘴脣,回眸看他的時候,已經難掩自己眼中的歉意了,我吱唔着說:“我的方向感一直挺好的,可我發現這裡好像不是我來時的路。”
司辰的眉頭驀地蹙了起來,眼神亦冷了幾分,彷彿恍悟我是在故意騙他。
果然,司辰迅速將劍鞘搭在了我的肩上,因着慣性,劍身從劍鞘中滑出一截,正巧抵着我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