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咖啡喝完,康曉樓都跟我聊着無關痛癢的話題。看起來,他是真的來找我敘舊的。至打穀谷的事情發生後,我現在看誰都覺得不那麼正常。尤其聊天時,康曉樓還不時的刷,我都懷疑他是不是在錄音。好拿回去給馬豔秋聽。
“小姚姐。”康曉樓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你在想什麼?”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走神得厲害,“沒,沒有。”
“你和莫總什麼時候結婚呀?”他帶着一點玩笑的語氣問我。
“哈哈,你這是迫不及待的想給我包紅包了嗎?”我打着哈哈。
“小姚姐結婚,我必須包個大紅包啊。”他淺笑着。
“好啊。”我也笑。
“我接個電話。”他晃了一下響個不停的,起身後,他往廁所的方向走去。
我看着他的背影又想,會不會是我多心了?說不定他就是來看看我而已。沒一會兒,康曉樓就拿着回來了。
“走吧,小姚姐,我公司有點事情,我得回去。”他說。
“好。”我跟着他起了身。
這一趟康曉樓來找過我後,他就恢復了跟我的聯繫。時不時的給我打個電話,偶爾會來請我吃個飯。說是路過順便。
我幾乎肯定他的目的不純,多方打聽後,並沒有證據證明他和馬豔秋在一起。所以,我耐心的等着,看他到底要做什麼?
六月份時,深圳已經很熱了。這天下了班,我慣常的往公司大門口走去。路口那,那輛熟悉的車卻並沒有停在那裡。至打莫文鬆新請了司機,司機每天來接我下班都非常準時。
我也沒有多想。戴起了耳機聽着音樂。一首歌放了一半,有電話接入進來,電話是李兆亭打來的。我的心一跳,心裡莫名的有些發慌。
“兆亭。”
“雲邊。你在公司嗎?”他語氣有急促。
“我在我公司樓下,怎麼了?有事嗎?”我問。
“你等我,我很快過來接你。”他說。
“是不是莫文鬆……”我只覺得心跳得更厲害了。
“嗯,出了點車禍,你不要急,已經送到醫院了,應該沒什麼大礙。”他寬慰我。
“哪家醫院?我打車過去。”我急得聲音都變了,“在哪裡出的車禍?”
“我很快就到了,你稍等一下。”李兆亭沉聲道,然後他便掛了電話。
我深吸着氣,努力的讓自己冷靜,然後我拔下了莫文鬆的號碼。電話一直在接通中,可是他沒有接聽。我又慌又亂,莫文鬆爲什麼會出車禍?是不是被人害的?
等了好一會兒。李兆亭的車纔到了。車一停穩,我就拉開車門趕緊坐了上去。
“李兆亭,你跟我說實話,莫文鬆到底嚴不嚴重?怎麼出的車禍?”我撐着座椅急切的問。
“我來的時候,他已經在搶救了。”他啓動了車子,“具體的情況我也不是太清楚,先去醫院。”
“搶救?”我喃喃的念着這兩個字,搶救?這就說明很嚴重。
“雲邊。”他側頭看我,“和莫總一起出車禍的,是個年輕的女孩。”
“女孩?”我呆呆的,“什麼意思?”
李兆亭語氣淡淡:“交警那邊說,從車禍現場來看,是這個女孩跟莫總搶方向導致的車禍。”
“搶方向盤?”我晃了晃頭,感覺腦子有些糊塗了。莫文鬆的車上有個年輕女孩,然後這個年輕女孩跟莫文鬆搶方向盤?發生了什麼事情?肯定是起了爭執?爲什麼要起爭執?年輕女孩是誰?
“嗯。”他應了我一聲。
“李兆亭。”我的聲音乾乾的,“你是莫文鬆的助理。對於他的事情你多少是清楚的。你告訴我,這個女孩是誰?”
李兆亭不說話。
“你告訴我。”我重複。
他還是沉默的開着車。
“你告訴我。”我一再重複。土大狀巴。
“最近這個女孩來過公司兩次,莫總都是單獨見的她。”李兆亭被我逼急了纔開了口。
我笑了一下,轉頭看着車窗外。車子急速往前開,我暈暈乎乎的,思緒亂得象是被貓咪抓過的毛線團。我想冷笑,也想號哭。我在心裡悲傷的問自己:是不是這個世界上所有的愛情故事都必須加入背叛這樣的狗血元素纔算完整?是不是所有的愛情故事都只是開始美好?
二十多分鐘後,我跟李兆亭趕到了醫院。搶救室裡還在繼續着,莫文鬆公司的幾個高管都來了。有人在說,那個年輕女孩只是受了點皮肉傷,莫文鬆可能有點危險。
我低着頭捏着手指頭,腦海中有一個魔鬼一直在亂喊亂叫。它在說,姚雲邊,你這個蠢蛋,天下男人都一樣,逢場作戲總是難免。只是莫文鬆運氣不太好,總是被人纏上而已。
它還在說,姚雲邊,就你蠢,還真的相信一生一世一雙人,你個蠢蛋。
似乎還有一個微弱的聲音,它在說,姚雲邊,如果你愛莫文鬆,你就應該相信他。
“雲邊。”李兆亭坐到了我旁邊,他遞給了我一瓶水,“喝點水吧。”
“不喝。”我搖頭。
“別太擔心了,會沒事兒的。”他說。
莫文鬆搶救了一個多小時,醫生說生命體重穩定了。因爲是顱內受損,必須馬上轉入手術室接着做手術。
做手術要簽字,我只是他的女朋友,醫生問我能不能通知直系親屬來?我說他的媽媽已經死了,跟他父親也鬧翻了,其他兄弟姐妹都離得遠。醫生考慮了一會兒,最後讓我簽了字。
莫文鬆進了手術室,我坐在走廊的座椅上。
“雲邊,我去買點粥給你喝吧?”李兆亭詢問我。
“不想喝。”我起了身,“我想去看看那個女孩,她在哪個病房?”
“我不知道。”他伸手拉住我,“雲邊,你冷靜一點。”
“我很冷靜。”我掰開了他的手,“醫生說了,這場手術至少要兩個小時才結束。”我邊說邊往走前走。
李兆亭只能跟了上來。
我找到了住院部七樓,在一個單人病房裡,我看到了跟莫文鬆一起出車禍的年輕女孩。女孩的臉是陌生的,我不認識她,她也不認識我。
“你找誰?”女孩躺在牀邊,仰着臉看着站在牀邊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