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洋一個晚上都在毛毛的宿舍樓下面徘徊,他不知道今天晚上的事兒要不要和毛毛說,要怎麼說,怎麼開口毛毛纔不會生氣,毛毛是個迷糊的小女生,沒有經歷過這種事兒,如果給她說了,她會不會接受不了。遠洋在毛毛宿舍樓下走了很長時間以後,還是回去了,躺在牀上,阿靜那雙柔情的眼睛又浮現了出來,遠洋甩了甩頭,但是怎麼也擺脫不了阿靜的雙眼,一整夜,遠洋都在失眠中,殊不知,毛毛一整夜在擔心他,也在失眠中,給他打了一晚上電話都是關機,這讓毛毛更加地擔心了。
第二天宿舍樓門還沒開的時候,毛毛就跑下去叫醒了樓管阿姨,好說歹說纔打開了樓門,她不管不顧地就衝向了遠洋的宿舍樓門,讓樓管阿姨攔截住以後,毛毛只能在宿舍樓底下等着,樓上的男生們在七點五十分的時候成羣結隊地往下涌,急急忙忙的樣子,在樓門口看見有個穿天藍色衣服的女孩站在樓門口,都不自覺地回過頭來看上一眼,就又急匆匆地去上課了。
毛毛起初被很多男生用探究的眼光看着有點兒不適應,但是爲了等到遠洋,看到他平安還是硬着頭皮站着。終於,遠洋還是隨着大部隊出來了。毛毛上去一把拉住遠洋,把他從人羣中拖了出來。
“昨天晚上怎麼回事,你怎麼不給我打電話啊?”毛毛看着遠洋。
遠洋並沒有擡頭,一直看着地上:“興許是手機沒電了吧。”遠洋的聲音小小的,這讓毛毛更加地生氣了。
“什麼叫興許沒電了吧,你有兩個手機,都是關機,這麼巧,兩個手機都沒電了。”
“湊巧而已。”遠洋說話的時候明顯地底氣不足,而且他說話的時候一直沒有看着毛毛。
“遠洋,你怎麼回事,不帶這樣玩的。”毛毛的聲音裡開始帶着哭腔了。
“我還要去上課呢,去遲了不好,那我先走了。”遠洋逃也似的轉身走了。
“你走,你走,你走了就永遠不要回來。”毛毛已經開始哭了。
遠洋的頭稍微偏轉了一下,但還是大踏步地向前走去。毛毛開始蹲下來哭了。毛毛不知道哪本書上曾經說過:你要難受的時候,就蹲下來抱住自己,這樣你的難過就會減少很多,痛苦也不會放大。可是毛毛蹲下來的時候,只是感覺到自己很孤單,很憋屈,有點兒喘不上氣了。原來心痛的時候,就算是用最好的辦法,再巧妙的方法,都抑制不了心痛的無法呼吸的感覺。
當一雙大手拍着毛毛的背的時候,毛毛開始有點兒恍惚的感覺了,她擡起迷濛的雙眼,已經感覺不到太陽光的刺眼,也不知道這雙手來自誰,只是想努力睜着眼睛看着,但是還是沒有看清楚,但是憑着多年的感覺,她知道這雙手來自遠洋,只有遠洋的手很神奇,有股特別的力量,撫摸你的時候,讓你感覺渾身充滿了力量。
接下來遠洋也蹲了下來,輕輕地替毛毛擦去眼角的淚水,毛毛起初又推又搡,把遠洋推倒了好幾次,但是遠洋卻一次又一次從地上起來,替毛毛擦着臉上的淚痕。終於毛毛還是妥協了,安靜地看着遠洋輕柔的動作很疼惜的眼神。這麼多年來,遠洋一直充當着毛毛的保護神,別人欺負毛毛的時候,都是遠洋在保護着毛毛。遠洋很少惹毛毛生氣過,即使有,也會很快地哄毛毛開心,這是遠洋第一次讓毛毛這麼傷心,也是遠洋第一次讓毛毛哭得這麼厲害。
看着眼前淚眼迷濛的毛毛,遠洋的心開始一陣一陣地發緊了,他怎麼可以讓自己全心全意保護的女神受傷呢,他不知道今天自己是怎麼了,竟然是他把毛毛惹哭了,竟然是他忽視着毛毛的心情與淚水,這樣的自己是不可原諒的。
把毛毛哄開心以後,遠洋纔去上課,下午下課,遠洋沒有去學生會辦公室,他在外面徘徊了很長時間,不知道該不該進去,期間學生會有很多人進進出出,到後來,就再也沒有人了。遠洋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阿靜,也不知道這樣的境遇,兩個人該如何打招呼。今天又是學生會開會的日子,每一個學生會的成員都應該去,可是,例會都開始好長時間了,遠洋還是沒有去,浩然只好給遠洋打電話。
