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着紫月輪的那個女子呢?”楚涵問趙盾。
“在鎖月陣關着。”
“我去看看。”
“木堂主, 沒有閣主命令,任何人不得私自進入鎖月陣一步。”趙盾道。
“難道你忘了,紫月輪一事由我一手經辦?何時轉到金堂主手下了?”楚涵問道。
“這個屬下不知道, 但是知道紫月輪下落的這位女子確實是被金堂帶來的。”趙盾知道自己這位主子的脾氣, 沒有敢多說一個字。
“木堂主, 請出示令牌。”
“令牌。”楚涵冷一聲拿出腰牌。
“木堂主, 此令牌乃是山莊通行牌, 但是鎖月陣是禁地。”看門的畢恭畢敬。
“堂主,回吧!”趙盾連忙勸阻。
“哼!”楚涵冷冷哼了一聲,轉身離開。
轉眼間又到了十五, 距離寧芷離家出走整整一個月時間。而此時與那時相比,處境似乎有了變化, 似乎有沒有變化。接二連三發生的這些事情讓寧芷有些糊塗了。如果照衆人所說, 紫月輪似乎就在寧氏山莊, 但是爲何自己從未聽說過一絲一毫呢?
“誰?”窗外有聲音,寧芷連忙推窗呵道。
“我。”楚涵推門進來, 看樣子似乎受了傷。
“你?!”從疑惑到驚喜,寧芷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換來的是楚涵同樣的語氣。
“你怎麼知道我被關到這兒的?他們傷了你了?”寧芷連不及問題,不知道該從哪個問題開始問。
“你是那個女孩?”楚涵沒有想到自己找尋紫月輪三年,竟然錯過了一個最有利的線索,而這個線索還是曾救過自己的人。
“是呀, 是我。你不記得我了。”寧芷高興的答道。
“怎麼會是你?”楚涵感覺很頭疼, 這次是真的很疼。
“你被他們傷得很重麼?”寧芷看到楚涵的臉色難看, 連忙關心的問。
“沒事。你快隨我來。”楚涵幾乎用盡全身的力氣才說出這句話。救還是不救?如果不救, 這個女孩必死無疑;如果救, 自己無疑是宣告從今以後與聆風閣爲敵。而聆風閣的手段,自己是最清楚不過的。
“你果然是來救我的。你怎麼知道我被關在這兒?”寧芷問。
“不要說話, 快走。”楚涵的輕功很好,比一年前精進了不少。寧芷越發跟不上他的速度。
“得罪了。”楚涵低聲說了一聲,長袖一捲已把寧芷抱在懷裡。就在這一瞬間,燈光是突然亮起來的。滿院子,不止院子,連綿的山道是全是火把,一座小山包如同白晝。
“木堂主,我早已查明,你與此女主在一年前就已相識,爲何一直對於紫月輪下落隱而不報,難道是想獨佔麼?近幾日聽說你在打聽帶來女子情況,我就起了疑心,今日人髒俱獲,你欲如何?”金堂主一臉冷笑擋住楚涵去路。
“煩請代爲轉告閣主,楚涵欠此女一條性命,先報此恩,三日後自會前來受死。”楚涵朗聲道。男子漢大大夫,生又何喜,死又何懼。只是恩怨是非必要分清。
“你當我是三歲孩童,能被你這幾句矇混過關麼?知情不報,此爲一罪;明知重犯,涉險救其,此爲二罪;至於是否早有預謀,本堂主未親眼見到不敢枉下定論。單此二罪,今天你也難離開鎖月陣一步。”金堂主道。
“取我性命可以,只是此女是我救命恩人,我必先救恩人脫險。”楚涵話說得堅決。
“說得輕巧,鎖月陣的厲害你剛纔也嚐到了。還要試試麼?”金堂主道。
“木堂主,你明知鎖月陣是本門禁地,還執意要闖,看來早知此女即是知紫月輪下落之人。”角玉凡在旁邊道。
“我只是夜間追人至此。”楚涵只得說出實情。
“追人,說得輕巧?難道聆風閣也有外人擅闖麼?”金堂主道。
“在下所說全是實情。我在屋中聽到房頂上有動靜,出來想一探究竟,不料被一黑衣人引到此處。”楚涵所說全是實情,明知此地是禁地,自己怎麼會以身試法。
“黑衣人現在何處?何況木堂主已是聆風閣輕功最好的,難道還有追不到的人?”金堂主問道:“不要狡辯,拿下。”
楚涵若是自己一人,在鎖月陣裡保全自己也很吃力,何況現在又加上一個人。
這是一場惡鬥。
楚涵抓緊了貼身的軟劍。懷裡的寧芷繃緊了身體,輕聲道:“不要怕,寧家的追影劍也不是拿來繡花的。”
“等到人員打鬥在一起時,你不要管我。蒙上眼睛向西北方向一直跑。無論聽到什麼聲音,撞到什麼東西都絕對不能回頭。”楚涵低聲囑咐道。鎖月陣唯一的生門在西北方向,但這一路上必定有許多障礙,但這些障礙只是明礙,並不傷人性命。如果不矇眼睛,單從表面來看,這西北方向反而是最兇險的一條路。而其它七個方向則看似生門,實則死門。
鎖月陣,顧名思義,能將月亮鎖起來。月並無實質只是影子,如果能把一個東西的影子鎖起來,聽着好笑,看到了,那就是可怕。
山也沒有搖,地也沒有動,而剛纔與楚涵對話的那幫人突然失去了影子。如果從表面上來看,這裡的夜很靜很美。
“咦,怎麼都走了?”寧芷問。
“不要動。”楚涵的話還是慢了半拍,寧芷一隻腳已踏出一步,還好是依楚涵所言向西北方向而去。
“你過……”寧芷的話沒有說完,卻無法說出口了。因爲她看到她與楚涵之間相隔了不止一丈的距離。自己小小邁了一步,如何能夠邁出這麼遠了?
“西北方向。”楚涵遙遙喊來,身影晃動似乎是向寧芷這個方位而來。
“我不能扔下你,一起走。”寧芷說着就往回奔。
“這個笨女人,你難道不知道你走以後我自然就會脫身了嗎?這麼笨的人怎麼會有人把紫月輪交給她?”楚涵在心裡暗道。手上卻不敢放鬆半刻,因爲不知道從何時開始,長長短短的箭已飛蝗般射了出來。
“死也要一起走。”不知道寧芷是怎麼衝過來的,在這如雨的箭裡。
“好。”楚涵重重點了點頭。自幼在聆風閣里長大,從沒有聽說過這樣溫和的話。
“如果二人死一個能完成任務就要讓他死。”
“先護住自己性命,否則怎麼會有以後。”
“除了你的目標,其它的都是擋路石。”
……
閣主的話如在耳邊,楚涵在這一刻有一絲失神。世上真的有人能先爲別人着想嗎?自己不一樣,自己是因爲欠她一條命才這麼做的。楚涵在心裡給自己解釋。
“閣主有令。”響亮的童聲把那些消失的人和消失的火把從黑暗中叫了出來。寧芷沒想到自己和楚涵左突右突竟然還是在這些人的包圍之中。而且剛纔出手的似乎並不是這些人,而那鎖月陣當中的機關。不禁一身冷汗。
“閣主有令,念木堂主爲聆風閣所立功勞之情,今日放過木堂主與此女。自今日起,楚涵逐出聆風閣,一日後下天下逐殺令。”響亮的童音漸行漸遠。
“遵閣主令。”地上趴了一片,是聆風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