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書房,夏侯溟見天色不早已經是到了用午膳的時辰,已經答應雲夢霓要陪她一起用膳的。
“來人,擺駕鳳棲宮!”
雲夢霓已經命司膳房準備了豐盛的午膳,皇上有些時日沒有來,她的身子又不方便,一直留在寢宮內安胎。
夏侯溟曾經責備過她,不可以畫濃豔的那妝容,特意命福德海爲她薄薄的施了粉黛,換了素雅潔淨的常服。
看上去更像是尋常人家的一場家宴,綠蕪見雲夢霓緊張模樣,“娘娘,皇上既然答應了,就一定會來的。”
“皇上已經有些日子沒有來了,本宮能不緊張嗎?”
夏侯溟已經走了進來,沒有命人通稟,“皇后可是在埋怨朕!”
雲夢霓想要起身,夏侯溟見她高隆的小腹,是不方便,“不必見禮了。”
“臣妾是思念皇上,極兒也想父皇啊!”
夏侯溟臉上一喜,這畢竟是他的第一個孩子,“皇后的意思是,腹中的是個皇子?”
“正是,御醫說有八成是個皇子?最近可是很調皮呢?”
夏侯溟很早就失去了父皇和母后,如今有了自己的孩子,血脈親情,“讓朕看看,孩子有多調皮!”
夏侯溟走到雲夢霓的身旁,躬下身子,耳朵貼着雲夢霓的小腹細緻的聽腹中的胎動。
感覺到腹中的律動,血脈親情在骨子裡蔓延,眸光也溫柔的許多。
“小福子說皇后動了胎氣,可需要好生靜養。”
“御醫是這般說的,御醫還說是臣妾最近思緒影響了胎氣,只要心情舒暢,就可以保證孩子足月出生。即便不能夠足月,多出去走走,有利於生產。”
不論不是帝王之家還是尋常百姓家,女人生產都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朕這就命御醫隨時準備,去尋一名穩婆來就住在寢宮,以免慌亂。”
“難得皇上有心,該用膳了,不然就涼了。”
兩人用膳,就像許久的恩愛夫妻,氣氛還算和樂,命人撤了宴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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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夢霓知道夏侯溟還要回御書房處理公務,試探道:“皇上,臣妾就要臨盆,今夜皇上可否留宿鳳棲宮。”
夏侯溟看着她高隆的小腹,爲他受孕生子,也是很辛苦,“好,不過今日會晚一些,皇后不用等,若是困了就直行睡下吧!”
得了夏侯溟的許諾,雲夢霓很是歡喜,“臣妾謝皇上恩典!”
“皇后爲朕受孕生子,身爲夫君沒有常伴左右,是朕虧欠你的。”
夏侯溟很少當她說一些暖人心的話,這些應該都是看在她腹中孩子的情份上。
“這是臣妾的本分。”
夏侯溟直接回了御書房,雲夢霓並未提起賞花會的事,等到了晚上再講,若是一起講了,皇上會誤會她設局,就不會去參加了。
司制房內,紫嫣喚了許久終於見到有人出來,這大中午的,她的嗓子可是乾渴得很。
原本就盛氣凌人,火氣更勝,看着面前的蘇映雪,前幾日是見過的,不過她記得還有一個女子,“還有一個人呢?”
容月華聽到紫嫣的話,有些膽怯的走了出去,“還有我!”
“大膽奴婢,竟敢稱我?”
秦玉拂見外面站着的是紫嫣,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婢僕,前世尚雨璇也就只有在皇上和她的面前裝着乖巧。
“還有我,你是婢女我們是女吏,平起平坐的。”
紫嫣看着秦玉拂,剛想訓斥幾句,見她眉間的一點硃砂,如何猜不出她的身份。
“你是齊王妃?”
“秦玉拂如今不是什麼齊王妃,只是司制房的女吏!四個人是一間房,麗妃娘娘的宮衣臨時修改圖樣,必須要加緊趕製。”
有秦玉拂在,她可是皇上的人,原本想要發飆,也只能夠忍下一口氣。
“紫嫣前來也不是爲難你們,是娘娘要改圖樣,宣你們過去,拿着趕製的宮衣,至於是否改圖樣,就由麗妃娘娘定奪。”
四個人住一間房,以後都是好姐妹,秦玉拂也不希望兩人受到刁難,容月華感激的眸光看向秦玉拂,要知道秦玉拂如今的身份,怕是除了皇后,沒人敢招惹她。
“有勞姐姐!”
綠枝對於秦玉拂爲兩人出頭不以爲然,皇上的女人哪有幾個是好欺負的,就算秦玉拂不敵,還有皇上做主。除非那個麗妃不開眼。
秦玉拂當街可以救素不相識的自己,能夠爲容月華出頭,蘇映雪並不奇怪。麗妃娘娘卻是宮裡面較難伺候的主兒,有秦玉拂在卻是比較好解決問題。
秦玉拂將綠枝留在司制房,綠枝的性子她還是瞭解的,比綠蕪要活潑的多。又是皇上派來的,只怕她去麗妃寢宮的事,很快就會傳到皇上的耳中。
“又不是去吵架,人去的多了不是很好。”
綠枝很想打探秦玉拂是如何智鬥麗妃娘娘的,“小姐,如今咱們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小姐就狠心將綠枝丟下嗎?”
蘇映雪見綠枝央求,手中拿着包袱,裡面是尚未繡好的宮裝,“恩人就帶綠枝去吧!”
