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四周呼喊雀躍的人羣,柳嶽感覺自己彷彿又回到了自己熟悉的武術比賽現場,不知道父母和武術隊的朋友們都怎樣了,柳嶽突然有些想家,這種思緒更堅定了他要活着的信心,而如今要活着必須先委身於皇太極腳下。
“柳嶽,我輸了,不過我心服口服,縱然咱們大清已有數個巴圖魯勇士,但是我真正佩服的只有你一個!”巴彥眼神中充滿了敬佩,他是一個桀驁的人,只有強者才能讓他欽佩。
柳嶽對巴彥本沒多少好感,但是巴彥救自己再現,誠心認輸在後,怎麼說也算個漢子,心中不由暗生好感,但是一想到韓威,柳嶽心中不由得的一陣怒火:“認輸可不夠,我早晚會取你性命爲我兄弟報仇!”
巴彥沒吭聲,只是拱手施禮然後走下擂臺,他看的出柳嶽是一個重義氣的人,心想自己能和他結爲知己也算人生一痛快之事,縱然現在有些隔閡,但如今共同效力大清,早晚會冰釋前嫌。
皇太極吩咐一旁的多爾袞,將一把滿族腰刀交給柳嶽作爲嘉獎。滿族腰刀又稱貝勒刀,此刀刀刃彎曲,寬窄適中,刃尖鋒利,可劈可刺,刃上常鑲黃金,雕以雲文、花紋。一般只有皇室和功勳卓越者才能佩戴,皇太極將此刀贈與柳嶽,正是因爲對其十分看重,覺得憑柳嶽武藝一定能爲大清逐鹿天下做出貢獻。
柳嶽和巴彥一樣都被編入了正白旗,所以作爲旗主的多爾袞自然要親自把刀交給柳嶽,雖然正白旗選出的勇士被柳嶽擊敗,但是好歹獲勝的柳嶽也算是正白旗的人,所以多爾袞心裡也算有些許安慰。
“末將謝憨王厚愛!”柳嶽接過刀後單膝跪地,向遠處的皇太極跪拜,柳嶽覺得現在只有極力討好皇太極,以後纔可能有機會逃離。
“柳參將別忘了你是我正白旗的人!”多爾袞話裡有話,弦外之意就是讓柳嶽效忠他多爾袞而不是皇太極。
“末將自然不會忘記,末將定會爲睿親王效鞍馬之勞!”稍微懂點歷史的人都知道,皇太極死後大清的實際掌權人不是年幼的福臨,而是眼前這位年輕的多羅睿親王多爾袞,柳嶽不但要巴結皇太極爲眼前打算,更要交好多爾袞爲以後做準備。
“柳參將這麼年輕就能獲得巴圖魯的稱號,實在讓人欽佩,希望你以後爲我大清效力,莫要辱沒了我正白旗的威名!”多爾袞把正白旗幾個字說的很重,柳嶽已然能看出多爾袞的一些野心。
柳嶽向多爾袞拱手拜謝後,又大步走到皇太極面前謝恩,如此兩面都不得罪,頗有些牆頭草的意思,柳嶽雖然知道這樣做違背了自己的原則但是在此亂世,只有這樣才能保命,而保住性命才能實現自己的理想。
“準備設宴,今晚你我君臣同樂!”皇太極擡頭髮現日已將暮,於是吩咐內務府的人在盛京皇宮鳳凰樓前的廣場擺宴。
皇太極在衆人的擁護下提前離開了校場,隨後柳嶽跨上駿馬跟隨衆人也來至皇宮的大清門下,隨着熙熙攘攘的人羣前往崇政殿北首的鳳凰樓,鳳凰樓的名字來源於是唐朝的丹鳳樓,建造在4米高的青磚臺基上,有三層,三滴水歇山式圍廊,頂鋪黃琉璃瓦,鑲綠剪邊。此樓爲盛京最高建築。
進樓後是一座簡單而開闊的天井院落,既無雕樑畫棟,也無曲檻迴廊,一切王朝帝國的開端都是簡樸,而任何朝代滅亡時總是離不開奢侈。
柳嶽掃視了一下四周稀少的樓閣宮殿和簡陋樸素的裝修,心想要是大明能一直堅持太祖朱元璋的簡樸廉潔哪能落到這種境地,縱然北京城內的崇禎皇帝已然宵衣旰食,勤於政務,但是大廈將傾崇禎是獨木難支。
“柳壯士今日在校場一戰,可堪稱一戰成名!前途不可估量。”柳嶽剛在宴席中找到一個位置坐下,一個身材魁梧,相貌堂堂的文官就向柳嶽拱手賀喜。
“你是?”柳嶽在白日見過這名文官,當時這名文官坐在皇太極左右,想必是一位皇太極十分器重的人。
“哦,在下范文程小字憲鬥!”范文程一臉微笑的瞧着柳嶽,雖然自己是文臣,柳嶽是武將。但畢竟都是在各自領域出類拔萃的人才,范文程對柳嶽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覺。
范文程!受到許多大辮子戲薰陶的柳嶽自然清楚這個名字,這是個主動投靠努爾哈赤,輔助大清四代君主的供股之臣。
“範大人擡愛了,我作爲半路出家降將,哪能和你比前途,畢竟範大人是從大清太祖年間就投誠了!堪稱我輩的先驅楷模。”柳嶽言外之意是說范文程這漢奸當的徹底且誠心。
“柳參將此言差矣,良禽擇木,良臣擇君,明朝的政治腐敗,軍力不振,而我大清則如初生的紅日定將照耀四海,一統天下!我等效力大清乃順天應人之舉。”范文程言語中充滿了謀士特有的指點江山的豪氣,卻絲毫沒有一點民族大義。
柳嶽本想斥罵范文程背叛民族和國家,但是想到自己如今也深陷敵國,若是再妄談民族大義,定引起別人的懷疑,於是拱手道:“下官愚鈍,今日聽範大人一言,才知道當漢奸,哦不,是投誠是多麼明智的事!”
柳嶽嘴上雖然這樣說,心裡卻很是不明白,爲什麼洪承疇、吳三桂這些被逼投降滿清的人被當做漢奸,還被滿清的皇帝寫入《貳臣傳》,但是范文程這種主動投誠,竭智盡忠的鐵桿漢奸,爲什麼反而被人們忽略了。
“太醫,太醫,不好了!皇上的鼻衄之疾又犯了!”柳嶽思緒中突然聽到,太監急切的呼喊聲,擡頭朝北面望去,只見皇太極鼻中血涌出如注,一些大臣和太監亂作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