遠洋只好硬着頭皮進了學生會的大門,在開門的那一瞬間,遠洋是低着頭的,但是遠洋還是看見了阿靜,阿靜像個沒事兒一樣,靜靜地坐在屬於她的座位上,輪到她發言的時候,她還是一貫的雷厲風行,好像昨天的事兒跟她一點兒關係都沒有,遠洋有點兒奇怪了,難道是他想多了嗎,既然阿靜覺得沒事兒了,那麼他在心裡也就可以當做什麼事兒都沒有發生,既然決定要在學生會一直待下去,就沒必要在這些事兒上計較。
終於例會結束的時候,阿靜讓文藝部所有的人都留了下來,遠洋懷着忐忑的心情想要知道阿靜下一步的打算,可是阿靜對待他的態度就跟平時沒有什麼兩樣,還是一貫的嚴肅與不留情面。阿靜只是告訴文藝部所有的人,今天晚上有個小型聚會,所有人都必須參加,一個都不能少,每個人都要湊份子,一人一百塊錢。
文藝部別的人在心裡開始有點兒後怕了,這一人一百,究竟是開什麼樣的聚會,這麼貴。但是既然是阿靜發話了,別人也不敢怎麼反對。遠洋剛想說自己有點兒事,不去行不行,阿靜後面的話就把遠洋的話給堵上了。
“今天不許有人不去,就是天塌下來了,也要去,手頭上的所有工作都給我往後放一放。不去的人就是不給我阿靜面子,不給我阿靜面子的人,你們知道以後該怎麼做,是主動離開呢還是讓我把你從文藝部踢出去,自己選擇,反正今天晚上的聚會特別重要,所有人都必須去,聽清楚了沒有?”阿靜的霸道是所有人都見識過的,所以今天既然她把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也沒有人敢說自己不去。
遠洋只好在心裡對毛毛說對不起了,因爲早上惹毛毛生氣了,剛剛用肯德基才把毛毛哄開心,都說好了下午一起去的,這次又要失約了,遠洋的心裡開始有點兒後怕了,是直接離開學生會陪着毛毛呢,還是這次先去,來了再向毛毛解釋。思來想去,遠洋還是覺得先去,再向毛毛解釋比較合適,他在心裡篤定,毛毛肯定會原諒他的,這樣想着以後,遠洋的心裡也就不再覺得對不起毛毛了。
遠洋犯了一個很多男人都會犯的錯誤,在很多男人的心裡,事業永遠是第一位,愛情可以伴隨事業存在,可是在事業和愛情衝突的時候,他們往往會選擇前者,因爲雄性動作體內一直流淌着一種叫做“衝動”的血液,這種血液往往會促使他們有一種勇往直前的拼勁。女人和所有的一切都不能成爲他們的絆腳石。遠洋的體內現在也正流淌着這種叫做“衝動”的血液,才迫使他選擇去幹一番天地而放棄了和毛毛的約定。
遠洋想打電話給毛毛,可是又不知道該怎麼說,只好作罷,就隨着學生會其他的人一起來到了聚會地點荷香園。這是一個古色古香的茶園子,裡面的裝飾跟古代的裝飾風格很像,遠洋以前跟隨遠爸爸去過西部影城,發現這兒的裝飾和西部影城裡一家酒樓的裝飾一模一樣,雖然是古色古香的院子,但是院子牆壁上的荷花倒是很有現代荷花婉約的氣勢,讓遠洋很是喜歡,他不知道在一個小小的S省裡竟然會有這樣美妙的一個院子。
遠洋的第一反應是以後一定要帶毛毛來這個院子裡看看,因爲毛毛最喜歡的就是荷花,在S省是見不到活荷花的,有這樣一個院子,毛毛一定會非常喜歡的,一想起毛毛,遠洋的心裡又開始打鼓了,不知道毛毛現在氣成什麼樣子了,對於他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失約,這還是頭一回,遠洋在心裡發誓:這樣的事兒絕對不會出現第二次。但是所有的事兒有一次就會有第二次,遠洋並不知道,他的發誓其實一點兒都沒有起到作用,只是當時用來安慰自己愧疚心理的一種寄託而已。
阿靜一直看着遠洋,心裡產生了一個很邪惡的想法,今天這樣的場合,拿下遠洋是最佳時機,如果錯過了,那將是她最大的遺憾。不管怎樣,今天的計劃只許成功,不許失敗。她想得到的東西還從來沒有得不到的。遠洋,你是我的,就一定是我的,阿靜在心裡想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