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拂剛剛走出尚宮局,見皇上的護衛早已等在哪裡,秦玉拂上了馬車,此時已是午時,正是用午膳的時辰。
司膳房已經準備的午膳,夏侯溟已經等了許久,不見秦玉拂前來,已經命人去吹促。
從前秦玉拂也曾出入御書房,只因夏侯溟不喜歡女人干政,更不喜歡女子出入御書房,因此後妃沒有傳召,都不敢前往御書房。
秦玉拂離毒發大約一個時辰,只要她在未時中趕回去,就是無妨的。
見夏侯溟派人來催促,若非是等了許久,是不會如此心急,命令馬車急切前行。
遠處,“那不是尚宮局的馬車嗎?怎麼皇上的護衛在一起?”
“若是沒有皇上,那女人能夠當上尚宮?世風日下。”
秦玉拂隱隱聽到馬車外有人議論,在外人看來,她這個尚宮是名不正言不順,她要想辦法更正那些人的非議。
馬車很快到了御書房門外,秦玉拂下了馬車,身上穿的依然是那件藍色的錦袍,“皇上,尚宮局,秦玉拂求見!”
“進來吧!”
秦玉拂剛剛踏入,便被夏侯溟直接拉入懷中,秦玉拂一絲驚慌,她知道是夏侯溟,人已經被他環在懷中,一雙炯亮的眸盯看着那張嬌豔欲滴的臉頰,美的不可方物。
溫熱的脣已經吻了上去,極盡輕柔,不管前世還是今生,秦玉拂愛的人只有他一個,迎合着他的吻,體溫驟然火熱,呼吸也越來越急切,帶着沉重的嬌喘。
“拂兒,朕有些後悔,後悔答應將你光明正大的娶進宮,朕現在就想要了你。”
秦玉拂也是情如潮涌,她感覺到體內似乎有一絲異樣,是她的情動觸動了毒發,她很害怕夏侯溟見到她醜陋的模樣。
“皇上,拂兒也想與皇上共效于飛,拂兒如今當上尚宮之位,名不正言不順,也會被人詬病。拂兒是皇上的弟媳,不管有多少內情,外人是不會知曉,再入後宮,即便皇上是舉世明君,皇上將會失去民心朝堂。”
“朕不在乎,當日若不是拂兒威脅朕,拂兒找就是朕的賢妃?”
“拂兒何曾不想與皇上長相廝守,皇上初登基,一切要以國事爲重,不能做昏君。拂兒也在後宮,若是想見面也是很容易的。”
“朕是皇上,想要心愛的女人,還要看那些老臣的臉色,真是掃興。”
秦玉拂看着桌子上擺放的吃食,她要儘快的脫身,她身上人面桃花的毒很快就毒發。
“皇上,拂兒陪着皇上用膳!”
御書房的門扉倏然被推開,“皇上爲拂兒慶功,怎麼不叫上易寒?”
易寒從門外走了進來,他來可是不用通傳的,夏侯溟只覺得易寒來得不是時候,兩人獨處着實不易,他還來攪局。
不過這一頓卻是要爲秦玉拂慶功的,以後秦玉拂就是尚宮,可以自由出入皇宮,當然他的御書房也是可以常來坐坐,以後有多是機會相處。
“朕命司膳房準備了家宴,慶祝拂兒成爲尚宮。”
易寒從袍袖中,一手拿着茶壺,一手拿着茶杯,笑道:“還好易寒有自知之名,自備了清茶。”
將茶杯斟滿,到了一杯遞到秦玉拂的面前,“拂兒,易大哥以茶代酒恭祝你升遷。”
秦玉拂接過易寒遞過來的茶,一飲而盡,只覺得入喉清涼,身體裡瞬間彌散着涼爽,沖淡了體內的一絲燥熱。
秦玉拂知道易寒給她喝的茶水可以暫時壓制人面桃花的毒,“謝易大哥!”
夏侯溟見着兩人,那日可是易寒將她帶到御花園最顯眼的位子,“看在你幫了拂兒,這第一杯酒,就讓你。”
秦玉拂知道夏侯溟又在吃味,易寒不過是不想她毒發,先下手爲強。
秦玉拂接過夏侯溟手中的酒杯,“拂兒敬皇上!”
夏侯溟將酒杯一飲而盡,一個是紅顏知己,一個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三人聚在一起,氣氛和樂。
秦玉拂也只喝了一杯酒,她擔心會在酒宴上毒發,見氣氛和樂,又不能夠離開。
綠枝在御書房外,“大人,尚宮局出事兒,要娘娘前往主持處理。”
秦玉拂舉得綠枝來的正是時候,“皇上,易大哥,尚宮局出事了,拂兒要回去了。”
夏侯溟有些不喜,不過她初任尚宮,是要樹立威信,亦如秦玉拂擔心他一樣,他要穩住民心,才能國泰民安。
“去吧!若是有解決不了的,朕可以出手。”
“謝皇上,尚宮局的事還是要拂兒自己處理,不能總是仰仗皇上。”
易寒一邊喝着茶一邊道:“皇上多慮,有皇上這做靠山,拂兒能夠橫着走,不用擔心。”
兩人留在御書房,秦玉拂走了出去,見綠枝等在門外,“綠枝出了什麼事?”
“小姐,有什麼事上了馬車再說。”
綠枝扶着秦玉拂上了馬車,秦玉拂見綠枝神色並不慌張,
“綠枝可是易大哥讓你過來的。”
“是,易先生見大人同護衛離開,命綠枝半個時辰後找個明目將小姐支開。”
她內裡的毒素已經在漸漸蔓延,伸出手看着掌心,青氣繚繞,她的手已經開始變色,能夠將時辰拿捏的精準的,只有易寒。
“小姐,您的手!”