“對對!四個人一條命。”容月華道。
紫嫣還在外面等着,看着綠枝央求的神色,“去也可以,不要將這件事告訴給皇上。”
綠枝淡咬朱脣,秦玉拂說不許當皇上講,可沒有說不準當易先生講。
“好!皇上不問,奴婢就不說。”
“你這丫頭好狡猾啊!”
門外,紫嫣已經等得不耐煩,沒好氣道。她可是又餓又渴,連口茶都沒喝到。
“還等什麼呢?”
瑤華殿內,尚雨璇剛剛用過午膳,見紫嫣去了許久還未回到瑤華殿,等得有些不耐煩。
紫嫣怕秦玉拂的到來會嚇到尚雨璇,略有慌張的進了殿,尚雨璇不悅道:“你個死丫頭又跑哪去了?都什麼時候了,還沒有將人帶到。”
紫嫣直接跪在地上,“回娘娘人已經到了,不過來人是齊王妃!”
尚雨璇鳳眼圓睜,“你說什麼?齊王妃?”
“正是,如今齊王妃給送到了尚宮局,負責娘娘的宮裝。”
畢竟皇上在大殿上爲了這個女人與衆朝臣理論,其中就有尚雨璇的父親尚元忠。
因此尚雨璇也是知道那賢妃的位子是留給秦玉拂的,皇上竟然將人送到了尚宮局,應該只是是一個緩兵之計。
“還等什麼?還不將人叫過來。”
尚雨璇端正身子,她倒要看一看能夠讓皇上舌戰羣臣的女子,如今不過是一個女吏,要以和態度和身份來和她講話。
少頃,紫嫣帶着四女不入大殿,以秦玉拂爲首,四女比肩站着,拜道:“司制房女吏見過麗妃娘娘。”
尚雨璇的眸光一直駐留在秦玉拂的臉上,素衣素服,依然清麗脫俗,難怪皇上會癡迷。
“都起來吧!本宮這次宣你們來 是爲了三日後的賞花會所要穿的宮裝,不知可準備的怎麼樣了?”
蘇映雪上前道:“回娘娘,上一次麗妃娘娘將衣服樣式的版型重新修改,奴婢們已經幾天幾夜沒閤眼,還需要兩日完成。”
“什麼?前前後後給了你們半個月的功夫,就只給本宮一個沒繡完的宮衣,司制房是怎麼做事的。”
容月華直接跪在地上,這件繡活是她接下的,“娘娘,您再通融兩日,月華不眠不休也會給娘娘繡好的。”
蘇映雪見麗妃娘娘沒有講一份情面,“娘娘原來的版型也是娘娘定下的,娘娘還未見到宮裝,又怎麼會知道不喜歡?”
“那好,就拿出來就讓本宮看一看。”
蘇映雪將手中的包袱遞了過去,紫嫣將包袱打開,將裡面的宮裝拿了出來,是一件很華麗的藍色宮裝,繡工繁複,很是華麗,不過太華麗會掩蓋皇后的光華,這是宮中大忌。
她是要御前獻舞,是需要飄逸靈動的特製的舞衣,“本宮想要一件白色的飄逸不失華美的宮紗,還需要配上司珍房特製的首飾。”
秦玉拂聽尚雨璇的要求, 不是該樣式這麼簡單,而是重新打樣,她曾經爲自己設計過舞衣,後來讓哥哥秦驚雲,拿去秦家的繡莊趕製,那也是十幾個人三天三夜才趕製出來。
“娘娘要重新打樣已經來不及了,目前有兩個你辦法,娘娘重新設計的宮紗必須要樣式簡單一些的,沒有太繁複的花色,娘娘若是用來跳舞,飄逸靈動簡單樣式的舞衣最適合娘娘。”
尚雨璇聽到秦玉拂已經猜出她要跳舞,皇后可是提醒不能讓人知曉,“誰說本宮是想跳舞,這大熱天的,不穿輕薄的宮紗穿什麼?說說還有什麼解決的辦法?”
秦玉拂見尚雨璇否決,“再有,將娘娘心愛的宮衣改成娘娘想要的模樣。”
“怎麼可以讓我們娘娘穿舊衣?”紫嫣質問道。
不過尚雨璇倒是覺得秦玉拂提出來的卻是一個很好的建議,她卻有一件珍珠裙,她一直很喜歡,可惜樣式老了些。
尚雨璇不相信,秦玉拂有修改宮裝的本事,秦玉拂就是搶了她賢妃的位子的女人。
“你可以修改的讓人看不出是舊衣嗎?”
秦玉拂看向蘇映雪,蘇映雪的繡莊裡也會有人將從前的衣裳拿來改樣,她也是做過的。
向秦玉拂頷首,秦玉拂得了首肯,揚起脖頸看向尚雨璇,“可以!”
尚雨璇的尺寸司制房也是有記錄的,只要看過宮裝之後,在另行設計,“不知是那一一件宮紗。”
尚雨璇命紫嫣拿出了一件珍珠裙,尚雨璇見秦玉拂皺眉,“不知這一件可否修改的飄逸動人。”
蘇映雪見了尚雨旋拿出來的珍珠裙,原本就有限的用料,想要重新修改,談何容易。
見兩人面色有疑,“本宮就決定將這間珍珠裙交給你們的,兩日後本宮會派人去取。”
尚雨璇連圖樣都沒有要,很顯然是不給她們反駁的餘地,蘇映雪覺得改舊衣很難,無法重新設計,卻也不是不可以。
只要費些心思,還是可以完成的,主動上前,“好,兩日後的酉時,娘娘派人來取。”
“好,本宮就靜候佳音了,不過這件珍珠裙,上面有一千零二十六顆珍珠,一顆都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