秦玉拂覺得胸口窒悶,呼吸不暢,這是毒發的前兆,很快她的臉也會變色,“綠枝,快些回尚宮局,關上房門,任何人都不見,就說我出宮辦事去了。”
綠枝將尚宮府邸內的婢僕屏退,秦玉拂方纔用錦帕遮住臉頰,直接進了寢殿。
綠枝已經細緻檢查過,並未發現有可疑之處,爲了預防萬一,將房間內的花草以及各種香料都搬了出去。
秦玉拂胸悶得厲害,身體裡猶如無數只螞蟻在啃噬她的肌骨,萬蟻蝕骨一般的癢痛,只能夠咬牙忍着。
銀牙都要咬碎了,指尖嵌在肉裡,流出血來,那種癢痛簡直是生不如死。
“小姐,您千萬不能夠抓癢,會留下疤痕的。怎麼辦?”
綠枝怕秦玉拂咬斷了舌頭,用錦帕捲成卷,抵在秦玉拂的齒間,如今皇上不在,易先生也不在?她該怎麼辦?”
夜深人靜,秦玉拂痛的昏厥過去,又是被一陣痛癢灼燒的醒了過來,無法言語的痛楚席捲全身,每一根骨頭都被車裂一般,肌膚滾燙的嚇人,秦玉拂睜開有些腫脹的眼,見她的手上肌膚黝黑乾裂,佈滿褶皺,她的臉一定是醜陋不堪。
綠枝見她醒了,端了清水過來,“小姐,您一定口渴了,喝些水!”
被秦玉拂打翻在榻,想要說話以是無法說出口,她如今又醜嗓子又無法講話,她無法面對這樣的自己。
她變得這般醜陋,皇上就不會愛她了,怎麼會變成這般醜陋。
易寒聽到內殿傳來瓷器碎裂的聲音,衝進內殿,他不放心一直守在外面,叮囑綠枝讓她多喝水。
這樣的痛苦只能夠她自己忍着,“拂兒...。。”
秦玉拂聽到易寒的聲音,隔着簾縵,滿含期盼的眸光看着易寒,希望能夠聽到易寒的解釋,她不相信易寒會害她。
易寒知道她的嗓子充血,無法講話,“綠枝,你先出去。”
“是!”綠枝走了出去。
易寒掀開簾縵朝她走去,秦玉拂忙不迭將頭窩在寢被內,他不希望任何人見到她醜陋的摸樣。此時的秦玉拂,皮膚就像是一具風乾的乾屍,與白日裡的風華絕代判若兩人,她難以承受也是人之常情。
“拂兒,你忍一忍,只要忍過今夜,易大哥保證明日就會脫胎換骨。”
秦玉拂很痛苦,每一份每一秒都在煎熬,痛楚愈發的厲害,幾近虛脫。
易寒也是心焦,是不能夠用內力爲他驅毒,只能夠以毒攻毒,等秦玉拂褪下一層幹皮,痛苦就會消失,若是人力而爲便會留下瑕疵。
易寒爲了分散她的痛苦,將她抱在懷中,“拂兒,當年易大哥還是小孩子,蠱毒發着,渾身潰爛,嗓子也啞了,以爲自己活不了,還是咬着牙忍了過來。”
秦玉拂無法想象易寒毒發時,孩子是一個孩子,是如何能夠人受過那種皮開肉綻的痛苦。她不可能連一個孩子還不如。
“你要記住你今日的痛苦是何人造成的,他日就要好好的討回來。”
只有雲夢霓知道她的弱點,她的痛苦都是雲夢霓害得,她一定要討回來的。
易寒見她的眸中有了一絲恨意,“拂兒,等你的身子好了,無妨和皇后正面交鋒,你放心她不敢拿你怎麼樣?只會做些小動作而已。”
秦玉拂一直相信易寒,相信他不會害自己,纔沒有表明她是初雲公主的身世。
秦玉拂很痛苦,如同皮肉生生被割裂,痛到極處癢到極處,有些乾枯的手死死的握着易寒的手,此時只有他能夠給予她一絲安穩。
她堅信只要能夠忍過今夜,她一定能夠脫胎換骨。
天將亮,秦玉拂身上的痛楚慢慢消減,緩緩的睜開眼,易寒整整守了她一夜,是一夜都未閤眼。
她的嗓子已經不那麼疼了,她總算熬過去了,聲音還有些沙啞,“易大哥。”
“拂兒,你終於挺過來了。”
秦玉拂身上不是那般痛楚,可是身上的肌膚依然焦黑可怖,“易大哥,現在該如何?”
易寒將懷中的雨露遞了過去,“我讓綠枝進來,將玉露塗在身上,就會消解。”
易寒將她放下,將她的身子放平,方纔走了出去,將綠枝叫了進來,外面天色已經亮了,尚宮局的侍婢也該醒來。
他也要離開,畢竟他是男子是不能夠出現在尚宮局,讓皇上誤會兩人有私情。
易寒悄悄離開尚宮局,綠枝走了進去,見到秦玉拂的模樣也是嚇了一跳,接過秦玉拂遞過來的藥瓶,將她的衣衫撕開,將玉露塗一點一點的爲她塗上。
秦玉拂直接的清涼入骨,僵硬的幹皮慢慢消融,化爲一攤黑水。
綠枝取了錦帕爲了她擦拭,命侍女準備洗澡水,準備沐浴更衣。
沐浴過後,秦玉拂對着銅鏡見那張臉,肌膚晶瑩如玉,泛着瑩潤的光澤,易寒真的沒有騙她,不但容貌更勝從前,身子也更加的輕盈,難道這就是易寒說的洗髓伐身,脫胎換骨。